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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初见2

仁落世家 炳戌 10646 2019-04-16 10:25

  

就这样过了好久,走廊里一声响亮的上课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课表,第一节是忠学老师的化学课。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按常理来说,忠学老师应该在我们到校之前就到校了。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他上课也没有迟到的时候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我自己随便问了一嘴:“忠学老师怎么还没来呢?”没等姐姐说话,坐在我前边的董奥听到了,回过头,对我说:“惜落,你可真由意思,大上周三忠学老师不是当着你和田熙面说过这事的么?难道你忘了?”他的这一句话把我说蒙了,我怎么对这件事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田熙是谁?我怎么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真的认识他么?我刚想问她,姐姐抢先说:“没事了,落落在自己说梦话呢!”董奥“哦”了一声,之后转了回去。姐姐这一句话把我说说得更糊涂了,我问姐姐:“姐姐……”姐姐打断了我,说:“落落,我先问你件事,你对郭田熙还有印象么?”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但半点印象都没有,在我的印象中,根本就没有郭田熙这个人啊。我真不明白姐姐干嘛要问我这个?我便只好对姐姐摇了摇头,姐姐看到我摇头后,脸上露出了一种十分复杂的表情,虽然我不能完全看出姐姐的脸上都有什么表情,但至少我能看出姐姐现在很伤心,很失落,隐约还有些生气和埋怨。虽然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生气或是埋怨,但我心里很清楚,姐姐一定是在生我的气,在埋怨我。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这样针对我,但如果不是针对我的,那还能是针对谁的呢?我看到姐姐此时的表情,我也很担心姐姐,便问姐姐:“姐姐,到底怎么了?”姐姐张开嘴,过了半天才说:“没事了,落落,至少你还记得教师交流的事吧?”我说:“当然了,不过忠学老师不是下个月才出发么?”姐姐说:“就在大上周二,教育局更改了时间,把时间提前到了昨天,忠学老师昨天早上就已经飞往去乌鲁木齐了。”说完后姐姐停顿了一下,在我耳边轻声说:“董奥记错了,那天和田熙在一起的不是你。”姐姐这么小声的对我说,很明显是不让董奥听见,但为什么呢?如果董奥听见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会打姐姐么?很明显不会,但姐姐为什么那么怕别人听见呢?还有董奥记性一直都那么好,无论是什么事,就连最复杂的数学公式以及物理定理都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怎么会把这件事记错呢?还有到现在为止,姐姐还没有跟我说田熙到底是谁呢?怎么大家都这么熟悉的一个人,我却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呢?一连串的问题一股脑挤进了我的脑海,而且一件事都想不明白,我觉得大脑真的是要炸了。我便想把一件件事逐一都问清楚。我考虑了一会,决定先问最难理解的关于田熙的问题,我便问姐姐:“姐姐,田熙到底是谁啊?”姐姐听到我的问题后,十分生气地对我说:“落落,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问我关于田熙问题!”虽然姐姐的声音很小,但明显是为了不让别人听见,但从姐姐的语气之中,我能够很清楚的听出,这句话是我认识姐姐以来听过的姐姐最生气的一句话。我想不通姐姐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但现在我真的是害怕姐姐了,不敢再问姐姐关于田熙的任何问题,就算是其他的问题也都不敢再问了。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坐在我的座位上一个人默默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就这样没过多久,胡荡老师走进教室,径直走到讲台上对大家说:“王老师昨天去乌鲁木齐进行教师交流了。按学校安排,从今天开始,我就当这个班的班主任。”胡老师说完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经过刚才的那一番事,我和姐姐哪还有心情去关心这些。我和姐姐只是附和着大家一起鼓了鼓掌。之后继续听胡老师在讲台上讲话,中间的那些我基本上都没听进去,只有最后一句话听得很清楚:“但新化学老师因为今天有事不能来上课了,今天的化学课就带大家到实验室和二十七班一起做物理实验。”这倒是一个好消息,因为高中三年里能够进实验室的机会可真是不多,总计也就五七次。所以这次机会真的是来之不易。虽然总是两个班级一起做实验,但还是第一次和二十七班一起做实验。大家兴奋得再次响起了欢呼声。胡老师这时说:“由课代表带队到实验室,现在就出发,尽量在这节课结束前做完。”胡老师话音刚落,整个班级便开始沸腾起来,大家争先恐后地往出走。我知道姐姐的脚脖受了伤,自己走不了,我便想扶着姐姐去实验室。但姐姐对我说:“落落,你去吧,我还有些事现在必须得去做。”我想说话,但姐姐抢先说:“不用再说了,落落,这件事我现在必须去做,落落,没事了,我没生你的气。”我真不知道还说什么好,但姐姐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我也就只能顺着姐姐了,便对姐姐说:“那好吧,姐姐,我先走了。”姐姐点了点头,我便走了出去。但我走到走廊里时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便站在走廊的拐角处等了一会儿,看看姐姐指的到底是什么事。果真没过多久姐姐便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走到隔壁的二十八班门口,敲了敲门,对里边的老师说:“你好,田老师,我找郭田熙有些事。”之后便听到田老师在二十八班门口大喊:“郭田熙,有人找你。”这时胡老师在我后边对我说:“虎惜落,你还站在这干什么,怎么还不走?”我转过身,说:“没事了。这就走。”便和胡老师一起走下了楼梯。

我的高中校园整体呈一个长方形,东西较长,南北较窄。学校一共有三个门,正门在学校的北面对着景阳大路,一个侧门在正门东三百米处,也对着景阳大路,还有一个侧门在学校的西侧,对着和平大街。学校一共有两个教学楼和一个实验楼。学校正门正对着的是实验楼,实验楼里没有教室,只有一些学校领导办公室以及各种实验室和电脑间。实验楼和校门之间是一个喷水池。试验楼南边是本部教学楼,高三在这里上课,本部楼的南边是一个上万平米的大广场,广场的中间是一个大喷水池。广场的南边是分部教学楼。实验楼的西侧是一个大公园,在这个公园里有可供大家休息的亭子,养鸽子的鸽子房,一些雕塑,还有个水池(虽然学校给它起名为小未名湖,但我觉得不是小了一点半点。)以及一个葡萄架子,在葡萄架子下有几个长凳,可供大家歇息。亭子的南边是一个N字形的寝室楼(学校唯一的一个寝室楼),开口对着广场,开口的对面对着的就是学校的西部侧门。寝室楼的南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杨树林。本实验楼的东侧是体育馆,体育馆宽八十米,长四百米,东西较长。体育馆的南边是四个塑胶排球场和十八个塑胶篮球场,篮球场和排球场的南面是一个上千平米的轮滑场。轮滑场的东面是一个三层楼的食堂,食堂北面是一个可以容纳上万人的运动会的田径场。教师公寓在正门的西侧。

我和同学们下了楼梯后出了分部楼的大门。这时一道明亮的阳光照到了我的脸上,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看了一眼天空,其景象真的让我万分惊讶!我真没想到今天的天空会是这么的晴朗,竟然整个天空连一朵云都没有。明亮的阳光把整个大地照得通亮,和前天的沙尘暴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而且今天的温度也因为天气晴朗而上升了很多,至少得有十六七度了。当一阵微风吹过时,一股暖流迎面而来,就像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用他那又嫩又软的小手在抚摸着我的脸颊一样。当我把目光再一次转会到大地上时,我惊讶的发现,广场上的喷水池竟然喷水了,可要知道,只有市里或中央领导检查时,或校庆时或在接待初中家长来学校参观时才会喷水。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竟然喷水了。阳光照在喷水池中,清澈的水反射着明亮的阳光,真是无比的灿烂。要是换在其他时候,我一定会多欣赏一会。但今天真的是没时间更没心情。姐姐虽然说她现在已经不生我的气了,但傻子都能看得出姐姐今天十分的生气,而且有史以姐姐来最生气的一次。此时我满脑子都是这事,我不明白姐姐为什么生气,是因为田熙还是因为什么?还有田熙到底是谁?姐姐为什么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异常激动?还有,刚刚姐姐好像是去二十八班去找田熙了,姐姐为什么要去找田熙,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从小到大,姐姐还是第一次有事不跟我说。这一连串的事在我的脑海里不停的回荡,仿佛要把我的大脑给涨爆了一样,我哪还有心情去欣赏那些。

我跟着同学穿过广场,进入了本部楼,本部楼和实验楼由一个玻璃制的通道所连接,因此我们直接从本部楼进入实验楼,这样就可以省去很多的路程,今天的天气如此的好,换做是以往,我倒希望这个通道今天是关闭的,那样我们可以在外边享受一会儿阳光。但今天就无所谓了,这一连串的事在我的脑子里反复的回荡,让我的大脑越来越疼——钻心的疼。我此时对身外的一切事物失去了兴趣,既然都能到实验室,哪条路都无所谓了。

我们穿过通道进入了实验楼。实验楼装修得要比本部楼和分布楼好得多,就连楼梯都是用浅黄色瓷砖铺成的,而不像本部楼和分部楼,是用水磨石铺的。我们走到一楼的一间物理实验室门前,听到里边十分的喧闹,便知道二十七班已经先到了。我和同学们便十分的着急,想尽快进去。但我们知道必须得等胡老师讲完实验要求之后才能进去,便只得听着胡老师讲了将近五分钟实验要求。不知道别的同学是否都听进去了没有,至少我一点都没有听进去。被一连串子的事折磨着,难受的很,

最后当我从刚才的恍惚中走出来时,才发现走廊里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便暂时放下那些困惑我的事,因为我怕我从走廊进实验室走台阶时会跌倒。

我走进了实验室,站在门口,在里边找座位,发现座位基本上都坐满了,因为实验室用的是大桌子做的试验台,所以两人共用一个试验台,所以同学们要不是一对情侣坐在一起,就是一对闺蜜坐在一起,今天姐姐又没来,要找到一个我自己的位子谈何容易?我找了很久,发现前排的座位全都坐满了人,中间的座位也全都坐满了人,后排的座位也全都……正当我认为后排的座位全都坐满了人时,我突然发现靠窗户的一列的最后一个试验台是空着的,那是整个实验室最后的两个座位了,我便向那儿走去。我原本以为那个试验台的两个位子都是空着的,也许是因为每个实验台上都有一个大台灯遮挡的原因,或是因为那个试验台的前一个试验台坐的是两个一米九的壮汉的原因,当我走到那个试验台的旁边时,我才发现靠窗户的一侧还坐着一个男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生之中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当我看到他时,无论是之前那一连串子的烦心事,还是现在所思考的事,亦或是我即将要做的事全都烟消云散了,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无论是什么事都被挤到了一边,大脑里所思考的,只剩下我眼前的这个男生。我站在实验台前静静的凝望着他:虽然他此时坐着,但不难猜出他的身高大约有一米八五,身材中等,有着贵公子的窄肩;他的脸呈正方形;梳着一头中等长度的卷发,好像故意烫过一样,阳光下,他柔软的头发折射着栗色的光泽;鼻子有超级完美的弧度;嘴角天生上翘,属于性感的“鱼嘴”;他的眉头因为刺眼的光线而微蹙,却无碍那张轮廓深邃的脸散发逼人的英气。他穿的衣服也十分的特别,十分的引人注意:他穿着着一件灰色的风衣,风衣里面是一件蓝色的短袖,下身穿的是一条灰色的休闲裤,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软皮鞋。此时的他就像心灵除垢剂一样,把我心里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给驱散了。心中的冲动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境界,此时仿佛我周围的世界渐渐的变得模糊了,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此时此刻,我的世界只剩下我和他的这一小块了,我不愿意再容下其他任何东西,也根本不可能再容下其他的任何东西。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他有这样的感觉,但我无法否认我的确对他有了这种感觉,这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有过对一个男生如此强烈的感觉,一种无法控制的感觉。这时他转了一下眼球,深情地上下打量着我,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直都在静静地凝望着我。我的心跳马上便开始加速,脸也开始红了起来。但他越是这样看我,我就越是紧张,脸颊发红,发热。我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也是在一直在看着我,难道他对我也有着我对他的那种感觉?不、不、不……我可不敢妄想那么多,那长的那么英俊帅气,我倒是觉得我自己配不上他。他此时要是能有我对他的一半的感觉那我都会乐死的。但可能实际上他根本一点这样的感觉都没有,它之所以这么看我,只是因为他不明白我为什么一直都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可能为我想得太多了,他根本就没有看我,他是在看我身后的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就是伤心死了,我这么大一个人,他却完全看不到。这时胡老师戴着扩音器响亮的声音打破了我宁静的小世界,强迫我又回到了课堂这个世界里,犹如大梦初醒一样。老师的第一句话我没听清,第二句我才听清:“请同学们坐到座位上,不要再一直站着了!”我这才彻底缓过神来,才注意到我好像一个人在这里站了几分钟了吧,我转头看了一眼四周,同学都在看我。这时我也才恍然大悟,我真地误解了他刚才一直看我的真正原因,他根本就没有想太多,只是好奇我为什么一直站在试验台前不动,也不坐到凳子上。于是我又涨红了脸,转回了头,但奇怪的是他没有把目光转向老师,而是继续看着我,我猜他是好奇为什么都到了这时候了,我还站着,我不好意思的对他笑了笑,坐到了凳子上。

我想经过了刚才的那件事之后,此时我在他心里应该就是小白痴,小笨蛋一类的了吧。虽然我很想再去看他一眼,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没嘴儿一会儿我在他心中的印象就变成更蠢的东西了。虽然之前在走廊里胡老师说的话我基本上都没听进去,但至少我知道这一节课要做的实验是平抛实验,因为实验室装修的原因,本该是高一做的实验,只好推到现在来做了。实验台上已经摆好了铁架子,白纸,滑道,小铁球以及记录卡等物品。我知道要在记录卡上记录至少五个数据才算完成实验,也就是说要让小球在滑道上平抛五次。因为我们都不是专业实验员,所以小球飞出轨道掉到地上是常有的事。果真胡老师刚一宣布实验开始,便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小球掉到地上的声音。此时我的心思完全没在实验上,只想把眼神往左边撇一下,再看一眼我旁边的那个男生,但我很怕和他对上眼,让我在他的心里变成更蠢的东西。但无论怎么说,试验是必须得要完成的,因为下课时老师要收记录卡,如果我的记录卡是空白的话,我一定会被批评的。虽然我对学校有些反感,但我一直还都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一向按时交作业,认真、听话,所以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被胡老师说三道四,我只好心不在焉地做实验,果真越是心不在焉就越容易出错,第一次做实验时就把小球弄飞了,小球掉到桌子上,弹了两下,打到了右边的试验台的边上,又弹了回来,我伸手抓了一下,可谁知小球很灵巧地就躲开了,一直弹到我左边的那个男生那边,之后从桌子上弹了下去,我本以为那个小球会弹到地上,但正当小球要掉到地上时,他一把接住那个小球,之后张开手,把手伸到我的面前,把那个小球还给我。我这时鼓起勇气看了一眼他的脸,正好和他的眼神对上了,但当然这是必然的,有谁在还别人东西时会不看着别人呢?他此时对我微笑着。伴着灿烂的阳光,让人感到十分的舒服和温暖。我想对他说声:“谢谢”但他却抢先对我说:“同学,你的小球。”我听到他的这句话时惊呆了,其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所说的内容,而是因为他的声音很温柔,但又不失男人的风范,温柔却十分刚劲有力。听到他话,感觉有人在按摩我的耳朵一样。我真的很想再多听他说几句话,至少也得向他做个自我介绍,让他对我有个印象,就算不对他介绍太多,至少也得让他知道我的名字吧。我便没有马上接过小球,而是对他说:“虎惜落。”他听到后疑惑不解的问:“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难道是我的名字太生僻了么?他怎么可能连我在说我的名字都听不出来?但我当然没有生气,不知怎么的,我一看到他,就从内心往外感觉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能生他的气,而且很愿意去听他说话,无论他说什么,我多愿意听从。我便接过小球,对他说:“谢谢你,我刚刚是说我的名字叫虎惜落。”说完后,对他微笑了一下,他好像喜欢看我微笑,当他看到我微笑时,也对我微笑了一下,并对我说:“对不起,我刚才没听出那是你名字。很好听。”虽然在我生活的这十几年来有不少人夸过我,但听他夸我的名字好听,可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高兴——一种从未有过的高兴。他说:“胡惜落……”天哪,怎么大家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时都把我的姓氏给听成了“胡”呢?天下姓“虎”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少到这么可怜的地步吧!我小声地对他说:“我姓虎,不是胡,老虎的虎,惜是珍惜的惜,落是落叶的落。”他听完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虎惜落,真没想到你姓这个姓。”听到他把我的姓氏弄对了,还真是一件很高兴的事,便对他说:“虽然姓虎的不多,但是百家姓上的确有这个姓。不过排的很靠后了。”我说完后对他害羞的笑了笑,之后继续说:“以后你就叫我惜落好么?大家都喜欢这么叫我。”他点了点头,说:“你好,惜落。”听到他跟我打招呼了,我在开心之余当然也要和他打个招呼,便对他说:“你好……”刚刚说出两个字就意识到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他听到我和他打了一半的招呼就停下了,自然也就知道原因了,便对我说:“我叫蒋玉哲,贾宝玉的玉,哲学的哲。你就叫我玉哲吧”玉哲知道了我的名字,我也知道了玉哲的名字,这真是这一天之中让我最开心的事了。我便对他微笑了一下,之后说:“你好,玉哲。”玉哲对我点了点头,我猜他应该是想和我再打一次招呼,我当然对此再高兴不过了。便也对玉哲点了点头。

玉哲和我打过招呼,又看了我几秒后转过头开始继续做试验。当玉哲转过头后我也转过了头开始继续做我的实验,但很明显我现在的心思更不在实验上了。当我继续做实验时,我总是不时地把目光往玉哲那边瞥,好像提前商量好的,每一次当我把目光瞥向玉哲时,总是四目以对,我便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一下,之后把目光又转回到我的实验器材上,他也对我略微微笑了一下,之后把目光转了回去,只不过有时是我先把目光转回去,有时是他先把目光转回去。这样一连三五次后我的心思就更不在实验上了,我甚至都不知道现在我到底是在干什么了,小球在我不经意间又滑出了轨道,在桌子上弹了几下就又一次弹出了桌子,且弹出桌子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和玉哲中间。但这一次我和玉哲都想去抓住小球,让小球别掉到地上。就像是事先约定好的一样,我和玉哲同时转向试验台的中间,之后同时弯下腰去抓小球,可正是因为我和玉哲的动作实在是太同步了,我们两个人的头竟然磕在了一起。而那个小球却成功地掉到了地上并骄傲的发出了几声“哒哒”声。当我的头磕到了玉哲的头上后,马上把头缩了回来,虽然不是因为磕疼了,但我还是揉了揉刚刚磕到的位置,因为那是出于害羞,我真没想到会和玉哲之间发生这样的事。我的脸马上红了起来,而且同时感到好热。这一次没等到我先说话,玉哲对我说:“对不起惜落,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帮你捡一下小球,没想到……”我哪好意思让玉哲对我道歉啊,明明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嘛,我便对玉哲说:“是我自己不小心了,别这样好么?你要是对我道歉的话,我心中会很过意不去的。”玉哲听完我的话后,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我,看了我几秒,倒更像是思考,思考我刚刚所说的话。但我还是不明白,我刚刚所说的话很值得思考么?按常理来说本来就是我的错啊,要不是我不小心把球弄掉了,又怎么可能磕到他的头呢?要说是道歉也应该是我向他道歉才对啊。这件事就算不是发生在我和玉哲之间,换成其他任何人我也会这么说的啊。

几秒后玉哲终于对我笑了一下,好像有话对我说,我本以为玉哲会对我说实验的答案呢,但他却只是对我说:“好了,我帮你把小球捡起来。”就这么一句话,玉哲再也没有对我说什么,对于我来说,这一句话虽然有些让我失望,但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玉哲说完便弯下腰,帮我捡起了我刚刚掉到地上的小球。因为这个试验台实在是太小了,试验台下根本不可能容纳下我和玉哲两个人。我便也就没再和玉哲抢。玉哲捡起了小球,像刚才一样把小球放到手掌心,单手托住小球,放到了我的面前,我对玉哲微笑了一下,接过小球,并说:“玉哲,谢谢你。”玉哲没有再对我说什么,只是对我又微笑了一下,伴着窗外此时更加明媚的阳光,玉哲的微笑是如此的真诚、灿烂,让我感到既激动又安慰。

我这次没有马上转过头去继续做试验,因为一个让我十分不解的问题马上就涌入了脑海——为什吗我在学校学习一年多了,我们两班离得又如此近,却才遇到玉哲?如果我不弄清楚这个问题的话,那下次不把小球弄飞到窗外才怪呢。但我毕竟才刚刚认识玉哲啊,怎么好意思问这种问题呢?我犹豫了好久。可能是我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原因,玉哲马上看出了我的反常反应,便关心的问:“怎么了,惜落?不舒服么?”此时玉哲的声音比以前更加温柔了,更加亲切了。但越是温柔、亲切,我就越不舒服。因为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我又越不好意思去问,我也不好意思一直这样看着玉哲不说话,毕竟玉哲都已经问我了,无论如何我都得回答玉哲才行啊。我便只好害羞的说:“玉哲,我能问你个问题么?”玉哲听完我的话,笑了一下,仿佛我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说:“当然了。”虽然玉哲这么说,我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我便为了保险起见,又追加着问了一句:“真的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吗?”玉哲说:“当然什么都可以。”我便涨红了脸,问玉哲:“咱们学校虽然很大,一个年级组就有两千多人,三十多个班,但咱们两个班级还是有在一起活动的时间,比如升旗,大课间活动,中午在食堂吃饭等。因此经常见到别的班的同学,所以……我一直都不明白……”不知怎么的,这次说话一点都不像我以前说话的风格,说了一大堆没用的,东扯西扯,直到最后也没能扯到正题上。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但还好玉哲猜出了我想说什么,玉哲便对我说:“惜落,我是一个月前刚转来的。”

听玉哲这么一说,我真是松了一大口气,一本不好意思问的问题玉哲没有丝毫的顾忌,直接告诉了我答案。虽然我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但这事是关于玉哲的,我便很有兴趣继续问下去,准确的说是我十分的想知道答案。我便先向玉哲点了点头,之后问:“玉哲,那你以前是哪个学校的?附中(东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还是吉大(吉林大学附属中学)?”玉哲说:“我是从乌鲁木齐来的,以前我在新疆实验中学念书,一个月前搬到长春,转到了这里。”我深深地“哦”了一声,真想不到玉哲竟然是新疆人。论外表倒是看不出来,我看玉哲可比新疆人好看多了,倒是更像东北男人。但随之更多的问题涌入了我的脑海。首先,玉哲为什么大老远的从新疆来到吉林?其次,玉哲他祖上就在新疆吗?还是别的什么情况?以及其他的一些问题。我便想把这些问题逐一的去问玉哲,我思考了好久到底应该先问哪个问题,最后决定还是先问玉哲为什么要来长春吧。我便问玉哲:“玉哲,你为什么要来长春呢?”玉哲这回没有马上告诉我而是思考了好久,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是既然玉哲思考了这么长时间,我猜要不这其中有很多原因,要不就是玉哲有些难言之隐。最后玉哲说:“对不起,惜落,这个问题下次再回答你吧。”看来是后者了,但我不可能因为玉哲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生气,首先我之前就已经保证过我不会生玉哲的气了,其次谁能没有一些隐私呢?我便对于玉哲点了点头,并笑了笑。玉哲也对我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玉哲对我点头的准确意思,但至少是表达感谢我能够能理解他。

既然这个问题玉哲没法回答我,别的问题我也不想再继续问下去了,毕竟玉哲有他的苦衷,如果接下来的几个问题也同样让玉哲很难回答的话,那我肯定会感到很不舒服的。我便没有继续问下去。就这样宁静了几秒后,玉哲张开嘴问我:“惜落,你一直都生活在长春么?我点了点头,说:“我从小就生活在长春,我小学上的是师大附小(东北师范大学附属小学),初中上的是吉大子弟(吉林大学附属初中),高中就在这。”我说完,玉哲点了点头。之后玉哲没有再说什么,又是几秒钟的宁静,虽然玉哲不说话了,但我还是有很多的问题想去问玉哲,我思考了几秒,找了一个玉哲能够回答我的问题问道:“玉哲,你到长春有一个月了吧,感觉长春怎么样,喜欢么?”玉哲点了点头,但没有马上说,我猜玉哲是在想他该从哪里说起。过了几秒,玉哲对我说:“长春气候环境很好。空气很清新湿润,秋风也不是很大(跟新疆比),自然环境也很好,绿化很不错。”玉哲说完后对我微笑了一下,我也对玉哲微笑了一下。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这节课会有这么多机会和玉哲说话,仿佛像做梦一般,和玉哲在一起,不用干什么,就会感到从未有过的开心与幸福,忘记了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和烦恼当我看到玉哲的时候,我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当我看到玉哲时,整个世界都变了,让我所关心,所想的事情和以前永远都不在一样了。仿佛玉哲就像地吸引力一样,从此以后所吸引我的已经不再是地球而是玉哲。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可能会忘了玉哲。从我看到玉哲的第一眼起,我真的好想一辈子都能和玉哲在一起,让这种幸福感永远都不会消失,让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永远都烟消云散。我不知道我的这一个愿望能否成真,但只要有一丝希望,那我就永远都不会放弃。

但总是事与愿违,一声响亮的下课铃声马上打破了之前的一切的美好,一切的梦境。也正是这一声响亮的下课铃声,让我回想起了今天早上所发生的那一连串的事。看来有些现实是永远都避不开的,就算是避开了一时也避不开一世。但我相信这一时是不会消失的,玉哲既然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我就永远都不会让玉哲仅仅只是从我的世界里走过,更不会是让我自己从玉哲的世界里走过。我要尽我自己所能让一时的成为永远。可能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但总会有一天我会让这一切永远的延续下去。无论有多么的艰难困苦我都不会停下我的脚步,因为这就像地吸引力一样永远也不会消失!

我和玉哲的实验没有做完,还好胡老师最后让我们在午休之前把作业交上去,这样我就不会挨批了,但此时觉得就算是挨批也是值得的。

最后胡老师让二十七班留下打扫实验室卫生,我想多留一会儿,但姐姐今天受伤了,我必须马上回去看看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我便在临走前站了起来,对玉哲笑了笑,说:“玉哲……谢谢你这节课帮了我这么多,再见了。”玉哲也对我微笑了一下,并对我说:“惜落,再见。”玉哲说完后,我不知道玉哲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等了几秒,玉哲依然在对我微笑,却没有说话,我对玉哲微笑了一下,恋恋不舍得拿起填了一半的实验卡,走向了实验室的门。当我身体走出门的一半时,回头看了一眼玉哲,玉哲依然在看着我,对我微笑着,伴着明亮的阳光,目送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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