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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承诺3

仁落世家 炳戌 12161 2019-04-16 10:25

  

我走出了十几米后,撞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我以为是撞到了墙上。但当我低下头的时候看到的是张首锐。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用责备的语气说:“惜落,现在你满意了?蒋玉哲死了,是你害死了他。我早就和你说过你们不能在一起。现在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全部了。走!现在和我回家,向你姐姐还有严懂道个歉。”张首锐拉着我的胳膊往前走。当走到了路虎车前时,除了我刚刚打碎的玻璃以外,什么也没有。我双手把住了车玻璃,大口喘着气,不知为什么,呼吸变得如此的困难,也许这也是对我的惩罚吧。我手上的血是如此的鲜红,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因为那是玉哲的血。玉哲不会被送进医院,而是火葬场了。不过,不久之后我会去找玉哲的。现在的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我的世界了,我的世界里是有玉哲的,有玉哲的世界才是我的世界。接下来的事就是给自己找个死法了。跳楼,毒药,往心脏上插上一刀。那些对于人类来说很容易,但对于老虎精来说好像行不通。但我仍然有办法:从悬崖上跳下去。跳到大海里。大海可以吞噬我,海水会进入我的喉咙,之后进入我的肺部,让我无法呼吸,之后痛苦的死去。我越想越高兴,因为这个死法实在是太适合我了。我就应该在死之前受尽所有的折磨,因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玉哲,对得起因为我的愚蠢而做出的蠢事。我更不畏惧那种死法,因为那是种短痛,短痛之后是和玉哲永远都在一起无尽的美好。反之,如果我不那么做,苟且活在这个世界里是没完没了的痛苦。比起没完没了的长痛,我当然会选择短痛。明天太晚了,今天晚上我就要去跳海,我无法再在这个世界上多呆一刻了。我越想越开心,笑得越厉害。高兴之余我也想到,在跳海之前我得把白宝石给扔了,否则我是死不了的,而且......

等一下,白宝石能够让我不死,对玉哲是不是也同样适用呢?人的心跳在停止上一段时间后才能死。那也就是说玉哲还有活得希望。一想到这儿,我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我意识也马上回来了。我猛地一转头,看到玉哲倒在那个担架上,四个穿着白衣服的医生围在他的周围。现在我心里唯一的想法:“快去救玉哲,越快越好!”我于是转过了身,不顾一切的冲向了玉哲。

我跑到救护车旁边时,那四个人已经将玉哲抬到了车上,我想冲到救护车上,但一个男医生挡住了我的去路。并且对我说:“对不起,你不能上来。”我急忙大喊:“我必须去救他!”他说:“对不起,这位姑娘,他已经死了。我们也救不了他。我们会把他的尸体处理一下,之后联系他的家人。”我大喊:“我有办法救他,让我过去!”他说:“不行。”我的手开始颤抖起来,我极力去克制自己不要变回老虎。但我感觉我快要坚持不住了。我又一次大喊:“我最后说一遍,让我过去,现在!”这时旁边的一位女医生说:“让她去吧。”刚才的那位男医生叹了口气,并给我让出了道。我立刻冲进了救护车,在玉哲的旁边跪了下来,解开了我脖子上的项链。这是十一年来第一次把它解开。之后我小心翼翼的将它带到了玉哲的脖子上。车里没有开灯,光线十分的昏暗,宝石也变成了灰白色。我焦急的等待着。一秒、两秒、三秒......十几秒都过去了,但什么反应都没有。玉哲也没有活过来。我的精神再一次崩溃了,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是真的吗?难道这就是我和玉哲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吗?从此什么都结束了吗?我一头撞在了玉哲的胸前,开始大哭起来。

现在我不想再把我的头抬起来了。我就想像现在这样。在玉哲的胸前大哭着,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这样可以暂时逃避现实,不用再去想太多的事情。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也许没过多长时间,也许过了很长时间。最后不知道是谁抚摸了一下我的头。我原以为是那些穿白颜色衣服的医生们。便大喊了一声:“走开,别来烦我!”紧接着听到的却是我最熟悉的声音,一种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虽然很微弱,断断续续的,但却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舒服,那么的幽美,那么的自然,就如同天鹅绒一般——是玉哲的声音:“怎么了惜落?难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了吗?”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也许是我精神错乱了。可那声音是那么的真实,就在我的耳边。我慢慢抬起头,看到那个白宝石竟然发出了一道耀眼的黄光,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漂亮,就连黄金殿兰都无法与之比美,整个车厢被它照亮。之后变成了红光,光芒万丈,就连死亡之神也抵御不了它,随后变回了白光,这是最亮的,亮得我睁不开眼睛。白光之后逐渐减弱,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彻底消失,我看到了玉哲——玉哲对我微笑着,眼睛里又恢复了生机。

现在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因为玉哲就在我的眼前,活生生的玉哲。我无法控制我心中的喜悦。现在我一定要陪在玉哲的身边,陪他去医院,陪在病床前,直到玉哲完全恢复。我不会再离开玉哲了,不会再去做任何的蠢事了,无论外界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和玉哲在一起。我把脸贴在玉哲的脸上,小声说:“怎么可能呢,再过一万年我也依然喜欢你,爱你。”

我太起头,看到四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傻傻的站着。我大声问道:“你们还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救人!”他们看傻了,一时间还没能回过了神。我又喊了一声:“快,救人”。这回他们才恍如隔世地缓过神来。一边开车去医院,一边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了吊瓶,打给了玉哲。

过了一两分钟便到了省医院。他们抬着担架。把玉哲从救护车里抬了出来,我跟在他们后边,跟着他们进了医院,一直到手术室门口。他们抬着玉哲进了手术室。我刚想进去,一名医生挡住在了门口。我说:“让我进去,我要和玉哲在一起。”那名医生说:“这是手术室,你不能进去。”我说:“可我想和玉哲在一起。”他说:“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只是如果你进去的话,只会干扰医生们的手术,你要是真的为了他好,还是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吧。”我虽然对医学一点都不了解。但手术的过程我还是知道的。便不再与他争,而是在手术室的门口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去。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着。我想帮帮玉哲却什么也做不了。这对于我来说莫过于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一种折磨。我靠在坐背上,盯着手术室的门,希望他能够快点开。此时外边的大雨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反倒变得越来越大。天上依然乌云密布,没有一丝的生机。我长叹一口气,像个死人一样坐到了那里,直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吵醒了我。我猛地一转身,发现竟然是姐姐。姐姐手中拿着一条大毯子和一个大袋子,大步向我走来。姐姐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惊讶的问:“你怎么来了?”姐姐说:“我在家里看电视,突然接到了张首锐的电话。他说你在这儿,想让我来劝一劝你,因为你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他把所发生事都告诉我了。关于玉哲......”前边的话,我倒还能保持平和的心态。可一听到“玉哲”,我的心开又飞速的跳了起来。我打断了姐姐,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把玉哲害成了现在的样子。”姐姐说:“这怎么可能是你的错呢?落落,我知道你不想伤害任何人。但你也不能将所有的责任都由你一个人来承担啊。又有谁能能够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也不希望,不是吗?”我说:“别说了,姐姐。你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姐姐说:“好吧,落落,看来我也劝不动你。至少别感冒了,现在这屋子里温度不超过十五度。你的衣服又全湿了,而且上边全是血。正好这里没人,你先去卫生间把脸洗一下吧,顺便把衣服换了,裹上毯子吧,我把你的衣服给带来了。”我摇了摇头,说:“不行,我得在这里等玉哲。”姐姐叹了口气,说:“行了,落落,就一两分钟。”现在无论什么都不可能让我再和玉哲分开。我必须得在这儿等玉哲。片刻也不能离开,更别说是一两分钟了。我坚定地的摇了摇头。姐姐弯下腰,摸了几下我的头,对我说:“落落,你能别这样吗?你此时的心情我很理解。玉哲受伤我也十分难过。但你这样坐在这里,这里又这么的冷,几个小时下来,你一定会感冒的,玉哲会心疼的。我帮你看一小会儿,好不好?”现在我已经完全不在意我会怎么样了,更不在意我是否会感冒。说实话,现在我恨透了自己。要是感冒一个星期都起不来床才好呢!姐姐见我半天都没有反应,最后说:“落落,就算你不为了你自己着想,也得为玉哲想想吧。至少......你不希望玉哲从手术室里出来看到你现在这个狼狈样吧?”

是啊,玉哲看到我现在这个模样一定会非常担心的。我不能让玉哲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至少得把脸上和手上的血全都给洗净了。我于是对姐姐点了点头。姐姐对我微笑了一下,说:“我就在这里等你。”我站起来走向了卫生间。当我站起来时,发现我的双脚已经冻得不好使了。我飞快地在卫生间洗了洗,并换上了新的衣服。回来后姐姐帮我裹上了毯子。之后我和姐姐并排坐在座位上,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直到外边的天空变得无比的漆黑。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两名护士和一名医生推着一张床走了出来。我猜那一定是玉哲,便想飞速冲上去,看看玉哲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可这时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抢在了我的前边冲到了床边。我刚要过去但被她挡住了。她问我:“你是谁?”我猜她应该就是玉哲的姐姐吧。虽然她的年龄没有现在我看到的这么大。但她不可能是别人啊。看到她,我的脸马上便涨红了,小声的说:“我是玉哲的女朋友。”一听到我的话,她火冒三丈,大声对我说:“就是你把我弟弟害成了现在的样子。你马上给我滚!”我想说话,但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玉哲的姐姐说的很对,的确,是我吧玉哲害成现在这个样子,险些丢了性命。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后和医生以及护士门一起推着床往外走,他们把玉哲挡得死死地,我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玉哲的姐姐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一个场景。我也不知是怎么的,也许是被玉哲的姐姐给吓傻了,也许是因为我实在是太累了。我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一头倒在了地上,泪水如柱般涌了出来。

姐姐飞速跑到了我的身边,蹲在我身边关心的问我:“落落,你没事吧。”我说:“姐姐你去帮我看一下现在玉哲怎么样了,好吗?”姐姐好像有些生气了,对我说:“够了,落落!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看看你现在都已经......”我打断了姐姐:“姐姐,我没事,求求你能不能......”姐姐果断的说:“不能!落落,咱们现在立刻回家!”听了姐姐的这句话,我气得火冒三丈,姐姐怎么可以这样不体会我的感受呢。我一只手支撑着地面,把我的身体抬起来一点,变回了老虎。一下了跳了起来,对姐姐张开大嘴,把无比巨大的四颗虎牙全都给露了出来。姐姐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从姐姐现在脸上的表情中看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伤心和埋怨。姐姐为了我冒着大雨从家中赶到这来,而我却这样对待姐姐。姐姐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而我却没有顾及姐姐一丝一毫的感受。玉哲的姐姐对我那么的生气,因为她关心玉哲。姐姐对我生气也是因为姐姐关心我啊,可我却为玉哲已经完全把姐姐给忘了。此时此刻我真是感到好内疚。玉哲现在有他姐姐照顾,自然不是很需要我了,更何况现在她姐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让我去他的病房看玉哲了,她也一定会一直守在玉哲的身边。我于是变成了人类的样子,往前走一步,扶起了姐姐,对姐姐说:“对不起,姐姐,咱们回家吧。”姐姐点了点头,说:“好,咱们走吧。”

在回家的路上我问姐姐是否恨玉哲的姐姐。姐姐说当然不恨,因为换做姐姐是玉哲的姐姐,她也会那么做的。

回到家,我径直走到了我的卧室,把门一关,之后反锁上。扑到了床上,把被子踢到了一边,趴在床上,用枕头把我的头捂上。伤心的哭了起来。现在我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的脑海中当然就只剩下玉哲一个人了。也不知怎么的,玉哲出车祸时的场景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的脑海里浮现,让我越来越痛苦。我耳中充满的也只剩下窗外不断地雨声以及震耳欲聋的雷声。这场雨下得好大,时间也好长,从上午一直下到现在——到现在都还没有停。听着窗外的声音,仿佛老天爷在发怒。老天爷一定是在生我的气。是我把玉哲害成了现在的样子,是我让玉哲伤的那么重,甚至让玉哲险些丢了性命。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感到无比的疲倦。更准确的说是身心疲倦。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我睡着了。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屋子里的光线比我睡觉前亮了很多。我从床上翻过身来,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该去做什么。这时凉意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我立刻下了床,捡起被子裹在了身上。之后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帘。窗外的景象和昨晚没有什么区别,天空依然乌云密布,地上全是水。唯一的区别是现在的雨已经基本上停了。此时我的大脑里全是玉哲除-----像过电影一样(我们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我既兴奋又恐惧,似乎有一种不良的预感-----玉哲要离开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就这样过了好久。最后一个想法涌入了脑海:玉哲的姐姐一定会陪在玉哲的身边,但她不至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这样吧。但她肯定会去卫生间或者是出去买饭的,我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时间去看看玉哲,况且我现在实在是等不了去与玉哲见面,看看玉哲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想法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应马上行动。于是我放下了被子。冲到了大衣柜门口,找出了一条秋天穿的米色的裤子和一件带帽子的灰色大上衣,再加上一些内衣。我悄悄地走出了卧室,看到大厅里只有姐姐在沙发上边睡觉。严懂和张首锐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用脚尖着地,这样就可以不吵醒姐姐了。我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双帆布鞋。穿上后悄悄地打开了防盗门。我因为怕关门声吵醒姐姐,便没有关门,直接下了楼,奔向了医院。

进了医院,我向住院处的医生询问了玉哲的病房。之后把衣服的拉锁拉到了最顶端,并带上了帽子,尽量把我的脸给遮住。这样我便可以把自己藏得很好。即使玉哲的姐姐看到了也很难认出我。我走到了玉哲的病房前,看到玉哲的姐姐坐在床边,正好把玉哲给挡住了。我只好在门口等。我看了一眼走廊里的表,现在是下午两点。我就这样一直等,等到了晚上七点,这时一名护士进了病房,和玉哲的姐姐说了些什么。之后护士跟玉哲的姐姐便一起走出了病房。我觉得现在正是我的最佳时机。便在玉哲的姐姐刚一出病房就走了进去。

病房里空荡荡的,不是很大,不到二十平米。左右各有一张床。右边的床是空着的,上边没有人。两个床的中间是一个小柜子,柜子上放着一个小电脑,上边显示着三排数据。柜子的后边是一个开着的大窗子,玉哲就在左边的床上。我看到玉哲,心里一阵的不舒服。玉哲的身上缠满了绷带。缠上绷带也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我就看不到玉哲究竟伤的有多重了,但同时好像是在暗示着我玉哲伤得很重。此时玉哲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我走到了玉哲的身边,轻声说了一句:“玉哲”。玉哲没有说话,只是向我点了点头。我之后也不知是怎么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却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玉哲说:“惜落,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刚才我姐姐难为你了,还是她对你说了什么?”我摇了摇头,说:“不是,只是......只是感到太内疚了。”玉哲用一种带着十分关心的语气说:“惜落,你没什么可内疚的,你既没有做错什么事,又......”我打断了玉哲的话,说:“别那么说,玉哲,是我把你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这全是我的错。”玉哲说:“惜落,我真的没什么事,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医生说我再过三四天就可以出院了。”听了玉哲的话,我仿佛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突然间感觉心里好受了好多,虽然我也很清楚,玉哲这么说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让我安心而有些夸张。我点了点头,说:“玉哲,等你出院后,我们先离开这个城市一段时间,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好不好?”玉哲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我说:“当然,我愿意和你一起去任何地方。”突然间,我感到好高兴。因为再过上一段时间我就可以和玉哲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了。那里只有我和玉哲。我可以在那里过上一段安静而又美好的生活了。

玉哲停顿了一下,之后说:“惜落,你昨天不能说的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吗?”我真的没想到玉哲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去回答玉哲。只好说:“玉哲,这个问题以后再回答你好吗?”玉哲说:“惜落,我不是急着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觉得你把它一直藏在心底一定十分不好受。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任何的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而且,我想,你如果说出来的话,一定会好受很多。”我觉得玉哲说的有道理。这件事的确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但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可像这样一直拖着又不是个办法。这时玉哲见我犹豫了好半天也没有说话,便说:“不想说就算了,不要勉强自己,我不是着急,只是不想让你难受,真的惜落。”我又犹豫了好半天,觉得这件事早说晚说都得说,倒不如现在说了算了。

我于是说:“玉哲,你知道,咱们之间的事我还从来都没有跟我父亲说过。一个星期前,我父亲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必须去做。给我感觉好像......不能再来看我了。”玉哲安慰道:“惜落,你父亲会回来的。”我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玉哲的想法。之后我继续说:“在我父亲在临走之时让我......嫁给别人,他叫严懂。”说完后我害怕地看着玉哲,我想玉哲听完这番话一定会有很激烈的反应。我甚至后悔对玉哲说了这件事。但玉哲的反应却很平淡。他只是说:“惜落,你别埋怨你父亲,好吗?他这么做是因为他放心不下你,关心你。”我点了点头,十分不好意思的问玉哲:“玉哲,那你生我的气吗?”玉哲摇了摇头,说:“我发过誓,这辈子无论如何也不会生你的气。”我点了点头。玉哲的这句话让我感到好舒服,从心底暖起的感觉。之后的好半天我也没有再和玉哲说什么。只是相互看着对方,这样我真的感到好开心,好幸福。最后玉哲问我:“惜落,你刚刚说的那个严懂也是老虎精吗?”我虽然不知道玉哲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不过我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玉哲又问我:“那你喜欢他吗?”玉哲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不知所措,但我觉得还是如实回答的好。于是我说:“从某程度上来讲有一点,但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我就只爱你一个人。”玉哲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后说:“谢谢你,惜落。我真希望你能够过得幸福。”我点了点头,说:“玉哲,我知道你很爱我。无论如何我这辈子也不会再离开你了。”玉哲把头转向了天花板,说:“我真希望只是这样就足够了。”我不知道玉哲在说什么,更不知道现在该从何问起。玉哲把头转向我,问我:“惜落,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我立刻就说:“能够和你在一起。”玉哲说:“其实,简单的活下去,才是最幸福的。”我点了点头,说:“玉哲,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再简单的生活都会无比的幸福。”玉哲先是点了点头,之后,之后伸出了一只手,对我说:“惜落,过来。”我走上前,蹲在了玉哲的旁边。玉哲抚摸了一下我肉嘟嘟的小脸蛋。并意味深长的说:“惜落,我向你承诺,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个人,爱你到永远,没有你就没有生活,你懂吗?”我点了点头,表示深信玉哲的话。这时门口传来了玉哲姐姐和护士的谈话声。我急忙说:“玉哲我现在必须得走了。但我还会来看你的。”我在玉哲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玉哲,我永远爱你。”之后我大步向窗户走去。玉哲在后边大喊一声:“喂,惜落,这是五楼!”

我没有心思再去理会那些,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当我刚一出窗户就变回了老虎。到了地面是前肢先着地,后肢后着地。着地时全身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当然这个高度对我身体的冲击力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此时我所关心的自然不是我是否会受伤。而是有没有被别人看到。我环视一周,看到我现在正在吉大一院的后花园中。这里静极了,半点动静都没有,更没有人了。我回头一看,楼上的多个房间的灯都亮着,但还好没有人往外看。我松了口气,变成了人的样子,走到马路旁,打一辆出租车回家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呆家里。一方面是因为张首锐对我看守的很严,不让我离开家半步。严懂虽然没有像张首锐那样表现出对那天的车祸有多么的生气。但我感觉他已经有些生气了。我也不想让这件事情再进一步恶化下去,便留在家里呆上几天了。张首锐怕我再一次把车玻璃打碎,这回他把所有的车玻璃全都换成防爆的了。但也无所谓了,上次的事怎么可能发生第二次。我便也就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与他争。

有一件事很奇怪,玉哲的手机总是关机,一个电话也打不进去。我猜这是他姐姐干的吧。但这样我便和玉哲失去了联系。几天下来我变得心急如焚。几天后,我决定再去医院看看。这一天早上,我凌晨四点钟就从家里出发。半个小时后到了医院。我到了玉哲的病房门口,悄悄地把头探到门上的玻璃上,里边竟然空无一人。我便一把把门推开,里边空荡荡的。之后我问了值班室护士。护士说玉哲昨天早晨就已经出院了。我猜此时玉哲已经回家了吧,我便打了辆出租车去了玉哲的家。因为先前玉哲把他家的钥匙给了我,我自然很容易就能进入玉哲家了。好奇怪,里边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好像自从我上次来玉哲家之后再也没有人来过一样。最后我失望地坐在了玉哲家房前的台阶上,不知道该干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的手机响了。我以为是玉哲,便飞速拿出了手机。结果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便失望的接起了电话。那边传出了胡老师的声音:“喂,你好,是虎惜落吗?”我说:“是我,胡老师,有什么事吗?”说实话,我对这个电话厌烦极了。因为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理会任何人,即便他是我非常喜欢的班主任。我真的希望他能够快点挂了电话。但他的下一句话却引起了我的兴趣。“现在你能来一趟学校吗?蒋玉哲让我帮他送你封信。”一听到是玉哲。我便马上说:“好的,我现在就去。”胡老师最后附加了一句:“我在科技楼正厅等你。”

我火速赶到学校,在约定的地点找到了胡老师。胡老师跟我打了个招呼,之后把一个没有邮票的信封递给了我。我刚要打开信封,突然感到有些害怕,是从心底涌出来的恐惧。我的手抖了起来,不敢打开信封。胡老师看到了我的反应,关心的问我:“惜落,你没事吧?”我说:“我没事,只不过,信上都写了些什么?”胡老师说:“我没看。”胡老师的确不是偷看别人信的人。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玉哲才把这封信让他来送给我。但我不理解玉哲干嘛要委托一个中间人啊。也许看完之后就知道了,我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做过多的考虑。但我还是十分的恐惧,便又问了胡老师一句:“胡老师,玉哲是什么时候把这封信给你的?”胡老师说:“昨天下午,但他让我今天上午再把这封信给你。”

我心里一揪,因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摇了摇头,心里暗地里说了一句:“不会有事的。”之后我壮着胆子打开了这封信。里边有一张不大的纸,纸上写到:“对不起,惜落,我离开这座城市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你,更没有真正爱过你,只是对你感到很好奇。真对不起,这件事一直拖了这么久才告诉你。我真的走了。你也不用再费事来找我。你也不用太过伤心,因为我不属于你的世界,你更不属于我的世界,就当我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继续你自己的生活吧。”我双手一抖,信落到了地上。大脑“嗡”的一声巨响。顿时整个人彻底傻了。现在真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小腿发软,仿佛马上就要倒下去,我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大厅的墙上,防止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此时一大堆的往事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现在我清楚地记得六月晚会的那天晚上玉哲向我承诺的话:“我将用尽我的一生来陪伴你,无论艰难险阻,无论贫穷亦或是富有,无论海角天涯,无论地老天荒,我都会永远爱着你,守护着你,永远,永远都在你的身边。”可玉哲现在怎么把那些承诺都给忘了,却说“就我当我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我已经和玉哲走过了那么多的路,怎么可能当玉哲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没有玉哲,我根本就没办法继续生活下去,我又怎么能继续我自己的生活呢?

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去找玉哲?可这个世界这么大,我该去哪里找玉哲啊?再说玉哲说得很明白,让我不用费事来找他,因此就算是我找到了玉哲,又能怎么样。他说过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喜欢过我更没有真正爱过我,只是对我感到好奇。但我还是不相信玉哲的这些话。因为我和玉哲一起走过那么多的路。每一天和玉哲在一起的时光就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能够感受得到玉哲是那么的关心我,那么的爱我,是那么的真诚,那么的贴心。可现在玉哲的话却是这样。但好像也并不是完全说不通,他说他只是对我感到好奇。这也就是说,因为我是老虎精的缘故吗?的确,跟正常人比起来,的确有很多的不同之处,难道玉哲跟我在一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或许玉哲认为他不可能和一只妖精永远的在一起,如果我是一个正常人的话,玉哲就不会离开我了?但现在想了那么一大圈子有什么用,现实是改变不了的。我是一只妖精,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是,更准确的说,当我还是一个受精卵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我的身世。任何事物都无法改变我的命运。被诅咒,被人类憎恶,永远都人类所摒弃。

现在的这个世界已经不再属于我了。玉哲走了,这回是真的走了。但有两件事还是值得我庆幸。第一,玉哲还没有死,我也不用因此而无休止的自责下去。第二,我也是有灵魂的,当我死后,我还会找到玉哲。等我和玉哲都到了天堂的时候,我也不必再遭到诅咒了,到了那个时候,我自然可以摆脱掉现在的身份,去找玉哲了。到那个时候,我自然能够和玉哲在一起,玉哲也不会再有什么理由离开我了。

既然到了天堂我便能和玉哲在一起——能够永远的和玉哲在一起,我便没有必要再生活在这个令我失望的世界上了。我猜玉哲应该不会去的那么早,不过没有关系,我可以等一等玉哲,最多也就是几十年而已,总比在这个令我失望的世界上呆上几十年好得多。现在我已经不能再等了,按我以前的想法,应该跳到大海里去。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再让任何人打扰我了。坐车去自然不是一个好办法。学校离森林不是很远,我可以先走到森林里,之后变回老虎跑过去。这里离大海也不算是很远,几个小时就能到,而且我跑的速度一定要比一般的车快得多。现在就出发。胡老师看我傻傻的靠在墙上这么长时间,现在突然要走,便关心的问我:“惜落,你还好吧?”我没有理他,直接冲出了实验楼。

我跑着冲出了学校的大门,又往西跑了十多分钟,便到了森林,刚一进森林,立刻就变回了老虎。之后我便飞速的跑了起来,忘了疲倦,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我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多远的距离。我只记得我跑的路线是通往大海的。直到身上的肌肉酸痛得连站起来都费劲时,终于到了森林的尽头。透过树木之间的缝隙,我看到了前方波涛汹涌的大海,我的左边是一座很大的高塔,我对它很熟悉,因为它就是在中、朝、俄三国边境的龙虎阁。我不得不承认它的壮观。但我现在没一丝一毫的心情去欣赏任何东西了。实在是再也跑不动了。估计这是我有生以来跑过的最远的一次。我瘫倒在地上,又累又渴。我看了一眼天空。天哪,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可怕的天空。整个天空乌云密布,而且被染成了血红色,是那种极其鲜红的颜色。不只像是一只大怪兽要吃了大地一样,更像天空之中刚刚发生过一场血战,鲜血染红了整片天空。似乎一场血雨腥风马上要降临了,把整个大地,还有整个蓝绿色的大海都给染成血红色一样。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六郎神君。他是我们仁落族所信奉的法力最强大的神。我猜就是凭他的法力也无力回天了吧。另一方面,我觉得有些惋惜,又很满意。因为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当我最后一眼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它是如此的恐怖。既然它是如此的恐怖与可怕,我也就没有任何继续呆下去的意义了。这是这个世界给我留下的最后的印象了。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了。我又变成了人的样子。我想走到海边上,却一下子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心脏剧烈的疼痛起来,极度的疲倦感随之而来。我猜这一定是一连跑了数小时后,心脏剧烈的跳动,当我还是老虎的时候还能勉强承受得了,变成了人之后身体的承受能力就急剧下降,再加变身时所消耗的大量的体力才会如此。我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十多分钟才得以缓解。我手扶着周围的树木勉强地站了起来。从这里到海边不到一百米,但我走了绝对不下五分钟才到。不光是心脏疼痛的要命,浑身上下各处都已经累得不听使唤了。

当我走到海边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这是一个高三十多米的悬崖。悬崖上全是岩石,悬崖下蓝黑色的海水不断地拍打着悬崖,发出巨大的响声。大海波涛汹涌。我环视四周一圈,发现最远处有一个灯塔,灯塔里是一个俄罗斯士兵。看来我这回跑的可真够远的。但这一切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再去申请一个世界长跑记录了。这个世界上马上就不再有我了,我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留恋了。我松开扶着的树,想要跳下去。突然间下起了大雨,像上一次一样,没有任何预兆。大雨无情的打在了我的脸上。我的双腿一软,跪倒在沙滩上。我抬起头,仰望着天空。真奇怪,现在的天空不再是血红色的了,而是漆黑一片。仿佛已经到了十点,十一点的摸样。但我估计现在也就是晚上六点左右。好黑的天哪!夜空中除了乌云什么也没有,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也没有一丝的光。我猜这是老天爷在给我送行吧。既然如此,我也该快一些了。我费力地站了起来,对着天空说:“看来你最后还是打算把大地染成黑色而不是红色。黑色的大地,黑色的大海,黑色的世界。永别了,黑色的世界。”之后我便跳了下去。

没过几秒我便掉到了大海了。海水从我的嘴,鼻子,耳朵进入到了我的身体里。我知道快要结束了,因为现在我真是难受极了。我清楚地感受到我越坠越深,注入我身体里的水越来越多。最后我头上冒出一道白光,感到身体下有无数个气泡冒出来,仿佛在往上推我。我猜我一定是快到天堂了。于是我开始什么都不在去想了,什么也不再做了。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我便被气泡推出了大海,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二零一四年六月四号截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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