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冷笑道：“看你的眼神怪怪的的？”
郑少锋点了点头。
石虎道：“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吗？你以为你是孙悟空，有火眼金睛吗？难道你通过一个眼神就能看穿一个人的心思吗？”
郑少锋微微摇头。
石虎道：“既然如此，那你还说什么他们看你的眼神怪怪的屁话，依我看，不是他们看你的眼神怪怪的，而是你看他们的眼神怪怪的，这么屁大点儿事情就把你吓成这样，你他妈真是个胆小鬼。”
郑少锋道：“只要我们守口如瓶，这件事情警察真的会永远不知道吗？”
石虎狠狠道：“废话少说，这个世上只有我们和聂枫知道那天的事情，只要我们不说不承认，聂枫就算说烂了嘴，说破了喉咙，也没有用。”
郑少锋道：“虎哥说的有道理，但我就是担心不已。”
石虎道：“你担心什么？”
郑少锋吱吱唔唔道：“虎哥，你说灵儿会不会把我们给供出来？”
石虎脸色惨变，怔了半响，有气无力道：“不可能吧。”
郑少锋道：“虎哥，你也知道，灵儿非常喜欢聂枫。”
石虎道：“那又怎么样？”
郑少锋道：“一个女人如果真正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他就会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不惜背弃父母、舍弃事业，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的。”
石虎道：“纵然如此，我想她张水灵也不会为了聂枫，毁了我们张石两家几十年来的情意。”
郑少锋微微道：“话虽如此，但一个女人如果爱的痴了深了，就会跟一个疯子跟一个神经病没有什么区别，没有理智，没有亲情，没有思想，只有她喜欢的男人和她心中完美的爱情。”
石虎道：“这……”
郑少锋黯然长叹。
石虎想了半响，若有所思道：“少锋，你也不要大惊小怪，万事都有一个例外，只要你把牢了自己的嘴，我们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
郑少锋不同意石虎的看法，但又不敢大声争辩，嘟囔道：“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讲？”
石虎道：“说。”
郑少锋道：“虎哥，你……你当真离不开灵儿吗？”
石虎瞪着郑少锋，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郑少锋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问你，你真的非常喜欢灵儿？”
石虎道：“废话，你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的心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郑少锋道：“可灵儿不领你的情啊。”
石虎呆呆凝视着远方的一辆黑色小汽车，沉思了半响，若有所思道：“就算她不领情，那又能怎么样呢？”
郑少锋道：“灵儿一心一意喜欢聂枫，难道你还要这样继续坚持下去吗？”
石虎眼里掠过一丝残忍而冷酷的杀意，脸色冰冷如铁，紧紧撰着拳头，咬牙切齿道：“就算我得不到她的心，我也要得到她的身体，我石虎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郑少锋脸色变了变，叹息道：“虎哥，你这又是何苦呢？凭你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地位，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你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而且这棵树还是一棵只为别人遮风挡雨的树。”
石虎狠狠瞪了郑少锋一眼，怒声道：“你啰嗦什么？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来教我。”
郑少锋默默点头。
石虎道：“你下午把金狮和庞统叫来，我们再合计合计这件事情。”
郑少锋道：“嗯。”
石虎讥诮一笑，大踏步向前走去。
郑少锋赶忙追上石虎，追问道：“虎哥，我们现在去哪？”
石虎道：“喝酒。”
郑少锋吃吃道：“什么？”
石虎道：“喝酒。”
郑少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骤然停下脚步，怔了半响，吃吃道：“喝酒？我们现在去喝酒？”
石虎道：“不错。”
郑少锋此时此刻尽管不愿意去喝酒，也没有心情去喝酒，但又害怕石虎大发雷霆，想了一会儿，无奈道：“好吧。”
(二)
石斌在离开曾明的办公室以后，独自行走在幽静的校园里，表情严肃，心里万分担心，还没走几步，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向前方不远处远灵儿高喊道：“灵儿，你等一等。”
灵儿一天没去看枫了，本来想赶快去探望枫，但当她听到石斌的呼喊声时，又不得不停住脚步，待石斌来到自己的面前，柔声道：“石叔叔，您叫我？”
石斌四处机械地扫视了几眼，待自己的心情稳定了些，一字一字道：“石叔叔有事要问问你，你现在没事儿吧？”
灵儿心思一动，就想到了石斌想要问自己的事情，注视着有些失落而悲伤的石斌，歉意道：“石叔叔，我……”
石斌道：“灵儿，你不要多解释了，那不是你的错。”话音刚落，指了指身后的一个红色凉亭，提议道：“能陪石叔叔到那边坐坐吗？”
灵儿望了望远处的红色亭子，轻轻点了点头。
(三)
灵儿和石斌穿过一片枯瘦的小树林，来到了红色凉亭下。
此时此刻，凉亭里正有一对情侣紧紧拥抱在一起，见到突然出现的灵儿和石斌，就好像是两只见到老鹰的小鸟，赶忙放开对方，伧慌离去。
石斌凝视着渐渐远去的情侣，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指着对面的小石凳子，低声道：“灵儿，坐吧。”
灵儿坐了下来。
石斌随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疯狂吸着，眉头紧锁，呆呆盯着远处莨莠不齐的树木。
灵儿脸色难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盯着无助而失落的石斌，暗想道：“此时此刻，在灵儿面前的石叔叔，好像早已不再是灵儿心目中的在商界呼风唤雨、永不言弃、永不言败的石叔叔了，而是变成了一个悔恨万千、面色暗淡、失望无助、甚至有点儿精神颓废的老人了。”
阳光穿过浅浅的树缝，放射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偶尔能听到几只小鸟凄凉的哀叫声。
石斌很快就抽完了一支烟，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灵儿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从哪里说起，又像是心中失望透顶，五脏俱焚，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又拿出了烟盒，准备接着抽第二支。
灵儿阻止道：“石叔叔，别抽了，烟抽多了，对您的身体不好。”
石斌讥诮道：“身体？”
灵儿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