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坐在一个石凳上，顺手点燃了一支烟，抽了几口，幽闲自在道，“我真的搞不懂，像那样的孬种，你怎么会喜欢他呢？哎，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他什么？爱他土？爱他穷？还是爱他懦弱？脸蛋好看能当饭吃吗？简直是幼稚，幼稚至极。”

灵儿沉默不语。

石虎道：“你是没有亲眼看到他星期五下午那狼狈不堪的鸟样儿，如果你看到了，我想就算他跪下来求你，你也不会再去理他的，非但不会再理他，反而你还会觉得有些恶心。”

灵儿吃吃道：“你说你们星期五下午见到枫了？”

石虎道：“我们不但见了面，而且还聊了很多。”

灵儿道：“你说什么？”

石虎有条有序，不紧不慢道：“我说我们不仅见了面，而且还坐在一起把酒言欢，聊了聊天，聊得甚是开心。”

灵儿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石虎道：“我骗你干什么？”

灵儿心里一震，眼泪已不由滑落，整个身体像散架了一样瘫坐在地上，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石虎不解地看着灵儿，仰天大笑了几声，待笑声刚止后，又一次炫耀道：“真是爽啊，简直太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样的窝囊废，我石虎这辈子倒是第一次见识，哈哈哈。”

灵儿绝望至极。

石虎道：“你知道吗？你的聂枫像一只赖皮狗，爬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我们怎么拳打脚踢，他都还是一动不动。”

他为了宣染当时的场面，故意扭曲了事实，全然不提自己当时的胆颤心惊。

他不知道枫的失明。

因此他才这样兴高彩烈、疯狂发泄着自己的快乐。

石虎甚至还扬言，以后有机会也让灵儿见识一下惊心动魄的一幕，顿了一顿，炫耀道：“灵儿，没关系，下次有这样的好事，我一定叫上你，也让你大饱眼福。”

(四)

吹牛。

吹牛好像是每个男人的特长。

而且每个男人都好像愿意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吹牛，只为得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仰慕。

虚荣。

每个人都有。

它不仅会害自己，也会害别人。

金狮专心致志地听着石虎的叙述，越听越痴迷，脸上竟也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连连道：“虎哥，你当时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这一切可都是真的？”

郑少锋得意道：“当然，难道虎哥还骗你不成？”

他尽管嘴上应和的异常从容，但心里却有点恐慌，脸上的冷汗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太阳吐露着干燥的火舌，疯狂着炙烤着地球的每一寸土地。

太阳好毒，但人心更毒。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灵儿二话不说就挥出了手，狠狠抽了石虎一记耳光。

石虎心里一震，眼睛瞪的圆圆的，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明白灵儿为什么会大发雷霆，还大打出手。

蒙是一时的，瞬间过后就是另一番情景。

每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被人当面羞辱，特别是被一个女孩儿羞辱。

因为他们觉得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金狮和郑少锋的笑容凝结，盯着毫无反应的石虎，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恐慌。

他们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好像在等待什么，又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因为在他们的印象当中，石虎从来就没被别人打，更没有被一个女孩儿打过耳光。

他们盯着石虎的手，面带惊慌。

石虎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咬牙切齿，眼射怒火，死死地盯着灵儿，厉声道：“你是不是想找死？”

灵儿咆啸道：“你们……你们……你们这些畜生，你们知道……知道吗，啊？你们知道自己造了什么蘖吗，啊？你们知道吗？”说着说着，眼泪就不由滑落了下来，犹如断了线的珍珠。

只是珍珠不再美丽，反而却充满了凄凉和痛楚。

金狮瞥了一眼石虎，胆怯道：“知……知道什么？”

灵儿哽咽道：“枫……枫的眼睛……被……被你们这些畜生给打瞎了，你们……你们知道吗，啊？你们知道吗？”

金狮和郑少锋异口同声道：“什么？”

灵儿道：“你们给我听好了，如果……如果枫的眼睛好不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话音刚落，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五)

周边寂静无声。

金狮和郑少锋惊慌失措地站在远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面面相觑。

石虎用手抚摸着疼痛的脸颊，不由“啊”的叫了出来，又一句话也不说了，只是抽着烟，并左右镀来镀去，显得异常的烦躁不安。

郑少锋胆战心惊道：“虎……虎哥，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金狮见郑少锋焦躁不安，安慰道：“少锋，没事儿的，你不用太过担心，你让虎哥静一静，啊？”

郑少锋冷冷道：“没事儿？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倒说的轻巧。”

金狮道：“我……”

郑少锋道：“处理不好，那可是要坐牢的，你说我怎么能不急吗？”

金狮道：“我知道，但着急有用吗？着急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越着急越乱，你不知道吗？”

郑少锋道：“我知道没用，但那由我控制吗？”

石虎喝止道：“行了，行了，别吵了，让老子清静一会儿！”

此时正是石虎心烦意乱、焦头烂额时，心都要快急的飞出来了，哪里还能容的下别人的吵闹。

而金狮和郑少锋的无端争吵，无非是火上浇油，让石虎怒火冲天。

石虎表情凝重，走来走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

金狮和郑少锋自然不敢再吱声。

石虎扫了一眼金狮和郑少锋，自言自语道：“他怎么这么不禁打呀？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就瞎了？”

金狮和郑少锋缄默不语。

石虎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一会儿又站起来，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不停地走来走去。

金狮和郑少锋瞧着石虎，嘴张了张，本想说些什么，但不敢说出口。

突然，石虎的脸上露出鬼魅般狰狞的笑容，拍了拍郑少锋的肩膀，如释重负道：“没事的，你们只管放心好了，我有办法解决此事。”

郑少锋惊喜道：“真的？”

石虎道：“你们不要忘了，聂枫只不过是个穷小子，只要我们给他些医药费，一切自然就摆平了。”

郑少锋道：“给些医药费能行吗？”

石虎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穷人都是些贱骨头，只要你给他们钱，他们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

郑少锋喜出望外道：“真的？”

石虎道：“这种时候，我会骗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