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满脸的尴尬，但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张雪慧。

张雪慧眼睛瞪的圆圆的盯着灵儿，犹如见到外星人一般。

石斌沉思了片刻，正色道：“灵儿，你说实话，聂枫的事情与你虎哥有关吗？”

小丁和小侯聚精会神地等待着灵儿的回答。

灵儿沉默不语，但手心里已渗满了冷汗。

石斌道：“灵儿，你只管说实话，这事儿是不是你虎哥干的？”

灵儿神经紧绷，死死咬着嘴唇，眼里擒着热泪，半响才微微点了点头。

小丁和小侯习惯性地对视了一眼。

曾明怒声道：“张水灵，你怎么翻来覆去、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呀？”

灵儿没有理会曾明，只是有些抱歉地看着石斌，喃喃道：“石叔叔，我说的都是实话。”

曾明道：“张水灵，你这样做好玩吗？很有意思吗？你要知道，这可是涉及到法律责任的事情，你怎么能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呢？”

灵儿哽咽道：“我没有胡说。”

曾明一拍桌子，顺势而起，暴燥如狂，声大似雷，唾沫子也像雨点般滴落在桌子上，冷冷道：“你刚才说自己不是不知道吗？现在怎么又突然变卦，说自己知道了呢？我现在问你，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张雪慧瞧着曾明的异常举动，惊愕万分，一时不明白曾明为何会这般激动，更加不会想到曾明自私的阴暗面，怜惜地看着灵儿，柔声道：“张水灵，曾院长说得对，这是涉及到刑事责任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实话实说，切不可感情用事啊。”

石斌僵在原地，僵了很久很久，认认真真道：“灵儿，石叔叔再问你一遍，这事真是你虎哥干的？”

灵儿点了点头。

石斌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又一次坐回到椅子上，一时思绪起伏，脸色难看。

小丁没太在意曾明的异常举动，更不没有时间去推测曾明的心思，询问灵儿道：“张水灵同学，你不是说自己星期五下午没和聂枫在一起吗？”

灵儿喃喃道：“我是说过。”

小丁道：“既然你们没有在一起，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就是石虎干的呢？难道是聂枫告诉你的？”

灵儿摇了摇头。

石斌呆呆盯着灵儿，万分不解。

曾明看了看石斌，生气道：“张水灵，你难道不会说话了吗？不要光点头或摇头行不行？”

灵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冷冷瞪着曾明，冷冷道：“我爱摇头就摇头，要点头就点头，管你什么事？”

石斌喃喃道：“灵儿，没事的，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

灵儿点了点头，一字一字道：“虽然我没有亲眼目睹事情发展的经过，但我说的全是事实。”

小丁道：“你是怎么知道聂枫的眼睛是石虎打瞎的？”

灵儿看了看石斌，迟迟道：“是……是石虎亲口告诉我的。”

小丁惊讶道：“你说什么？”

灵儿道：“我说是石虎告诉我真相的。”

小丁半信半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灵儿道：“千真万确。”

石斌瘫坐在椅子上，面色黯淡，咬牙切齿道：“这个逆子，这个逆子，想不到我石斌聪明一世，竟然会生下这般不争气的逆子。”

曾明本想在石斌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但现在看来，事情已真相大白，一切都已无能为力，一时之间，他也像石斌一样呆呆坐在椅子上，尴尬无比。

张雪慧如释重负，若有所思，表情复杂。

(五)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寂。

过了半响，小丁警察觉得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于是就回头看着小侯，背书般询问道：“小侯，一切都整理好了吗？”

小侯道：“整理好了。”把东西收拾好，随即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小丁也站起来，微笑道：“曾院长、石总、张老师，我们先告辞了。”

曾明、石斌和张雪慧相继站起来。

石斌在和小丁、小侯一一握手言别的时候，忍不住追问道：“请问两位，这件事情严重吗？”在商界，他可以说是一名叱咤风云、呼风换雨的悍将，但在法律这方面，尤其是在刑法方面，他却知之甚少。

小丁道：“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如果情况属实的话，这就是故意伤害罪。”

石斌道：“故意伤害罪？”

小丁道：“不错。”

石斌道：“如此说来，虎儿是要坐牢的了？”

小丁顿了一顿，温声道：“如若情况属实的话，恐怕是这样的。”

石斌道：“要坐多长时间？”

小丁道：“这要根据受害人的伤势而定，如果受害人的伤势严重，眼睛终生失明，凶手坐牢的时间就会长一点儿，如果受害人的伤势不太严重，只是短暂的失明，凶手受到的惩罚就会轻一些。”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字道：“一般轻微的伤害，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石斌吃吃道：“这么说坐牢是在所难免了？”

小丁长长叹息。

石斌道：“难道就没有补救的办法吗？”

小丁想了一想，淡淡道：“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石总肯不肯做了？”

石斌眼睛一亮，就好像是一个落上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追问道：“是什么办法？”

小丁道：“事已至此，不管怎么做，赔偿是在所难免了，不过，我觉得石总还是诚心诚意去找聂枫的家人聊一聊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双方都有好处。”

石斌道：“你是说私了？”

小丁道：“我想你们两家都不愿意把这件事情闹大，毕竟这关系到你们两家的声誉和地位。”

曾明叹息道：“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石斌眼神迷离，连连道：“谢谢两位。”

小丁和小侯，转身离开了曾明的办公室。

灵儿和张雪慧紧接着也离开了曾明的办公室，各自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石斌和曾明说了几句话，交代了一点儿事情后，急匆匆离去。

曾明坐在椅子上，疯狂地抽着烟，表情复杂，若有所思道：“哎，事情怎么会这样呢？这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