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鲜妻似火:纪少,心尖宠

第165章礼物

  

“When I am dead my dearest,Sing no sad songs for me。Plantthou&160;no:roses at my head,Nor shady cypress tree,Be the green grass above me,With showers and dewdrops wet。”

当我死了的时候,亲爱的,别为我唱悲伤的歌。我坟上不必安插蔷薇,也无需浓荫的柏树,让盖着我的青青的草,霖着雨,也沾着露。

伴随着哼唱的歌声,最后的蝉声也正在稀稀拉拉的鸣响,阳光明媚,路面上还带着没蒸发完的水迹。

窗外有些许微风吹进来,吹乱了坐在床上的女人只用一条头绳束着的长发,天鹅般的脖颈细嫩而白净,好像轻轻一折就会断裂似的。

薄安安看着手中的匣子,还有满床都是的零零碎碎,不得不接受了一个事实。

她好像真的把母亲留下的镯子,弄丢了。

怎么可能呢?她一直都好好的戴在手上的,偶尔摘下来也是因为有什么活动或者要出门拍戏。

虽然母亲去世以后就没有再戴过,可那镯子,怎么都不可能丢了啊。

音响里,那首苏媚最喜欢的歌谣还在回响着,薄安安心中浮现出了一个有些令人扶额的想法。

难道是,落在了纪时谦那里?

薄安安看着怀里的首饰匣子,忍不住再次回忆起来。

那镯子是翡翠的,极好看的冰种飘花,即使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母亲也没有想过要把它卖了,因为是外婆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薄安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嗓子里原本哼唱着的声音,终于滞涩地响了两下,嘘声了。

隔了半晌,薄安安起身翻出了一堆墨镜围巾之类的掩饰,又一股脑地把它们丢了回去。

有什么用呢?又不是去外面,遮来遮去的有什么用,自欺欺人罢了。

打了电话给米莉让她来接自己,薄安安就把自己丢在了绵软的大床上。

不时起身再翻一遍,像是对刚才的结果并不甘心,可最终还是得承认,她真的把那件极重要的等同于她们几个女人间情感维系的东西,给弄丢了。

还是丢在了纪时谦那里。

乘着是白天,薄安安竭力劝说自己,纪时谦肯定是在公司,不用怕不用怕的,总算是来到了自己最熟悉的曾经的那个家。

没错,家,不管怎么样,那个地方都好像是一个归属,让薄安安没有办法遗忘。

记忆这种东西有痛苦的,当然也就有高兴的。

不得不说,她和纪时谦在一起的时候,也确实是有的吧,开心的日子。

别墅里的佣人还是熟悉的那些,薄安安的车停下来,她本人下车以后,就有女佣赶紧打开了房门。

“薄小姐,”女佣显然有些诧异,但这也让薄安安松了口气。

总算是有人在的情况,这样就不至于,需要她翻墙翻窗户进去找了。

“我回来取东西,你们做自己的事就好。”薄安安故作高冷地冲着她点了点头,便直接从她身边擦过进入了房间。

“薄小姐,等等!”有个女佣急忙接了一句,却也不敢阻拦她。

看着薄安安大跨步的走了进去,那女佣小声问身边的同伴:“薄小姐过来,是先生同意了的么?”

另一个女佣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这栋别墅还落在薄小姐名下的,你说用不用先生同意?而且,你一定没上网吧,先生和薄小姐说不定要复合了。”

那女佣楞了一下,总算是明白了情况。

可是,薄安安究竟知不知道,纪时谦还在这里呢?

当然,她不知道。

薄安安只当纪时谦是去公司了,满脑子快点把东西找出来,就难免往旁边多看了亮眼。

可是,越看,就越熟悉。

所有的东西都还是她最后一次从这里离开时的模样,除了窗外早就不再开花的栀子,就好像她只是短暂的离开了这里一下。

可是,根本不是的啊。

从那时起到现在,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回到这个地方了,怎么可能还会一模一样。

薄安安只觉得心脏怦怦乱跳,慌张忐忑,不安惶恐,就好像是,属于她自己的气息和痕迹又将自己包围了起来,那些,分明是她全力想要挣脱的东西。

薄安安只觉得脚步沉重起来,直到来到了卧室门口,她终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冲了进去。

就在床头柜上,肯定是的。

薄安安努力从记忆中回想着最后一次戴那镯子是什么时候。

房门重重地打在墙上的防撞球上,发出一声砰响。

薄安安愣住了。

卧室的小飘窗上,是她熟悉的毛绒玩具,她总是三个两个往这里抱,最后堆满了飘窗,她就往窗边丢了一个和飘窗一样高的大躺椅,平日清闲的时候,她就在那里躺着看看书,那些娃娃们想抱哪个抱哪个。

可这些熟悉的东西并不是她震惊的理由,真正被她看在了眼里的,是纪时谦那双冷淡却好看的凤眼,不耐地看向她的眼神。

然后,他也愣住了。

薄安安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只觉得身体僵住了似的没有办法动作。

纪时谦也好像是不敢相信她会出现在这里,虽说仍然是平日里一贯冷静的模样,眼神里所透露出的讯息却多得不得了。

薄安安眨了眨眼睛,终于移开视线,不再保持和纪时谦对视的模样。

谁能来告诉她,是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错了么?

周三,工作日的上午,纪时谦这种工作狗究竟是怎么会悠闲地躺在她买来的躺椅上,抱着她的毛孩子,喝着奶茶看着书的啊!

纪时谦岂止是错愕,但是他有些失控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对于薄安安会出现在这里这件事,是没有办法相信的,甚至觉得那是在做梦。

金丝细边眼镜搭在他的鼻梁上,已经不再是最适合阅读的角度了,可他没有察觉,只是下意识地仰着头,死死地盯着薄安安。

薄安安也很无措,却只能故作冷静:“我回来取个东西,你看你的。”

没敢关上房门,薄安安径直往前走去。

床头柜的桌子上,果然放着她的手镯,仍然是漂亮剔透的颜色,薄安安却不敢细看,只是匆匆把它装到了自己的挎包里。

属于某个人的气息骤然逼近,薄安安脸上露出一个无奈而苦恼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已经被人拦腰抱住了。

沉重的呼吸喷吐在她耳边,薄安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为什么要回来,”纪时谦低哑的声音让人根本想象不到,刚才那个躺在阳光里看书的近乎乖巧的形象其实也属于他。

“我说了,取个东西而已,我妈妈留下来的镯子,”薄安安有些语无伦次。她只能做到压抑自己的内心,可是,刚才所目睹的一切都对她的内心有着太大的冲击,她没有办法保持冷静,只能靠着说废话来排除心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那个,那些娃娃,你喜欢的话就当做礼物送给你了,我也没看着什么,不用想着杀人灭口。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薄安安就想转过身,从这里离开。

可是那双手臂就像是铁箍似的揽住了她的腰肢,薄安安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你能,先放手么?”

好像是真的确认了,眼前的人是实实在在的,而不是他心烦意乱中又一个真实的梦境,纪时谦只觉得原本就已经膨胀起来的心中的野兽,更加肆无忌惮的张牙舞爪起来。

可是,不行。

纪时谦用尽了全力,才让自己松开了手。

不能再伤害她,他发过誓的。

看着薄安安已经被自己掐出了手指印子的手腕,纪时谦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想要说声抱歉,却因为薄安安故作洒脱的表情而开不了口。

“那什么,我说了的,我回来取个东西么,你忙你的,我先走了,”说着,薄安安就从纪时谦的身边擦了过去,想要离开这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纪时谦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根本看不到以前那种暴虐而狂肆的气息,但对她来说,这样的情形无疑是更有利的。

可是,房门忽然被拍上了。

薄安安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着那大开着的窗户,暗地里骂了句娘,便伸手想要把门拉开。

“所有东西都在原处,你还有什么要带走的么?”

纪时谦冷静而自持的声音让薄安安楞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从纪时谦口中说出来的话。

那个跟智障一样动不动就要她生孩子,在感情上像是白痴一样每一次都需要她因为心中的爱去理解去体谅的纪时谦,好像真的,消失了?

纪时谦是聪明人,她从来都知道,只是在感情上不聪明,或者,只对那个姜夏聪明过?

薄安安勉强的笑了笑,不敢表露出一丝异样。

她知道,只要她的心情还能够被这个人轻易地影响,她就输了。

她不能输,更不能在纪时谦面前输。

“没有了,送你,”薄安安勉强回头看向他。

“好,谢谢,”纪时谦点了点头,紧接着薄安安就看到,他竟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坐回到了躺椅上,又把刚才掉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放在了眼前。

纪时谦疯了?

根本顾不上确认纪时谦是不是疯掉了还是说眼前的这个会不会是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孪生兄弟,薄安安用一种慌乱到根本掩饰不住的姿态匆匆离开了这座建筑。

身后,女佣们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二楼,纪时谦早已从卧室出来,来到了另一个能看到别墅正门的房间,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那个有些慌张的纤细的身影。

她怕他,对么?他知道的。

所以,忍不住想要骂曾经的自己,觉得以前的纪时谦大概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她也是个混蛋,纪时谦看着薄安安消失在车上的身影,忍不住又笑了笑。

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只要帮她把那两个女人收拾了,让她实现所有能实现的心愿,就彻底放手了,可她却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撩拨他已经脆弱到了极致的神经。

这让他,还怎么放手?

躺回到了阳光灿烂的飘窗旁,躺回到毛绒玩具们的包围之中,纪时谦看着那些小东西笑了笑。

大概不是那么真心实意的礼物,却是她曾经珍惜的东西,被她盖了章的,属于他了的东西。

眼镜有些歪了,可纪时谦顾不上那种小事,只是深呼吸着想要控制自己再起波澜的内心。

他做到了,没有再一次伤害她,所以,他还能做到更多,不是么?

至于女佣们所讨论的网上的事,已经沸沸扬扬的闹了四五天了。

先是纪时谦拿出了主角是薄家兄妹的色情录像,明明白白的拒婚,后是薄安安公布薄家母子所做的恶行,同为宾客之一的某家公子竟然作为刑事警察出场,直接带着拘捕令和同事给那母子两人上了手铐。

虽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被记者明明白白的拿到台面上来说,可是隐去角色名的爆料有不少,谁都猜得到说的是什么事,整个事件的轮廓也就被渐渐还原了。

薄安安是薄家私生女的事实反而不再是最大的爆点了,毕竟,早先因为她和薄一恒的关系,网友们就有过揣测了,只是因为薄一恒当时管着星耀,看在薄家的份上,很多营销号和微博官方也都明里暗里压着那条消息不让它被坐实。

可到了现在,就无所谓了。

各种各样的人真的假的料都砸了出来,虽然小三的女儿在一般人眼里扮演的角色也并不那么光明正大,可终究还是让人心疼的。

毕竟,薄安安此先说过的话有不少,整个事件的轮廓在吃瓜群众的眼里和真实情况差不了多少。苏媚是被欺骗的可怜人,薄安安也没怎么享过福,甚至在弟弟变成植物人以后放弃了B大的学业辍学打工为弟弟谋取医药费。

薄启明在薄锦辰变成植物人之初还出过一些钱,可眼见着治疗无望也就不管了,薄家分明家大业大,却连这点钱都不拿出来,渣男确认无疑。

陆贞和薄一心就更不用说了,这母女两个在外界的形象都多好,这一次被指控谋杀以及谋杀未遂致人重伤,就让人有多感慨。当年在网上夸过薄一心的网友恨不得自戳双眼,还一次又一次的把以前的言论翻出来做黑历史,同时被爆出来的竟然还有薄安安当年也曾参加过伯克利大学的面试,却在复试以后伤了手不得不选择重新准备高考。

此先并没有好消息传来的薄一心却莫名其妙的被伯克利大学录取,这件事也被网友扒了出来。大家翻来翻去的找瓜,最后竟然发现,当年伯克利大学录取的名字根本就是薄安安,不知道是打通了那个环节,最后薄一心的毕业证还正常的原因竟然是在当时的校方眼里,这个从中国来的普通学生只是改了个名。

薄一心的录取通知书实为冒名顶替得来的,伯克利大学国区考点涉嫌协助造假,顿时也都被列入了审查名单,吃瓜网友们一阵欢呼。

同时受到所有人再次跪拜的还有薄安安这三个字,即使是生长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被人一再羞辱,竟然也盛放出了鲜艳的花朵,不甘于现状,在各方面都做到了连普通人都做不到的极致。

只能说,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成功呢?

此先就力挺过薄安安的几个博主也都证明了他们的眼光有多好,涨粉什么的暂且不提,声援薄安安这件事却是最不能落下的。

薄家那母女两个要上法庭了,警方准备充足,所有曾经被陆贞用手段按下去的证据都涌现出来,丝丝缕缕,大到薄老太太的死,小到薄一心操纵水军污蔑薄安安的名誉案,通通都被翻得清清楚楚。

此先在薄锦辰和薄老太太的案子上失职的警察被暂时解除职务,还要等待审查,冷枫或成最大赢家。

当然,薄家的生意动荡是无可避免的,这一部分的问题,自然有专业的人来解决,冷家霍家等等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能够得到的利益纳入囊中,薄启明只能认栽。

在这样的大环境里,事件的另一个主角薄一恒因为瓜越来越大,而只是在一小部分人身材不错的评论之中渐渐隐了下去没有被提及,虽然也有他自己动作的原因在里面,但这样的被忽视,无疑也是一种幸运了。

薄安安声势无两,俨然成了人生赢家,入眼遍地都是夸赞之声,薄安安关系好的同行也都或多或少的发声安慰了薄安安,鼓励她,已经是雨后晴空了。

雪花般的片约和广告堆了过来,林素乐得睁不开眼,薄安安也只能看着她笑骂一句“出息”,转过头来便让林素拿自己的资源去适当地换来她手下那个小艺人的曝光率。

同时,国外金狮奖的料也传回了国内。

虽然提名不算少,但最后捧回奖杯的竟然只有一个叶止,这实在是让人有些失落,但陆明夜首战告捷,不,不止是告捷,金狮奖都捧回来了,岂止是一个告捷能形容的?

虽然只有叶止领了奖,可毕竟是世界级的奖项,四舍五入整个剧组都算镀了一层金,陆明夜笑得合不拢嘴,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关于薄安安的料。

他原本是有些埋怨薄安安的,竟然为了个人感情不顾事业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可是知道薄安安根本就是去跟人算账以后,也就能够体谅了,对于没拿到最佳女主角这件事也就不那么意难平了。

正是因为陆明夜的这个“一不小心”,国内的记者才得知,原本薄安安竟然是有很大的可能性得奖的,世界级的影后,虽然比不上欧美某几个天才式的演员和世纪美人拿奖时的年龄,可薄安安的岁数也足够小了。

这件事,陆明夜的原话一点都不隐晦,他是直说的。

“原本安安能拿奖的,可她没去参加颁奖典礼,有几个评委就觉得,她不尊重评议组,也没有不来的站不住脚的理由,一气之下就改投了这一次的获奖影后。我听说最后安安的票数其实就差一票,可惜了。不过人家都四十多岁了,也没什么,安安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陆明夜就是像这样,轻描淡写的呵呵笑着投下了这颗炸弹,把夸赞薄安安简直是天才的声音又推到了新的**。

薄安安之前参加的节目也被人翻了出来,科技馆那一期原本就让薄安安细吸粉不少,虽然半路停录进了医院,可薄安安那一期的表现足够出彩了,土味情话当时还上了热搜。

记忆力好,数学虽然是小学数学没办法吹的太厉害,可画画却比得上苦练过十几年的科班出身的专业生的水平,还有一个伯克利被薄一心顶了名额的事情在前,顿时就又冒出了一个话题:薄安安到底还会什么?

然后这时候就有人爆了出来,薄安安当年高考选的是B大录取分数最高的法学院,上学的那一个学期学分满,考试成绩没下过优秀线。这在即使是人才辈出的B大也是挺罕见的,只不过因为薄安安的昙花一现,她的大多数同学们才逐渐将自己这么一个同学给淡忘了。

总之,网上讨论了四五天,到现在还没个消停。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着陆贞和薄一心真正被惩罚的那一天,也等待着薄安安回归到大家的视线中来。

是的,在各种复杂的心情包围之中,薄安安也在等待着,甚至连微博也没发一条。

这种情况下站出来,她这算是什么呢?博同情,说说自己过去有多惨?

没必要,但是该感谢的,她一个人都不会忘。

这时候,被网友拍到竟然和一个陌生女人用餐的霍琛以火箭一般的速度上了热搜。

所有人都在问:“什么情况?!!”

霍琛前几天还在纪时谦的婚礼上站在薄安安身边,像是一尊守护神一样。

两个人的照片有流传在网上的,无一不是郎才女貌般配无两,可是现在,霍琛竟然疑似出轨?

到了这种时候,薄安安终于没有办法再沉寂下去了。

霍琛不欠她的,更是帮了她那么多,不应该让霍琛受到她曾经历过的那些辱骂。

可是,薄安安知道,这很难,当她站在了“对”和“好”的这一边,就总会有人跳脚的。

但是终究还是得说话,所以,薄安安一发就是两条消息。

“我和霍琛先生,是曾经的情侣,也是于文字于戏剧一途上惺惺相惜的朋友。我们尊重彼此,将彼此当做亲人,所以,如果你们爱我,请不要将曾经让我难过的暴力加诸于他的身上。我们确实已经分手了,只是之前还没有跟大家说过。原因有很多,可能我们到最后还是更适合做朋友。”

先阻止了自己的粉丝们可能会有的不理智行为以后,薄安安又一次编辑微博。

“这段时间的事情大家应该都已经了解了,我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只能表示对所有爱护我的人的感谢。同时,也希望大家让这件事就此过去,因为,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我很不喜欢赢家这两个字,因为赢的人不是我,当然,我也没有让他们赢。我想要做的从头到尾无非就是让她们的恶受到应得的惩罚,各位警官在这一点上让法律的正义得到了践行,让我所珍爱的人得到了公平,我很感激他们。除此以外,其实没有其他了。”

“我说了一些话,就是你们最近在谈论的那些,可能你们觉得我说话的时候很高兴吧,压在头上的那些阴影终于被我打垮下了,终于轮到我来笑了,但这件事本质上,不过是‘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我没有觉得我是赢家,更没有因为这件事而高兴,甚至只觉得难过,因为我所珍视的亲人永远回不来了。”

“不过我还有弟弟,我会一直等着他,直到他回到我身边。希望这件事就这样吧,大家也不用再给我过多的赞誉,大家都是普通人,我也没什么两样,以后,我也还是演员薄安安,也仅仅是,薄安安。”

薄安安的话,没有什么太华丽的辞藻,甚至直白的让人觉得她实在是个蠢货。

换做是公关公司来处理这件事,一定能让薄安安的名声更上一层楼,借着这件事卖卖惨炒炒作,以后薄安安就坐稳了一线实力派女演员的名头,现在半只脚在电视剧的边缘踏着,只有一个根本没拿到手的金狮奖镇在那里,想要对付她仍然是轻而易举。

但是,薄安安没有,甚至还让人觉得有点中二。

“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什么的,太天真了,简直天真的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可是也正因为这种历尽千帆以后,却仍然相信真正的公义的天真,却让原本也对薄安安三个字频繁刷屏而有些反感他的路人彻底没了声音。

正是因为这种仅仅是平铺直叙的没有任何修饰的声音,很多人都相信了,正义这件事是确实存在的。

薄安安所面对的,比很多人所面对的都要困难得多,一个普通的杀人犯和一个有钱有势已经将所有人都骗过了的杀人犯,对付起来的难度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可是,薄安安都成功了,还有什么罪恶是不能被揭露被审判的呢?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至此,薄安安这三个字,也终于稳稳地立在了那里,代表着没有办法被熄灭的火焰,代表着没有办法被掩盖的真相,代表着无论如何也要揭破的罪恶。

所有人都以为,薄安安总算是高兴了吧?

端着酒杯,薄安安却只想用酒精暂时的麻痹自己。

每一天每一天,只要脑子一空下来,她就能想起纪时谦那个眼神。

那个忽然看到自己,不敢相信也不敢乱动,好像一眨眼她就不见了的死死盯着她的眼神。

那个安静的脆弱的深情的眼神,那怎么可能是纪时谦!

薄安安劝自己,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明明都决定了,明明都想好了,绝对绝对不会再爱他了,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

薄安安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拒绝了所有的工作,林素并没有怀疑什么。

助理被自己挡在门外,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因为紧张,只是因为兴奋,所以想自己一个人待几天。

终于等到了,薄安安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随手把床头柜上的水灌到喉咙里,让宿醉之后干涩喉咙的嗓子得到一些舒缓,薄安安洗了个冷水澡。

刚刚出来,手机就开始叮叮咚咚的作响,薄安安一边擦头发一边接电话。

“安安,我们到楼下了。”

“好,等我吹干头发。”

来电话的是林素,今天就要开庭了,早先他们就说好,八点过来接薄安安的。

十点钟开庭,还来得及,薄安安看着时间回到了浴室,用吹风机抵着头发狂吹。

头发上剩下的挑染出的白色已经不多了,基本也都在发梢,薄安安没法算把它们染回去,也懒得听发型师的建议。

反正她有一头耐糟蹋的发型师每次都要羡慕两分钟的好头发。

八点三十分,薄安安下楼,不带妆,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没有那天婚礼上的鱼尾裙华丽,只是规规矩矩的连衣裙,只露出小半截手臂,下身及脚跟。

今天开庭的案子,是谋杀以及谋杀未遂。

原告当然轮不到薄安安去做,她是作为证人出庭的。被告,当然也就是陆贞和薄一心这对母女。

陆贞仿佛已经麻木了,只是不断重复着不承认的话,不停地要求警察把薄安安也抓起来——因为她诬陷了她们。

“我没有杀老太太,老太太年纪那么大了,当时医生都有验过的,就是正常死亡!薄锦辰?不要推到我身上来,他出车祸和我有什么关系。”

即使是在这样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陆贞的语气也仍然十分平静,完全没有听取律师的建议。

是的,律师的建议一直都是承认罪行,设法减轻处罚。

薄安安倒是神色冷淡,丝毫不被陆贞的样子影响。

薄启明也来了,只是无力出席——他的身体状况也有些不好,医生建议他在外面等结果,否则受到刺激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薄一恒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所以,整个法庭肃穆安静的可怕。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薄一心的模样就更加骇人了。

她的神情尤其激动,一副恨不得扑到证人席上掐死薄安安的模样。

轮到薄安安发言的时候,薄一心更是直接动了手,想要冲破阻碍到薄安安身边去。当然,还没做什么,薄一心就被庭警按住了。

薄安安所说的,是她得知祖母的死是她们母子两个动手的经过。

“那天,我回薄家给祖母守灵,无意间听到的。祖母是因为知道了我弟弟出事就是因为她们,所以才会被陆贞先下手为强。”

对于薄安安是如何怀疑陆贞杀害了自己的亲祖母这件事,所有人其实都有疑惑,但薄安安除了警方那边一直都没有漏过口风,到现在,众人才明白薄安安开始调查这件事的起因。

全庭哗然,得以参与的记者笔下都记个不停。

“他们说,如果不是因为祖母知道了这件事,她们也不会被逼的动手,但根据我拜托朋友调查的结果,他们购买的药物是在好几个月以前,也就是说,他们早就有谋划了。而且,因为我祖母生前一个信任的女佣的帮助,我得知,祖母生前当着陆贞的面说过,自己的遗产有一半要留给我这种话,而且也留下了遗嘱。”

说着,薄安安便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信封。

当即有人接过那信封拿到了法官面前,这东西,也可以作为证据,参考陆贞杀人的恶劣性。

薄安安也没有想到,当时佳佳会找到自己。

隔了那么久,她原本以为佳佳已经过上完全平静的生活了,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记忆恢复了一点以后第一时间找到自己,把那封遗嘱拿出来。

这一点足以证明,陆贞根本不是因为之前所做的事被发现才临时起意,而是早有打算。

这样的泯灭人性,几乎可以称之为是毒辣了。

薄一心也诧异地看向母亲,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可是看陆贞的神色,似乎,真的是这样。

薄安安看了陆贞一眼,又接着说道:“当时我的手机没电,所以没能留下录音,但我当时听到的话说出来给大家听一听应该也无伤大雅。”

‘真是晦气!要不是要给这老不死的办丧事,你跟纪少的婚事怎么可能往后推……这一推还不知道推到什么时候,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妈。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奶奶才刚去世我就办婚礼,让外人看了岂不是我这个做孙女的不孝?’

‘婚礼办不成,那就先生个孩子!只要你给纪家生下长孙,就算不嫁,这辈子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记得应该没错,对不对?”薄安安面无表情地看向陆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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