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鲜妻似火:纪少,心尖宠

第164章绿帽子

  

场面真正向着失控的方向去了,薄安安怎么都想不到,纪时谦竟然会把这样的东西拿出来。

薄启明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一旁的秘书急忙捧着速效救心丸将他扶到了一边。

陆贞的脸上一阵青紫,也终于忍耐不下去,想要冲上去将那正在播放视频的笔记本砸掉。可纪时谦身边的保镖却寸步不让,丝毫不顾自己面对的仅仅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羞愤之下,陆贞阻止不了那正在播放的视频,只能转脸过去,冲着已经怔住了的薄一恒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孽障!”

薄一心几乎也要晕过去,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还有时不时传来的惊叹和嗤笑声,脸上早已经涨得通红。

再恶毒,她也只是个年轻的千金小姐,对于这样的场景根本没有反击之力,几乎没过几秒钟,眼泪就从眼眶中溢了出来,想要从这里离开。

这么想着,薄一心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她单手捂住了嘴巴,想要从那长长的白色地毯上原路冲出去,进到别墅之中去。

薄安安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

薄安安的手劲很大,连几乎算得上是狂奔了出去的薄一心都被拉了一个踉跄,她却稳稳地站着,脸上也依旧挂着不轻不重的笑容,又说不出的冷漠。

“跑什么啊,看完不好么?”薄安安紧紧地捏着薄一心纤细的手腕,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俨然是个迷人又可爱的反派角色了。叹了口气,薄安安把薄一心甩到了她冲过来的方向,走到长毯上挡住了她的去路,“薄一心,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看着你踏入婚姻的殿堂,开开心心做纪夫人?”

“薄安安!”薄一心泣不成声,根本没有反驳的力气,即使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只是尖叫着嘶吼着大喊薄安安的名字,“你就是来看我的笑话的,是吗?都是假的,假的,都是你陷害我!”

虽然竭力想要把锅摔到薄安安身上,可薄一心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有多站不住脚。

只是暂时的,转移视线而已。

薄安安忽然走出来,反而让她找到了突破口,找到了,可以让自己恢复清白的办法。

“那个视频里的人明明就是你,你诬陷我!”薄一心尖叫着,根本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

看着薄一恒沉重的脸色,陆贞就明白了,上面的视频绝不是造假,而且,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在一片昏黄的光线之中翻云覆雨的人确实也是薄一恒和薄一心没错。

可她知道,不能承认,绝对不能。

陆贞终于明白了,纪时谦究竟为什么要提出,先办结婚典礼,再领证的建议。他根本就是知道,他和薄一心不可能结婚领证。

这让陆贞只觉得心脏绞痛到像是活生生插了一根荆棘用力转动一般,可是,现在必须要,让她的女儿从这件事之中脱身出来。

看了一眼被保镖们围站保护者的纪时谦,陆贞决定先不去管薄一心那边,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多聪明,也相信,薄一心知道该怎么做。

陆贞不再试图冲进人墙和纪时谦直接对峙,而是看向一旁的纪母:“纪夫人,这件事,你们得给我一个交代,给我的女儿一个交代。让纪时谦停下。”

纪母站在自己的座椅前方,背挺得笔直,一如既往地端**肃,可是,纪时谦却只是隔着人墙和她对视,连起身的打算都没有。

“时霆,让他停下来,”纪母看向身旁的大儿子。

这种时候,只有从军多年身手矫健的纪时霆能够突破那些保镖的封锁,让纪时谦停下来。

事情不能再严重下去了,这会变成所有人眼中的笑话,绝对不能再扩大了,必须要让纪时谦停下来。

纪母看着纪时霆,纪时霆却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轮椅,面上表情不变,只有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容:“妈,以前我们就半斤八两,现在我可是个瘸子,你觉得我还能管得了他?”

纪母冷笑着,对纪时霆并不想要帮自己的心情其实心知肚明,只是不想再这样的状态下再生事端,所以把所有的愤怒都压在了自己紧紧握着手包的指甲上:“时霆,让他停下。”

纪时霆看向人墙后的纪时谦,却并不动作,就只是那么看着。

纪时谦也看到了他的眼神,虽然并不是怕纪时霆或者要做一个听话的弟弟,但到了这个份上,也差不多了。

挥了挥手,纪时谦让身边的人停了下来。

屏幕上的投影终于消失了,那些羞人的直白的场面总算是消失在了众人眼前,纪时谦呵地笑了一声,终于站了起来。

那些场面说是看不得,其实也没什么的,在场的几乎都是成年人,偶有家里的大人带了几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过来,也都不是什么懂的岁数,该捂眼睛捂耳朵的自己捂着也就是了。

更多的人,是在津津有味地讨论着这件破事,也就只有几个主人公周围一圈的客人碍于情面,没有多说什么罢了。

“没想到这就是苍城第一名媛的做派啊,真是够浪的。”

“真是没想到,也没想到,薄家这个儿子竟然和自己的妹妹滚到床上去了,我平日里就听说那小子公司里的女艺人有不少都爬在他床上下不来。没想到他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

“真是薄一心么?会不会是p的,现在的电脑技术……”

“你们可别逗乐子了,如果不是真被带了绿帽子,可能是纪时谦亲手放出来的?他那种人,绝对不可能拿假东西说事的。”

“唉,真是没想到,薄家这次可是丢了大人了,那边的记者怎么拦都拦不住,我看着都想笑。”

“苍城第一名媛的名头,我觉得这次可没人不服了。”

“别说了别说了,人家都要哭得上不来气了。”

薄安安看着眼前梨花带雨却还在不停辱骂着自己的薄一心,忍不住低着头发笑。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薄一心还真是绷不住了啊,这么多难听的词出来,还真是让人,让人惊喜。

这是实话,原本她也是想要激怒薄一心的,可现在的效果,显然要更好。

纪时谦想做什么和他没关系,她要做什么,当然,也没人能拦得住。

“薄一心,你骂够了么?”叹了口气,薄安安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薄一心的脸颊。

薄一心脸上的妆容竟然没什么变化,不愧是拿钱堆出来的脸啊,薄安安看着薄一心那连睫毛膏都没有糊半点的妆容,歪着头抱住了手臂。

薄一心已经有些无措了,她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骂的那些话有多脏,有多不符合她以往温柔端庄得体大气的形象,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薄一心下意识地往后看去,想要找个后援,而她的父母也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屏幕上的动静已经没有了,为了控制事态的发展,薄家和“纪家”势必要找一个人出来背锅,冲出来拦住了薄一心的薄安安,当然就是最好的人选。

薄启明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冲上来就把薄一心护在了身后,一个巴掌往薄安安的脸上冲了过去。

薄安安只是看着他,连下意识的闪躲都没有。

陆贞则是把薄一心揽在了怀里,小声安抚着女儿,实则是让薄一心接着哭,哭得越惨越好,这样才能让今天的事大而化小,小而化了。

“薄安安,你究竟想做什么!”

薄启明的手腕被霍琛牢牢地攥住了,一巴掌没扇下去,他脸上更是涨红到泛着青紫,让人觉得可能下一刻就要脑溢血。

薄安安却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甚至还笑出了声:“薄启明,你这一巴掌如果落在纪时谦脸上,我还服你是个男人,你还好歹是个男人。你看着我做什么了?我把她拦下来,让她把话说清楚,受了委屈就把那个视频澄清了再走,还不行么?这么心虚,那个视频是真的没错吧。”

薄安安当然知道,那个视频不会有问题。

那一晚她阴差阳错的进了纪时谦的房间,原本被算计的,要在那张床上和薄一恒搅和在一起,最后被拍了那样的视频的人根本就是她!

薄一心自作自受而已,她凭什么不能借着这件事让她多被羞辱那么一会?

纪时谦领口的麦克风还没有被摘下来,藏在薄一心头纱里的那个就更是了。

原本是想要将自己的幸福昭告天下,此时此刻,却让这些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纪时谦丝毫不顾纪母的警告,以及她也隐约有些失控的情绪,嗤笑着靠在了那块巨大的屏幕上:“这顶绿帽子可不是薄安安扣给我的,我的未来大舅子和未婚妻上了床,还被我发现了,真有意思,是不是?”

宾客们有忍不住的,也笑出了声。

大多数人都还坐在原处,视线的中心自然是纪时谦和薄安安这两边两个点。

说起来,即使是看戏也是有个倚重点的。

此时此刻,薄安安这里显然更有意思,他们看得也就是薄家人的戏了。

薄安安的身份在圈子里不是秘密,当年陆贞怎么大张旗鼓地痛批苏家的小姐是狐狸精,怎么勾引了薄启明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后来陆贞生不出儿子,薄启明便又和苏媚和苏媚那两个孩子解除了,大家基本上也都知道,只是可惜了苏媚运气不好,上位在即儿子却被车撞成了一个植物人。

所以,薄安安是谁,他们再清楚不过,对于这场薄家人的内讧,他们更是觉得可笑无比。

这场戏的中心,薄启明和陆贞的出发点虽然还是有区别,可内心却都是一样的愤怒。

至于薄一心,她恨不能把薄安安扒皮抽骨,折磨致死,哪里还有半分冷静?

薄安安瞥了一眼纪时谦,只觉得许久没有接触,这个人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她不知道纪时谦的出发点是不是真的是薄一心给他带了绿帽子这一点,可现在,他和她站在一条线上,这让薄安安只觉得省事了不少。

倒是也没有,别的想法。

纪母已经彻底没了办法,不想让宾客们看笑话,又碍于他们的身份没有办法采取什么强制的措施。

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有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有家里人的关系,各种世交,根本没有办法采取通用的手段。

纪母咬着牙,在听到纪时谦说出了绿帽子这种话以后终于没有办法再考虑方方面面的牵扯了。

一把拽过神父领口上的隐形麦克风,纪母高声道:“各位,实在对不住,这是家事,请容我们自行解决,今天的婚礼就此取消了。来日我在向各位致歉,今天先请大家回去吧。”

纪母的做法其实没有问题,几乎是她的话音一落,在场的宾客们就基本上都站了起来,陆续往外走了。

纪家毕竟还是惹不起,这种时候看够了戏也就够了,再得寸进尺下去怕是要伤感情,而且,也确实没有必要继续看下去了。

这种事情虽说是个笑话,可是在他们生意人眼里,也不算什么,大家也还是实力至上的。

薄安安倒是不慌,也不害怕这些客人走了以后她会被人多势众的薄一心这些人怎么样。

因为,他们走不了。

忽的一声枪响,有几个千金小姐几乎是在一瞬间被吓得摔倒在了地上,众人顿时都不敢动作了,而是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看去。

冷枫站在一把椅子上,身边站着提着裙摆神色淡淡的陈家小姐陈岁寒一点都没有被惊到的样子,甚至隐约有点,像是和冷枫站在一边的样子。

“冷家的,你疯了吗!”有人当即忍不住喊了出来。

这是忘记了冷枫名字的,平日里和冷家稍稍有些交际的人说话就更不客气了。

“冷枫,你是不是当警察当傻掉了,拿着枪来参加婚礼?你什么意思!”

薄一心也被刚才那一声枪响惊到,忍不住冲着那边看了过去。

冷枫今天也穿了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只是没有系领带,领口还开着一颗口子,显得既潇洒,又有些浪子般的吊儿郎当的帅气。

倒是有不少年轻的小姐因为这一幕,想法忍不住有些跑偏了。

陆贞还没有反应过来,纪母那边却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有些不对。

陈习早已经凑到了纪时谦身边,背着人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又嬉皮笑脸地坐在了纪时谦刚才的那张椅子上。

纪时谦没有搭理他,只是看着不远处,高傲冷静如黑天鹅一般的那个身影。

冷枫的声音中气十足,几乎没怎么用力,就在不借助音响设备的情况下响彻了整个庭院。

“各位叔叔阿姨兄弟姐妹,我今天呢,是来办案抓人的,大家都配合一下,别往外走了,万一我要抓的人混在你们里面逃走了呢?回头我再给各位赔不是,这会,请大家先停一停了。我们大队的人就在外面,大家配合一些,万一他们误伤了谁,我可就说不清楚了。”

冷枫这话,既是劝阻,也是威胁,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保证今天的宾客谁都不会离开这座庭院。

以在场这些人的身份,其实根本不用在乎一个小警察的话,可以说,今天在这里开枪的人但凡是个普通警察,这些人都不会搭理他,甚至会因为自己受到的惊吓直接动用自己的关系把这个小警察一撸到底。

可偏偏,在这里放话的人是冷枫。

没有人会不给冷枫这个面子。

冷家根红苗正,也只有冷枫站在这里,才能镇得住这个场子。

不过冷枫回去以后一顿骂是少不了的,毕竟他今天说这些话抱着的是私心,不过比起他能帮得上的忙来说,这点小问题只能算是洒洒水了。

宾客们站的站坐的坐,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留在这里,毕竟冷枫连枪都掏出来了,就是要在这里办案,他们没办法不给这份面子。

不过,到了这份上,不问一问冷枫到底是办的什么案子肯定也不行,不多时就有人嚷嚷了出来。

“冷枫,你要抓什么人,赶紧带走了事,别耽误我们回家!”

“是啊,这都是什么事呢。”

“警察可真了不起,难怪这个小流氓要去当警察,可是在我们面前厉害起来了。”

“可别这么说,冷家的孩子你也敢开玩笑。”

有人笑有人无奈,有人气有人不解。

在场的人都没有觉得冷枫要抓的人是自己,利益裙带,就算他们的背后有什么灰色地带,冷枫这么一个小刑警也不敢在明面上碰。

所以,冷枫所说的要抓捕的对象就让人好奇了。

看他的样子,确实就是今天在场的客人之一?

可是就在众人都还好奇的时候,冷枫却冲着薄安安那边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有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件事,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难道,又是薄家?

霍琛已经将薄启明挡在了一边,并小声劝说着他不要管这件事。

薄启明即使再生气,也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跟霍琛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薄安安面对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不住地微笑。

“薄一心,朱丽叶和罗密欧没有好结局,他们也不是天生一对,你今天的曲子,选错了。”

“薄安安,你到底想做什么?”陆贞皱着眉,护着薄一心后退了一步。

薄安安穿着高跟鞋,比她高了小半个头,离得太近她总觉得薄安安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力,叫人心惊。

“你们都不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怎么敢在这种情况下还往我身上泼脏水?”薄安安失笑出声。

想起刚才薄一心无力的辱骂,她就觉得可笑。

她们还都没有想明白吧?她,薄安安,今天来到这里根本无关于什么情情爱爱,也对纪时谦没有半点想法。

她只是想要她们还账而已,她是来算总账的,是来,送她们去她们该去的地方的。

“陆贞,你知道我弟弟有多可爱么?从小我们就和妈妈相依为命,他总是围着我姐姐姐姐的转,我嫌他烦,可他多可爱啊,连一颗糖都要留给我一半。我弟弟原本能去B大的,和我一样,和我一起去最好的学校,可是他没能去成,为什么呢?”

“因为他只能躺在床上了啊,已经几年了?未来的几年十几年几十年,他可能就要那么活着了,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么?”

薄安安的语速越来越慢,听着了她那些话的人,只觉得心惊。

当年,薄启明唯一的儿子出车祸变成植物人,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所听闻,也都有过,合理的猜测。当然也只是猜测。

可是时隔多年,薄安安又把这件事拿出来说,这就让人有些震惊了。

除非是找到了确切的证据,否则,薄安安把这件事拿出来说,根本不可能给陆贞造成什么影响啊,后面会被陆贞用什么手段来对付,就更是未知数了。

难道说,冷枫说要抓人就是?

脑子转得慢的人还在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情形,转得快的人却已经想到了今天在这里,薄安安真正要做的事。

她哪里是来搅和婚礼的,她是要毁了薄家这对母女啊。

那边,薄安安仍然只是轻笑着,可是她的话传到众人耳朵里,却只让人觉得心惊。

“谁稀罕你们薄家的家产啊,薄家算个屁啊,能比得上我弟弟一根头发丝么?”薄安安好像疲惫到了极致,连带着肩膀也有些垮了下来,可是没人会觉得,薄安安就只是想说这么些话,“所以,陆贞,我让你来偿命了啊。对了,尹冉确实已经被抓了,你以为她没成功是逃走了,对么?她被抓了,所有的证据都齐全,这一条指使杀人未遂,你躲不过了。”

陆贞咬着牙,不肯将这件事认下来,只是冲着一旁已经睁大了眼睛的薄启明不住地摇头。

“哦对了,这个,忘记这个了,你看看,很眼熟,对不对?”

薄安安拿着手里的小小的密封袋,脸上的笑容,已经愈发灿烂了。

“很眼熟,对不对?我为了这个东西花费了多大的力气,你们可能不太清楚。”薄安安深吸了一口气,把那小小的密封袋举到了陆贞的眼前,“看一看啊,这不是很眼熟么?什么威胁啊恐吓啊乱七八糟的,你们拿我弟弟要挟我的事情其实都可以先放到一边,毕竟在你们眼里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对不对,但是我不是啊。”

薄安安说着,竟然把那小小的密封袋丢到了陆贞怀里。

陆贞下意识地接住了,这才察觉自己的额头竟然已经渗出了冷汗。

薄一心也是后背一凉,却竭力安抚着自己要冷静不要被薄安安拿住话柄,安慰自己薄安安什么都查不到,她只是在套话而已。

“薄安安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这么想着,薄一心也就这么说了,“你就是个骗子,无耻!”

只要不承认就可以了,只要没有人相信薄安安,就可以了。

可是,事情到了现在这时候,哪里还会有人相信薄一心的挣扎呢?在众人看来,薄安安所说的一切大概都不是空口无凭,而薄一心无力的辱骂,就更显得心虚了。

薄安安看着薄一心的模样,面色忽然平静下来,没有了刚才的笑容。

就在薄一心以为自己的话产生了作用的时候,薄安安忽然说道:“你说啊,我听着呢。”

薄安安说着,忽然抬手拍了拍,像是在……鼓掌?

薄安安左右看看,可能是觉得自己拍手的声音有些突兀,便又开口道:“小嘴儿真甜,说得真好,我听着呢,你说啊。你们都帮忙鼓个掌啊,愣着干什么呢?过一会可就没这种机会了。”

霍琛无奈地笑笑,将薄安安的手包夹在腋下,跟着鼓掌。

“嗯,真会说话。”

那边,陈岁寒也把拎着裙子的手放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跟着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

“说得真好。”

稀稀拉拉的没有什么节奏感的单调掌声,冷枫和陈习的掌声尤其活泼热烈,就连纪时谦也跟着凑了个热闹。

大家一起面无表情的鼓掌,说着“真会说话”“说得真好”“我们都听着呢请继续吧”这样的话,将薄一心一点一点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愧是苍城第一名媛啊,骂人都骂的这么好听,就是破锣嗓子有点可惜了。”

陈习从风中飘过来的像是在窃窃私语的话彻底点炸了薄一心……

薄安安看着薄一心忽然扑过来的身影,面无表情地看了陈习一眼,仿佛在说:“你也有点太刻薄了吧?”

可是在这种时候,谁会真的嫌助力不够多呢?

就算以往对陈习的印象不是很好,这一刻薄安安还是很想夸他一句:“小嘴真甜。”

薄一心几乎是在一瞬间“啊”的一声扑了过来,就好像要用她头上那几根白色的鸡毛戳死薄安安一样。

薄一心今天的打扮确实花了心思,看着雍容华贵却又不失年轻新娘的朝气与那种特有的靓丽,这甚至让薄安安再一次觉得,自己才是反派角色了。

用力拽住了薄一心的手腕,薄安安的动作让薄一心又啊的一声惊呼出来了。

冷枫及时上前阻止了陆贞想要扑上来的动作,让薄安安得以和薄一心这个娇弱的大小姐1v1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碾压。

“锻炼还是有点用的,进了监狱,一定要好好锻炼啊,姐姐,不然会被别的女犯人欺负的,”薄安安用力把薄一心按在原地,让她挣扎不了,便贴近了她的耳朵,轻声安抚着她,“姐姐,以后可没有那么多钱用来让你收买人了,你得学乖一点呢。在监狱里可不会有人夸你嘴甜,她们只知道你做了什么样的丑事,只会把你这样的娇小姐当成最好的欺负对象呢。”

“薄安安,你不要想着胡说八道,你那是栽赃诬陷,我和妈妈什么都没做,你才是,不要再做亏心事了!勾引自己姐夫的,贱人!”

薄一心爆发的力量竟然不小,一下子就推开了薄安安,这让薄安安也有些诧异,随即又笑出了声。

“你说,你还挣扎个什么劲呢?”薄安安笑着,余光已经看到了正在包围整个庭院的穿着制服的刑警们,“薄一心,我刚才就说过了,你以为我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亲生祖母你们都敢动手,你们还是人么?”

薄安安欺身而上,用力揪住了薄一心的手腕,逼着她往后退了两步。

“畜生,”自樱红色的唇瓣之间,两个字如同最后的总结,一字一顿的蹦了出来。

陆贞的手腕上已经多了一副金色的手铐,最新款的玫瑰金,总算是给她最后一点体面了。毕竟网上那么多问转发抽不抽的,陆贞这也算是特权先行了。

冷枫在一旁转着另一副手铐,等待着薄安安把人交还给自己。

薄一心已经彻底慌了,看到陆贞一脸冷厉,大概已经在想后续要怎么办的样子,薄一心知道,这一次,是来真的。

真的被发现了,真的有证据了,对薄锦辰下手,杀死祖母,只这两样就足够毁了她们。更不用提,还有其他的,薄安安也有可能发现了的他们所做的事情。

怎么能低估了她呢?怎么能把她当做跳梁小丑呢?怎么能怎么能怎么能!

薄一心的脑子一片慌乱,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冷枫的身影,忍不住回头向纪时谦的方向看去。

“时谦,时谦!救我,救我,我没有,我没有做!”薄一心提着裙摆想要冲到纪时谦身边去,薄安安没有再像刚才一样拦她。

结束了,终于,要结束了。

一个已经逼近的女警察按住了薄一心的肩膀,她那双镶嵌着蓝宝石的鞋子因为奋力的挣扎落在了地面上,带着蕾丝手套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双千金小姐的手上,也多了一对一模一样的金色手铐。

头发上的花朵和羽毛因为挣扎而坠落在了地上,同样跌落的,还有裙摆上坠着的华美的珍珠,和数颗因为挂到了旁边花从上的铁丝和荆棘而脱落的钻石。

像是眼泪一样,一串串的珠子滚落下去,连带着薄一心的泪水,连带着陆贞的沉默。

可是,那些价格高昂而珍贵的宝石,此刻却无人问津。

没有人还有精力去管那些东西,被谁捡走了,也就捡走了吧。

纪时谦隔着空荡荡的宾客席与薄安安遥遥相望,可是薄安安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过了脸,拥抱霍琛。

这场大戏终于落下了帷幕,宾客们议论纷纷,也终于得以离去。

七零八落的花朵,狼狈不堪痛哭流涕的薄启明,脸上还带着红肿,面色复杂而竭力想着后招的薄一恒,昂着头仍然高贵如女爵的纪母,平静地看着佣人收拾残局的纪时霆。

仍然吊儿郎当的陈习,已经公事公办拿着拘捕令上了警车的冷枫,默默站在薄安安身后的陈岁寒,得到了离别前最后一个拥抱的霍琛。

还有静静地站在花厅下,看着薄安安的纪时谦,和躲在霍琛的怀里,不敢转眼去看她不应该看到的人的薄安安。

故事好像就要这样拉上帷幕了,大仇得报,薄安安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霍琛之后,是陈岁寒。

明明没有必要让她掺和进来的,可是却被她无意间听到了自己和霍琛的对话,所以以一种格外强势的态度要求她,如果真的把自己当朋友,就让她来助威吧。

确实,今天的陈岁寒,刻薄的过分了。

那段“苍城第一名媛的气质其实和泼妇是一个样子嘛,苍城的选举就这么马虎么?什么人都敢叫名媛了。大家快来看啊,这里有个名媛在骂街呢~”简直是杀伤力最大的,毕竟,陈岁寒所在的地域就在苍城旁边,也是常常被拿出来和薄一心相提并论来感慨的。

以前还有人说这两位小姐同是伯克利毕业,一个主攻钢琴一个主攻声乐,都是大才女,怎么就没有变成朋友呢。

这样的话,是有人说过的,也有人讨论过两个第一名媛到底谁更优秀。

所以,陈岁寒的话可以说是让薄一心真正崩溃的引火线。

为此薄安安还开玩笑似的说了几句“怎么能这么说呢?是我我都想打你了”这样的话。

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可至少能证明,薄安安这三个字代表的含义中,以后会多一个——陈岁寒能够豁出去所有的声誉和形象帮忙的朋友。

所以,这个拥抱是极有必要的,薄安安这样珍惜着自己这段来之不易的友谊。

踢掉了脚上那双让自己强撑着,要让自己以压倒性的气势压垮薄一心最后一根神经的十寸的高跟鞋,薄安安挽着霍琛的手臂扬长而去。

她赢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会像那样站在高处俯视着她,就像是一片巨大的阴影,遮去她全部的阳光,掩去她所有的希望。

从此以后,她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着。

妈妈,祖母,你们看到了么?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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