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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城-无尽海 苍穹diedie 6698 2019-11-26 02:17

  

朝阳携带着如血般妖冶的晚霞褪下天幕。无尽海岸边,水汽蒸腾在半空如同静止,天穹之上闪烁不定的明亮星体与沉重的云翳作着挣扎,妄图冲破囚牢。

巍峨王城内,唯有那处会客厅堂,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一袭轻甲的穿梭于王城之间,为了躲避巡视侍卫的目光而矫健前行,那人翻过身撑在冰柱旁,随后硬生生翻身而下跃入了另一个宫殿的天台,流利而疾速。

蓦然,面前那抹一晃而过的艳丽火红色刺痛了双眼,像是茫茫黑夜里突然爆裂开的火焰,将朔雪烫的扭曲。

轻甲长袍的夜行者并没有绕道离开,却是几步向前迎去,夜色里的那抹火红,也缓缓转过身来。

冰族最偏僻的宫阙,却有两道不一样的色彩却在此交织。

白雪不合时宜地覆在他的衣袍上,平添突兀的苍凉。男人裂开嘴角笑地邪气,眼瞳里旺盛着簌簌烈火。

“二公主,好久不见。”

芊指拂过披风沿角,下一刻,褪下红妆后英气毕露的容颜展露。白雪瞬间落在她的睫翼上,蓝发间,如有雪莲绽放。

女人微微仰起面,半眯着眸看着眼前的男子,只是看上去有些无奈地移开了目光,自言自语般地轻笑了一下。

“好久不见。”织夜笑意盈盈地扫过身材已经比她高大不少的男子,倏然笑的温柔。“时过境迁,火族新晋的大将军原来是你。”

灼华高挑眉尾,他向后几步,双臂朝后,颇为闲庭地搁置在身后的冰栏上,眼神却还是轻飘飘地驻留在织夜身上,意味不明。

“只许你变成别人口中貌美冠世的冰后,就不许我改写自己的想法?再说,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到头来愿意为火族效力。其实……这兜兜转转说来说去,也和你守护人鱼族是一个道理罢了。”

织夜眯着凤眸扫过他,只是微微点点头表示对他所言的回应和认同。

“如今在冰族境内,刃雪城的管辖制度远远没有你想象力的松懈。安全起见,我们长话短说。”她眼底的情愫拿捏的恰到好处,“如果我没有猜错,冰王已经下了禁令。可是,纵使再危险,我也要把裂歌带出来。”

灼华哼哼着,从鼻间挤出一声笑,眯着眸心情愉悦地看着织夜背后的波澜夜色。

“我其实不相信。”织夜突然打断了他的猜疑,二人在夜色中对上眼眸,浅蓝甲胄下那双紫眸亮的有些晃眼。肯定的色彩以及决绝全数写在眼里。“裂歌绝对不会这么做。至于冰王动手这件事情……”

“我已经帮你暗查过,无尽海沿线最近的确频繁出现冰族的军队。所以说,你那个政治丈夫,其实一直把你瞒在政局的鼓里。”

织夜蹙眉,接话果断:“我知道。”

“二公主,你要以大局为重。女人总是不能太聪明,你决心救裂歌,下面要面临的,可就是冰族这边的暴风雨了。”

灼华的眼里闪过一抹邪气,他似笑非笑地的目光落在织夜的脖颈上。而女人正垂首朝某一处放空眼神,远处灯火在她眼中倒映出一片璀璨金黄,隐在袖下的指尖不自主地紧曲。

“恩,我也知道。”织夜深吸一口气,复而缓缓吞吐出浊气,“图纸。”

灼华的神情染上一层微妙,他伸出左掌,手中躺着一纸卷轴。织夜抬手想要接过,灼华却突然收拳握紧。

“二公主,我总要得到一些报酬。”

织夜微顿,她起初只是以为他只是像幼时那般开了一个随意的玩笑,便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只是笑着答应下来,神情却微微有些僵硬。

“只要裂歌能出来,我尽量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可你现在就该满足我。”灼华眼眸里炙热的温度骤然冷却。“我要你的一泪石。”

心头好像被一道泛着白光的雷电劈过,织夜全身一颤,倏然收紧了刚打算放松的拳头,兜帽下的眼睛闪烁着晦暗的光芒。

“你要一泪石做什么。”她开口询问,后遂对他有些无厘头的要求作出拒绝性的答复。“我没有一泪石。”

“你怎么可能没有一泪石。殿下可是人鱼公主。”灼华产生狐疑地时候却又在思考着什么,“二公主,我不会用一泪石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希望你能帮我一次……”

“灼华。”织夜漠然地打断他的解释,坚定的神色闪烁在眼底,她抬首摇着头看着他。“倘若我有,给不给是另一码事情。但是现在,我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一泪石。”

灼华半晌没有接话,等到织夜察觉不对劲抬起些帽沿看着他,才发现他眯着一双火红深邃的瞳,看着她长靴隐藏下不能轻易寻出破绽的伪装。

眼波微动,灼华颇是玩味地看着织夜,近身后,指尖缓缓挑起她胸前的一抹长发,绕在指尖轻旋。

“原来二公主千里迢迢,甚至都肯放弃继承人鱼圣尊的爵位,跑来当冰族的王后……”他的音调稍微沉了沉,身子却慢慢伏下来,唇瓣快要贴在她的耳畔,一字一句如同用力敲下大鼓,心底的一声闷响敲地得她双眼微微发晕。“却一点都不受冰王的待见啊。那外头那些传闻都是假的了?”

冰冷和危险从紫眸中倾盆而下,平静和泰然却代替了这种感情。织夜掌下蓄力,抬掌对着灼华的胸口狠劲一击,紫色神力爆破,让对方极为猝不及防。

“真与假都无所谓,真真假假、兜兜转转。而到头来,输的永远是那个太过认真的一方。”

灼华退后几步,一手捂着心口,另一手抬起擦净唇边的血丝。沉吟片刻,想着为了不再挨打,他只好硬生生把唇间酝酿好的讽刺咽下。

从织夜接到代替岚裳远嫁冰族为后开始,她就坚定地告诉他:她只是为了人鱼族,为了政治,必须代替岚裳嫁给冰族的新王。

却在更早之前,灼华就深知——织夜是一个野心狂妄的女政治家。虽然她平时内敛而安静,却是在那样的平静下,掖藏着随时可以泛起滔天浪潮的汪洋。因此,他怎么可能会把一个危险到极点的人物,和凡尘之中那些落入情障的女子相匹配。

但最令他感到诧异的,是一泪石这件事情。他料到她不会同意交出一泪石,却根本不料她没有。

“灼华。”织夜开口打破沉寂,“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清的。”

灼华摸着自己的胸口,龇牙咧嘴地苦笑了一会,便将那卷地牢图册传入她手中。

织夜抬首,看不真切感情的紫眸扫过他最后一眼,匆忙道谢后,织夜便不再留恋此地,她着手拢紧自己的宽大披风,随即消失在茫茫一片雪白里,只留下一抹染着紫色光辉的海水清澈幽香,魅惑却淡然。

灼华望着她消失地方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看些什么。他回过神来,颔首将自己身上的白雪拍落,随后,他从腰间抽出一卷图册,轻轻搓动后,图册上冒起星的零火花,旺盛的明火将它吞没殆尽,了无踪迹。

那场战争里,二公主为他求过一次情。现在,她有所求,他就满足她的所求。

即使那是一张不完全的图册。

这样一来,他们也算是彻底还清了欠下的债。此后,再没有儿时的交好,也没有所谓永恒的忠诚和友情。大千世界中,对于灼华而言,他和织夜都是权欲控制下的奴隶,心里只有无尽的野心和欲望,绝不会出现私情。

当今神界,冰火不容,三足鼎立……在这样的世道下,他们只能做对立面的敌人,做到见面不识,相对无言。

灼华微微眯眸,颇为可惜地轻啧一声,转身离开,炽热的火焰烤的周围的白雪发生了扭曲,瞬息之间,蒸腾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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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之势悄然无声的浅蓝色身影穿梭在夜色笼罩下的刃雪城。由于那人一身与冰族建筑群相似色彩的衣袍,对紧密巡逻的卫兵而言,是一种视觉障碍,因此,并未有人发现异样。

她在一座偏远而阴森的巍峨的地牢入口处停下脚步。织夜仰首靠在身后的参天高柱旁,一手微抬抵在自己胸口前,气息携带着几分急促行动后的虚弱。

调整过后,她扫视过周围的环境,抬起手中湛蓝的柱形灵书,眸色黯淡几分。

十指施力,灵书爆破,在她的手中硬生生被碾碎,随风而逝,落在地面却又被白雪掩埋。

她安静地留在原地等待,直到巡逻的士兵离开这一片区域,织夜才动身溜入地牢。

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但最令她惊诧的是,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不免过于顺利和太平,四起的疑心却还是因为她的担忧而幻灭。她不能太过放松,只能尽量避过樱空释行事,速战速决。

地牢内部结构错综,万丈深渊之上勉强牵连的冰桥在深渊呼号的狂风下激烈碰撞,玄冰锁曳动狂响。地牢之内,好像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灰,迫使着人喘不过气。

侧掌绷紧的手刃狠力砸下,腕间缠绕而出的浅紫色光缕缠上身旁两人的脖颈,织夜的神色却始终平稳。身后风声突起,织夜警觉眯眸,躬身躲过两柄急速刺来的冰矛,起身后抬脚将两柄长矛踩落脚底,她扣动指尖唤出狂潮,众人困在水波中失去了呼吸,浓厚的香气夺去了人的意识,不过瞬息,全数倒地。

幻术召出的狂潮簌簌落入地牢中心的黑暗深渊。眯眸扫过一片狼藉,织夜猛觉不对,回身看去,其中一名被她疏漏的侍从正奋力朝外跑去,左右张望着似乎是想向上级汇报。

织夜急促地喘了口气,随即横臂捏决,指尖瞬奔而出的水纹在拟定下的轨道向前疾速蜿蜒,最终无声穿过那人的胸膛,她复而握拳,水花爆破,不留痕迹地夺去他的生命。对方僵硬着身子站立在原地,却是已经死亡的一具躯壳。

织夜缓缓放下手,她终是抬手挑开自己的披风,额前已经零落下几缕杂乱的发丝,她微阖双眸掩下疲惫,破碎的顽强被她重新拾起。额间色泽黯然的红莲是她最好的身份证明。

她抿抿唇直起躬下的身子,不顾双腿间打着颤撕裂着,便向地牢的最里处狂奔。

她抬手击碎狱门上沉重的枷锁,推门而入,刑事台上只有沾染着血迹的寒冰锁在白光下格外刺眼,却俨然没有裂歌的身影。

织夜恍然过望四周,掌心凝聚的神力幻灭下去。她突然觉得自己正站在暴风的中央,接受着风雪的冻结和撕扯。从双腿到心口,全部凉到了底。

蓦然,周围响起些细微的机械变动声,凝聚着巨大神力的圆盘形光蕴从天而降。织夜被这股强大的神力迫于半跪在地,她咬牙极为勉强地抵御着对方的力量。时间艰难地流逝,她的脸色渐渐转为苍白——她快要脱力了。

随即,不知何处接连不断射下的箭矢被织夜周身的护身屏障勉强拦截下来。不过片刻,她身边已经被密集的幻术箭矢包围。

地表突然窜出的冰棱交错着一路横穿深色玄武岩地面。头顶湛蓝的神力蓦然消失,周围飞扬的箭也都静止般停在半空未动,下一刻全数砸落在地,摔得一地稀碎,寒意透骨地蔓延开来。

尖锐的冰棱朝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长,随即猛的刺入她的左肩,鲜血几近溢出,却被这支冰棱上缭绕的寒气冻结,肩胛处的旧伤被剜开,周围的寒意却又麻痹了她的痛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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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索的婚礼继后,樱空释一同宴请了各族之王宴后同聚。他借着开放城门的契机,承接难得渲染出欢乐气氛的刃雪城,恰好能够更好地与各族维持友好关系。

宴席中,却因为那抹刺眼的火红色,气氛变的有些压抑。那位沉稳年轻的冰王却将这一切处理地井井有条,即使他的神色在这期间变得有些暗沉,却没有人留神到他的变化。

冰王身旁空余下来的那个座位,并没有女眷出席。在宴席开始前,就有侍女上前向樱空释转达冰后身体抱恙无法出席的消息。小侍女上报的声音不算大,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樱空释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想知道,抱恙的究竟是她,还是她的心。

此刻,军事瞭望台上。

悠扬的笛声像是一道流动的神辉缭绕在四周,风雪飘摇,雪白修长的指尖轻移,雪白王爵的指腹摩挲着冰凉华丽的笛身,声调忽而高低,流露着一丝杀意和厚重的醉酒之意。

奏笛之人有着不悦的心境。

身姿凛然的王伫立在高耸的瞭望台之上,瞭望台之下,王城宫阙层次相连,冰族城内一片漆黑。

他周身萦绕着厚重的风雪护屏,飞雪砸落在他身周,却只是自己消融开来,不留半分痕迹。故而,他的长发在暴烈的寒风中也只是偏飞起微小的弧度。泠然星光下,俊美脸庞上的秘银眼罩倒映出一片荒凉。

他的目光没有放在远方,却是颔首看着自己指上的王戒,樱空释蓦然勾起一侧唇角,冰冷若雪的面容染上邪气的色彩,他抬起另一手,指尖卡在戒上宝石的下段,将那环活扣转扭归位,只闻轻轻脆响一声,一切恢复平静。

身旁传来禁卫军的汇报,樱空释转过身,深蓝色的眸如同汪洋的无尽海,在夜色下调配出浓墨般的黯然。

“禀王,囚犯已经成功转移,现在劫狱的罪犯正在王城内。”禁卫军抬起头看着樱空释,“请王下令。”

樱空释居然对上了卫兵的双眼,他沉着的独眸里是摸不透的情愫,如同九层地狱下索命的恶魇,邪肆与戏谑洗刷过他的面容,清泠地醒目。

“不需要,你们作作样子就好。倘若看见了逃跑的罪犯,也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王……这……?”卫兵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冰王为何会下达这样奇怪的指令。

“按照我说的去做。”樱空释蹙眉,眼睛里是不容抗拒的威严。卫兵不敢再对着他的眼睛,颔首领命后转身离开。

“是,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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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空释行回冰王大殿,他华丽琳琅的王服没有遭到白雪的吞噬。衣摆间行走的脚步闲庭而缥缈,移形换影后残留的幻术雪花在他身后轻轻地飘落。似乎是刻意而为,樱空释一路走走停停。

樱空释没有选择按照习惯地绕过长廊从另一道门入殿,他选择绕进冰王大殿的正门。门前的侍女已经被尽数屏退,沉重的宫羽在操控下自然开合,待樱空释走入后又自动合闭。

殿内并未点灯,宫人也不见一个。樱空释目不斜视,只是在灰蒙的混沌里径直走到议事厅下方,他没有坐在王座上,只是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安静地举止里隐藏着即将爆发的狂风骤雨。

不过片刻,殿内却突然亮堂起来,樱空释微微抬起眸,蓝瞳朝着光源寻去。

织夜站在对面的三脚烛台前,她手中捏着一小节点着的细长白烛,正在把烛台上的每一盏烛灯点亮。她单薄的里衣在空中纷飞着轻微的弧度,长衣下光裸的双足隐约可见。蓝发尽散,鬓发挡住了她的神情,妖娆的眉眼在静谧中透露着几分柔和。

察觉到樱空释的目光,织夜将手中那柄小白烛吹灭,随即将它至于一旁,正打算直起背脊,抬首却发现樱空释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前,而令织夜更为诧异的,是他的暴露在外的异色眼瞳。

她下意识地朝樱空释原本落座的位置望去,却只来得及看见他放置在桌上的那瓣眼罩。

樱空释背对着烛台,他的绝世容颜在烛光下却越发冰凉,发顶的雪岚圣冠折射着透骨的寒意,弓唇上没有一丝温度。

极少露出的那只金黄色眼瞳和记忆里的已经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原本像是秋至落叶那样的枯黄变成了纯金那样高贵无上的色彩。他的双眼里有一丝猩红,仿佛隔着一层云翳。

织夜猛的蹙眉,樱空释身上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樱花的浓郁香气,让她一瞬间有些头脑发晕,心跳警惕性地加速,织夜心中剧烈地打着退堂鼓,恐惧冰冷地蔓延而上,似如蛆附骨。

樱空释抬脚步步逼近她,银靴踩下玄武岩泠然闷响。织夜只好蹙眉后退,他将她逼至书桌前,织夜腿间一软,不免向后微仰,面对樱空释的靠近,她只好将手撑在身后的桌沿边,抬眸毫不畏惧地对上他那双异色的眼瞳。

樱空释猛地倾身,他顺势将她禁锢在自己与书桌之间,一手撑在织夜的一手边,一手安静地来到她单薄的领口边。

他沙哑的声线染着酒意,少年音色带着成熟男子的魅力,他倾身靠在她的耳畔,启唇道。

“织夜,你还在演戏。”

织夜心口沉闷,浑身一颤。“王在说什么。”

冰凉的指尖带入她肩头处的衣衫,弓唇染上邪肆而荒凉的笑容,樱空释的眼底亮起了邪气而诡秘的光芒,他朝下用力,肩头处单薄的里衣被他撕扯地的粉碎。

“王——!”

———本章完———

话说,这章暗示挺多的来着

挠头,刺伤织夜的冰棱以及那一系列的招数在第二三章他们两第一次打架的时候出现过一次,那是樱空释的招数。

还有释转动的王戒机关

以及,综上所述,轻易就被over的夜夜,这是伤的过多,身体开始出现退化的情况了

最后……苍穹只能感叹一声,她真的虚弱和废物了很多,轻易就会无力那种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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