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镇常年烟雾弥漫，纯净的童谣环绕着小镇。相传，江水镇的时间是静止的，这里的人们不老不死，他们没有任何关于过去的回忆，也对世间的一切无欲无求，用自己永生的生命去为一个又一个想要去神山的人摆渡。

白衣女童双手合十，走在他们的前面，说：“即便我愿意带你们渡江，你们也可能会被神山所拒绝，请做好心理准备。”说完，女童对他们鞠了一个躬。

已决定去往神山的四个人尾随着白衣女童。云生离不会错过这次试探月舞底细的机会，他倒要看看，月舞要怎么度过神山结界。

“你说神山可能会拒绝来客，那你们自己上过神山吗？”云生离好奇地问。

“你所说的‘你们’是指江水镇的人们吗？”女童这么问。

“对。包括你。”

“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江水镇的人们，包括我，我们就是神山的一部分。我跟你们不是同类，我和江水镇的人们只是有着人类的外表，但我们不是人类。我们超越了六道，摆脱了轮回，我们没有名字，没有面目。我们永生，但我们只受命于神山，我们没有自己的意志，对于你们来说，这大概也和死了没有差别。”

赤脚大仙听了，觉得她说得有趣，问：“所以，你们也是仙人吗？”

“非也。仙人需要感应八大天神从而得到他们所赐的神力，以得永生。但我们不需要感应八大天神。……我即神山，神山即我。所以，你们如果问我们有没有去过神山，那是一个荒诞的问题。因为，我们就是神山的一部分。”

“……”他们四人似懂非懂。

合薇歪着头，小声地问云生离，“少主少主，所以，她的名字……叫神山吗？”

“……”云生离不知道为何合薇作出了这个结论。

白衣女童又再说了一次，“我没有名字。江水镇的所有族人都没有名字。……你如果非要我说一个名字，我们就叫无垢的摆渡人。”

说着，白衣女童已将他们带到江水畔。江水平静得像一个镜面一样，迷雾不断从江水中冉冉升起。白雾完全遮盖了他们的视线，让人看不清江水前方究竟是何面貌。

“我现在给你们一个反悔的机会。你们可以将手轻轻放在江水上，自己看看自己对神山结界有什么反应。这里只是神山结界的边界，若结界对你们有害，尚且不会致命。但一旦去到江水中央，一切就来不及了。”

他们四人闻言，都纷纷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了江水的表面。

云生离看着月舞将手放入了江水，她毫无反应。

甚至，云生离自己也没有任何感觉。他对神山结界没有任何感觉。

只要是妖怪，就会被神山结界所伤。

但是，这四人现在都毫无反应。

“为什么……？”这江水对云生离就像普通的净水一样。

“把手拿上来吧。”女童如此说着。

云生离看着自己毫发无损的双手。赤脚大仙和合薇也没有受结界影响，但那是自然的，他们本来就是可以通过神山结界的人，神山结界不会排斥人类。

“我跟你说过了，你确实不像一个妖怪。或者说，不像一个完全的妖怪。”赤脚大仙看着错愕的云生离，他这么对云生离说。

这时，云生离看向月舞。她的手依然泡在江水之中。

“你是不是……被神山结界排斥了？”云生离问。

赤脚大仙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月舞轻轻地摇了摇头，否认：“怎么会呢。”

但她的手依然泡在江水中，没有拿起来。江水上的迷雾遮盖了她在水中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