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的好吗？……”

卡洛特在和阿零一起返程的路上，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在一片沉默当中追问了这样一句。再怎么说都是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伙伴，就因为一点小事而突然散伙，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

阿零没有做出理会她的样子，只是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这次的分别其实也并不突然，从一开始，卓月和阿零两人的矛盾已经随着而日渐加深了。

“不用管他，如果他有回来的意思，他自己就回来了。我也不打算专程只照顾他一个人的想法。”

阿零和卓月之间最大的矛盾点就在于他们所认为的能力的差距。习惯于自暴自弃的卓月，总会让他感觉到不适。而对比于他，发觉自己的能力非常欠缺的卓月，无形之中便形成了一种自卑感。

“……哈啊。”

虽然卡洛特当时看卓月的样子一时火大，当场发泄了一通。不过，终归来说，她还是有点担心卓月的安危。

先不论他以前做过什么的问题，就迄今为止的表现来看，他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

“真的没问题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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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在卓月这边，被改造为空艇师团司令部的教堂之内，一位灰白色卷发的青年与一位圆底镜片的长发少女，打开了存储着司令部秘密的隐门。他们的目的是将里面的资料尽数销毁——在陆龙师团发现这些研究内容之前。

“蛮惊人的。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大的空间。”

卓月一脚踹开了大门之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漆黑的、漫长的台阶通道。这条台阶一直向着地底延伸，仿佛没有尽头。当跟在他身后的绫夜将铁门关上时，伴随着齿轮轰隆隆的运作声，通道内的灯便一层一层地点亮了。

“别废话了。没时间了，快走。”

绫夜知道当这扇门关上的时候，石像是不会自动复位的。因此如果这段期间内有人闯入了司令部，一定会发现石像后面的这扇隐门。为此，一定要尽快下到最底层，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能让这里的秘密被陆龙师团知道半分。

“我早就说了我又没有必须给你帮忙的义务……”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卓月还是磨磨蹭蹭地向着地下前进了。脚下台阶又高又陡，稍不注意可能就会一脚踩空从而跌落下去。

“……说点什么吧。气氛怪尴尬的。”

看样子通道还很长，想要到底层还得花上好一段时间。绫夜似乎是对这样的长久的沉默有些不习惯，便率先开口了。

“哦。”走在前面的卓月回应了一声，便长久再也没有下文了。

“对了，【优雅暴君】的驾驶员是你的兄弟？不过你们两个似乎长得不怎么像啊。”绫夜继续试图没话找话，然而得到的回应还是只有一个单字：

“哦。”

“……以前有没有人说过你能把天给聊死？”

绫夜一瞬间产生了想一脚把他从台阶上踹下去的想法。

“你刚刚是不是有种想一脚把我从台阶上给踹下去的想法？”

卓月总算是有了回应，并且又一次命中准心。绫夜 终究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刻意板出来的一副冰冷面孔也稍稍得到了缓解。

“我不至于会这么做的。如果我真的想杀了你的话，早在那艘船上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

“那艘船上？”

“就是关押你和时零哥的地方。精神病院啦精神病院。虽然时音姐下令就算死一两个人也没关系，但我还是不想把无辜的人卷进来。你还记得当时对你射的那一箭吗？嘛，不过让时零哥接住了，恐怕你的印象也不深了。”

“不好意思，虽然你觉得好像是一个月之前才发生过的事情，对我来说感觉已经过了两年了。”

卓月如此回复道。两个人依旧没有走到尽头，时间就仿佛循环在了这个时刻似的。

“那箭是我射的。没打算要你的命，想让你吃点苦头，离时零哥远一点而已。你跟着他行动只会丧命。”

“……哦。”

最终，话题还是在卓月这里戛然而止。气氛再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你们当时，是怎么瞒过那么多人从船上逃跑的？”绫夜又一次试图挑起话题。

“哦。”

“……算了。你个复读机。”她无奈地感叹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人终于下到了最底层。在这里还有一道铁门，需要先输入密码，再通过虹膜扫描。绫夜很快完成了验证，这次的门是自动开启的，刚好免除了方才在上面的尴尬情景。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的像是实验室一样的地方，走廊的两侧遍布着充斥着培养液的玻璃罐，里面没有其它的什么东西。紧接着最显眼的就是几台并在一起的电脑，都处于关闭状态，自然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除此之外，就是大摊大摊的纸质文件，在桌面上摊成一团乱麻，还有地面上堆积如山的纸质书籍。看来桌子的主人平时并不怎么检点。

在绫夜赶去打开电脑，专心操作文件并且对其实施删除的时候，无事可做的卓月便晃悠到了这堆纸质文件面前，随便捡起来一两张来打发时间。

卓月翻了两页后，突然瞪大了眼睛。

完全。

看不懂。

看不懂你瞪个鸡毛。

“啊。”

卓月注意到了地上的书籍，大抵都是有关亚德兰特斯当地的一些历史考究。看不懂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书籍大多都由帝国语书写，只会两句口语凑合的卓月自然难以理解。

“嗯？克隆……？”

虽然他没能看懂部分资料的内容，但其中有一项文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虽然他不怎么懂帝国语言，但靠着一知半解的蒙和猜，大致也能懂一点其中的意思。

“……劳烦问一句，这个【龙之力】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古龙病毒】？还有复制人……？”

突然理解到了某些事情的卓月，猛然间感到寒毛直竖。这时候，一枚子弹划过他的面颊，正中了他背后的书架。

面前是刚刚停下工作，举着手枪对着卓月的绫夜。

“你再继续看那些不该看的东西，我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