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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林老(上)

黑道少主 你懂得的g 12293 2020-03-14 07:43

  

带着程思柔出了别墅,凌若天才想起来,程弘博先走了,他没车送大小姐回去。

几分钟前他给老孙打了电话,老孙表示要过至少半个小时才能来接大小姐。让大小姐先在大厅里等着吃点东西什么的。

“这么久啊,”程思柔有些不满,“那先等着吧。”

“那好,我继续回大厅片巴西烤肉吃,”凌若天说着往回走,“大小姐你要不要一块去吃?”

“不要,都十二点了,我最近跟着你吃夜宵已经胖了两斤了,我要减肥。”程思柔坚定道。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啊。”

“你别诱惑我,我这次极为坚定不移。”

大小姐这话说的,凌若天一听就明白这妞没少减过肥。

这次坚定不移,估计前几次都没坚挺住。凌若天这么想着。

“你是不是在幻想我之前有多贪吃?”程思柔似乎察觉到了凌若天那不礼貌的幻想,用手指头戳他的脑门。

“没有,这哪用幻想,”凌若天自豪地说道,“我那么聪明,一下就明白了,姑娘,自信点,把幻想去掉,你就是很贪吃。”

“看来你是真的想死很久了,”程思柔开始摩拳擦掌,“正好当减肥运动了。”

“暴力不提倡啊,现在文明社会,打架斗殴不可取,打赢进牢吃官司打输送医没面子啊少女。”凌若天连忙摆手,试图和大小姐讲道理。

“哦豁?我打赢你要不要吃官司不知道,但是你进不进医院,我觉得可以实验一下,”大小姐说完抬手就打,不过力道不大,就是象征性地拍了两拍,“不过今天本大小姐心情好,意思意思就得了。”

“怎么?找到男神了?”

“我姐妹订婚我高兴啊,”说到订婚,程思柔有些小兴奋,“别说,这女孩啊,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和不喜欢的人面前几乎就不是同一个人,我从来没见过筱墨姐可以这么好看,而且她看那家伙的眼神连我都酸了,筱墨姐就没这么看过我。”

“不是,大小姐,要是那个少奶奶用那种眼神看你我觉得你是不是该担心一下自己的贞操。”凌若天被吓到了,难道大小姐有隐藏的百合倾向?这是好事啊!

“这有什么,反正比你强一千倍,不,一万倍,”程思柔嫌弃地看着凌若天,说道,“你太欠了,要是能把那损人的劲用在提高自我修养上,至少也要比你现在帅出一大截。”

“那算了,话都不能随心所欲说那还活着干嘛,”凌若天摆摆手,说道,“话说回来,我们也不进去,就站在外边喝西北风啊,现在人看我俩就是两个金童玉女给人少奶奶把门口的,不无聊么。”

“那也没办法啊,筱墨姐都送客了,”苏筱墨看着陆陆续续变空的大厅,叹息道,“我以为单身派对那边不会那么早散,没想到现在就开始赶人了。”

凌若天也不知道苏筱墨突然抽的什么风,你说大厅里那些老古董走了就算了,那单身夜派对是最容易拿下年轻人口碑帮忙打宣传的好活动怎么着不搞个通宵都回不了本啊。把人赶走了可还行。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最大的罪魁祸首正在陪着他家大小姐站在门口吹冷风呢。要不是程思柔和苏筱墨说的那句话,苏筱墨还不至于突发神经赶人。

苏筱墨赶人其实是生气了,吃醋了。本来这个晚宴上讲订婚的事就不太合适,场合一点都不正经,像是附带的小消息一样。

一个女孩子的订婚晚宴怎么能和一个上市晚宴一块开呢?一个女孩的订婚就该是盛大的,专门的,不会讲别的事情,就是单单宣布订婚,然后交换订婚戒指,接吻,切蛋糕,再狂欢。

可苏筱墨没办法啊,这样下去就算凌若天没有喜欢程思柔的意思。她这样看着两人也不好受啊,万一哪天这俩凑一块了呢。

这订婚就是苏筱墨给凌若天的一个警告,警告凌若天已经是个有家有室有老有小的人了,要收心了。本来苏筱墨还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可听了程思柔那句话,她突然觉得今晚应该直接把婚给结了才好,订婚一点用都没有。

“还做狗子,你什么身份你做人狗子!”苏筱墨狠狠地咬着手帕,在窗边看着下边两个门童一样的一男一女,气就不打一处来,“堂堂少主说那种话也不害臊!气死我了!”

从两人出门看到现在,看到程思柔抬手轻拍凌若天的时候,苏筱墨简直要爆开了。越看就越生气,一生气就把人给赶走了。

当然,赶人走也是个技术活,苏筱墨用了要和少主共度良宵这个理由,客人们也都心领神会。纷纷表示不打扰小两口,自觉乖乖离开,而且走的时候居然惊人地保持着安静,愣是不出声,怕打扰两人世界。

“死若天!臭若天!这些话都不见你对我说过!”那手帕像是和苏筱墨有仇一般,都被牙齿撕到裂开来去成布条了,“要不是凌家和锐丰集团有合作项目,我直接亲自去把配方给抢了,也好过看你们两个在这气我!”

“少奶奶,您别生气了,”果果在苏筱墨身后怯声道,“少主不是那种人的,要是少主喜欢沾花惹草的话,早就被家里放弃了。”

“我知道,”苏筱墨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可我就是不想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站在一起。”

“那……不太可能吧,”果果无奈地笑,“总有些场合是得和女孩子站在一块的,除非女孩子都没有了。”

“果果,你说狗项圈可以给人戴吗,”苏筱墨突然喃喃细语道,“有没有好看又结实的项圈啊,哎,我听说有种项圈还能电人哎……”

果果心里叹气,少主,您暂时千万千万不要回来了,要不然哪天被关在家里软禁都不知道呢。

看着凌若天和程思柔终于被老孙接走了,苏筱墨也慢慢变得凶狠起来,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吉娃娃。

喜欢当狗是吧,我就让你当狗!苏筱墨恶狠狠地,一脚蹬在床脚上,鞋跟都蹬断了。

“你要是敢回来,我要让你永远都不舍得离开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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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加尼在公路上疾驰,凌若天坐在副驾,程思柔坐在后边。气氛极其安静。

这也算正常,毕竟这三人的共同话题太少了。

而且在老孙面前,大小姐也不敢和凌若天那么吵闹,虽然程思柔本身并没有那么顽固的阶级思想,但是像老孙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对于尊卑之分还是看得重的。在老孙眼里保镖和大小姐两个是不同的阶级,大小姐若是不反感保镖那没有问题,可是保镖敢和大小姐斗嘴的话那就不好看了。

程思柔也不想被啰嗦,所以一直很乖,一声不吭地。

既然程思柔不说话,老孙也和凌若天不是很熟,自然也就没有话说。而且有些话可不能当着程思柔面说。

就这样过了约摸两个小时,帕加尼终于回到程思柔的小别墅面前了。可是异变突起。

十多个手持微冲的西装男组成了一堵肉墙横在帕加尼面前,他们和T800一样,面无表情。

老孙连忙刹车,车轮在路上擦出道道青烟。

帕加尼缓缓停在这人墙面前,有两个西装男分别走向驾驶座与副驾驶两边,轻轻敲车窗,态度极为谦恭。

要不是他们手里明显的微冲,凌若天还以为这帮人是哪个富豪的侍从呢。

这明显就是来者不善啊。

老孙降下车窗,西装男弯着腰开口询问道:“这是程大小姐的车么?”

“你们什么人。”老孙极其警惕。

“我们找一个叫若天的保镖,”西装男说道,“我们家老爷请他过去喝个夜茶。”

“你们老爷?”老孙皱眉,“你们手持枪械,要是不让开,我报警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这是程大小姐的车吗?”西装男极其淡定。

副驾驶的车门猛然弹出,狠狠击在那边侯着的西装男腹部,冲击力大到直接把人撞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翻滚。

“若天先生!不要冲动!”老孙想阻止凌若天,却晚了一步。

凌若天缓缓从副驾驶座上出来,冷笑道:“我就是若天,你们家老爷这么霸气,大晚上的想见谁就拦谁的车子,难道他当自己是天皇老子不成。”

“您就是若天?”在老孙那边的西装男直起腰来,说道,“我们家老爷有请,和我们走吧。”

“你还没说你们家老爷叫什么,姓甚名谁,想叫人走,也不打个招呼,怕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吧,”凌若天眯眯眼,说道,“这我哪敢去啊,摆明了就是鸿门宴嘛。”

若不是位高权重之人,这手下敢这么明显地掏枪出来?凌若天就奇怪了,哪个大佬对他那么感兴趣?

“老爷身份我不方便说,”西装男遗憾地说道,“您要想知道,得自己去问。”

“哟,你个送请柬的还挺横。”凌若天被气笑了,这什么人啊,帮自家主子送个请柬而已,那位老爷有这么厉害?能比他凌家少主的身份要强?

“您去不去?”西装男似乎有些不耐烦,话音刚落,那人墙便围了上来,把帕加尼围在中心,动作整齐划一,丝毫不拖泥带水。

老孙有些眼力见:“军人?”

凌若天也看出来了,这帮家伙简直就是排练好了一样,如此整齐划一的小碎步,像是听到暗号一般的令行禁止,如此规模化的队伍,如果不是军人就只能是雇佣兵了。

“去呗,难不成你们还能吃了我不成,”凌若天冷笑,“我现在答应你们了,能不能先放我家大小姐回家啊,人家还是个学生明天要上课……”

“不回!”程思柔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一脚踹开帕加尼的车门,大声道,“我管你家老爷是谁,邀请我的保镖,问过本大小姐没有!你们家老爷算老几!敢在本大小姐手里抢人!这桥南鲜有本大小姐管不了的事!我也去!就怕你们家老爷没胆子见我!”

不愧是桥南小霸王,这一脚,这话说的,简直无法无天了。

和程思柔待久了凌若天居然已经忘了面前这个女孩子可是号称桥南小霸王的富二代啊。她的飞扬跋扈可不在凌若天之下,只是最近一直忙着和凌若天斗嘴没工夫飞扬跋扈而已,赵存锡在场她都敢噎他父子俩两句,更何况一个不明情况的老爷?

“大小姐,不至于吧,”凌若天委实有些感动,“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看重我的。”

“你别会错意了,”程大小姐极其居高临下地说道,“你会把你养的狗子随便扔给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的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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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地方并不远,西装男们把他们带到了一座凉亭里,凉亭旁边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湖水。

这个别墅小区依山傍水,山清水秀,正是因为有一座天然湖在这里,房价才贵的要死。这种地方可是天然氧吧,每年都派专人去维护,自然房价贵。

而且这里也因为环境好,很多人退休了都来这儿隐居,从此不问世事。

凉亭里坐着一位老人,他看起来大约古稀之年,脸上布满了沧桑和褶子。头发虽说还浓密,但已经花白得很了。要不是他保养有方,估计头发都没有了去。

他穿着一身棕色的唐装,凉亭石桌上放着茶具,这水是从湖里直接抽上来,过滤消毒以后再烧开来用。一旁的抽水机正在无声无息地工作着。

毕竟一个人泡个茶也用不了多少水,所以连抽水机看起来都变得怡然自得起来,因为它也没事干。

凌若天和程思柔看着面前这个老人,面面相觑。

“大小姐,你认识他吗?”凌若天悄声问道。

“有些眼熟,不过不记得了。”程思柔也悄声回道。

“噢,思柔,”老人和蔼地笑,“这么大了,都是大姑娘了。”

“您见过我?”程思柔有些奇怪。

这老人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辈,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小老头,可以很和蔼地给小孩玩具和零食的那种小老头。

他旁边还躺着个大麻袋,麻袋口没扎好,里边露出几个矿泉水瓶子来。

要不是他身边环绕着西装男,手旁边还有一套茶具,凌若天看着这个老头也就是半夜拾荒拾得累了就在凉亭里休酣的普通人而已。

老人似乎注意到了凌若天看着麻袋的目光,于是主动解释道:“国家不是说要建设绿水青山嘛,虽然退休了,但还是想着出一份力,再说了,这矿泉水瓶子还能卖钱,何乐而不为呢。”

凌若天眯眯眼,说道:“老先生居然是个环保爱好者,这大半夜的叫小子过来,难不成是让我帮您一块捡瓶子么。”

老人似乎是灵光一现,拍手称快道:“小哥快言快语,真合我心意。”

于是递给凌若天一只长镊子,那种常见的夹垃圾用的,自己却戴上了手套:“你们年轻人不喜欢用手捡,怕脏,我今夜专门带了个镊子给你,这么大人了,也该给国家出份力了,哪怕这份力再怎么微小,好歹比做坏事好。”

凌若天看着老人,老人似乎在审视他。他在看凌若天是个什么人。

这估计是一种考验吧,那既然是考验,不过就是揣摩出题人的心思了。凌若天根据上下文猜测了一下,把长镊子递给了程思柔,笑道:“老先生说的什么话,男人怕脏不是娘炮么,女士优先,自然让女孩子拿镊子。”

“你有这份心很好,男孩子当然应该让着女孩子,”老人带着凌若天进了一旁的灌木丛,开始捡里边的垃圾,能卖钱的装进麻袋里,不能卖钱不可回收的就堆在外边,估计是给小区保洁解决了,“我还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有人掏粪干得好,都能做楷模,现在捡垃圾捡的好,人家只会笑你没出息。”

于是极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一老一少在灌木丛里认真地捡垃圾,一群西装男围着这一老一少,像是行星围绕着恒星一般。

老人动作很慢,他在灌木丛里扒拉着,细致到挖开表一层的土看看下面有没有什么废纸屑,动作很娴熟了,似乎就是个普通的拾荒老人一样。

果然有权钱的大人物想法都这么奇葩,凌若天在心里吐槽道,他还见过桥南的某个豪车上有时候会突然下来个老总,走到一个小棚子里拖出了一辆旧三轮,换上白背心和黑短裤,带着汗巾,踩着人字拖去大街小巷收废旧。后来凌若天才了解到这老总在七八十年代是收破烂起家的,不敢忘本,才每天坚持去收破烂。

于是凌若天也不说话,就是默默地陪着这个老人捡垃圾。谁知道这个老人又是什么有钱的神经病呢。

程思柔也连忙跟上来,她觉得不对,她得跟着凌若天,这太诡异了,哪有人半夜捡垃圾的。

大约捡了一个小时,程思柔有些累了。她轻轻倚在凌若天身上休息,老人眼尖,看到这小动作之后便直起身来,拍拍手,说道:“先这样吧,大闺女有些累了,我泡茶给你们解解渴,剩下的我一个人就可以捡完分堆了。”

凌若天心想这别墅区的保洁命真好,垃圾都有人帮他堆好了,上班只需要把堆好的垃圾铲走完事,多舒服啊。

三人抽些湖水上来洗了手,老人便开始泡起茶来。茶叶不名贵,就是普通的绿茶。老人一边摆弄着一边唠家常。

“思柔啊,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做生意顺利吗。”

“爸爸很好,我和爸爸也不愁吃穿用度。”

听罢,老人点点头,说道:“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不过没关系,你三岁之前是我带的你呢,那时候你爸妈忙,我就自告奋勇帮你爸妈带你,没想到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您……带过我啊,”程思柔有些惊讶,“可我不记得了……对不起……”

没事,三岁的事谁记得那么多,”老人笑笑,“就是感慨而已。”

“老先生叫我来是和大小姐唠家常么?”凌若天疑惑道,“想和大小姐唠家常,何必请我?直接请大小姐不行么。”

“我没想到思柔会跟你来,”老人语气平淡,“年轻人不要急,我的确有事找你。”

凌若天接着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尊老爱幼之人,所以小子现在斗胆问老先生尊姓大名,不知老先生方不方便说。”

“一上来就问名字么?不太好吧。”老人和蔼地笑。

“老先生已知小子名讳,而小子不知先生名讳,小子感觉不爽,”凌若天冷笑,“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不知道被谁扒光衣服在卢浮宫里展出在人体彩绘与雕塑这一栏一样。”

“也是,你都自己承认自己不是尊老爱幼的人了,”老人说道,“也罢,我姓林,你叫我林老就好。”

“林老,”凌若天微微点头,“那有什么事么。”

“也没什么,就想看看你到底是谁而已。”林老话音刚落,凌若天身后便窜出一道黑影,把手按在凌若天肩膀上,似乎是某种擒拿术的起势。

凌若天感到不对,连忙狠蹬石桌,借着劲力撞进那黑影怀里,同时左手伸到腰后,藏在那里的柳月无声出鞘,悄默默地抵在了那黑影的胯间。

这姿势很奇怪,感觉凌若天像是把黑影当成了凳子,那黑影内八着腿,撑着凌若天的屁股不让他跌倒在地,而他的腿间裆部抵着一柄刀,再用点力就可以给他绝后了。

“兄弟,你想做阉人吗,”凌若天冷笑,“我觉得我一定比你快,你敢动手我就敢让你去练葵花宝典。”

黑影愣住了,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没有道德,真够下三滥的。

他第一次见到有人用着刀指着别人小弟弟的,行走江湖那么多年,虽然撩裆见过不少,但是拿着刀子不捅心脏反而搭在**的人他是第一次见。

刚好,这方法居然还挺有效的,黑影不敢拿自己后半生来赌。

林老眯眯眼,突然放声大笑。

“没想到啊,程弘博找的保镖居然是这种市井流氓,”林老感觉有趣得很,“行了,至少我确定了,你和凌家那位并不是同一个人。”

“什么意思?”凌若天好奇道,“这么说来,您还以为我是什么身份咯。”

“你和凌家那位少主同名,是人都会联想到一块去,”林老笑道,“不过,凌家那位少主可不是喜欢把刀架在人**的主。”

凌若天在心里疯狂diss林老,煞笔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不是。你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我拉什么屎你都知道。

“怎么看出来的?”凌若天笑道。他是真的很想知道林老是个什么想法。

“传说那少主飞扬跋扈至极,刚刚要是他在场,估计不会亲自下场来陪一个老人捡垃圾,哪怕他知不知道这是某种考验,”林老说道,“而我刚刚看你捡垃圾,熟练不敢说,至少没有那种养尊处优的感觉。”

凌若天心里说废话,老子在社会上独自摸爬滚打了好几年。捡垃圾算什么,真的缺钱的时候除了没做甲鸟什么都做过,捡个垃圾而已,多大事啊。

这其实也怪不得林老,信息的滞后性太强了。林老再怎么无聊也不会去关注一个家族二代的人生,再加上凌若天那摸爬滚打那几年完全就是销声匿迹,以林老的看法来看凌若天就应该是养尊处优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至于不见的原因在林老看来也无非就是年轻人贪玩而已。

谁知道凌若天是真的去吃苦自残的。

“那您叫我来,就是想猜猜我是谁咯。”凌若天收回柳月,这种状况下黑影也没什么好动手的了,只得退在一旁。林老只是让他吓吓凌若天,并未要他性命,所以黑影才点到即止。

“还有一件事,”林老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你们见过赵存锡父子了么。”

凌若天暗暗冷笑果然是打了小的出来老的,这么快太子系又想搞事情了。

“见过了,只是最近闹得有些不太愉快而已。”凌若天回复道。

“是吗,不愉快啊……”林老有些无奈地挤了挤鼻梁,说道,“他们做法或许有些过激了,我替他们道歉吧……”

说罢便起身给程思柔深深鞠躬,说道:“思柔,对不起了,太子系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你们添麻烦的。”

见到林老竟主动鞠躬道歉,程思柔不由得慌了,她只是性格有些顽皮而已,可不是顽劣。尊老爱幼的思想她还是有的。

这么一个和蔼的老人,看起来位高权重的老人,居然会给一个平民百姓道歉。

程思柔也不算见识少,毕竟大户小姐出身,当官的也没少见。不过如此谦逊随和的实在是凤毛麟角。

“林老先生,别急着道歉啊,”凌若天阴阳怪气地说道,“反正事已至此了,说说为什么要对我家大小姐出手吧。”

程思柔在下边悄悄掐凌若天的腰间肉,这小子胆子肥了,还敢这么咄咄逼人,人都那么道歉了,还这么逼人不是显得我程大小姐没风度么。

“若天先生果真是市井小人,如此得理不饶人,”林老哈哈大笑,“说实话,要不是你我立场问题,我真的想和你这种人交个朋友。”

“交朋友而已,简单得很,”凌若天不屑道,“无非就是斩鸡头喝血酒,集合九寨十八沟三十六山头的瓢把子纵夜狂欢而已。”

林老满脸好奇:“这交朋友的方式也挺别致的,梁山好汉的拜把子么。”

“差不多,反正就是什么寓意兄弟永不背叛什么的,”凌若天冷笑,“不过到后来还是会分道扬镳,毕竟这血酒喝下肚子,一泡尿出来了就什么都不算了。”

“好,说得好啊,”林老笑道,“这说法颇为有趣,若天先生不乏是个有趣之人,这就和契约一样,撕了也不过就是一张纸而已。”

“话可扯远了林老先生,您还没说为何太子系要对我家大小姐出手呢,”凌若天提醒道,“总不能是想和锐丰集团交朋友吧。”

“就是想和锐丰集团交朋友,”林老淡然地点头,“没有什么比姻亲更牢固的了。”

“那不好说,万一有一方绿了呢。”

“无所谓,只要表面和气,私下地多乱,只要不被人知道,不损面子,就由他去又如何,”林老笑道,“要的不过利益而已。”

凌若天看着林老的眼睛,久久不能说话。

到了最后,也才吐出两个字来:“变态。”

“不愧是市井之人,仗义每多屠狗辈啊,”林老叹息,“我也有想过我这么做,算不算是好人。”

“哟,您也会反省的啊,”凌若天嘲讽道,“现在来道歉,难不成是良心发现?”

“算是吧,”林老松了口气,“我知道若天先生你在嘲讽我,不过我不在乎,因为我这么做是为了江山社稷。”

“江山社稷?你以为现在还封建呢?2022年了林老先生,”凌若天讽笑道,“这天下哪里是你太子系的天下。”

“天下乃万民之天下,我并不否认,”林老突然变得正经起来,“但是万民里不乏有愚钝之人,也不乏有居心叵测之人,让万民自己治理天下,那居心叵测之人只需循循善诱,愚钝之人便可为他们提枪上马,冲锋陷阵,那这天下怎么治,如何治?”

“关我屁事,我一个保镖而已。”凌若天说道。

“所以需要有人引导,”林老说道,“我等鞠躬尽瘁,为民族崛起而奋斗至今,只要能换得民族辉煌,人民幸福,我脏一点又有何妨?我刚刚也说过,拾粪之人只要拾得好,脏一点一样可以被称作人民楷模,那我为了江山社稷,脏一点又如何。”

“这么说,你为了天下万民的幸福,便可以牺牲我大小姐,牺牲锐丰集团?”凌若天冷笑,“你连一个人都没办法让她幸福,你还妄想让全天下人幸福安康?大话留在梦里比较好。”

“火车驳论,你听过么?”林老问道。

“我知道,五个小孩在好的轨道旁边玩,一个小孩在废弃的轨道那边玩,问我扳不扳变道杆而已,”凌若天不屑道,“这问题都被用烂了。”

“是吗,”林老喃喃道,“那你扳不扳。”

“不扳,扳它干嘛,”凌若天不屑道,“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扳吧,现在可不会了。”

“为什么。”

“很简单啊,我们明令禁止不给在运行轨道旁边玩耍,”凌若天说道,“这五个小孩因为违反了规定,死得其所。”

林老皱眉:“你太冷血了。”

凌若天冷笑,驳道:“您也知道火车走在废弃的铁路上会发生什么,您要我为了五个不听话的小孩牺牲一车人的性命?对不起我做不到。”

林老有些惊愕:“这说法有点新鲜。”

“犯了错被惩罚,这很正常,”凌若天说道,“那五个小孩敢拿自己的命去玩,威胁到其他人的生命,那么他们就该做好被人碾在车轮底下,人们踩着他们的尸首高喊哈利路亚的准备。”

“原来如此,出来混总是要还吗?真是江湖草莽气啊。”

“这不是江湖草莽气,这是人之常情,”凌若天说道,“杀人的人要有被杀的觉悟,那拿命去玩的人也要做好把命输给其他人的准备,这叫玩得起,犯了错还不肯付出代价的人只是玩不起而已,要是那五个小孩变成冤魂来找我的话,我可以大义凛然地当着他们面把他们尸体给火化了再让他们随风而去,我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那你和我有什么区别,”林老好奇,“我会选择救五个小孩而牺牲一个小孩,你会牺牲五个小孩救一车的人,都是牺牲少数拯救多数,那你怎么和我不是一路人。”

“当然不同,那个在废弃铁路上玩的小孩又没有侵害他人生命危险,因为火车根本不会从那里过,”凌若天摊摊手,“他没害人,又听话,那他干嘛要为五个小孩的错误买单,换句话说,谁在好铁路上玩我撞谁,谁让他在好铁路上玩,活该被撞。”

“你的意思是,我会为了虚伪的道德让一个无辜的小孩死咯。”林老皱眉,他有些生气了。

“您不是已经让人对我们无辜的大小姐出手了么,还用我讽刺您?”凌若天大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有一说一可是美德。”

“好一张利口,”林老冷笑,“没想到啊,若天先生如此巧言善辩。”

“哟,生气了,”凌若天也回以冷漠,“演戏演够了?”

“生气是真的,演戏倒是没演,”林老平息了一下情绪,说道,“毕竟我第一次听人当我面骂我虚伪,有点不高兴。”

“您还真是坦诚,没人在您面前骂过您虚伪么。”

“没有,”林老叹气,“这年头,想听些忠言,都没人和我说,马屁却不知听了多少,我生气只是因为我和你价值观不同,聊不到一块去而已。”

凌若天觉得这老人特别奇怪。

这个老人在孤独这个方面,或许和凌若天会有共同话题。

“我知道我是虚伪,”林老抬头望着天花板,“可是我从来就没有想对思柔不好,毕竟我也带过她。”

“赵存锡和我说,赵英易和思柔走得近,似乎可以以此为契机,推动锐丰集团和太子系合作,然后排除杨家里那群耗费国运的家伙,”林老说道,“我知道,我这做法有些利用思柔了,所以我嘱咐过赵英易要好好对思柔,要是他敢在外边勾三搭四,我第一个不饶他!”

林老此时如同护犊子的老牛,怒发冲冠,不怒自威。

凌若天看着这个老人,他感到这个老人是那么悲凉。

“您……没有家人么……”凌若天轻声问道。

“我亲手把我儿子送进了监狱,为了保住太子系的年轻人们,”林老叹气,“谁会看得上还在监狱里服刑的人,至于我爸妈,我都古稀之年了,送父母走也很正常。”

林老眼里闪着泪光,凌若天明白,那是这个老人一生无法流下的悔恨。

因为这个眼神和凌若天看到自己父亲死去的那一瞬如此地相似。

凌若天肃然起敬。

不说别的,他凌若天做不到为了凌家牺牲自己的孩子。

一个父亲为了他自己心中的大义,凛然牺牲了自己儿子。说他自私的话,他又不是因为要保自己的命。

这个老人,或许虚伪,但是他是个男人!

“主席说过,在阶级存在的条件之下,有多少阶级就有多少主义,甚至一个阶级的各集团中还各有各的主义,”林老回忆道,“为了实现伟大复兴,我儿子算什么,我自己都可以搭进去,杨家是个想要固化阶级的大家族,这不行,除了那个杨臻有点想法以外,其他杨家人早已被思想禁锢,要是给他们掌握了权力,那我们这个民族如何复兴得起来?可单凭我们还不行,我们的资金人脉,都不如源远流长的大家族,所以我们需要锐丰集团,而且不单单只需要锐丰集团,我们求贤若渴。”

“真伟大啊……”凌若天不由得赞叹不已。

“你觉得我错了吗。”林老轻声询问道。

“我没资格评判别人,”凌若天答道,“因为别人也没资格评判我。”

“……年轻人啊……就是这么无所畏惧。”林老无奈地笑。

“但是,你们要和锐丰集团交朋友,至于和甘比诺联手么,”凌若天疑惑道,“那可是黑社会,虽然说吧,官匪一家亲,但那外国的白皮匪您怎么也去亲啊。”

“甘比诺?我有点印象,小赵和我说过,好像是个帮派吧,他们说做戏做真一点得请专业人士,我见他们说是国内一家小帮派,也就没阻止他们,”林老皱眉,“现在的年轻人,办个黑社会都起个这么洋气的名字。”

“……您不知道?”凌若天目瞪口呆。

“我不知道,我很久没有关注外面的消息了,”林老摇摇头,“这种事情哪里值得我去关心。”

“人家可是1902年就诞生的国外老牌黑帮啊,”凌若天不信,“难不成您活了一百多岁?”

“你小子这说的什么话,”林老有些不满,“就像外国高层领导人难道就知道凌家了吗?你真是的。”

“那……那海腾堂呢?”

“这倒是听过,那不是凌家手下的么?最近好像因为和凌家闹掰了所以人去楼空了,”林老有些迷惑,“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凌若天倒吸一口凉气,和程思柔面面相觑。

“你们两个小家伙,和我猜谜语呢。”林老有些不耐烦了。

“林老,最后一个问题,”凌若天咽了咽口水,问道,“这些消息,是谁给您收集的。”

“赵存锡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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