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过了一天的热度，年会依旧是热闹未减。会场依旧火爆不堪，其间更是多了许多外国人，使得年会更加引人注目起来。因为大家在平时生活工作里遇到外国人的机会总归是非常少的，中层收入阶级不谈，底层的小老百姓们至少见识没怎么出过桥南。总归是一个开阔见识的好时机。
就连程大小姐，也是对年会颇为好奇。
“以前都是在上边两层过的年会，今天第一次下来看看感觉好像很棒的样子，”程思柔显得非常兴奋，“好多人啊，他们展示的东西都好有趣噢。”
“就算是这样，至于这么早起来吗？”在一旁陪同的凌若天打着哈欠，睡意绵绵，“才八点你就拉我起床，你不困啊。”
“那有什么办法，打扫我家清除血迹什么的，也要时间啊，”程思柔有些不满，“再说了，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你不把那些坏蛋砍出血来，溅得到处都是，我们会这么无所事事地逛年会吗？”
“你这个逻辑真是清奇，要不是我砍倒他们，你现在能这么牛逼哄哄地和我说话吗，”凌若天有些不服了，“再说了，我平常也没在家里看见你干什么事情啊。”
“你管我干什么呢，”程思柔又开始了她一贯不讲理的大小姐模式，“住在酒店里哪里有住在家里舒服，衣服都没得换。”
“你自己不带出来，怪得了谁，”凌若天打着哈欠反驳道，“再说了，你也可以回去换了再出来啊。”
“昨天晚上还不觉得，今天早上一起来，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我就觉得好害怕，好恶心，好难受，”程思柔的声音变得软糯起来，带着丝丝柔弱，“你说，那些人为什么要欺负我？我们程家规规矩矩地做生意，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就是有人要欺负我们？”
“人怕出名猪怕壮嘛，”对于这种小女生一样的提问，凌若天总是简略地解释敷衍过去，“要是换成我，我也会欺负你的。”
其实一直在准备欺负，只是藏得好而已。凌若天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你为什么要欺负我！”程思柔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连你也是这样么，如果你不是我的保镖，你也要和别人一起欺负我。”
“嘛，毕竟我收了钱就帮人办事，”凌若天摸摸脑袋，说道，“如果在做你保镖之前有人给钱让我欺负你，我也会去做的。”
程思柔气死了，用脚踩在凌若天的脚面上，碾啊碾。似乎要把他的脚给碾平了，和大地融为一体才甘心。
“痛啊！”凌若天痛得大叫起来，“妈的，昨天如果论谁给我伤害最大，你程思柔肯定是MVP！那些煞笔都摸不到我，就你又踩又咬的，我估计再待个几天在你旁边，你都可以去医院看我了，原因是脚部骨骼组织坏死！”
“你管我啊！”程思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个生气，她也不想去追究自己为什么听到凌若天这个答案会这么生气，要是追究起来，程大小姐今天又要一天都心神不宁了，“我就是不喜欢你欺负我！你要是欺负我，我就踩死你！”
“好好好，不欺负你不欺负你，我都收了你钱了，不会欺负你的！把你的臭脚拿开！很疼啊！”凌若天超级不耐烦地，“妈的，被你这么弄得，这算不算工伤啊？给不给保险啊？以后在这么对我，我可是要加钱的！”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程思柔很不开心，“三句不离钱的，你穷死啦？啊！”
“我靠！我一个收钱办事的保镖，要钱不是很正常的吗？”凌若天欲哭无泪，“如果我不收钱，你才应该怀疑吧？天上哪会掉馅饼啊。”
凌若天打死自己都不会想到，程思柔生气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是因为他的态度问题。
在程思柔的眼里，凌若天如果就是要保护她的，和钱无关，就是发自内心地想要保护她的话。这种答案可是能让程大小姐心情大好的，这样她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某人的重视，就会很开心。
可他居然觉得是因为收了钱才要保护她的！好像她在他眼里像是个货物一样。那程大小姐的心情怎么会好起来。
她就是想听凌若天说一句:和钱无关，我只想保护你。这要求很过分吗？很过分吗！
就连她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会因为自己幻想的答案而开心。会对凌若天实际的答案感到怒火中烧。
女孩子好像都是这样，如果自己在意的人不重视自己的话，或者因为外因才重视自己的话，就会很不爽，很生气。当然，这个理论仅限于恋爱方面。
程思柔自己还未发觉，自己已经慢慢开始对凌若天产生了某种依赖了。
这种依赖会越来越强烈，到最后可以把双方彻底吞噬。两人现在还是意识不到的。
“我才不管！”程思柔顾气颐使道，“还有，你以后再敢说我的脚是臭脚，我就把它塞到你嘴里，恶心死你！”
“你要不要那么狠啊，”凌若天怕了，“怂了怂了，你赢了好吧，唉，为什么我一大早就要受这个苦哟……又不得睡，还得被雇主精神折磨，杀了我吧……”
“你为什么不得睡？”程思柔感到奇怪，居然会有人半夜真的不睡觉。
“你以为呢，”凌若天没好气的，“还不是因为你，为了预防还有人想杀个回马枪，我不得守在你门口保护你啊，一直抗到半夜四点钟实在忍不住了才眯了一会儿，今天早上人家警局才派了便衣跟着你，刚和人家便衣换班，你就拉我起来和你乱逛，我好惨啊。”
程思柔莫名感到一丝愧疚，不过很快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高兴。
于是她的心情又变好了，开心地哼着小调。
程大小姐在某些地方上，还真是个简单的生物啊。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要听到凌若天说“保护”她。潜意识里她就会莫名地开心高兴，就会心情好。
凌若天看着程思柔的情绪变化，真是脑壳痛。他真的无法理解这些女孩子的脑回路到底是长得什么样的。那思维像蜀山小道一样，九曲十八弯的。怎么理解得了哟。
“这个是什么啊？”不知不觉，两人逛到了食品专区了，程思柔指着那黄黄的块状食品，好奇道，“奶香味好浓郁啊，看起来好好吃。”
“猫和老鼠看过没有，这是奶酪，”凌若天抬头看看指示牌，“我们逛到西方甜点专区了，这是乳酪区。”
“小沐在三明治里放过这种东西，好好吃的，”程思柔有些耐不住香味了，“这些奶酪看起来好好吃啊，这个可以直接吃吗？”
“嘛，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大多数我见到的都是拿来当做点心点缀的，”凌若天也凑到柜台面前，说道，“你要直接吃也行，这玩意是高糖高热食品，你一开始吃不觉得，等你反应过来，三高你已经占了其中两个了。”
“啊！这么可怕？！”程思柔吓得后退了两步，这种东西就是女孩子的宿敌啊！
老板是个帅气的意大利男人，看到凌若天和程思柔两个在柜台面前流连忘返的样子。便走上前去用意大利语问道:“Hai bisogno di qualcosa?（您需要什么吗）”
“老范，翻译一下。”凌若天掏出老范，说道。
“他在问你需要什么。”老范不耐烦地。
“你问问他，说这些奶酪有没有变质啊。”凌若天说道。
老范翻译了过去。那老板看着老范，感觉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这个手机好厉害啊，居然可以自动同声翻译。
不过生意来了自然是生意优先。而且凌若天居然敢怀疑他的奶酪变质了，这让老板有些不高兴了。要是变质了的话，你们还敢让我在这里卖吗！真是的。
“我们意大利的奶酪在欧洲也是历史悠久的美食，买了保证您会迷上这个，还有，如果我的奶酪变质了，想必贵国也不敢让我在这儿卖吧。”老板用流畅的意大利语说道。
老范翻译过去，凌若天点点头，“看起来不错，我以为意大利只有意大利面和尤文图斯（意大利足球队）。”
“先生，让我很荣幸地向您介绍，我们意大利绝不是只有面条和足球的地方，”老板很自豪地端出一块奶酪，递给凌若天，说道，“您可以稍微尝试一下，这是Mascarpone，起源于意大利十七世纪，是意大利传统甜点提拉米苏的配料之一，没有Mascarpone的提拉米苏可不算真正的提拉米苏。”
老范翻译过来，程思柔一脸惊讶:“我昨天吃了提拉米苏，这个味道应该和它差不多吧？”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惊讶于您的美貌，您可以试吃一下，我保证它会给您梦幻一般的感受，”老板极其绅士地说道，“作为在意大利里的老字号，我的曾祖父曾经教导过我的祖父，对于美食要像对待美人一般耐心，这个Mascarpone，口味绝对配得上您那精致的容貌，我以我的名字发誓。”
“好骚包啊，难怪意大利男人个个都是人形自走炮，甘拜下风。”凌若天听完老范的翻译，感到一阵恶寒。
老范知趣地没有翻译这句，而且老板也懒得理会凌若天。
程思柔微微一笑，轻轻撩起耳边的秀发，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块放到嘴里。
像是味蕾被奶的甜香包裹住了舌尖，那种甜蜜与浓香充斥着整个口腔，那如同幸福一般的甜蜜。让程大小姐心神激荡。
“好甜啊，”程思柔好开心好开心，吃甜食真的可以让人好幸福啊，连忙挖了一块塞进凌若天嘴里，“你试一下，我想买这个Mascarpone，回去天天吃。”
凌若天冷不丁被塞了一口，还没反应过来就吞下去了，只尝到了甜味。感觉并没有程思柔那么强烈。
“我没尝出来，不过应该是很甜的。”凌若天咳嗽两声，说道。
“你当然尝不出来，那勺子你大小姐用过，吃的都是她的口水味，怎么尝得出奶酪的味道呢，你说是吗，大兄弟。”老范开始揶揄道。
程思柔一惊，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凌若天和她共用了同一个勺子！
随后凌若天就看到了恼羞成怒的程思柔，正在慢慢抬起脚，想要踩在他的脚板上。
“这是意外啊！大小姐！”凌若天连忙摆手解释道，“你不要听这个死手机乱讲话！我怎么可能想吃你的口水呢！那么恶心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
“哦？你是说，吃我的口水，你感到很恶心了？”程思柔已经开始活动筋骨了，“想死就直说，何必如此委婉地表达。”
“没有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凌若天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这种状态的程思柔搞不好一脚下来他的脚板可就真的废了，“我的意思是，吃口水这种令大小姐感到恶心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啊！”
那一脚猛地在凌若天脚背上停在了半空中，离凌若天的脚背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程思柔收回脚，红着脸哼了一声:“算你识相，这个叫Mascarpone的给我买了，其他的奶酪也买一点，店老板是个实诚人，我们自然要发挥东道主的精神，照顾一下店老板生意，下次你再敢嫌弃我的话，我就削你！”
说完比出一个手刀的样子威胁了一下，快步走开了。
老板一边帮凌若天打包奶酪，一边无奈笑道:“在谈恋爱吧，这位先生？看起来您很辛苦啊。”
“没谈恋爱，谁会和她谈恋爱，那一定是嫌命长，”凌若天无奈地低头叹气，“您看我，都不是男朋友都这么惨，要是变成她男朋友，还不被整死才怪了。”
“年轻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啊，哈哈，”老板很豪迈地笑道，“我给你顺便附了一张正宗的意大利提拉米苏的菜谱，你就好好努力吧，甜食是打动女人的利器啊。”
“都说了不是了……”凌若天扶额，“不过还是谢谢老板了，祝您生意兴隆。”
“祝您有个美好的一天。”老板也回了个绅士礼，表示尊敬。
凌若天拎着奶酪小跑过来，程思柔已经站在原地等得不耐烦了。
“怎么那么久？”程思柔质问道。
“人家老板包装需要时间啊，”凌若天说道，“这玩意不耐湿，容易受潮，自然需要好的封装。”
“哼。”程思柔没有过多计较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反应那么大。
间接接吻什么的，只不过是心里作用而已。她如此安慰着自己。
“等回去老子就把你给洗了打个mod！美少女比你好多了！”凌若天恶狠狠地威胁老范道。
“怪我咯？”老范笑着说道。
“难道怪我？”凌若天恶狠狠地，“你不讲话没人当你哑巴！”
远处……咖啡店里……
“妈呀，这下惨了……”钱晶牙齿打颤，“这要是汇报给少奶奶，那少主不就死定了？”
“你太菜了，我昨天就看到了。”聂长丰极为自豪地说道。
“现在不是比谁先看到的问题，是少主现在沾花惹草的问题！”钱晶无奈扶额，“少奶奶表面不说，其实她心里比谁都难受，本来那照片的事之后少奶奶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年会前还冒着会暴露少主的危险去警告他了，再给她看这个？怕是少奶奶立马就变成怨妇了……”
“晶哥，你说这算不算……原配变小三？”聂长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一副顿悟的样子。
“叫你少看点电视剧，脑子瓦特啦！”钱晶给了聂长丰脑袋一巴掌，“为了凌家稳定，我们现在是需要我们的时候了！”
“晶哥，怎么做，这次监视你话事，我听你的。”聂长丰拍拍胸脯，一副义豪云天的样子。
“你这样……”钱晶把聂长丰拉过来咬耳朵。
“哇，晶哥，你好邪恶啊，不过我好喜欢啊，”聂长丰听完，不禁肃然起敬，“但是这样真的好吗？少主会不会生气啊？”
“少主的命重要还是少主的脸皮重要？”钱晶无奈道，“这种损招我也不想的，忠义不能两全，比起兄弟姐妹之间的义，我们更要恪守对少主的忠啊，据我的线报，赵英易一会儿就会来到会场，在那之前，我们要把少主和程大小姐给暂时分开！只要造成程大小姐和赵英易约会的现状，少主就没有被少奶奶柴刀的危险了。”
“晶哥精明！诸葛在世！”聂长丰如醍醐灌顶般，大力鼓起掌来。咖啡厅里所有人都在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他们两个。
“你有病啊！”钱晶又给了聂长丰脑子一下，“从小到大，我们五个人里就你脑子不好，我都不明白你是怎么变成生物学教授的……读个破书把人都读傻了，蠢得和猪一样……”
“那我本来就不怎么懂得怎么和人交际嘛，小时候也不是就和你们其他四个还有老爷一块玩，”聂长丰挠挠头，“那我去叫兄弟们干活去了，晶哥你继续看着少主啊，不要被他发现了。”
“去吧去吧，动作快点。”钱晶一脸嫌弃地赶聂长丰走，然后继续用望远镜盯着凌若天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