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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定风波?

八诫 陆焰之瞳4372 8323 2019-08-17 13:11

  

沈若皖颤抖着声音,尖叫着,眼前的这幅画面让她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

黑色的血液,烧焦与血腥的气味,燃烧声与自己心中那似乎停止的心跳声显得格格不入。

“挡我者死,莫怪我不顾当年情面。”

丁二渡猛地将自己化作鹰爪状的铁手抽出,暗黑的液体滴落在地上,宛如某种恶毒的毒药。然而,这却是维持韩笑走到今天的血液。

沈若皖麻木地转过脑袋,她睁着她那尽管被血污覆盖,依旧闪着光的眼睛,愣愣地从韩笑胸口的那个空洞,隐约看见丁二渡那微微翘起的嘴角。

那是一张带着嘲讽意味的笑脸,就像是猎人看着被击杀的猎物,主人看着自己待宰的家畜。那,就是强者在审视着眼前,只能顺从支配的弱者。

她抹着自己脸上的血液,手指颤抖,低着头擦着手掌上的黑色血液,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救了我,这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

沈若皖的思绪像是在漫游,泪水无声滑落,滴在手上。

不,这不是真的,我不过是个与你素昧平生的人而已,为何身为外人的你要为了救我,付出自己的性命?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韩笑的躯体像是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气力,重重地往后倒下。

沈若皖一把将自己的头发撩到后面,顾不上上面沾满的血污,呼吸急促,低着脸,紧咬着舌尖,接过韩笑倒下的躯干。

空洞不是假的,那就是事实。沈若皖鼻子一酸,眼前像是模糊了一样,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像是心里的空洞永远无法弥补的感受。

“笨蛋!明明这么弱小,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别扭表情,像是在责怪着倒下的韩笑。后者的眼睛紧紧闭上,眼角的绯红慢慢消退,看起来就像是毫无生机的尸体。

她的质问自然无法得到任何回应,接着,她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缓缓抬起头。

丁二渡的手指上仍旧沾着宛如焦黑松油般的血液,他迎着沈若皖那带着敌意的目光,又看了看手指上的血液,咧开了嘴。

“这是什么血液?”宛如舞蹈一般,他伸出手指,在沈若皖的眼前晃了晃。

沈若皖沉默地看着对方,拳头慢慢握紧,她知道,下一个死的或许就是自己。

“没想到啊没想到,曾经拥有七杀剑诀的罡风谷传承人,竟然会走上歪门邪道,怪不得功力已然骤减到如此程度,连我的简单一记手爪都无法抗住。”

“看看这黑色的血液,小妮子,说不定他还要感谢我。仔细看看,这血液早已被毒素污染,这小子能活到现在已然算是幸运,接下来能活多久还真不好说,不过要吃的苦肯定不少。”

“现在倒好,早死早超生,没了这毒素的折磨,也再不会阻挡我向上攀登的道路。小妮子,你看,尽管像你们这样的弱者一无是处,但至少也能成为我们强者进阶的垫脚石,如此一想,你对于接下来自己的死亡会不会也有一些期待呢?”

丁二渡并不急着出手,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沈若皖那镇静下来却隐约带着颤抖的面孔,夸夸其谈,言语与神态之中都透露着心中早已抑制不住的喜悦。

沈若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她的手指却隐约暴露出自己内心的紧张,收缩又放开,握紧的拳头松开之后,又缓缓握紧。

四周都是烈焰,都是浓烟,她却觉着自己的心里带着寒意。

看到了吗,韩笑,力量就是如此不讲道理的玩意,一旦自己手中毫无力量,作为弱者的你我,终究只能任人宰割,又何谈所谓的梦想,所谓的自由呢?

这就是一个现实又残酷的世界,没有奇迹,没有如愿,只有比严冬更加冰冷的现实。

想到这里,她缓缓吸了一口气,身子总算像是流过一道暖流。

“受死吧!”

丁二渡的身影刹那间化为虚影,就像是蒸发一般,沈若皖想也没想,身子宛如炮弹一般轰到左侧,这个简单的躲避动作险些让她那几乎快要愈合的伤口再度撕裂。

左膝在地上摩擦,留下道道皮外伤,她喘着气,看着自己原来站着的那个位置,胸口不断地起伏着,神经死死绷住。

丁二渡的手掌落在地面,他整个人单掌撑地倒立着,双腿贴紧。下一刻,原本铺着石板的地面轰地碎裂,沈若皖只觉着这一击直接让地面下沉了好几寸。

仅仅只是受了皮外伤,比起直接挨上这一招要好出不少。

沈若皖屏气敛神,单膝跪地,咬着牙沉稳地正对着眼前的男子。

这是两人第二次的对峙,上一次,自己作为真正的弱者,除了逞口舌之勇,别无他用,面对对方取自己性命的狠厉一击,除却等待死亡之外什么都做不到。只是,上一回有函效的帮忙,才勉强捡回一条命,遭受了那些数不尽的折磨。

这一次,沈若皖从那位灰衣男子的身上,接过了所谓的“力量”。

尽管面对丁二渡有了些许还手之力,可惜此时的自己仍旧不是对方的对手。而且,这一次,自己等不到那个拯救自己和韩笑的男人,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活下去,为了获得活下去的力量,活下去。她对自己默念着,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呀!”

沈若皖的左腿突兀地往地上一划,丁二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些地上的碎石与砂砾倏地将视野笼罩,一时间,丁二渡失去了沈若皖的位置。

只是,丁二渡并非傻子,他一拳将尘土挥散,尘土随着这拳风瞬间飘散,整个局势一览无余。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他看见不远处的歪脖子树边上,沈若皖那宛如狡兔的身影躲躲闪闪,朝着更远处逃去。

沈若皖果然准备溜走!

丁二渡腾空一跃,转身之后稳稳地落在沈若皖的面前,也没顾上对方脸上惊愕的表情,一发直拳朝着对方的鼻梁狠狠砸去。

“呃啊——”

捂着流着鼻血的鼻子,沈若皖倒在地上,叫声低沉,似乎脑内有什么东西狠狠炸开了似的。痛苦地闭着眼睛。

丁二渡显然不打算手下留情,一拳之后,没有半点迟疑,半个挪步,越向前方,顺着运动的惯性,右肘狠狠朝着对方的侧脸攻击而去。

沈若皖的身子被撞飞出去,这一回,整个人在空中飞了大约十多丈的距离,才狠狠地落在地面上,顿时,扬起尘土无数。

按理来说,受到此等重创,想要爬起来都显得无比困难。

但沈若皖并没有在地上傻傻地停留太久,整个人遍体鳞伤地爬起来,左眼皮下垂,另一只眼睛瞪得很大,嘴中像是默念着什么一样,吸着不断往下流的鼻血。

丁二渡的身影,又不见了。

沈若皖跌跌撞撞地往后撤了几步,脸上写满了茫然无措,手脚并用往后爬了几步。

只是,这并不能让她躲开丁二渡那迅猛的攻势。

尽管丁二渡此次并没有正中沈若皖,而是一拳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但,随即而来的冲击波与拳风让沈若皖那脸上再度添上几道细微的伤痕,地上的碎石砸在她的胸口与腹部,瞬间让她的眉头再度紧锁。

不知究竟断了几根骨头……她咬着牙,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脑门不知是否也被碎石所击中,晕乎乎的,殷红的鲜血同漆黑的血液慢慢融合,让她本就有些模糊的视线更加朦胧。

“为什么就不愿意乖乖送死呢?你们这些弱者……看到没有,同样是碎石与砂砾,你的攻击不过是掀起沙尘,而我的攻击,足以要了你半条命。这就是差距,这就是你们天生被我们统御的理由。”

丁二渡双手摊开,耸着肩从飞沙走石中走出,表情迷茫地问着眼前瘫坐在地上的沈若皖。

“啊——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乖乖去死呢?”

语气中带着无奈与厌烦,丁二渡显然觉得沈若皖的躲避有些不可理喻。

沈若皖没有回答,她不经意看了看远处死相惨烈的韩笑,脸上像是蒙了一层灰。

她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个答案她曾经从函效的口中听到过。

沈若皖手往后摸了摸,视线闪躲地望着后方的一个方向。随即,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低着头,抿着嘴。

丁二渡注意到了对方的这个小举动,暗自点了点头。眼前的女孩早已生死垂危,哪怕这些天不知从何处获得了一些诡异的力量,但那也不过是尚未被掌握的力量,不足为惧。

她跑不了!

丁二渡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星空似乎也被烈焰染红,像是在宣告血色浸染之后的结局。

丁二渡深深地叹了口气,慢慢举起了拳头。

沈若皖显然早就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小腿绷紧,目眦尽裂,咬紧牙关。

这个关键点,就连呼吸都显得如此奢侈。沈若皖生怕自己的下一次呼吸就将暴露破绽,屏气凝神,身子却总是有一种缓缓下沉的错觉。

“嘣!”

丁二渡的身影再度消失,沈若皖的腿也没有半点拖延,宛如离弦之箭,咻地弹射出去。

丁二渡的拳头轰地砸落而下,同时,右臂宛如铡刀一般,弯曲着,顺着丁二渡那落地之后仍然未能停下的身子旋转着。

这便是九阳塔外伤招式中最具有杀伤力的招式,凤阳破最后一式,落凤坡。

以拳头破除他人的防御架势,以手臂的猛烈挥舞彻底将未能反应过来,伤痕累累的他人的脖子狠狠砸断。

没有什么内力,也没有什么优雅,纯粹的杀人技巧。

丁二渡缓缓停下了旋转,他看见自己手臂上沾满的血液,心里闪过一丝狂喜。

只是,这狂喜之后,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被自己夷为平地的这约莫两三丈的距离之内,没有看见半点沈若皖的尸首,唯有在空中飘散的灰尘,以及随风飘逝的火星。

他再度想起了沈若皖的那个眼神,顿时,神色凝重了起来。

对方是在故意诱导自己攻向这个方向,实则,早就换了另外一个方向溜走了。

不过是小聪明而已,但,你又能跑多远呢?

丁二渡挥拳将尘土散开,表情里再无玩味的成分。他这才意识到,对方比自己想象之中更加狡猾,尽管仍旧是个弱者,但不再是那种任由宰割的羔羊。

这也让他感到厌烦,默默收回手臂,不动声色地看着四周。

四周一片静悄悄,似乎除去风声火声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那些救火的声音似乎也选择了放弃,纷纷逃离这宛如炼狱的宅邸。

四周几乎全是烈焰,丁二渡抬起头,看着那棵之前未曾燃烧的歪脖子树,此时也燃起了火焰,那些本就快掉光的树叶在此时显得更加凄凉。

丁二渡瞥了一眼地上韩笑的尸体,望了望先前沈若皖逃走的那个方向,微微思索片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朝着那个逃走的方向走去,在歪脖子树的底下,他看见那悄然燃着的裤子边料,顿时,他脸上的笑意再度浮现。

怪不得她的动作显得不够协调,原来是裤子并不合身。

此时想要溜走,若是依旧穿着这条宽松且略显长的裤子,极有可能被自己抓住,索性割去裤腿,以求迅速溜走。

“可惜你逃不了多远。”

丁二渡轻哼一声,他知道,对方哪怕舍弃裤子的边料,这严重的伤势依旧无法支撑对方逃多远,想要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可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况且,我早已派遣白水军镇守在沈府的门口,正好就是你要逃走的方向。”

丁二渡脸上的笑意格外灿烂,这种对方绞尽脑汁,从自己的魔掌中逃脱的戏码,这并非头一回,这种事情既让他感到恼火,又让他感到格外的兴奋。

他想要看看,使出万般解数都无法逃脱折磨与死亡的蝼蚁,临死前那悲惨的表情。

啊,这不由得让他想起自己和原先的韩笑在罡风谷时做的事情。那时的韩笑,可不比自己心慈手软多少。

那时跟在韩笑身后的奴仆中,有一个瘦黄瘦黄的小矮子,就屡次受到韩笑的折磨与辱骂。丁二渡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折磨对象,跟着韩笑一同折磨那个可怜虫。

有一次,丁二渡将自己的随身玉佩“不小心”扔进小矮子看着火候的油锅里,韩笑跟着丁二渡就一同让小矮子用手把玉佩从油锅里取出来。滚烫的油是何等的恐怖,小矮子显然畏畏缩缩,二人挤眉弄眼了一番,那小矮子的手便被二人死死按在油锅里。

双手都废了的小矮子,自然无法继续为少爷们做事,被扔到柴火房里自生自灭去了。

记得那之后,二人也偷偷去看过小矮子,几天没吃饭的小矮子,将木头啃了个精光之后,彻底咽了气,在柴火堆里露出绝望的表情,那绝望的神情,让二人嘴角的弧度往上扬起。

“反抗有什么用呢?还不如顺应强者给你安排的命运。”

丁二渡连同着心中的怒火,笑着自言自语,往沈若皖逃走的方向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胜利的甘甜,他亲眼见过,那就是自己站在红光的面前,将要亲吻对方那圣洁的神足之时,那就是自己彻底拥有红光普照的结局。

再来一道光,彻底照亮我成神的道路!

丁二渡洋洋自得地展望着未来,心情舒畅,没有半点犹豫地朝着自己的未来进发。

……

只是,下一刻,丁二渡的身子顿了顿,身后微微传来的脚步声让他的神经紧绷起来。

神经绷紧已然毫无作用,那脚步声不过是假象,真实的情况是,一双柔弱无骨的手,一对看似毫无发力的手臂,静静地靠在他的双肩。

紧接着,脚步声才缓缓传来。

树叶飘落,连同着燃烧的火星一并飘零在他的眼前,就像是一阵微风拂过,毫无威力。

丁二渡的嘴角却僵硬了,他出奇地发现,自己一时竟然连半点进攻的欲望都无法提起。

几乎是幽幽的,宛如幽灵一般,沈若皖那带着暖意的脸孔紧紧地贴在丁二渡的右脸,后者的身子几乎是没有半点控制一般,重重地跪在地上。

“我说过,下辈子我一定会杀了你——”

沈若皖那带着笑意的眸子让丁二渡缓缓失去知觉的意识再度震撼了些许,她将那带着疯狂与温柔的话语咬牙切齿般说了出来:

“我没有食言呢。”

丁二渡的脖子“咔”地被扭断,脸上仅剩下痛苦不堪的神色,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一蹶不振。

沈若皖看到这一幕,表情顿时散去,默默松开手臂,注视着地上这具尸体。

她怎么可能会逃走?沈若皖既然选择了战斗,就必然不会选择逃避这种窝囊废的做法。

先前的多次诱导,正是为了观察丁二渡的凤阳破究竟有着怎样的缺陷,渐渐地,她在连着挨了几发重创之后,明白了凤阳破的最大弱点。

尽管威力巨大,可惜,凤阳破一旦发出,便无法停下。丁二渡身影消失之时,意味着凤阳破已然攻出,落点与出招的瞬间都已然决定,无法更改。

那个故意露出的眼神,正是为了诱导丁二渡攻向那个自己误导的方向。在自己看到对方身影消失的一瞬间,她便弹腿朝着相反的方向奔驰而去。

只是,这一举动并非溜走,而是伺机待发的前兆。

火焰点燃了那棵歪脖子树,沈若皖顺势躲在火焰燃烧的树上,正常人自然不会想到自己躲在如此危险的地方,看见自己误导对方认为自己溜走的裤腿衣料之后,便不会抬起头看看树上是否躲着一位少女。

脱下鞋子,她赤着脚,缓步从树上落下,朝着毫无防备的丁二渡,那个洋洋自得的丁二渡,那个自诩为强者,看不起弱者,笃定地认为自己已经溜走的丁二渡,伸出了自己的双臂。

没错,自己的力量确实弱小,哪怕在拥有了足够的力量之后,也无法正面杀死对手。

但,偷袭便不同。背后的绞杀让毫无防备的强者,也有可能败给自己这个做好了万足准备的弱者,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对方便重重倒下,不省人事。

脸上的冷漠慢慢褪去,她带着沉重的心情往韩笑的遗体那边走去,神色苍白,眼角那污浊的泪水似乎随时要涌出来。

呼吸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她默默按着自己那起伏不定的胸口,强忍着痛楚,艰难地走到了韩笑那遗体的面前。

“……你看到了吗?我不是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弱者!”

“明明应该由我来保护你才对啊!蠢货!”

沈若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她不清楚。

自己对这个一无所知的男人说这些话究竟意味着什么,她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在明明可以逃走的时候,在明明可以一走了之的时候,选择挡在自己的身前。

有一种叫做难过的心情,让她想要松开的拳头,重重地捶在韩笑的胸口处。

泪水还是没能坚持住,夺眶而出,滴落在韩笑那张平静到没有生机的脸上。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疲惫,是如此需要温暖,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真想要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对方的胸口。

……

胸口?沈若皖的泪水猛地止住,她发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定睛一看,她脸上悲痛的神色凝住了,她看见,那本该开了一个大洞的地方,此时已经完全被白皙的皮肤所覆盖,看起来完好如初。

震惊让她的警惕瞬间消失,她没有注意到,身后那摇摇晃晃的身影此时彻底靠近了她。

背后的身影喋血如鬼魅,面相惨白,但高高举起的手掌和阴冷的脸上诉说着对方的愤怒,这一掌,带着前所未有的一往不复朝着毫无防备的沈若皖袭来。

就在这时,一根银针,直中背后那人的额头中心,那人的身子顿了一下。

“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之前不是说了待在我身后就行吗?”

在沈若皖惊愕到匪夷所思的视线之中,韩笑的身子直了起来,脸上泛起漆黑的印记,嘴角微微翘起,手中的银针一根接着一根从沈若皖的耳旁穿过,扎在身后那人的身上。

沈若皖呆呆地转过身子,只见浑身被扎成刺猬的丁二渡翻着白眼,重重倒在地上。

再度望向韩笑,对方给自己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沈若皖顿时没了什么好脸色,连忙转过身去躲避着韩笑的目光。眉毛挤来弄去好一会,拍着胸脯好一会,脸上闪过一丝绯红之后,才有些气恼地转过脸去:

“挺会装死啊!刚刚我都快被揍死了,你连个屁都没放,是不是真想看我去死啊!”

说完之后,她心中暗自加了一句:“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

韩笑听到这话,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指着自己的胸口缓缓说道:

“这伤势恢复也需要时间嘛,况且我刚刚也确实是昏了过去,压根就不知道你能挺过去。不过,还真是尴尬,我明明说了要保护你,结果看来,似乎倒像是你保护了我。哈哈。”

沈若皖听到这话,有些故作恶心地吐着舌头:“你也知道啊,你这个弱鸡,蠢货!明明菜的抠脚,还非要逞英雄,幸亏我本事大,不然就跟你这蠢驴一起死在这了!”

韩笑听到这话,脸色明显不太好看,沈若皖看到对方这副模样,眼角微微上扬。

“能活下来就好,那样也不至于让我太内疚,”沈若皖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表情盎然地说道,“你我两清了,别说其他的话,你之前救了我,我现在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对不对?我现在也改主意了,不打算去找沈月芽那个贱人的尸骸了,从此就离开锦州城,天各一方,有缘再见吧。”

韩笑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想了想对方的选择,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两人不过见过寥寥数面,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了解。

“嗯,虽说我觉得我似乎不止救过你一命,但还是两清吧。有缘再见,沈姑娘。”

沈若皖看着对方有些无奈的样子,噗嗤一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摆了摆手。

正当离别之际,远方传来一声声有些绝望的呼唤:

“若皖!若皖!你在哪?”

那呼唤透过无边的火光传来,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欣慰。

“是你父亲在呼唤你。”

“嗯,只是……”

沈若皖想到自己的父亲不畏火势凶险,不畏浓烟滚滚,以为自己葬身火海,仍旧不惜闯入火场的举动,顿时感到一阵暖意,又感到一阵凄楚。

她没有犹豫太久,尽管嗓子像是被堵住,但还是振臂高呼:

“爸!我在这!我没事!”

看着沈若皖眸子里亮起的光,韩笑嘴角暗自上扬,缓缓舒了口气。沈府的这桩破事,看起来终于走向了末尾,以一个不算多么完美的结局,完美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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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第三卷能写好一点,第二卷最后面有些地方自己感觉写崩了,估计除了作者自己就没几个人看得懂。第三卷应该是公路片加上日常,剧情没有第二卷这么黑暗,也不涉及太多主线内容,应该能够写的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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