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你们家的正门是个狗洞吗？”柳仙儿看见俯下身子，肚子贴着地面钻入墙壁空洞的沈轻珞，略带着调侃的意味问道。

嘴上带着戏弄的意味，不代表心中没有半点波澜。这就是二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当时沈轻珞从这个洞里钻出来，狠狠将柳仙儿绊倒，洒了那两桶井水，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此时柳仙儿站在此处，倒也有点故地重游的感慨。

感慨之余，看着略微显得高耸的墙壁和后边那遮天蔽日的竹林，柳仙儿的心中浮现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紧张与忧虑。沈轻珞的身份和自己是如此天差地别，对方作为富商贵贾家族的一员，势必也受到许多的约束，恐怕也正是这个原因，对方才不能大大方方地将自己带入家中。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活得连狗都不如……”沈轻珞幽幽的话语低声传来，柳仙儿愣了一下，刚想要说些什么，对方那显得明快的语气又响了起来。

“没什么，赶紧进来吧，不就钻个狗洞吗？我从小就一直钻狗洞，也没人说我什么啊！”看来，沈轻珞似乎以为对方对于钻狗洞这件事有些羞耻与难堪，便不正经地引诱着对方。

柳仙儿看着对方摆弄着的下肢，没好气地踹了对方一脚，听到哎哟一声，看到对方彻底钻进庭院之后，她才缓缓俯下身子，眯着眼睛看着墙壁对面的景色。

尽管心里有些没来由的担忧与不安，但她倒也没有犹豫太久，手脚并用略显得不雅观，从这小小的缺口中钻了过来。

缓缓站起来，她没顾上沈轻珞的身影，微微仰起脸，看着那直入云霄的茂林修竹，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

沈轻珞看到对方有些出神的样子，轻笑一声，走过来拍了拍对方素色裙子上沾惹的灰尘，没顾上对方微微皱起的眉毛，他捏了捏对方的肩膀，流露出有些亲昵的神色。

柳仙儿猛然惊醒，下意识就缩起脖子，看到身后一脸坏笑的沈轻珞，又不得已叹了口气，暗自拍着自己的胸脯。

“难道你请我过来就是来搞恶作剧的？”

柳仙儿揪着沈轻珞的耳朵，歪着嘴角质问着对方，后者脸上的笑意瞬间化为哭脸，连忙摆着手。

“我的姑奶奶啊，当然不是，我请你过来是请你喝茶吃些茶点的。”沈轻珞叫苦不堪，歪着脑袋叫唤着，柳仙儿听到这个答案，脸上也没有太多动容。

“我又不是什么高雅人士，喝茶什么的已经太过奢侈附庸风雅，至于茶点什么的高档玩意，我从来也不曾接触过。看来，小沈啊，你实在对我还是不够了解啊……”

柳仙儿故作正经地叹着气摇着头，俨然一副长辈对晚辈很失望的表情。

沈轻珞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猛地甩了甩脑袋，视线望向一个角落，目光里透露出警觉与慌张。

“别揪着我耳朵了，”沈轻珞手指轻点在柳仙儿的脸上，后者被这有些冒犯的举动搞得有些半恼之时，沈轻珞的话语让她的动作停了下来，“站在我身后，或者找个地方躲一下。”

“怎么回事？”柳仙儿小心翼翼地将双手贴在对方的腰部，露出半只眼睛看着沈轻珞面前的竹林，满脑除了疑惑还是不解。

沈轻珞一言不发，他刚才便注意到在场除却自己和柳仙儿之外，还有一个人在偷窥着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他必须要搞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何人，是否会将自己偷偷溜走带回柳仙儿的事情报告给自己那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父亲。

自己身后的柳仙儿想要溜走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这点沈轻珞心知肚明，他唯一不清楚之处在于，平日里这竹林里并无他人，就连野猫都见不到几只。

今日为何在自己带着柳仙儿到访之际，便会出现其他人的身影？

这很是奇怪。沈轻珞咀嚼着这个细思恐极的想法，眼睛里慢慢闪过阴沉的色彩。

“这里似乎还有其他人，要不我们改天再会吧。”柳仙儿听见沈轻珞说出这句话，满脸诧异与不解，但看着对方认真的神色，她还是松开了手，打算原路返回。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缓缓响起，那声音带着歉意与善意。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哥哥和嫂子的你侬我侬的二人世界了，我沈洛阳在这里为二位赔个不是。”

沈轻珞脸上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一点，他看着从那阴影之处缓缓走出一脸书生模样，头上戴着纶巾，双手作揖，一脸和善的沈洛阳，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没想到居然是洛阳你，”沈轻珞心中的警戒顿时消散了大半，“你今日不在书房，居然在这里闲逛？”

望着沈洛阳捂着后脑勺有些腼腆的笑脸，沈轻珞回想起之前对于这个最小的弟弟的印象。

对方从小便受到严格的管教，和自己不同，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对于父亲的命令向来是言听计从不敢忤逆。也不知是不是听说过长兄如父的道理，尽管沈轻珞没把肩负家庭的重责担在身上，沈洛阳一直以来对自己都相当尊敬。

况且，这家伙对于除读书以外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兴趣，对于沈轻珞带着柳仙儿回到沈府一事，想必他不会对父亲提出什么看法。

“嫂子？”柳仙儿顿时觉着有些害羞，想要把脸埋在沈轻珞的后背，后来又突然发现这个举动只会让二人的关系更加胡搅蛮缠解释不清。

“今日先生回家探亲去了，我和洁雅姐难得有一日清闲，于是乎我便沿着竹林转悠几圈思索古人诗作之奥妙，不想却在此见到二位。”沈洛阳微微鞠躬，脸上的表情若远若近。

沈轻珞有些恍然，他倒也不想解释二人此时的关系，在他看来，木已成舟，自己今日真实的目的即将达成，柳仙儿与他早已是板上钉钉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回首看着柳仙儿低着脸嘿嘿笑着的傻样，无奈带着宠溺地拍着对方的脑袋。

“干嘛？”柳仙儿如梦初醒般抬起脸，正对着沈轻珞那张一脸看傻子模样的脸，顿时扭曲着眉毛盯着对方，语气里带有二人那种含蓄又开放的亲昵。

“没什么，介绍一下，这是我亲弟弟，沈洛阳，”沈轻珞一边笑着将柳仙儿揽到自己的面前，一边将脑袋凑到柳仙儿的耳边，低语说道，“书呆子一个。”

柳仙儿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笑，然后微微一低首，语气轻快：“你好，我是沈轻珞的朋友柳仙儿。”

沈洛阳再次恭恭敬敬地一鞠躬，满脸尊敬地说道：“嫂子好，在下沈洛阳。”

“什么呀，我不是他的……”柳仙儿刚想要解释什么，嗓子眼就像是堵住了一样，看着沈轻珞乐呵呵的表情，她开始怀疑这就是对方故意安排的一出闹剧。

“沈轻珞！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我！我……”柳仙儿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咬着嘴唇满脸害臊地锤着沈轻珞的肚子，沈轻珞笑着躲避着对方的追击。

“走，带你去见我另一个妹妹吧。”沈轻珞跑远了一段，朝后面一脸怒容的柳仙儿挥着手，后者听到沈轻珞的话稍稍愣了下，看着身后跟上来的沈洛阳，脸上隐约的担忧倒也烟消云散了。

……

“为什么要来我的房间谈情说爱？”三人看着坐在床边上，长发垂下，一脸恬静模样的冰山美人。那人盯着手上的发黄书籍，头也不抬，眼睛里满是清冷地说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语。

沈轻珞双手盘在胸前，皱着眉头看着这个跟自己一直对着干的妹妹。

沈洁雅从小也被父亲请来的家教严格管教着，却不知从哪学来这样一副臭脾气，感觉不管对什么人都只会表现出这副冰冷的模样。明明看起来是个亭亭玉立又一脸友善的姑娘，却总是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被允许进入她的房间。

柳仙儿眨着眼睛看着这个气质略显出尘的小妹妹，最令她感到意外的就是对方那挺直的脊梁与年少便极为成熟的身躯，高挑而又匀称，一双大长腿垂在床边又往前伸出去，轻轻地摇晃着。

看到对方白净不染一尘的面容之时，她承认自己有些羡慕起对方了，不，或许是嫉妒吧。

养尊处优，举止端庄，形容端正毫无瑕疵，就像是最为光洁的圆润瓷器，摆放在大堂的最中央，是那种吸引众人目光的存在。

“什么谈情说爱，洁雅你最近说的话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沈轻珞倒也不见怪，习以为常地坐在对方的床上，笑嘻嘻地说道，“不过今天你居然没把我赶出去，这还真是难得啊……”

话还没说完，柳仙儿就看见沈洁雅站了起来，将书本合上，挺起胸膛，又将书本悄然放在那张堆满了书籍与纸张的书桌之上。

沈洁雅同柳仙儿对视一眼，后者看出对方眼中带着些许的淡漠，不由得堆砌笑意，只是这个举动让沈洁雅的脑袋又稍稍偏开。

“沈洁雅还真是意外的冷漠啊……”柳仙儿收敛住笑容，有些尴尬地将视线移到一边。

沈轻珞看到突然站起来的沈洁雅，心里虽然不担心对方会将自己私自将柳仙儿带回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给自己那个一脸严肃的老父亲，但也觉得对方的举动略显突兀。

“洁雅我们又不是要赶你走，你好好呆在这里，我们出去就是了。”沈轻珞站起来解释着，他担心沈洁雅这个常年待在房间或是书房的家伙走出外面会被他人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到时候，自己连带柳仙儿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沈洁雅看了自己的亲哥哥一眼，嘴唇轻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也只是暗自摇了摇头。后者只觉得对方像是明白了自己心思，无奈地挠着半边脸。

“哥，我们俩一起去见父亲吧，他昨天跟我说找个机会带你一起去跟他见个面。”沈洁雅理了理长发，似乎想随手绑个辫子，但看了看镜子，最后还是随意地将长发往后一撩。

沈轻珞听到这句话，一脸疑惑地看了沈洁雅一眼，然后又带着莫名其妙的神色看了柳仙儿和沈洛阳一眼。

“洛阳你不用去，就待在房间里。”沈洛阳听到沈洁雅的这句话，也只好苦笑一声，将原本想要放下的那本诗集给继续翻开。

柳仙儿心里顿时有了些许不安，沈轻珞自然也回头看了她一眼，他有些犹豫不决地跟沈洁雅问道：“非要现在去吗？”

“他让我在正午之前带你过去，现在应该也快了，”沈洁雅将那视线继续往柳仙儿身上瞄了瞄，嘴角隐约有些笑意，看得柳仙儿倒是有些惊慌，“别担心你的女人，待在这里的她很是安全。”

沈轻珞想了想，倒也觉得沈洁雅说的不无道理，平日由于沈洁雅的脾气，很少有人会来打扰她的日常读书与练笔，对于柳仙儿而言，这里是相当好的一处藏身之处。

再加之沈洁雅先前让沈洛阳留在这里的举动，一方面估计也是想让沈洛阳给柳仙儿打个掩护与照应，不至于让这个外人被发觉。

想到这里，沈轻珞倒也放下心来，在亲弟妹的面前拍了拍柳仙儿的脑袋之后，便跟在那几乎跟他差不多高的沈洁雅身后远去。

柳仙儿看着二人远去，手指不由自主地倚靠在床沿上，她刚想要站起来之时，却见那只手被另一只手轻轻盖住了。

“你……”柳仙儿愣了一下，她看见那只手的主人，沈洛阳此时一脸正经地看着她，脸上满是警惕与紧张，手指伸到嘴唇前。

“嘘，你听，外边还有其他人，这里并不安全。”沈洛阳将诗集放到一边，表情严肃地解释着，同时，牵起了柳仙儿的手，手心里满是汗水。

柳仙儿顺着沈洛阳的引导往门外听过去，轻轻的脚步声确实在周围响了起来。

“真的……”柳仙儿手指甲不自觉贴到自己的牙齿上，她不清楚自己的存在如果被发现究竟会带来怎样的结局，但看到三人对于避免这件事的发生都唯恐不及的模样，她的身子也微微颤抖了起来，意识到这似乎是一桩大事。

沈洛阳仔仔细细将柳仙儿打量了一番，随即低着脸，机警地轻声说道：“跟我走，我知道一个地方相当安全。”

柳仙儿在对方目光的注视下虽然觉着有些不对劲，但听着四周越来越紧促的脚步声，她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嗯”了一声作为允诺，跟着沈洛阳从门外一点点往有些偏僻的大宅西南方向一路走过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二人来到一间放置板材与木料的小房间里，那里摆放着几张原本建筑工人又或是现在的仆人的木板床，空气略显浑浊，但足够的寂静。

柳仙儿走进房间，顿时觉着心里的那颗石头总算放了下来，这里足够偏远，应该没有其他人能够找到这里。

“太好了，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也就应该不会给轻珞添麻烦了。”她心里淡淡一笑，顿时觉得自己总算没有给沈轻珞拖后腿，为此感到些许欣慰。

正当她想要对身后喘着粗气流着汗的沈洛阳道谢之时，一双细皮嫩肉的手很没有规矩地搂住了她的纤纤细腰。

她的身子顿时一僵，心中那不祥的预感宛如水底的水藻一样纠缠而来，她怔怔地转过头去，却见一脸阴邪笑容的沈洛阳紧贴着自己的后背。

“洛阳！你这是在做什么？！”柳仙儿显然是被这场景吓到了，大声质问着对方，同时奋力挣扎着，可没想到对方作为一介书生，力气远比自己想象的大，不但没能挣脱对方的束缚，对方还死死抱住了她，手指在全身上下乱摸着。

“没做什么，我只是在想，你这样一眼望过去放浪又水性杨花的女子，在脱光衣服的时候会不会露出那种羞耻的表情，捂住脸嚎啕大哭？”沈洛阳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舌尖，舔舐着柳仙儿的耳朵尖。

后者听到这句话，心中的一根弦仿佛被拨弄至断一般，疯狂地挣扎与扭动着那在沈洛阳的面前显得有些瘦弱的身子。

“你不是刚刚还叫我嫂子吗？你这做的是人干的事吗？！”柳仙儿拼命地阻拦着，对方手指不断乱摸，却也无法将她上半身的素衣给解开扣子，她也拼命地咒骂着对方，可沈洛阳依旧不为所动，仍旧死死纠缠着她。

“好好想想吧，像你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大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玩意了？”沈洛阳突然说出的这句话让柳仙儿彻底呆住了，对方所说的话正中她内心深处最为脆弱的那个地方，顿时感觉过往几个月的爱恋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云烟。

“像大哥这样的家族继承人，自然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你自己也明白你们二人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想要插上翅膀傍上豪门，你也不想想这是沈家能允许你做出的事？”沈洛阳继续说道，见到对方愣住，他轻轻一笑，将对方的扣子慢慢解开。

柳仙儿反应过来，想要大呼一声，突然间又发觉这周围并无他人，顿时陷入一种深深的绝望与痛苦之中。

她咬着牙，死死揪住沈洛阳继续摸着自己身上最后一件单衣的手，眼中还是有着恼怒与愤怒，她明白，如果自己反抗，自己还是能够从这家伙的手上挣脱而出。

可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彻底呆住了。

“别乱动，不然我会将你和大哥的关系告诉给我的父亲，到那时，不仅你会受到处罚与折磨，大哥也会被受到家法的酷刑折磨，你的家庭你的未来全部都付之一炬。我的父亲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存在，他会让你生不如死。”

柳仙儿看见对方眼中酿出的血红的恶意，她的身子宛如筛糠一般颤栗起来。

她不清楚那是怎样的刑罚，但她想起了沈轻珞身上的疤痕，想到自己母亲在饥饿之中惨死的场景，顿时心如死灰。

从一开始她就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身份差距的鸿沟所酿成的只能是悲剧。

“不过，如果你愿意和我云雨一番，那我倒也愿意给你些许报酬。我不会将你们二人的关系告知我的父亲，你们依旧可以想怎么浪就怎么浪，这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会给你一笔还算丰厚的报酬，至少你不用担心过的太过拮据。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沈洛阳一边说着，一边舔着自己的嘴唇，柳仙儿吸了吸鼻子，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就像是行走于恍惚的迷雾之中，摸不着未来的方向。

好累……好茫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意识混乱，几乎找不到边际。

她当然不愿意屈服于沈洛阳的**，也不稀罕对方手里攥着的那些臭钱。她知道自己爱上沈轻珞并非因为对方家财万贯，坦言之，这反倒是阻止二人在一起的最大因素。

她想念对方那和煦的笑脸，那一开始别扭的表情，那一脸尴尬面对自己的表情，那面对自己的捉弄微愠又无可奈何的表情，那悉心照料自己没有吐出太多怨言的表情，以及，对方似乎无时无刻爱着自己的表情。

她深深吸了吸从鼻腔翻涌而下的苦水，紧紧闭上眼睛，随后，啜泣声依稀传来。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该爱上你……”

她最终还是没有宽衣解带，只是被半推搡着压在床上，眼神空洞盯着天花板。

天花板在她的视线里一遍又一遍走向朦胧，她几乎压制不住自己那内心深处的悔恨与那想要摆脱却又无法摆脱的沈轻珞的脸庞。

她哭得很绝望，她知道这附近再没有其他人，这哭声像是悲痛到极致的笑声，声音颤抖，从清晰到沙哑。

最后，沈洛阳提起裤子，满脸阴笑地离开房间之时，她只是眼神空洞，失魂落魄地看着床上的殷红。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论是肉体，还是心灵，都已经彻底的死去了。

看着放在自己身上的那张银票，她挣扎了一下，最终，拿它擦了擦床上的血渍，揉成一团，扔到一边。自己则无神地穿起衣服与裙子，直到全身歪歪扭扭地穿戴好之后，才一瘸一拐牵扯着身子离开这个死寂又沉闷的房间。

她走了几步，还是没忍住，蹲在地上，捂住嘴，哭了起来。

哭声很是无力，就像是虚脱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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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快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