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珞从沈洛阳那里听到了柳仙儿回去的消息，心里一阵怅然若失，再加上先前从父亲那里听到的话，脸色并不算太过好看。

当然比他脸色更加难看的是一旁的沈洁雅，她拿起那本放在桌子上的书，翻开又合上，最后狠狠将书本砸在床上，沈轻珞看见对方死死咬住嘴唇的恼怒模样，尽管对方脸上依旧是一片冰冷的淡然。

沈轻珞知道父亲的安排迟早会下来，这也就是他先前纠结与矛盾的原因，对他而言，自己在内心早已做出了忤逆的决定与抉择，但他没想到就连沈洁雅这个小妹也被暗自安排了一桩婚事。

尽管只是订婚，但还是让沈洁雅脸上只剩下抗拒的色彩，但她也没有说什么，生着闷气走回房间，将裹在外边的衣服扔到床上，没有太多的顾忌。

“你也别太担心，毕竟你也迟早要嫁人，提前做个准备罢了。”沈轻珞说出了一句听起来就不像是安慰的话语，引得身着单衣卷起袖子露出光洁手臂的沈洁雅发出一声冷笑。

沈轻珞没意识到对方冷笑的意味，却见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妹妹此时挪了挪位置，手臂放在椅背上，托着那写着鄙夷的面孔。

“真是个混球啊，沈轻珞，你自己也有一桩婚事，为什么你就能够选择逃避而却要强迫我去接受这个事实呢？”沈洁雅带着批判语气的话语让沈轻珞皱了皱眉头，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能地垂下头。

“难道那个叫柳仙儿的女孩不过是你的玩物？真是龌龊啊，哥哥。”沈洁雅显然腹中一堆怨气，尖酸的话语传入沈轻珞的耳朵中，他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怎么可能……坦白说我就应该跟仙儿私奔，溜得越远越好，不过这种事情现在看来真的只能在梦中想想了……”沈轻珞喃喃自语着，手指不自觉摸着自己的太阳穴，那里隐隐作痛的感觉就像是某些不祥的预兆，让他心里依旧如此不安。

沈洁雅听到这句话，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纸张上写下的断断续续的随笔，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只不过，她伸出自己光溜溜的脚丫，踹了一脸沉思的沈轻珞一脚，一脚把这个亲哥哥给踹懵逼了。

沈轻珞一脸茫然地看着沈洁雅，只见对方有些幽怨地说着：“这么快就放弃了，你算什么男人，想跟她在一起就私奔啊，能跑多远是多远啊，光是做梦有什么用？”

沈洁雅说的话难得如此幼稚不讲道理，沈轻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看见对方眼中莫名闪起的光亮，他的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一下。

“你该不会也要找个人私奔吧……”沈轻珞小心翼翼地问道，沈洁雅听到这话，只是横了他一眼，缓缓站起身子。

随后，她把沈轻珞推出了房间，狠狠将门锁上。后者干瞪眼，看着紧锁的门不知该说些什么。

别说，这家伙的提议还真……不怎么样……

沈轻珞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很多事情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之中那么简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倒是想要一走了之，离这个沈家越远越好，但他又清楚地告诉自己并不能这么做。

正当他思绪百般牵扯之时，回到自己的房间，脑内不住思索着自己和柳仙儿的将来之时，却见房内早已有着另外一个人影。

沈轻珞狐疑地望过去，在自己的床帐面前，一个小姑娘垂着披肩的长发，旁若无人一般解开自己的上衣，半遮半掩，露出光溜溜的肩膀。那姑娘低着脑袋，望着床帐里面的被褥与枕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轻珞皱着眉头走过去，他一边走，一边看着自己桌子上一反常态出现的胭脂与眉笔，舌头不由得轻轻抵着牙齿。那古怪的感觉从身体各处传来，就像是侵袭而来的寒意。

站在那里的人显然没有注意到沈轻珞的前来，仍然自我陶醉恍然入梦一般看着微微摇动的床帘。在沈轻珞的视线之中，对方的眼中满是从未见过的情思与诱惑，手指伸到嘴唇边，如在梦中一般轻轻张开嘴巴，舔着那根手指。

沈轻珞被这副景象搞得有些迷惑，心中隐约有了些许不安，他没让自己的视线往下移动，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这个化着妖娆妆容的妹妹。

“月芽……你到底在做什么？”沈轻珞听见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他不知为何感到一阵恐惧，按常理来说，这不应该，但他总感觉对方的回答会让自己无法接受。

“呃啊！哥哥！是你来了！”沈轻珞看着对方带着惊喜的语气喊了一声，回过头来。对方的脸上那之前极少出现过的灿烂笑脸，似血的红唇看得沈轻珞头皮发麻。

对方此时半露着上半身，一只手抚摸着身子，另一只手想要和沈轻珞来个拥抱。

“别，赶紧穿上衣服，”沈轻珞连忙挡住脸，将沈月芽的身子转过去，给她披上衣服，一边还略显无奈地低声说着，“这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我这一世英名可就再也不保了。”

沈月芽的身子动弹了几下，似乎还想要反抗，但随即也没有做什么，穿上衣服后也就立马有些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沈月芽抬起头，看见沈轻珞的眼睛，又有些害羞地避开。双手捏着裙角，双腿并拢又止不住地扭动着，沈轻珞看见对方微微张开的嘴巴，那沾惹了些许红粉的牙齿让他心神不宁。

“你今天不太对劲啊，到底发生了啥事？”沈轻珞有些受不了对方那眯起来宛若狐媚的眼睛，他阻止了对方继续朝自己靠近的举动，低声问着对方。

虽然二人原先还算是常常待在一块，但也从未有过如此亲昵到让人怀疑越界的举动。

接着，沈月芽樱桃小嘴微微张开，脸上满是绯红，说出了一段让沈轻珞彻底崩溃的话语。

“哥哥……窝看见洛阳弟弟和仙儿姐姐一起爬到床上去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他们似乎叫得很大声，床板也咯咯响，不过，他们两个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沈月芽没顾得上沈轻珞逐渐凝固的表情，微微将视线往床上瞄了瞄，羞涩地说道，“不过，窝也想和哥哥一起去床上，似乎这也是窝没有体会过的事情呢……”

沈轻珞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在走向崩塌，他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闭了一会眼睛再睁开，在他的眼中，一切事物仿佛都在天旋地转。

她到底在说什么……沈轻珞看着床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的枕头与被子，看着地面上地板的层层花纹，看着挂在自己脑袋上的房梁，他再度捂住自己的脑袋，不让耳鸣声继续干扰自己。

她说的不是真的，沈轻珞恢复冷静，理智逐渐开始运转。在他的印象之中，沈洛阳是个正人君子，柳仙儿也是天真纯洁的女孩，他们二人之间绝无沈月芽所说的存在苟且之事的可能。

联想到沈月芽先前看见自己同柳仙儿在一起时的举动，再根据沈月芽现在的这副妆容，刚才脱去衣服的举动，和对自己说出的最后那些话，他，顿时木然了。

他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阴寒，他的脑海之中，渐渐出现了一个让他自己都忍不住作呕的猜想，那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对自己有着除却兄妹之情之外更加不伦的情感。

沈轻珞本来可以压制住那份心中的洁癖感，但他此时却没有这么做，或许是因为沈月芽所说不仅仅涉及他们二人，还涉及到柳仙儿这个活泼纯真的女孩。那是一种污蔑，一种下作的举动，足以让沈轻珞火冒三丈。

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给了沈月芽一个耳光，绝望与暴怒顿时在他的脸上蔓延。

“你……你这个婊.子，”沈轻珞听见自己由于愤怒甚至难以组织成句子的语言，手掌火辣辣的，思绪一并混乱，“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

“你怎么既要污蔑她，还要来勾引我？”

沈轻珞看着沈月芽一脸茫然，夹杂着委屈与不甘，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可怜模样，心里却只有深深的失望与恼怒。

“哥……”沈月芽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那原本怯生生的样子再度恢复过来，但沈轻珞不再将自己的视线停留在对方的身上。她的嘴唇如血一般鲜红，此时泪眼婆娑的样子无法让沈轻珞的心狠下来。

沈轻珞没顾上对方接下来的话语，气冲冲地夺门而去。

……

沈轻珞走在江边，总算感觉气消停了一点，沈月芽的事情虽然让他感到失望，但他在仔细思索之后倒也不愿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经此一事，沈轻珞知道自己无法再像原来那样对待沈月芽了，二人此时恐怕早已心存芥蒂。此事虽然算是个丑闻，让人尴尬，但倒也不是不能应付过去。

仔细想了想，沈轻珞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柳仙儿家的门口，想着沈洛阳说的话，他估摸着对方此时恐怕早已回到家中，便和往常那样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房里一片寂静，沈轻珞四处张望也没见着半个人影，正觉得奇怪之时，却见一间放置废旧衣料的房间里走出一个人影，绑着个马尾辫，一脸茫然。

柳仙儿？沈轻珞注意到对方的状况不太对劲，看着对方有些不整的衣物，再往下一看，却见对方手上握着一根粗麻绳，那纤细的手指一遍遍在麻绳上摩挲着。

脑袋里顿时夹杂着出现嗡嗡声，沈轻珞的手指不自觉死死嵌进肉里，沈月芽对他说过的话此时宛如梦魇一般在他的脑内不住游荡。

牙齿咬合，他感到牙齿咬合带来的那股酸痛，咯吱声让他只觉着自己都快要彻底疯狂过去，无法接受发生的事实。

“仙儿……”沈轻珞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发出有些嘶哑的声音，有些疲惫地拦住柳仙儿宛如傀儡一般前进的身子。

柳仙儿听到这声音，顿了一下，紧接着，眼睛眨都不眨，僵硬地将视线对准了眼前高大而又可靠的男子。

她似乎是失明了一般，半仰着脸，有些惘然地回应着：“是轻珞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说你提前回来了，特意给你带了些许点心。”沈轻珞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和对方一样也是在呓语。

“啊，是这样啊，那我给你倒点水喝。”她嘴角轻轻抬起，随即绕过沈轻珞的身子，有些趔趄地想往大厅走去，这个背影是如此让人心酸，沈轻珞的眼泪和声音还是没有忍住。

他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了，那压根就不是什么通奸，那是一场**。

“仙儿，是沈洛阳干的吧。”

沈轻珞握紧拳头，声音沙哑，他几乎是强忍住杀意说出这句话的，他明显看到对方在听到沈洛阳这三个字的时候，身子都顿了一下。

“轻珞，你在说什么呢？确实是洛阳把我给送回来的。”柳仙儿的思绪似乎恢复过来，她捂住脸，随即露出一张有些勉强的笑脸。

沈轻珞眼前的这个可怜女子，仍旧露出坚强的表情。这个强撑着的笑脸，和对方几乎站不直的身子，让沈轻珞心中对于女孩的懊悔与自责无可复加地再上一个台阶。

“不，仙儿，你懂我在说什么，”沈轻珞低沉的话语让柳仙儿的笑脸彻底凝固了，“沈月芽看到了。”

柳仙儿的腿瞬间一软，顿时像没了支撑站起来的动力，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喉咙里像是卡着许多的话语却又不能诉说。

柳仙儿的身影在沈轻珞的面前显得如此单薄，沈轻珞不知对方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手指轻轻伸过去，想要扶起对方的身子。

就在此时，柳仙儿那有些阴森的笑声突然响起，像是绝望的喝彩。

“对，没错，沈轻珞，你想的没错，我就是一个贱人，一个只想着攀高枝的贱人。我一开始就盯上了你这个富家大少爷，想要出卖色相出卖身体来诱惑你，我根本不在乎你，我只在乎你到底有多少钱能抛在我的身上！”

“可你一直没有给我答复，那我就一直等，终于等到今天，你带我去你们沈家。我这个**自然不可能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我立马就盯上了你的亲弟弟，我把他按在床上，跟他欢愉一番，这样他便无法耍赖，给了我好大一笔钱，我总算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就再也不用跟你打交道了！”

“对的，我是个贱骨头，我就是个婊.子，是个妓女。”

柳仙儿的声音越到后面越是绝望，尽管仍在哈哈大笑，可沈轻珞听到对方这样的话语，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比以往更加寒冷与痛苦。

“不是，仙儿……”沈轻珞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对方突然间有些暴怒与自怨自艾起来，她的眼珠瞪得很大，一边推搡着沈轻珞。

“快滚吧，沈家大少爷，我配不上你，我是个脏东西，你没有必要再来这个地方了，当然如果您想要和我来一笔金钱交易，那我倒是可以应允……”

沈轻珞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推出门外，大门紧锁，只留下自己无能地站在门外。

他疯狂敲着门，里面没有半点回应，他心急如焚，却只听见里面那像是做戏一般的**与带着笑意的叫唤。

也不知敲了多久的门，他还是没能等到对方把门打开，他失落地望了木门一眼，随即，眼中带着那沉郁已久的怨恨朝着家里走去。

……

“你可真是个畜生！衣冠禽兽！不对，禽兽不如的家伙！”沈先仇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会做出如此有辱家门的罪孽行径，痛骂着自己的儿子。

“切，那也没办法，老爸，这件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也没别的方法去应付。”沈洛阳一反平日里那礼貌与懂事的模样，翘着二郎腿，坐在父亲的对面，只是他的手指隐约颤抖着，显然也有着些许的紧张。

沈先仇看到对方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高高举起的巴掌最终还是无奈地放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爸，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告上官府，让沈家蒙羞吗？”沈洛阳还以为自己的父亲这个小小的举动意味着放弃了自己，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他确实担心自己放跑柳仙儿之后，那个女子没有隐瞒这件事，反倒一纸状告上官府，这就让他白白添上麻烦。尽管沈家应该也有法子影响判决，只不过那倒也要取决官府是否会给沈家这个面子。

不管怎么说，自己和沈家的颜面都算是丢尽了，自己甚至还要面对牢狱之灾，这让沈洛阳顿时有些慌张，心想当时就该杀了那个女子。

“你不必说了，我会保住你的，”沈先仇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站起来，再度严厉地训斥着自己的这个孽种，“你今后若是再干出这样的龌龊之事，我便再也不会管你是身首异处还是被肢解凌迟！”

沈洛阳只好嘴上说着答应，搪塞应付过去。

沈先仇之后立即通过他人所言，找到了柳仙儿的家，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走进这间房子。

刚一走进去，却见一个失魂落魄宛如行尸走肉待在庭院里的女子，那女子披头散发，眼神空无一物，就像是彻底失去活下去的信心一般。

沈先仇暗自叹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对方或许又是在觊觎自己沈府的财富才勾搭上了沈轻珞，心中的同情与可怜也消失了大半。

他这么一想，便意识到对方若是打算状告官府，更是在威胁与逼迫沈府，这个举动让他顿时火烧眉毛，不禁将拳头暗自握紧。

“真是贪心的家伙。”沈先仇表情中闪过一丝阴冷，他意识到自己若想要彻底解决这一桩破事，唯一能做的方法只有将问题的根源彻底解除。

于是乎，沈先仇走到了女子的面前。

“你是谁？不会又是一个想要**我的混账吧？”柳仙儿像是在梦呓，嘴唇微微张开，说着让沈先仇疑惑又无奈的话语。

“你就是柳仙儿对吗？”沈先仇先是问了一声，对方没有立即回应，手里的麻绳晃了晃，最终还是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是的，我就是柳仙儿，找我有何贵干？”

沈先仇没有耽搁太久，看着那根麻绳，心中略显无奈。

“我是沈洛阳和沈轻珞的父亲，我来这里是打算跟你谈一笔交易的。”沈先仇话语刚落，柳仙儿的身子就在微微颤抖，那睫毛不住地战栗着，像是在畏惧着什么。

她的声音让沈先仇微微一愣：

“又是沈家……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

沈先仇见到对方这副模样，轻哼一声，在他的眼中，对方不过是一个想要嫁入豪门的痴心妄想之徒，此时所说的话，看上去反倒更像是在演戏。

演戏或是不演戏都无所谓，沈先仇心中狠厉的声音响起，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来避免对方对自己的家庭造成威胁。

“我会给你补偿一笔钱，但同样的，你不能将自己被侮辱这件事告知他人，告知官府，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沈府的手段。”

沈先仇话语刚落，只看见这年轻女孩像是疯了一般，狂笑起来。

“钱钱钱，又是钱，你们真的以为钱就能够做任何事吗？”

沈先仇目光阴冷起来，他开始担心对方继续往下说什么条件。

可，对方马上便神色冰冷地点了点头，像是清醒过来一样，将沈先仇手里那张早已拟定好的银票接了过去，不动声色地收入怀中。

“成交。”没有感情的声音传入沈先仇耳中，他暗自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他自然不会将威逼利诱作为自己的手段，作为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他有着更加简便且高效的方法，能够彻底摆脱这桩破事。

正当他走出门外驻足了一会，打算呼叫那些藏匿于暗处的杀手动身之时，屋里一条生命已经陨灭。

他听见椅子被踹开倒在地上的声音，神色微微凝滞，心中像是藏着什么恐惧一般。走到大厅里，他眯着眼睛抬起头往上看，却见那女子的脖子被那麻绳狠狠勒住，早已没了气息。

他倒吸一口凉气，看见对方那死不瞑目的眼神，那像是含着怨恨的眼神，他不敢继续在这房内多待一会，赶紧走了出去。

他不会知道的是，女子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轻珞，我不干净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这不是遗言，因为没有人听见。她也没有留下遗书，只留下一具写满幽怨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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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要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