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赫纳克博士回答：“一般情况下，我会给出肯定的答案。但是389V22M8的情况有些特殊，我现在也不确定她能不能保留住过去的记忆。”

谢逸飞问：“为什么？”

帕赫纳克博士长叹一声：“为什么？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389V22M8是趁我不注意从研究所逃出来的。

没有命令而自主行动放在人类身上情有可原，但放在机器人身上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389V22M8会这么做的原因，我现在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实际上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如果要具体讲的话说起来也挺复杂的。

大概在一年以前，389V22M8继承被销毁的389V22M7的记忆芯片和人造心脏被成功研发出来，进入试验阶段。

跟完全是人形的389V22M7不同，389V22M8是第一架上半身人形，下半身由鱼尾构成的高级机器人。

因为从我来自的那个世界，在童话故事中……%#%￥%%￥……

所以我还特别设计了389V22M8的‘为主牺牲模式’会转化为人形战斗模式。

从刚刚389V22M8和9001的实战情况来看，相比之前在研究所里所做的模拟战斗，389V22M8各方面的表现都有很明显的不同。

显然，从研究所离开后，她不仅从人类身上学习到丰富的战斗经验，还学会了一种全新的对战策略。”

埃索打了个哈欠问道：“啊～什么对战策略？”

帕赫纳克博士语气带上几分兴奋，目光流露出狂热：

“389V22M8不是一款专门用来战斗的机器。

在战争时期，当她还是389V22M1的时候，最多也只是用来探测战场上亡灵的数量……包括她的眼睛、发出的歌声都是为此设计。

只是到后期改造的时候，加入一定的战斗力用于自保。从这一点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她的所有技能都是被动触发的……”

埃索越听越犯困：“为什么你解释这么多，我还是没听懂是什么对战策略？”

帕赫纳克博士把话头停下来，微笑道：

“抱歉，抱歉。

一讲到自己得意的研究项目很难不心潮澎湃。

所以……我是说，基于以上种种的考虑，对于389V22M8能和9001耗站超过一分钟让我感到非常意外。

虽然9001是以防守为主的机器人，但他的战斗能力远超过389系列的机器人。”

帕赫纳克博士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

他的眼神因为陷入沉思而变得呆滞

嘴角不知不觉汇中挂上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这不意味着他想起了什么令人难忘的绮丽画面。

这只是说明他对于389V22M8战斗时产生的各种数据感到出乎意料的愉悦。

轿车在八道高速公路上驰骋，路两边的荒凉景象飞快往后倒退。

帕赫纳克博士沉默下来后，车内只能听到车轮滚动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

在这样的规律的轻微声响中，埃索头朝后仰，整个人摊在座位上，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好半天帕赫纳克博士才从沉思的状态抽离出来，他目光凝视着虚空继续往下说：

“389V22M8的左臂会被砍到……就跟她的头会被斩下是一个原因。

那不是偶然，也不是计算失误，而是放出的诱饵，是一种战斗策略——作为让9001靠近付出的代价。

9001会轻易中计的原因是他不具备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反常规作战方式。

他自己不会采用这种这么没有胜算的做法，同样他也不会思考如果对方这么做的话，那么他又该怎么做。”

帕赫纳克博士说完，神色高兴地透过后视镜去看后座的埃索。

“389V22M8形成的这种思考模式包含自我牺牲的意味，是不是更倾向于人性，而不是只讲究胜负概率？

嗯哼？

红发的小鬼……还真是没礼貌，居然听到一半睡着了？”

原本小声地打着呼噜的埃索，突然皱起眉头喃喃道：“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了……”

谢逸飞抬头看向前座问道：“格博赛为什么要从研究所逃走？”

“嗯，我刚才没讲吗？啊，好像是没讲。刚才说到哪了？

对！去年389V22M8进入试验阶段，之后一切进行地还算顺利。

在一个月前，我记得那一天，我正在给389V22M8播放关于斯托斯里克的资料，刚好守护者之殿的人过来研究所送邀请函，之后就发生了一些意外。”

或许是昨晚一整夜没睡，在帕赫纳克博士温和又絮絮叨叨的讲话声中，谢逸飞像受到催眠一般，渐渐控制不住想要打架的上下眼皮。

在听到“意外”的时候，他眼前一阵昏暗，不小心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