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飞嘴角微翘说：“我以为他本来就是神。”

白猫伊姆把头凑在谢逸飞耳边，特别小声地嘀咕道：“……真不要脸。”

大叔侧头定定地看着谢逸飞，深吸一口烟后说：“所谓的‘半神’本质上都是跟你我一样的人类。不过是因为他们比这世界上的其他人都要靠近力量的巅峰，所以才会被人们尊称为‘半个神’。”

谢逸飞伸手把白猫从肩膀的位置捉下来，放到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给猫顺毛。

“在传说里，不是说他们……怎么说来着——斯托斯里克带领四名勇士到达本源世界，然后获取神的力量。不是这样吗？”

大叔摇头然后说：“你也说了，不过是传说。这种说法只会出现在古老神话或者童话书里。什么本源世界，基本没什么人见过，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只在极少数人的口里听说过。所以我说，这玩意大概率是凭空想象出来的。”

本源世界当然是存在的，神的力量有没有就不知道了。谢逸飞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没有把想法说出来。

大叔表情严肃，压低声音说：“不过……圣殿里肯定有秘密！这几个人（半神）从来都不离开圣殿肯定是有原因的。那里极有可能隐藏着他们力量强大的关键。

为什么他们的名字会成为咒语的一部分？为什么跟他们签订契约就能更好地使用魔法？为什么他们到现在都不死！就算是生命之水也不能让一个人从几千年前活到现在！”

谢逸飞表情跟着变得严肃起来：“你说得对，到底是为什么呢？”

大叔和谢逸飞相视一眼，同时道：“答案只有到了圣殿才能找到！”

谢逸飞说完神色又变得懒散起来：“可是，大叔。这跟我的问题又没什么关系。你刚才说斯托斯里克被神化是什么意思？”

大叔吞云吐雾，不耐烦地摆手道：“其他的半神不是都还活着吗？只有他一个人在战后死掉了。人活着那再崇高也只能是人，人死了就不一样，死了就可以摆上桌当神供着。

这么多年过去，斯托斯里克这个人的事迹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口中流传，又被写进一本接一本的书里，最可怕的是，偏偏在他之后愣是没有一个人会空间魔法和时间魔法。

在现在，斯托斯里克已经不是指当年那个半神这么简单，不是指那个人类。他的名字，‘斯托斯里克’，早就成为特定的一个符号，他的形象早就成为人们心中神一样的存在。听说神出现了，没有人坐得住。如果不是……”

“派恩先生！”一个少年嘶吼着朝他们奔跑过来，打断大叔未说完的话。

“又怎么了？”派恩大叔扔掉手里的烟，把脚从长凳上移开后踩在上面，碾压未熄灭的烟头。“说吧，哪个不长眼的又来我的地盘闹事。”

“不是。”少年停在派恩面前，一阵剧烈喘息后说，“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传来……你不是让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吗？”

派恩脸色一变，伸手抹了把脸道：“算算，这都一个多月了。你先别说，回去再说！给点时间我缓缓。”

派恩对少年说完转头看向谢逸飞，眼神怀念道：“那小子跟你差不多年纪，也是学魔法的。”

谢逸飞起身站立，怀里抱着白猫默默地听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然，就算他想插话也找不到机会。

“哎！消失这么久，一点消息都不传回来。现在城里又是这种情况，等我把他找出来，一定狠狠揍一顿，再饿上几天……”派恩不再看谢逸飞，后面跟着报信的少年，边说边大步向外走。

谢逸飞看着派恩和身后的少年走进雇佣兵公会的大门，才重新坐回长凳，他摸着猫静静地想着派恩刚刚说的话。

半天谢逸飞才吞吞吐吐道：“也不知道莱瑞布怎么样了，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去救她。”

到这时，白猫伊姆才终于正经地开口道：“不用管她，在魔法分会不会有事的。最多就是被那个糟老头叫去修补地板。”

谢逸飞不解：“修补地板？”

白猫从他怀里跳到地上说：“我是说传送魔法阵，反正都差不多。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莱瑞布穿帮是迟早的事情，如果不想被人抓住去当苦力，还是早点回米亚拉苏雷吧。”

谢逸飞看着舔着爪子的白猫，越看眼神越怀疑：“我总觉得你有很多事情没告诉我。”

白猫浑身一僵。

恰好在这时，几辆色彩斑斓的马车经由宽阔的道路驶进广场，先后在广场中央的喷泉旁停下来。

“得，得，得……”

听到一阵阵响亮的马蹄声，谢逸飞的注意力被转移过去，他看向马车的所在，一时忘记去追问白猫伊姆。

这些马车的周围站着四个人，一个是向空中抛着帽子的小丑，一个是穿着色彩艳丽裙装的漂亮小姐，一个是穿着宽松连帽黑色大衣，手里拿着魔杖的魔法师，还有一个站在角落里，穿着普通灰袍的老人。

漂亮的小姐双脚转动做出几个优美的舞蹈动作，同时挥动两只手向另一边的魔法师不断示意。

魔法师挥动手中的魔杖，让一条条木架在空中自动衔接，又让绳索飞过去将它们紧紧捆住，一顶被折叠的帐篷从马车飞出，变得鼓鼓的罩在上面，很快一个彩色相间的巨大帐篷就被搭建起来，周围的围栏也被迅速地架起。

小丑戴好帽子，从马车里拿出一叠宣传单，迈出滑稽的步伐向围观过来的人们一一派发宣传单。

如果谢逸飞接到宣传单，他就会知道这些人属于依亚奈马戏团，他们今晚会在广场这里举办一场花样繁多的精彩马戏表演。

但是，谢逸飞坐着的位置刚好在帐篷的后面，因此小丑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也就没有派给他传单。

这时，那个身穿灰袍的老人脚步蹒跚地从马车旁离开，向谢逸飞的方向走过来。

老人在长椅旁停下，他眼中并没有看到谢逸飞，而是只看着长椅另一端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