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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 让刀子进

  

【标题neta:《让子弹飞》】

关义竹和夜歌来到地下二层各自的房间放下收缩袋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夜歌叫上关义竹又回到了原本的大客厅。

他们坐在床上的时候就再一次听到楼上“跌打药”那拔起的欢迎声,而回话的是一个音色中略带妩媚的年轻女声。

不过关义竹对此并不感兴趣,他进房间后没多久就一直慵懒地靠在枕头上半眯,甚至动都懒得动一下。如果不是夜歌闯进他的房间强行把他拉起来还一边萌到骨子里地撒娇说“哥哥我们上去看看是谁来了嘛~”,他还真的就打算先一觉睡过去了。

“——哈喽啊两位,我就是那位把美貌与才华集与一身的美少女姐姐‘羽次郎’酱,请多指教哦~”

与关义竹想象中的模糊形象大致吻合,这次出现的新来客是一位年龄大约在25岁左右的年轻女性,她的左右手分别提着一个小行李箱和一个头盔。身材苗条、面容精致,脑后披着一头平直的黑色中长发;穿着也很奔放,一件低领的连衣包臀裙、一双高及膝盖的长筒靴和可以当做秋裤穿的黑色长袜是她身上的全部装扮。

她一见到关义竹和夜歌就非常积极地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一点也不拘束。

“你好,我是‘夜歌’,请多指教。”

“你就是夜歌啊,果然呢!在贴吧里聊天的时候我就觉得这肯定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羽次郎”说。

“哈哈、哈哈哈哈……”

一向被关义竹认为是冰雪聪明的小机灵鬼夜歌在被多次称赞可爱后,居然一个人傻笑了起来。

“你、好,我叫‘呆毛三郎’。”

关义竹有些不自在地对“羽次郎”说。同一空间里出现越来越多的陌生人让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

“啊~~原来‘三郎’就是你啊,早就想见见你本人了。”

“羽次郎”兴奋地指着关义竹,边说边还猛地跺了一下脚,看样子似乎是在说“总算是见到你了!”。

(嗯?看来夜歌给我在网上塑造的形象还不错嘛,是把我塑造成了铁血硬汉还是知识分子呢?)

关义竹的内心又开始变得飘飘然了起来,一边期待着“羽次郎”接下来的话。

“我还想听听你开兰博基尼在马路上故意掀女孩子短裙那件事的后续呢,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啊?!”

“噗~”

“羽次郎”的话引得客厅里的人都哄堂大笑,“八神”的眼神中甚至都透露出了鄙视的成分在。

“……”

但关义竹懵掉了,他像是被重锤敲过般愣在原地,一句话或是一个表情都做不出。尽管他开不起兰博基尼也不会做这么变态的事情,但众人“万夫所指”的嘲笑声还是让他脸上不自觉地滚烫了起来。

“夜——歌——!”

所有的尴尬都转化为怒火。他紧紧地咬着牙齿朝身边的罪归祸首瞪了过去。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夜歌故意装作没注意到的样子回避了关义竹来势汹汹的眼神,一边还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得吹起了《哆啦A梦之歌》的曲调。

(噢~~My卡米!)

关义竹重重地扶住了额头。他认为自己一直以来的引以为傲的良好操得形象在这场戴拿奥特曼的线下同好聚会上是要被冤枉地撕碎一地了。

“这样可不好啊,‘三郎’君你可是人民警察,到时候别把自己抓紧去接受改造教育了。”

“虽然你这癖好的蛮奇特的,但是我们不想知道,我们是比较含蓄的人。”

“就是呀,这种事要做也是偷偷摸摸地做——哎哎,话说兄弟你有没有录下来啊,分享一下资源呗……啊不是老婆,我就是说着玩玩的,我真的只是说着玩玩的!”

接踵而至的调侃把关义竹原本想解释清楚的心情都给弄没了,除了有气无力地摆出一副似臭非臭的脸便只有在心中欲哭无泪地大喊“冤枉!”。现在的他宁愿自己是个被割去舌头的哑巴。

“——哎,话说‘羽次郎’你以前就认识‘小叮当’叔吗?”

?!

不知谁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但是从关义竹前方发出的一个女声,那在场的人中就只有“小鱼”符合人选了。

而所有人在听到后都一下子哑然了下来,本来以关义竹为素材的七嘴八舌也止住了。

(‘小叮当’老爷子和眼前的这个女人认识?)

刚刚才出现还对眼前情况不知就里的关义竹兄妹更是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慢慢转头用好奇的眼光在“羽次郎”和角落中那位快被遗忘的大叔身上来回看来看去。

“啊、哈,‘小鱼’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从不隐身的小叮当’的真面目。你们也看到了,当时楼主大大和我说这位叔叔就是那个在贴吧里经常被我们调侃成‘乌米霸主’的‘小叮当’的时候我吃惊地话都说不出话来。”

“你是吃惊,我是被你那声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啊?!’差点吓死。”“跌打药”摆出了一个滑稽的表情。

“你们难道、不觉得吃惊吗?”“羽次郎”的嘴角像是泄气般地苦笑了一下,“这想象中和线下见到本人样子后的反差太大了,我是现在都没有把对上来,怎么都想不到那个能把《戴拿》中每集怪兽名字都能倒着背的热血汉子现实中会是个可爱大叔呢。”

“羽次郎”好声好气地解释道,但她看上去却特别紧张,而且细心的关义竹还发现,她解释的过程中全程都背对着“小叮当”,从来也没有往那个方向看过一眼。

“嗯……除了你,‘小叮当’叔在看到你后也愣了一下呢,我还以为是熟人相见呢。”

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的,“小鱼”又把“矛头”指向了从一开始就一丁点都没有融入集体脱节的“小叮当”。所有人的目光于是又全部投到了后者的身上。除了“羽次郎”,她四处飘荡的眼神有很明显的逃避意味在。

“啊、你们误会了……这位小姐只是长得特别像我年轻时候的一个老、相好,当时我一下子懵了……不过后来想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嘛,如果现在她或者起码也有50岁了。”

或许是觉得气氛太过尴尬到不由得自己再继续埋头一声不吭吧,“小叮当”居然奇迹般地开口了,这也是关义竹第一次亲眼看到他说话。

衰老而的嗓音配上沉闷而又拖沓的语气让人有种想揪住胸口煎熬感,特别地难受。而那位“小叮当”大叔在说完后也只是对众人用尽全力挤出来地笑笑,没两秒后又别过头。只不过这次他当他心事重重地把留有的威士忌的杯子缓缓拿起靠进嘴边想要一口灌下的时候,从关义竹的视线中看到的却是那些酒都顺着他的下巴漏到了他络腮胡上……

轰趴的最后一位参加者是在另外六人围在长桌上共享晚宴的时候现身的。关义竹清楚地记得,他当时在喝汤,突然就感到了一阵不知为何总感觉格外阴邃的冷风从侧面吹来

让我们把视线转回到那位新来客的身上——如果说关义竹和夜歌的出现是一阵微荡的涟漪,那么等到“羽次郎”登场时就是一波海浪,可还是不能和眼前的这位新来的比,因为他的出现,直接在这块只是一条小湖的地下空间里掀起了一场无声的轩然大波。

在场的所有人在见到他的样子后都惊讶地沉默住了,从各自的表现就能看出他们愣得不轻:有人把伸到一半的筷子停下、有人把一秒前还嘻嘻哈哈的欢声笑语止住、还有人甚至把嚼完的食物噎在喉咙口都忘了还要咽下。

一切活跃的气氛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就像是空气被拴上了无数个铁坠,沉闷到可以听见每个人压抑的呼吸声。

——那看上去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而之所以会在前面加上“看上去”三个字,是因为他整个人的浑身上下缠着绷带。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的布条把他身上每一寸露在外面皮肤、头发以及其它部位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脸上的只露出一个阴红发肿的鼻子和一对毫无生命力的双眼像是幽灵般地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看着就有种让人心底发凉的渗人感。

他的精神状态也特别差,枯瘦的他病殃而又萎靡不振地站在那居然可以散发出一种诡异、恐怖的气质,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活死人”吧。

此外,他的身上还穿着一件不管是对天气还是对他身材来说都极度违和的面包羽绒服。这件衣服宽大而又厚实,衣摆都超过了膝盖。远远望去,人就像是被套进了一个巨鼓起的气球。

“……呃,那个,你好,我是‘黄辉冯的跌打药’,请问你是……”

绷带男突然而又突兀的出现让这场轰趴的气氛变得怪异了起来,场面一度很紧张,也很尴尬,大家都不安地坐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作为轰趴组织者的“跌打药”喝了口酒壮胆这才敢上前询问。

“……”

绷带男听到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把不会打转缓缓移到了“跌打药”的身上。

餐桌上的人都能看到他的后背在发抖。

又过了几秒后,绷带男的手掌僵硬地从羽绒服的左右口袋中分别缓缓拿出了一支笔和一块差不多有智能手机这么大的塑料白板。他看了看“跌打药”,然后低头把笔头触到了板上。

关义竹认得,那是自己小时候特别喜欢用的一种磁性画板①,他经常和自己的表妹罗月篠在上面乱涂乱画。

只见绷带男飞快地在上面写了起来,但字也写得非常陡峭。全程,他的两只手连着胳膊都有轻微地颤抖。

“哦,原来你就是‘斩杀裁决者’啊……”

“跌打药”看到板上那已经不成称之为字的笔画假装镇定地说。

“‘斩杀裁决者’?好中二的名字啊。”关义竹掩着嘴问坐在身旁的夜歌。

“他在贴吧里的时候就是个怪人,经常说一些负能量的话。但没想到现实中他居然惨成这样,看的我心里毛毛的。话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是出车祸了吗?”

夜歌紧贴着关义竹说。她从刚刚开始就把手紧紧地拽住了关义竹的衣角。

“不太清楚。但出车祸了还大老远地来轰趴?不怕在半路上出事?”

关义竹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斩杀裁决者”的人眼神变得尖锐了起来,暗暗对他产生了莫须有的怀疑。

“你说你三个月前刚出了一场大车祸落下了残疾……然后毁容了?现在虽然恢复地差不多了但还是有诸多行动上的不便,由此给我们带来的麻烦希望我们谅解?你说得太见外啦‘裁决者’兄弟,我们‘戴拿奥特曼同好会’里的成员彼此都是家人嘛,怎么可能会给我们添麻烦呢!

不过……冒昧地问一声,你来这里参加聚会的话你家人知道吗,还有就是你的身体要紧吗?”

另一边的“跌打药”继续在和满身绷带的“裁决者”交流着,不过因为后者似乎不能说话只能写字,他们交流起来非常地困难,进度也十分缓慢。

“哦……你已经成年了啊……医生也说多做些户外运动有利于身体康复……来的路上也没有遇到麻烦,就是人累得快……快……哦快虚脱了,这个字是‘虚’啊。啊呀这个怪我怪我,我组织和选场地的时候没有询问、考虑周全,这个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实在抱歉!”

“跌打药”不停地给“裁决者”点头表达歉意,后者并没有任何表示继续在磁性板上擦了又写,只是他的眼珠从来没有动过一下。

“……呃……你说是自己太任性了?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只要你身体没问题,其它的就一切都没问题……噢,你自己也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来……本来不想来的,可是……这次机会太、太、太,噢太难得……生活在乌米市的戴拿爱好者都聚在了一起,所以……必须要来?这话的确是没错啦,能有一次线下聚会不容易,挺难得能聚在一起的……”

“跌打药”吃力地认着板上的字然后再复述出来。如此地一来二去,他那根长时间不能伸直的脖子酸得都快发麻了。

“一块小板上能写这么复杂的话吗?”关义竹又小声地和夜歌说。

“可能写得文言文吧,然后‘跌打药’用现代文翻译出来的。”

夜歌对着关义竹丑陋地摆出了一个“法令纹”。

而就在他们对话的另一边,“跌打药”和“裁决者”的交流似乎也告一段落了。只见“裁决者”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放下了笔和磁性板。

于是,“跌打药”邀请他一起用餐:

“那……既然‘裁决者’你都来了,那正好和大家一起来晚饭吧。你看,很豪华的呢。你先找个位置我马上给你去准备——”

他还想再说下去,不过被“裁决者”僵硬又颤抖地举起一只手阻止了。随后他又重新把笔头触到了磁性板上。

“……很累了,你想先休息一会?”

“裁决者”上下摆了摆头。

“-203可以吗?”“跌打药”小心翼翼地问他。

“裁决者”又上下摆了摆头。

“跌打药”从腰间掏出了一串钥匙从中解下其中了一把:“给,这是房间钥匙,就此一把请保管好。其它的就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了,这里和地上的轰趴别墅几乎没有区别;至于行李和饭菜……要不我帮你拿下去吧!”

他撇了一眼“裁决者”的身后的拉杆箱,便打算上前帮忙搬运。

“嗯?!”

可就在手快搭上去的时候,“裁决者”却抢先一步猛地地按住了自己的行李。

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跌打药”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刚才还没注意……现在看看,这个箱子好大啊,有24寸了吧,他是家里没箱子了吗,还是装了什么东西?)

关义竹突然发现眼前这位最后的来客他的行李箱非常地大个,像是那种出远门才会用到的大箱子;“羽次郎”来的时候虽然也拉着一个箱子,但尺寸明显要小上许多。

“……你的箱子里有换药用的仪器,还是自己来拿好?那好吧,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话在群里喊我一声就好了……啊?谢谢我?不用谢,大家都是一个贴吧里出来的嘛,又都是戴拿奥特曼的死忠粉,小事啦。”

“跌打药”闭上一只眼睛爽朗地对“裁决者”翘了个大拇指。

咔——哗哗哗哗——

安静的客厅里再次响起了在塑料上划动的声音,“裁决者”又开始写字了,不过这次似乎是在做最后的交代。

“嗯……最近食欲不好,所以不吃了……待会有活动在群里@……好,那就先这样吧。-203号房从那里楼梯下去后右手第二间就是了。”

“跌打药”转身指了指楼梯口的方向。

“裁决者”把磁性板和笔又都收回了原来的地方,又把钥匙勾在了左手的小拇指上。稍作停顿后,拉着行李箱绕过餐桌上的众人走开了。

“……”

餐桌上的众人下意识地低下头再次绷紧了心跳,没有人敢出一声大气。

“哦嘘~~”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于转角处气氛这才有所好转。夜歌拍拍胸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除了关义竹外的所有人亦是如此。

叩裘扣裘……

此时从楼梯口传来了一阵响声,不用多想那肯定是“裁决者”在楼梯上扛着行李箱往下走。

“你怎么了哥哥,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夜歌眨着已经恢复清莹的双眸关切地问关义竹。

“嗯……他说他出车祸毁容了对吧?那为什么要遮住全身呢?”

“可毁容又不代表他身上别的部位一定会是好的。可能是一些术后后遗症吧,比如皮肤啊伤口啊之类的不能接触风或空气中的灰尘,所以他这才穿了一件这么大的羽绒服——嗯对,这很说得通。”

夜歌调皮地给关义竹又横着比出一个剪刀手。

关义竹晃了晃呆毛。

“还有就是我突然很好奇他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他说是治疗仪器,那又是什么仪器呢……”

“——呯!”

就在关义竹还喋喋不休的时候,一声沉闷的巨响突然“从天而降”,同时当中还夹带着类似于零件散落的淅沥嗦啰的声音。

“楼梯……那里传来的……”“羽次郎”说。

“我去看看!”

“跌打药”快速跑了过去。但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

“没事,”他稍稍喘着气对众人说,“‘裁决者’手突然没力道把箱子给摔了,不过他本人说问题不大,自己扶起来了又继续走了。”

“你帮他抗下去啊。”“八神”嘴里啃着一块酱油肉说。

“没事没事,正好是最后一格楼梯,他就让我回来了。”

“——啊嚏”关义竹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

“怎么了哥哥,感冒了吗?”夜歌见状赶紧递上了抽纸。

“不知道,可能是我太聪明了吧。”

“只听说过‘笨蛋不容易感冒’这句话……还有哥哥你这么变相夸自己真的好吗?”夜歌垂下眼皮无力地吐槽道。

“嘿哈哈哈哈……”

也许是压抑的心情一扫而空了吧,又或许是想给自己解解压,关义竹笑得有些放肆……

而这也是他在这个地下空间中最后一次毫无顾虑的狂笑了,因为过了三小时后,惨叫声打碎了轰趴的进行,给这场难得的“戴拿同好会”的线下聚会沾上了不该有的血腥颜色!

——自称“斩杀裁决者”的绷带男被发现惨死在了-203房间中。他仰卧在床上,脸上因为绑着绷带所以看不到表情,但可以知道肯定死得很痛苦,因为他那短短一小段的躯体上被扎进了一把闪光剑,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被单……

注①

:一种一拉就能擦去板上字的神奇画板。板内有深色磁粉,当磁性笔在上面划过时,沿路经就会有磁粉被吸到白色半透明版上从而显字。擦掉则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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