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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话 人性大作战

  

【标题neta:《约会大作战》】

铛、铛、铛~

墙上的挂钟在指向了半夜十一点后,发出了三声沉闷而又悠长的响声回荡在乌米市Q区边边角的一个地下空间中。

幽幽的午夜即将到来,在这个时间段还没有入眠的人或许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娱乐的人、工作学习的人以及很想睡却睡不着的人。

这里的人们明显属于以上第三种,准确来说他们既是睡不着又是不能睡。睡不着是因为有人在只有一条通往外界通道的环境中惨死,不能睡则是因为凶手还没抓到。

而如果把“不能睡”这点再要细分点的话,又可以把这里分成两股人,即为了自身安全和拼命想抓到真相的。

只是他们忘了很重要的一点,睡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好好休息调整,恢复体能和理智;更主要的,是暂时忘记所有事情把自己“归零”。即使没有实验证明,我们也能想象出差强人意的睡眠质量会给人们带来多大暴躁和失态,如果有群心情很糟糕的人正倦意十足却还强行不进行睡眠,那么可想而知他们的失控只是时间问题,更何况,他们身处的环境还是一个极度压抑、担忧而且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神经过敏的地下区域。

“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干什么!”

听到夜歌的话后关义竹立刻从房间中冲了出来,一出来便看到红了眼的“跌打药”和“八神”正凶神恶煞地和“小叮当”拉拉扯扯扭打在一块。

他们此刻此刻粗暴无礼的表现与关义竹之前见到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就像是被恶魔附身了般,一心只想把猎物束缚。

“羽次郎”和“小鱼”两个女人则躲得远远地站在后方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吭声也没有表情,像是两个木头人。

另一边的“小叮当”虽然也极力反抗,但他怎么可能和两个正值年轻的人做对手呢?可怜的他刚挣脱开就被死缠住的两人又死死地按住,如此来回却还是屡败屡战,只不过从他狰狞的表情、狂乱的呼吸和拼死拼活的动作就能知晓他也已经疯了,和要把他制伏的两人并无区别。

“你们干什么啊!”

眼见自己的吼叫没反应,关义竹只能自己上前把还纠缠在一起的三人强行拉开。好在他在体能和体格方面都不占劣势。他先是左手臂猛地一个集中用劲就把“八神”肩膀带人一起推走,然后又是对“跌打药”做了个类似于锁喉的勾拳把他和“小叮当”隔开并站在他们的当中做了一块人墙。

……

因为关义竹的介入,混乱的场面得以被控制了下来,但是关义竹却直观地感觉到事态并没有平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呼、呼……”

“哈、哈……”

“跌打药”和“八神”吃力地弓着背站成一排大口地喘着气,体力看上去是消耗了不少,但他们的双眼还是像饿狼般地死死盯住了“小叮当”,敌意并没有丝毫的消减。

“啊咳咳、啊咳咳咳……”

而“小叮当”就没有这么“舒服”了,上了年纪的他早就在身体机能方面走起了下坡路,而刚才和两个年轻人一番的激烈拉扯更是让他现在自我感觉像是快死了一般。万幸的是并没有什么大碍,接不上气的咳嗽在一段时间的休息后也就能慢慢平复了。

“……”

“……”

如果不是因为眼睛的余光正好看到,关义竹差点都忽略了走道尽头的“羽次郎”和“小鱼”;她们从刚才开始就与混乱的打斗现场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一动不动,全程像是两团隔江的空气,关义竹的出现也只是让她们稍稍睁大了一下眼睛而已。

“——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两个年轻人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年纪大的人总是不对的吧?”

关义竹尽量口气委婉地和“跌打药”还有“八神”对峙了起来,一边用身体护住了“小叮当”。

“‘三郎’你让开!”

“八神”听到后又激动了起来,不过就在他抓牙舞爪地又准备扑向“小叮当”的时候却被身旁“跌打药”拦住了,后者看着他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意图不明,不过关义竹对此的翻译是:省省吧兄弟,这人太强了我们打不过他的!

“救、救我……”

同时另一边,还没有喘过气的“小叮当”一把抓住了关义竹的袖口,几近哀求和向他求救,模样异常可怜。

“‘三郎’你别被他骗了,这个人是凶手,说不定这个人要把我们全都杀了!”“八神”跺着脚恶狠狠地指着“小叮当”说。

“凶手?”关义竹反问他。

“是啊,已经是最明白不过的事情了。”“跌打药”捏起了自己的胡子,严肃的脸庞上挂上的是一对坚定的双眼,“‘三郎’,请你回想一下:当时听到惨叫声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在负一楼的客厅玩‘戴拿杀’,只有这个人自称有心脏病在负二楼!况且要从这里杀完人逃出去必须先要通过楼梯、穿过客厅然后才能出去,换句话说就是有人逃走肯定会被我们撞到。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排除法——‘三郎’,凶手就只有可能是你身后这个人,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小叮当’!”

“……”

“小叮当”听到后沉默了,死死地咬住了他干裂的嘴唇,看上去极度地愤怒和愁闷,隐隐之中似乎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说出口。

关义竹转头看了他一眼,惆怅地轻声“呼~”了一下后又转回去对另外两人说:

“我也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些,但凡事都要讲证据的不是吗?我这的调查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所以一切都要等警察来了再说,在此之前就连我这个做警察的都没有权利能把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扣押!”

“还需要证据吗?肯定就是他啊!本来我就觉得这个人来参加轰趴的动机很可疑,整个人都鬼鬼祟祟的!”

“八神”激动而又不耐烦地再次高喊了出来,狭小的走道中一时间只听到从他嘴里四溅的火星。最后还是被“跌打药”拦住后一句“你冷静点”这才平息了下来。

“跌打药”把身上的皮夹克敞开,然后态度温和地对关义竹说:“是这样的‘三郎’,最初我们的想法和你一样,只是想监视他然后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可问题就是——警察来不了了!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是‘三郎’你叫我们不能离开这的,但我们总不见得一直和一个杀人凶手在一块吧?”

“我没有杀人!!”

“小叮当”听到后怒不可遏,脖子上一下子暴出了几根粗壮的青筋。

“你说……警察不能来了,这是为什么?!”关义竹对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了大吃一惊。

“——这个我来解释。”

这时,许久未说话的“羽次郎”突然站了出来。她走上前拿出手机一阵划弄后放到了关义竹面前。

“接到匿名人士举报,疑似全国A级通缉犯周华雷被看到开着一辆破旧的银白色桑塔纳出现在Q区?”

关义竹念着手机上的实况新闻,不禁又吃了一惊。

他想起今天下午开车时听到的广播,的确是有个叫周华雷的凶恶歹徒偷偷潜进了乌米市,只不过当时搜索排查的范围还是全市。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一个没忍住,关义竹爆出了粗口。他也当时推理过周华雷很有可能藏匿于这个地域广阔但人烟稀少的Q区,只是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在这个当口出现在Q区?关义竹的心中有种说不出口的郁闷,甚至想对这个人大骂一句“你逃都逃不好!”。

“羽次郎”收回手机,滑着屏幕边看边继续说:“嗯……这个叫周华雷的人好像是个杀人不见血狠角色,听说手段相当残忍;所以Q区的各大公安局、派出所和特警队都特别重视这件事,他们几乎出动了所有警力来抓这个人。”

“那还没有消息吗?”关义竹焦急地问。

“羽次郎”摇摇头:“目前看来还是没有哎,国庆的时候本来警力就少。文章里说十个人提供线索的人里面起码九个是不对的,也不是说他们报假警,他们也是希望能早点抓到;但是警方没办法啊,他们每次都是接到一个疑似人员的举报就派出大量的警力扑过去,然后铩羽而归,这样一来二去就耽搁了。文章的最后还说Q区公安局已经向乌米市的别区请求支援了,相信很快就能把这个让人惶恐不安的歹徒抓捕归案,给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换乌米市一个太平。”

“嗯,标准结尾,他有写这篇文章的功夫还不如和警察一起出动抓人呢,该死!”

“我知道哥哥你现在的心情啦,但也不至于找一篇写新闻的人撒气吧,人家为了吃饭还要熬夜写文章也是很辛苦的。”

夜歌轻步走上来温柔地拍了拍关义竹的肩膀安慰他。

……

与此同时走道的另一边,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新的事件转移了注意力还是彼此都冷静了下来,“跌打药”、“八神”和“小叮当”都暂时“休战”了,纷纷把视线转到了关义竹这,原本空气中的熊熊烈火也在不知不觉中缩成了一团没有杀伤力的小火苗。

关义竹夸张地把脸搅成“囧”字型,对夜歌说:“‘该死’说的是那个通缉犯,逃都逃不来!我现在内心的感觉就像是玩LOL的时候明明是一个必死的人头,结果被队友玩的锐雯第三段Q给Q歪了,我的小心脏啊!”

关义竹一想到那个画面,像是需要接氧般地捂住了胸口。

“呃……虽然哥哥你的这个比喻我不太能理解,但是心情我更加能明白了。”夜歌勉强笑了。

“我现在只关心他们还有多久能来,这样拖下去肯定不是个事啊!”

“我和‘小鱼’把这里的大致情况和电话那头说了下,他说已经记录下来了,等有人回来了后会第一时间派人过来,不过因为我们的位置太偏僻了,可能需要点时间。”

“……还有呢?”

“还有就是叫我们注意安全并保护好现场,因为凶手很有可能就在我们当中。”

“小鱼”也走了上来,参加轰趴的7个人又一次集中到了一起。

“——所以你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吧‘三郎’?我们都只有一条命,如果放任凶手在外面,谁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许久未说话的“跌打药”又开口了,只不过他含沙射影的话把刚刚停下不久的“战争”再一次点燃了。火苗虽小,可灭不掉终究还是有可能重新进化成作一团大火。

“所以你们想做什么?把人打晕吗?”关义竹问他。

“我们没那么暴力,只是想把人绑起来关在房间里而已。”

“你们想得美!年轻人我告诉你们,恶有恶报的!”

“小叮当”躲在关义竹的身后气急败坏地指着“跌打药”大吼,他脸庞两边的络腮胡气得都快竖起来了。

“你这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你们做了我就可以把你们抓进去!法治社会,什么事都要讲点道理不是吗……呃,反正就是要讲道理啦~”

关义竹自己把自己愣住了,因为他总觉得“讲道理”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怪怪的……

“‘三郎’啊,我知道你是警察所以要按你们的那套来,可问题是现在凶手很明显了啊,7-6的算术你总归做得来的吧!”

“八神”说完后脖子往前一伸大摊开了双手,“跌打药”也紧跟着附和点点头。“小鱼”和“羽次郎”则继续做着她们的“木头人”,只是当关义竹把视线停留在她们脸上时她们会下意识地把眼神躲开。

这下情况就很明朗了,走道内的7个人分为对立两个阵营——“跌打药”、“八神”、“小鱼”和“羽次郎”主动形成了一派,他们都坚认或默认“小叮当”就是杀害“裁决者”的凶手并要将其控制以保障自身的安全。

而另一派的人自然就只有关义竹、夜歌和“小叮当”了。准确来说“小叮当”不属于任何一派,因为他只是依附在关义竹身上的一块“战利品”而已。

“各位,听我说句。”夜歌突然站了出来,“我觉得这个做是不对的,首先我们没有确定性的证据能证明是‘小叮当’叔叔干的,其次我们没有权利去限制一个人的自由,这是犯法的!”

她真诚地看着对面的四个人,不过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关义竹倒是莞尔一笑,他突然觉得这个义妹越来越像自己了——平时的时候是一副古灵精怪的调皮模样,但该正经、该认真的时候还是不会掉链子的。

“其实最主要的就是夜歌说的第一条。光是一个‘7-6’在法庭上可是没办法指正凶手的。如果现在有确凿的证据能指明谁是凶手请大家拿出来,那之后也用不着你们了,我第一个动手把凶手给控制了!俗话说得好,‘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嘛!”

在关义竹光怪陆离的理解中,他认为:如果有个人没有害人却收到了害人者的该有的对待,那是不应该的;反之,如果你真的是害人者,那我就和你不客气了!

而对于“小叮当”到底是不是真凶这件事,经目前的调查他现在还没有定夺。诚然,当时众人在客厅听到惨叫声时的确只有身后的这个中年人没有不在场证明,作为一名驰骋疆场多年的侦探也不可能连个简单的“7-6”都想不到——只是,这一切似乎是太简单了,简单到让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可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面对着咄咄逼人的“跌打药”、“八神”以及无形站队的“小鱼”和“羽次郎”,自己却只是一个刚查到一点线索的侦探角色;可话又说回来离案发也就过去了这么些时间,毕竟关义竹也不是什么上帝。

“那个……只要把我和你们隔离开就行了对吧?”

就在所有人都僵持不下的时候,一直躲在关义竹后面的“小叮当”却主动上前开了口,虽然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哑了般,语调也是拖拖拉拉的,但语气和态度比起之前都平淡温和了许多。

“什么意思啊?”关义竹不明就里。

“反正我也要睡觉,你们把我反锁起来就好了。”“小叮当”面容憔悴地回答道。

“……”

这下换对面的四人沉默了,但他们还是在用眼神互相偷偷地交流着。

(他也不想认输,但他实在是太累了。)

关义竹看着“小叮当”颓丧的双眼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不过我有个条件,”“小叮当”又开口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的房门钥匙交给我个人保管没意见吧?我可以在警察来之前不见到你们,请你们也不要见到我。第一我知道自己不是凶手,第二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们,你们这群坏东西会遭报应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小叮当”没忍住,再次咬住了牙齿。

“……”

对面的四人还是不说话,不过不止他们,此时就连关义竹和夜歌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上话。

“我只说一遍,这是我能让步最大的限度,你们再要得寸进尺你们自己看着办——猪猡胚!我就不该来参加这个啥狗逼会,死也不应该来!”

哐当——

甩下这句话后,“小叮当”愤怒地把钥匙往口袋里一丢,反身气冲冲地走开了。

哐当——

又是一记门被摔上的重音,可其余的6个人却都愣在了原地。

于是,这场可以被称之为“闹剧”的插曲随着一个妥协的寒背的进门也就跟着一起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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