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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超人事件”的真相(第二部)

  

“那就再找一个折中的办法吧!”

夏辉军使出全身的力气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动作缓慢而又僵硬地伸了个懒腰。

呼——

因为受力面的集中,沙发承受的压强就越大了。从关义竹的角度看去,沙发似乎是已经下弯到了极限,就跟快断了一样,

“什么方法啊?”关义竹问道。

张旗伟的眼神也跟着转了过去。

“这个嘛……”

夏辉军看到两人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模样反而慢条斯理地卖起了关子,又是看风景又是撸头发,但就是不把主要的话说下去。

“其实呢说来简单也简单,说来……”

“好好说话!”

“啊呀,你先去调查一下张旗伟嘛,如果他说的都是属实的话你就接受委托不就好了吗?”

夏辉军看到关义竹的呆毛向前折成了钉耙状,赶紧变乖了,虽然表面上还是油腔滑调的。

——再说到此刻,在夏辉军说完他的想法后,关义竹和张旗伟不约而同地都坐在原地愣了一下,能动的只有眨得越来越快的双眼。

不过关义竹还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然后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老夏啊,你这建议提得……verygood!”

“好咧好咧,我还不了解你吗?怪咖中的大佬,一般人是搞不懂你的思维滴!”

夏辉军伸出食指在自己的脑袋旁画了几个圈圈,关义竹看到后笑出了声。

“……”

张旗伟看着两人悠然自得的对话却总觉得怪怪的,但他也同时意识到了这不是自己思路能跟上的,除了看着他们发呆别无其它可做的事,所以久久回不过神。

他也看过很多英式或美式的侦探剧——睿智沉稳、不拘言笑的侦探加上憨厚老实、毕恭毕敬的助手几乎是标配的组合,但眼前的这对搭档却让他对此有了翻天覆地的认知。张旗伟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这么性格古怪的侦探和这么随便的侦探助手,与其说是这是一对办案搭档,更像是一对形影不离的活宝好兄弟在演情景喜剧。

——最可怕的是,和关义竹说话就像是和“外星人”在说话,他的想法、思路你完全理解不了,但是作为“人类”的夏辉军居然一句话就能点醒他,张旗伟对此在心里爆了一句不怎么文明的感叹词。

“张旗伟!”

“欸欸!”

张旗伟在夏辉军突如其来的喊名下手忙脚乱地抬起了头,这才使他眼前模糊的视线中又找到了焦点。

“你别紧张啊,我跟义竹又不是审讯室里的凶恶警官。”夏辉军笑眯眯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两个比他们更可怕!)

“总之,让义竹先调查你,合格后就接受你的委托怎么样?不瞒你说我这个兄弟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是比较奇怪,但是我想如果你真的是想撒这种善意的谎言他也不至于无动于衷,就是到时候他不帮我也押着他演!”

“好,有你夏辉军这句话就行了!”

张旗伟听到后一扫之前的颓废与怨气,又变回了关义竹刚见到时的朝气模样。在跳起来兴奋地朝前挥了两下拳头后,他又面露尴尬,对关义竹抱有歉意地说:

“不好意思啊关侦探,刚才真的是很对不起,我有点脾气不好冲你发火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个倒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希望你来委托我的用意没有说谎吧,当然我不是在故意不相信又或是故意找你麻烦,这是我做侦探的,还请同学你不要介意。”

“这肯定不会。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怕调查,只是……”

“只是什么?”

“怎么说呢?”张旗伟想不通地用食指挠了挠头,“为什么要把调查的事告诉我呢?通常来讲的话,不是应该极其隐秘偷偷地调查吗?”

“哦~你说这个啊?”关义竹被问到后并没有怎么大惊小怪,“不是老夏一开始的时候就说漏嘴了吗?那就只能这样了咯哈哈。”

“啊呀,我刚刚还真是没考虑周到呢,下次注意哈哈哈。”夏辉军也一副乐天派的样子。

“……”

(算了,多怪就不怪了。)

张旗伟按耐住又想爆不文明词语的冲动,强行说服自己还能和眼前的这两人继续交流。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吗?可、可这哪有外面说得那么神啊,相反这完全是两个逗比吧!侦探不像侦探、助手不像助手,而且连最基础的一点流程都没有,事后还笑嘻嘻地一笔带过,这还是侦探吗?!总感觉把事情交给他们好慌啊。但是……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毕竟小虞她指名是这个呆毛小子……哎,死马当活马医吧!)

忐忑感在张旗伟的心中油然而生,但是他别无选择,只能拜托这两个——准确来说是那一个没有在他心中留下多少专业形象的“呆毛小子”。

(算我求求你了,不出一丝差错地帮帮我吧!)

“——那就拜托了两位,这场戏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请务必要完成我的委托!”

说着,他走到关义竹面前对后者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

“从那以后你的女朋友可是过了一个多礼拜再来找我的,我还差点以为你是之前在耍我的呢!不过也只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上两个礼拜我正好去了趟复济大学还有崇明办案子。”

天台上,关义竹关上门找了个有阴影的角落站好后就转身对张旗伟发起了牢骚,表情十分地无辜。

“哈哈,我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拖这么啊,我还以为她第二天就来找你了呢!不过我也的确说过是‘一个月之内’吧,所以也不算提供假情报哈哈哈。”

张旗伟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心情,就连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如沐春风般的活力。

事件的顺利结束让他心里始终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既然石头没了,那新鲜的清新空气就能顺畅地透进每个细胞中让人感觉到舒适了。所谓“沁人心脾”就是用来形容张旗伟现在这种状态的。

“喔~~呼~~”

看着呆毛在风中自由摆动的关义竹,张旗伟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虽然结果堪称完美,但过程中还是有很多出乎意料的事穿插其中的——其中一个便是关义竹突然提着铁水管从天台里“杀”了出来。

“话说关侦探,你刚才那幕是真的把我吓到了,演技可以啊!”张旗伟拍拍关义竹的肩膀说。

“啊,什么东西?”关义竹还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刚刚拿着水管冲到楼道里来的那个时候嘛,吓得我心头一紧!”

“哦~你说那个啊,其实是基本操作啦~”

“你那基本操作把我吓到了!”张旗伟第三次重复了“吓”字,“我想你最多就是出来看几下就回去了,谁知道你直接一脚把门踹开来了!这还不算,你进来后就超严肃地拿着水管往我这的方向猛地一挥,完事后还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我去~~当时差点以为你是要过来把我杀了呢,这么阴鸷,要不是能认出你头上的呆毛我还真以为是从个哪里蹿出来要我命的杀手!”

关义竹抓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哈哈哈,真的只是正常操作啦。”

“你也看到了,我当时真的被你吓得腿一软。十几年了,我没见过这么穷凶极恶的表情,上一次还是在《征服》这部电视剧里。”

张旗伟第四次重复了“吓”这个字。一提到当时的情形,他又条件反射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没办法啊,自己人都觉得假你怎么能让别人觉得真呢?”关义竹一脸无奈地耸起肩膀摊开了双手。

“的确是这么个话,就效果来看也的确不枉费我一时的心惊肉跳。”

“噗~~”

两人相视一笑

“话说你又干嘛非要上来啊?不是商量好为了以防万一你就待在7楼的吗?”关义竹问。

“还不是因为你!”张旗伟半眯着眼睛斜视关义竹。

“……怎么又是因为我啊?”

不明情况的关义竹只能愣愣地指着自己的下巴。

“就是因为你啊,不是因为你会有这么多女生涌上来?”

“这……”关义竹无力反驳。

“我可只听说了你有两个老婆,谁知道一下子上来四个!”

“老、老婆?!”

这次的名词把关义竹吓了一大跳,他根本没想到从自己的身上居然能跳出来这个词,直愣愣地还一度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自己明明可是目前为止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稀有品种”!怎么可能会有“老婆”一说呢?

“嗯哼,”张旗伟挑起眉毛眼神清晰看着他,“关侦探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吧?你现在也算是全校的名人了。虽然知道你脸长什么样的人不多,很多甚至连你的名字都叫不出,但你的事迹可谓是人尽皆知了,听说有人还要以此写成话剧呢!”

“我……能有什么事迹?”

关义竹更加糊涂了。他觉得自己除了有时候会不正常地话唠一点,其余的时候还算是很低调的吧?因为自己本身就是个不怎么喜欢和人交流、与外界接触的孤独症患者。当然,他在小学和初中唯一不排斥的就是夏辉军了。

“呵呵,关于你的事很多啦:什么断案如神、神之呆毛、中二成性、性格古怪、双重人格、痴迷二次元等等。”

张旗伟每说出一个“事”就会摆出一根手指……然后就发现一只手不够数。

“……是有所耳闻啦……但没想到已经传的那么厉害了吗?我明明以前可是连拍毕业照都会被忽略的人!”

“都说了出名的不是你人,是你的事迹——哦差点忘了,我刚才说的几点都是次要,关侦探你在学校最出名的一点就是‘妻妾成群’~”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鬼啊!”关义竹忍不住喊了出来,语气中夹带着一种很无奈的哀伤。

张旗伟“呋呋呋”调皮地抖了抖肩,说:“他们说易钏雨是你大老婆,还有那个大一的……好像是叫李雯媛对吧,说是你小老婆。”

“哪个混蛋说小媛是做小的!!!……啊,不是,我是说,我和她们,不是,不是这种关系,没有什么大的小的,啊不不,她们和我没关系,呃,也不对,她们和我还是有关系的,但不是这种关系而是那种关系。反正,总之,我们就是那种关系了。”

关义竹意识到了自己突然怒气上头下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会引来误会,慌忙想解释清楚,但反而越解释越乱,到最后自己都搞不清东南西北了。

(说什么啊这帮人!居然说易钏雨和小媛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想着,他的脸上发烫了起来,红彤彤的一片,一直烧到耳朵根。

“啧啧啧……”

张旗伟站在一旁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摇起头发出了不怀好意的咂嘴声。

“行了行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居然往欧泊里藏信号发射器,亏你想得出来!”

在这样说下去自己要没面子了,于是关义竹赶紧转移话题。

“哈哈,我也是没办法啊,这个信号发射器质量是好,也够迷你,但缺点就是运作的时候要闪红光,所以我就只能找一些其它有混乱色彩的东西盖过去了。正好小虞她特别喜欢这种五彩斑斓的东西,我就特别找人买了块这么大的欧泊原石特做的。”

张旗伟在手上比了一个大约半寸左右的尺寸。

“我去,那价格不菲啊!”关义竹惊呼。

“还好啦,要是买成品的话本来就要比原石贵上几十倍,而且我认识一个专门做珠宝生意的同学,他帮我从批发城拿来的。就是加工费贵了点,差不多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欧泊本来就是不透明的,就是有时表面会有些缝隙罢了。”

“管它呢,有备无患!”张旗伟郑重其事地说,“为了以防万一,我在天黑下来的时候就直接把信号发射器关掉了,生怕小虞会在黑暗的环境中发现出什么端倪。”

“但是我很好奇这东西是怎么充电的呢,平时不可能让她摘下来再还给你吧?”

“是靠太阳能充的,所以说平时只要出门戴在脖子上就等于是充电了。”

“还是蛮高科技的。”关义竹感慨,“想必这东西帮了你不少忙吧。”

“那肯定啊!关侦探你该不会以为我每次都是白跑一趟吧?要是这样我反而开心了!脆骨症要比你们想象中严重地多,稍微有点磕磕绊绊就有可能要骨折。平日里我们已经够小心的了,可自从小虞戴上这个吊坠后也有过不下三、四次的骨折了,只能说还好有这个信号发射器及时提醒我,我才能第一时间冲过去!”

(其实在学校里虞晓身边肯定都是有人的,你去还是不去她都会被第一时间进行救治。不过……从第一次他们相遇的时候就能看出虞晓是个乱来的人,而张旗伟又是个粗中有细、喜欢万无一失的人,所以才会出了这档子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闹剧的事件吧。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能有个曾经救过自己的男友能很快地来到自己身边,的确会感到心理上得到很大的安慰和安心就是了,治疗起来也有或多或少的帮助吧!)

关义竹忍不住在心里带点吐槽意味地默默想到。但自己想的归自己想的,看着满脸骄傲和辛酸并存的张旗伟,他也不打算说这种煞风景的风凉话。

“你还是挺不容易的。”关义竹接上了话。

张旗伟听到后皱着一边的嘴角摇了摇头说:“这还不是最辛苦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小虞故意把吊坠摘下来去上课!”

“你怎么知道她把东西摘下来了?”

“有人体感应功能啊!”

“哦……”关义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可是这也不能怪你女朋友,时间久了肯定会怀疑啊。”

“所以这个时候我就只能事先藏在她平时上课和下课还有换教室上课的路上,一发现情况就冲过去,为此我有的时候课都不去上。可尽管如此,我还是会比有信号发射器的时候晚到很多时间,毕竟这么多人,很难找到的!”

“你上次不是说你一直在翘课的吗?”关义竹好奇地把呆毛弯成了一个问号问。

“我没记得我说过‘一直’这两个字。”张旗伟摇摇头说。

“好吧……”

关义竹人连呆毛都一起蔫了下来。

张旗伟继续说:“平时的时候我也是一有时间就去找她,与其守着手机还不如我当面保护她,而且毕竟我们还是恋人关系。谁知道,哎~~谁知道我居然因此被怀疑了。”张旗伟又继续补充道。

“是啊,你女朋友刚刚还和我说你连她‘饿了或累了’的时候都能及时出现,但事实这倒的确是个她多想了。”

“哎~~~”

张旗伟听到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所有的心思又化作一口气从嘴巴里被长叹了出来。

“其实你平时接到信号的时候稍微晚点去不就好了吗?人家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你就已经冲到她身边了,谁都能看出来这有问题吧!”

“我也想过这么干,可是关侦探,我真的是着急啊~~!”张旗伟哭丧着脸说,“你说你已经知道那里‘出事’了怎么可能还慢慢地来呢?每次我的脚都是走着走着就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跑的了。”

他边说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说到激情处的时候还会不停地跺脚。就连关义竹都被他的揪心的情感染到了,总觉得自己的胸口有种被绳子勒住的窒息感,透不过气。

“啊~~呼~~”

过了会,张旗伟冷静了下来,像是皮球被扎了个洞似地对着前方长长吹了一道不连断的气。

接着,他慢慢走到水箱旁把手搭了上去。望着天空中南飞的候鸟突然像是换了个人,显得异常平静。

“——不过,这一切都要变成过去时了,我和小虞再也不用受这种苦了!”他转过头来对关义竹说。

“啊啊?什么意思?”关义竹歪过头表示不解。

“字面意思。”

迎着风,张旗伟笑了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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