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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爱意的谎言(第二部)

  

果然不出关义竹所料,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位比关义竹还高出小半个头的年轻男子,他的脑后扎了一撮小辫子,身上穿着随意的运动衫和篮球鞋,额头上还有少许未擦去的汗水,关义竹估计他可能是一路慢跑过来的。

“是关侦探吗?应该是吧……听说你这根呆毛还是很好认的。”

对方一见到关义竹就用新奇的眼光对着他头上那根还在跳动的呆毛左右摆头观察了起来。如果有个放大镜,说不定他还会情不自禁地做下一步研究。

“那个……”

关义竹有些憋不住了,虽然他也知道对方陶醉在自己的呆毛上并不是存心的,但这种像是在看洋娃娃有多可爱的眼神让他浑身就像是爬满了蚯蚓一样地难受,除了发痒,还有就是那种发凉的湿漉漉感觉。

“啊?啊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关侦探,就是听别人描述过自己现在又亲眼看到了,所以一下子比较兴奋,真的不好意思啊。”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后,男子赶紧弯下腰赔礼道歉。

“那我该称呼你先生还是同学?”关义竹礼貌地问他。

“嗯?”对方听到后伸长脖子一愣,然后“噗”的一下轻轻笑了起来,“关侦探你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吗?我和你是一所学校的啊!”

“这、样啊,抱歉抱歉,我平时不怎么出门,也不怎么出教室。同学你贵姓啊?”

“我姓张,全名张旗伟。”

“那张旗伟同学,幸会幸会。”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也为了显示自己的友好,关义竹把手伸了过去。

“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关侦探,幸会幸会。”

(我又不喜欢和人接触,怎么可能认识你?)

关义竹笑脸相迎但心里也在吐槽。

“——诶,这不是阿伟吗?”

这时夏辉军托着一个盘子正好路过门口,深褐色的塑料圆盘上面放好的是三个热气腾腾的茶杯以及连着但被甩在外面的茶包标签。

“夏辉军?原来传说中关侦探身边的左右手兼基友就是你啊!”

“是助手兼死党……”关义竹小声地吐槽。

“是啊,我是这家伙的青梅竹马,老早他玩侦探游戏的时候我就是扮他的助手了,一直到现在。虽然这个家伙肯定不是福尔摩斯,我也肯定比不上华生。”

夏辉军笑着说完后便走到茶几旁把盘子放了上去,毕竟一直端着也不是事。

张旗伟看着两人调皮地挑起了眉毛:“难怪啊~~我刚刚跑上来的时候就听到有惨叫声,我还以为哪里在摔跤呢!”

“摔跤没有,倒是我脖子快断了。”

“我是弄不断你的脖子,你这里比大象腿还粗。”

“哈哈哈哈……”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话说老夏,你们认识?”关义竹回头问夏辉军。

“嗯……不说认识吧,但至少能认出对方是谁。”

“我和夏辉军见过几次面,不过没怎么说过很长时间的话。”

“熟悉肯定比不熟悉好。嘛,既然如此,那就请进吧同学!”

话了那么多话后,关义竹终于客客气气把张旗伟请进了屋内。

“所以同学,你有什么事情想委托吗?”

双方都简单地作了自我介绍后,关义竹终于进入了正题;在此之前他喝了一口夏辉军刚刚泡好的茉莉花茶,但是被烫到了,舌头的前端到现在还是的痛不欲生胀麻感。

张旗伟双手十指紧扣握成拳状荡在两腿之间,整个人是身体向前的坐姿。

与刚才比较外向、爽朗的表现不同,此时他显得非常地多疑,双眼一直谨慎地在关义竹和夏辉军的身上

“首先,接下来我将要陈诉的委托是一件非常非常秘密的事,不能有一点的泄露,真的不能!不然后果非常地严重!所以在此之前,我希望两位能帮我绝对地保密,又或者……夏辉军你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先回避一下?”

“我是不要紧的。”

夏辉军两手一摊,然后想要起身离开。不过他才刚起来一点点,屁股因为太大都还没有能完全离开沙发,就被坐在旁边的关义竹毫不留情地重新按下去了。

“同学,”关义竹有些不高兴地说,“我觉得你完全可以信任我们的人品。我也算是个‘老侦探’了,那么老夏也就是个‘老助手’了。这么多年来,对于我们的职业道德我们向来问心无愧!也从来没有因为保密方面出过一次差错,说句比较商业的话——能在侦探这个行业立足这么多年靠的就是委托结果和绝对的信誉,而且同学你也说了,老夏是我不可或缺的左右手,没他我的办案能力就会大大降低。”

……

关义竹说完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夏辉军算是不意外吧,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但张旗伟就有点懵了,他没想到关义竹居然会说这些话。

“呃,那个……我想你们都误会了,我没有怀疑你们人品,也没有故意想赶夏辉军走,更没有想和你们叫板的意思,我是真的诚心来委托关侦探办事的!至于我想请夏辉军回避是因为我想尽可能地让更少人知道这件事。既然关侦探说一定要夏辉军在这,那我也不多说,大家就在这一起听吧,就是我恳求不要再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了,我会没命的!”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也别争了,我有个折中的方法。”

??

关义竹和张旗伟听到后感到好奇又疑惑。而当两人一齐看向夏辉军想看他到底想到了什么方法的时候,夏辉军却淡定地从拿出了手机。

“你干嘛?What are you doing?”

“别拽英语!”

夏辉军提着手机走到了张旗伟对面的单人沙发旁,然后一下子侧身重重地躺在了上面。

噗——

沙发的底部像是被液压机被压过一般瞬间凹下去变扁了!随之出现一个大“坑”,关义竹还能听到有类似于气球漏气的声音。

(老夏人肯定是没事,那我的沙发……应该也没事吧,我特地买了强抗压的……)

关义竹在看见夏辉军躺在上面笃悠悠地玩起手机后,又担心起了自己沙发的牢固程度。

“我说你干嘛?”关义竹歪着呆毛问。

“肝游戏啊,看不懂吗?标准姿势啊!”

夏辉军昂然自得地说完后,想稍微调个姿势躺得更舒服一点,不过重力是一个很公平的公式,身上的肉越多,那你在地球上的每一个动作都会比常人吃力上许多。

关义竹先是看到一个躯体笨重地转了过去,接着过了几秒后才是肚子也跟着一起坠了下去。

“你这时候肝什么游戏啊,脑子坏了你?办案要紧啊!”

“你脑子才坏了。”夏辉军伸长脖子对关义竹砸了一句,“你们不觉得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吗?既没有离开,也因为对游戏的专注就不会对你们的谈话太听得进去,一举两得!”

“正好还能肝游戏对吧?一举三得!”关义竹一下子就看穿了夏辉军的全部想法。

夏辉军不耐烦地摆摆手,“随便你怎么说吧,好心当驴肝肺!”

(驴肝肺还能炒了吃呢!)

关义竹对着夏辉军不再转过头的背后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然后转身又面对了在一旁已经有点等急了的张旗伟。

“不好意思啊同学,出了点小插曲。你先喝口茶吧,静下心来慢慢说。”

“嗯,说实话我也真的有点口渴了哈哈。”说着,张旗伟端起杯子小喝了一口,“嗯,好茶!”

看他的样子像是品尝了什么高贵的名茶一样,过了很久还意犹未尽。

(好茶个鬼,袋泡茶你都能吹嘘成这样!)

关义竹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但他并不会说出来。

“那我就直入主题了!”张旗伟放下茶杯,脸上有些忐忑地对关义竹说:“那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关侦探,我想你委托帮我去演一场侦探戏!”

……??

关义竹听到后呆毛疑惑地卷了起来。

没有前因后果,一上来就说什么去演戏关义竹自然会感到莫名其妙,第一反应还以为是上门来推销兼职拿提成的,但看张旗伟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赚外快,态度特别地着急和诚恳,隐隐约约就透露出一种“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你帮助”的意思。

“是……剧组在急需一个侦探的角色吗?我没有什么具体的拍戏经验,但是我……”

“不是让你真的去拍戏!”张旗伟有些苦笑不得,“是这样的,我女朋友过几天肯定会来委托关侦探调查我,我想请你到时用我的台词来善意地骗她一下。”

“这样啊……”

“噗~嘿哈哈哈哈……”

夏辉军即使依旧背对关义竹躺着玩手机,但他还是不会错过地发出了嘲笑声:

“这个人当自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呢?正好《亮剑》剧组缺演员,不过李云龙不要想了,平田一郎正好没人演。”

“谢宝庆你给我闭嘴!”关义竹回完嘴后,又对张旗伟说,“同学,不瞒你说这种事我以前也遇到过,不过都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张旗伟慌张地问。

关义竹把双手交叉托在后脑勺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说:“无一例外都是调查劈腿或是外遇的嘛,所以说如果同学你也是为此而来的话你可以请回了,我是不会接受委托的哈哈,再多的钱也不会。我也有我的职业道德是不是?如果你要问原因,那我就只能回答我是一个很挑剔的人,不愿意我的侦探生涯沾上不干净的污点,就是这么回事。”

“……”

张旗伟听到后似乎是搞不清状况愣住了,呆呆地看了关义竹好一会,但是最后又“哼哼”一下自顾自笑了起来,一边还不停地摇手。

(搞什么名堂?什么事情让你那么好笑?)

关义竹在心里吐槽道。

“关侦探啊!”笑了会,张旗伟终于说话了,但是笑意还是停不下来,“如果你真的愿意接受那种委托我还不敢再委托你了!还有啊,你明明是很严肃的一段话却说得那么轻松、那么无所谓的样子,这个反差还真是挺萌的。”

(别用卡哇伊来形容我!还有你的笑点怎么那么奇怪!还有还有,我态度随和并不代表立场不坚定,我是很严肃、很严肃的!)

关义竹继续在心里嘶哑裂肺地吐槽,头上的呆毛也跟着感叹重音点也变成了感叹号的形状,稍稍想落下休息会就又立了回去,如此反复了三次。

“所以你的委托是……”他有气无力地垂着眼皮问张旗伟。

“哎,我还是从头到尾和你说一下来龙去脉吧!”张旗伟拍了拍大腿说,“我的女朋友叫虞晓,这是她的照片。”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对情侣相拥在一块的自拍照,其中的男生一看就是张旗伟,他正骄傲地揉着自己的恋人,女生则小鸟依人地,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有种大病初愈需要好好调养的感觉。

“这就是我女朋友。”张旗伟指了指照片上的女孩。

“……”

(晓得了晓得了,当我看不懂啊?)

关义竹在心里没好气地想到,他认为眼前的这位委托人的所作所为已经可以归纳到他提出的“三次元恋爱发烧脑”这个定义中了,是“他们”——关义竹、大探偵、善良的demon、二代目第六天魔王的公敌。

“我了解了,然后呢?”

张旗伟收回了手机:“关侦探你听说过‘脆骨病’吗?”

关义竹吹了下头上的呆毛:“当然,就是说这种人特别骨折对吧?”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因为我身边就有这么一个人。”

“你是说你的女朋友?”

张旗伟点点头说了声“嗯”。

“所以……你想让我骗她做什么?”关义竹越来越好奇了。

“具体的我们以后再说。总之,小虞是‘玻璃人’,只要稍不注意碰到了哪里就会骨折,但我们毕竟现在还只是学校里的男女朋友关系,吃饭、上课还是七七八八的许多事都是不得不做的,可我也没办法24小时全天候的陪在她身边。

我们刚确认关系那会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饭也吃不好、睡觉也睡不好,一有空我就要找到她确认她的身体状况。因为这个病的原因,不怎么敢锻炼,所以她的身体长期以来都非常虚弱,每次爬个低层的楼梯都要喘气。

不过后来我发现,其实小虞在寝室和教室的时候我不怎么需要担心,因为她基本上就是一进寝室就躺在床上不下来了,而且就算有什么事,她的身边也也肯定有同学在,她们我接触下来还是一群比较善良的女生,对小虞也特别地照顾。

主要就是体育课和下课的时候,人多繁杂,到处都是密密麻麻跑来跑去的人流,这点我实在是不放心。”

“于是你想了些办法?”关义竹端起了茶杯问。

“是的,这就是我这次委托的关键了——我在她身上挂了一个信号发射器!”

(我去,这么直接的吗!)

关义竹差点把嘴里的一口茶喷出来。”

张旗伟继续说:“这不是普通的信号发射器,它还兼具感应功能,如果所佩戴的人受到撞击或震动的话,绑定连接的手机上就能立刻显示受到冲击的程度并进行通知!多亏了这个东西我才能一有情况就马上冲到小虞的身边,算是省了很多力气吧。平时我也提前做好功课,尽量往小虞上课的教室那里靠,确保自己随时随地能第一时间赶过去。”

“你不上课了吗?”关义竹好奇地问。

“让室友帮忙点个‘到’就好了,老师一般不会查的。”

“……”

(为什么我们老师就要一个个查呢?)

关义竹心里愤愤不平地想到。

“那你是怎么伪装信号发射器呢?我觉得没有人会愿意主动戴上这种东西。”

“不亏是关侦探,一眼就看出问题了。”张旗伟有些奉承意味地翘了翘大拇指,“我在小虞生日的时候送了她一个宝石吊坠,上面的宝石虽然是纯天然却是人工拼合而成,但是正好可以让我把微型发射器藏在这个里面。”

“什么宝石啊?”

“欧泊(OPAL)。”

“哦~~”

关义竹睁大眼睛,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种石头,因其在光线的照射下会呈现出五颜六色的光晕斑点而牢牢地记住了它们的宝石名称。

“我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同学你的女朋友患有脆骨病,你为了能及时地应对可能会出现的骨折状况,于是送了她一个装有信号发射器的欧泊吊坠,为的就是监视她,呃……可能我这个用词不当啊,应该说是随时随地能保护她对吧?”

张旗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其实关侦探你要说监视也没错,我是在监视小虞,但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作为男朋友我从一开始就是很犹豫的,到底做不做纠结好几个晚上,哪怕即使是现在,我心里也是满满的罪恶感!”

关义竹把手托在下巴上,沉思了一会说:

“嗯……根据你的话我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无外乎两种——第一,装有信号发射器的吊坠被你的女朋友察觉到了什么问题;第二,每次你女朋友‘受伤’的时候你来得太快了,她对此产生了怀疑?”

“没错,就是因为第二个原因!”张旗伟激动地说,“所以我希望当小虞来找关侦探的时候你能出面演场戏打消掉她的疑虑,你也可以认为是在骗她吧……”

“这本来就是骗她啊……嘛,先不说这个了。”关义竹苦笑道,把双手环抱在了胸前,“话说你是怎么确定你的女朋友一定回来找我呢?她难道不会找别的侦探吗?又或是干脆自己调查?”

“这点我能保证,她绝对会来找关侦探的,而且肯定是一个月之内的事!”

“原因呢?”

关义竹看着张旗伟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禁心生疑惑。

“这个我能之后再解释吗?”

不知道为何,张旗伟突然低下了头,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可是你都不交代清楚,我怎么能配合你演出呢?”

“怎么能这样呢!”听到关义竹似乎不愿意就此接受委托,张旗伟着急了起来,“我明明是真心实意地来求你的啊!我现在的处境有多困难你知道吗?既要随时随地能知道小虞有没有受到撞击关心‘脆骨症’的问题,还不能让她知道我送她吊坠里有信号发射器,而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啊我的天!如果这件事情败露,小虞肯定会对我心生芥蒂,而且闹得不好、闹得不好的话……她就再也不会理我了啊!

也许是在被逼急后而导致的脑中某根抑制性神经的崩断吧,张旗伟把长久以来的压力和压抑在顷刻间爆发了出来。他不停地捶胸顿足,还一边咬牙切齿地看着关义竹,看样子是非要把这个目的固执地达到,已经没有别的所求了

“……”

(好麻烦,这可真是让我为难啊!)

关义竹沉默地看着张旗伟,但脑中也在不断地翻腾着。说来他也真的是个奇怪的人,明明这在常人看来只是“肯干与不肯干”一句的事,可他却也在死板地坚持自己定下的原则,不肯通融,也不想随便回绝对方,即使是现在对方已经想恨不得枪顶着他脑袋的情况下。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气氛变得越发剑拔弩张了起来,空气中已经有了少许的火花,如果不及时加以制止和安抚,恐怕下一步就要这里就要变成“火灾现场”了。

“——那就再找个折中的方案吧!”

就在这堪比危急的时刻,如黑夜中的曙光般,关义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夏辉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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