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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话 the other

  

【标题neta:《Another》】

关义竹开灯来到了“羽次郎”在地下空间中的房间。

(——嗯?!)

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尿味。这股味道从何而来不得而知,但如果关义竹鼻子没问题,那便可以确定房间中肯定有这种液体的存在!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点出现了此等违和感极强的情况,关义竹侦探的本能告诉他或许这是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

可是像只警犬般地找遍了房间的四角可还是一无所获,关义竹只能先作罢,抓紧时间先调查别的东西。

很快,他又被放在贴墙桌上的一样物品吸引去了注意力——那是一瓶只留有小半口的矿泉水,普通的水、普通的牌子、普通的毫升数,乍一看,平淡无奇。

(……好像有问题啊……)

但关义竹毕竟是关义竹,他不是天才,但他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细节。

说来也的确没人会去考虑——矿泉水瓶是被人用力捏过的,瓶身的中间部分有了一定程度的变形。

如果放作是旁人,想必就连视线都肯定是不在意地一扫而过,更别说还会停下去思考了,因为这看上去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很奇怪啊,喝水就喝水,为什么要把瓶子抓什么紧呢?我甚至都能想象出有个极度口渴的人抓起水瓶就往嘴里猛灌水的场景。)

但关义竹对此提出了怀疑,而且疑问愈发强烈。

(如果有人心情特别郁闷烦躁又无处发泄的时候,他会捏瓶子;如果有人处于长时间地口干舌燥的状态下突然出现了一瓶水,那么他也会下意识激动地抓住瓶子。除此之外我就暂时想不出其它的理由了——那‘羽次郎’又是为了什么呢?很烦躁?很口渴?还是——)

“啊!”

关义竹因为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思考上,自然不会关注到其它事;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这瓶矿泉水拿在了手中,而且还没戴手套!

“我的身体居然被‘恶魔’控制了?”

关义竹眉毛一挑,自言自语地起了调侃自己。

(另外,‘羽次郎’我初检是被毒死的,而毒药如果以液体为媒介……)

“呃!”

关义竹又定住了双瞳,而这次是因为他发现瓶子里仅剩的一点水有泛黄、混浊的迹象,如果不仔细查看,很容易就被忽略。

“这个问题就很大了。”

关义竹赶紧拧开瓶盖,手套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

瓶口上有一小块淡淡的红色,关义竹凑近闻了闻,上面还残留淡淡的香料味道,看来是口红没错了。

(种种迹象是表明了‘羽次郎’应该是喝过了这瓶矿泉水没错……嗯?)

而就在这时,他又有了一个重大发现——瓶身被捏过的不规则区域内有一个大拇指前端的指纹,虽然肯定是淡到快看不见,但关义竹的视力很好,而且又是正好处于光线反光的位置,所以只要全神贯注,就连指纹上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像是潮气,是手太脏了吧!)

关义竹拿起瓶子仰头在灯光下仔细观察,得出了这个结论。

(手太脏……这个很有趣了,‘羽次郎’是骑摩托车来的吧?)

他这么想着,同时迅速扫视了屋内另一张像是化妆台的桌上,然后一眼就发现了他想找的东西。

(她骑车的时候戴着手套,一般来说手不会脏到哪里去的吧?那她的手为什么会脏呢?还是说……这不是她的手印子?)

——!

好奇的关义竹把自己的大拇指前端比了上去,然后惊奇地发现居然能重合上!

“如果我推理得没错,这瓶矿泉水就是毒死‘羽次郎’的源头!”

他下意识激动地叫了出来,过了两秒后才意识到自己太大声了,赶紧捂住嘴。

(这不是‘羽次郎’的手,她的手没那么大!也就是说,她是来这后被人在水里下了毒药!而且看指纹的大小,应该是个男人……但大家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聚在一起的,谁有这么充足的时间下毒呢?——啊,是方春阳!)

大步流星间,关义竹的脑中马上就蹦出了一个人,不过他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对不对,他全身都有绷带,不可能会留下脏指纹。可除了方春阳,最有可能的不就是……)

此时,他们当中另一个人的模样又在关义竹的视网膜中隐隐浮现了出来。

他又陷入了沉思,但始终没有想出一个让他满意的推理。关于在这地下空间中发生的两起命案看似有非常多的线索,但自己却没找对线,那是一根能把这些“零件”全部一口气串起来的红绯线!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关义竹总是碰到死路,侦探的第六感告诉他,他还缺少一样能让他想通的东西,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在章鹤的身上!

于是,他习惯性地在房间门口处撒了一些粉,接着打算离开。

——不过在此之前,他在“羽次郎”的房间中还有两个重大发现:

第一是他在“羽次郎”的包中搜出了一张吊牌,上面贴有“羽次郎”的半身像,下面则对应地写上了“李香 PN医院重症科护士”的字样;

第二是房间的衣柜里,他发现了一大滩疑似尿液的液体,旁边还有一大圈叠了不知道多少道的大鞋码脚印……

不知不觉中,时间头也不回踏过了午夜的大门。十月二日,还在国庆的假期中。

对于此时还工作、学习中的人我们应该致以敬意;但想必大多数的中国公民现在正睡觉或玩乐,难得的节假日,不好好休息或狂欢一下是不对的。

但位于Q区边缘的这块地下空间是个例外,这里既没有过节的气氛也没有可以让人放松的环境,仿佛与外界隔了一堵银幕墙,这里放的是不能喘气的悬疑片,每个人的神态和气息汇聚成了情节的死寂。

……

让我们看看六个人现在各自在做什么吧:“跌打药”眉头不展地在吸烟,这已经是他第四根烟了,每次弹烟灰的时候他总会紧盯着烟灰缸的底部;“小鱼”抱着被子靠在床上发呆,他的丈夫“八神”则缩在一边玩手机;夜歌算是几个人当中最安逸的了,她换好睡裙、关上灯便躺上床,但从来没有睡着过,一直在翻身。

“——我觉得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样对你、对我、对所有人都不是一件坏事。”

最后就是关义竹和章鹤了。前者刚调查完“羽次郎”的房间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了-205时的门口,但房间里的章鹤似乎并不怎么想开门,或许是因为不想下床又或许是因为还在气头上,总之关义竹连续敲了一分多钟都没反应,最后还是在他一句“我要撞门了哦~”后这才被另一头极度不耐烦地冲了声“来了来了”。

“啊,是你啊。”

开门看到是关义竹后,章鹤明显态度客气了许多。出于礼貌,他勉强扬了个微笑。

“章先生,来得有点突然这点我表示抱歉,但有些事情我必须要问清楚,希望你能配合。”

但关义竹却一改之前温和的态度,变得非常严肃,眉宇之间都透露出一种“不想说第二遍”的威严。

章鹤被弄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换张脸”的关义竹实属让他下意识地脑中一片空白,心中除了忐忑,便只剩下了莫名的恐惧。

“呃、噢,那你进来吧,不过我……”

“章鹤先生!”

章鹤一个侧身,却又被关义竹狠狠地叫住了名字。

“有、什么事吗?”他战战兢兢地问。

“当然有!”关义竹像是呵斥般地厉声说道,“你不是叫‘小叮当’吗?我叫你章鹤的时候为什么你愣都不愣一下?”

!!!

这下章鹤彻底慌了,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仅仅只是十秒都不到的时间,他就紧张得浑身发抖冒冷汗,像是个在行窃过程中被当场呵斥住的小偷。

一股直冲心底的寒意正紧紧揪住了他的每条神经。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面临的,他忽然有种腿软到想跪下的错觉;比起刚刚那帮无礼、对自己大大出手的年轻人,眼前的这个人明显没有那么凶恶残忍,但是不为何,却总感觉他更可怕,心脏每次也是不由得就会被“咯噔”晃一下。

究其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吧!就好比黑暗中悬在头顶的巨斧远比大白天迎面而来的利刃要来得提心吊胆。

“——您该不会觉得我也是来找你麻烦的吧?”

似乎是看穿了章鹤的表情,关义竹稍稍松展了几点笑意,不过这样一来却让章鹤半下意识地又冷抽了一下。

“不,没有。”

“我看到你的手抖得很厉害。”

“是、是吗。”

他听到后用右手勒住了左手,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发抖的并不只有双手。

“呼……”,关义竹也只能长呼一口气,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我是来帮你的,但前提是你要配合好我。”

说着,他望了一眼门口的走道,左手像是有能量聚集般扣成了爪状;因为不确定有人是否会趁此袭击,所以,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是、是的。”

章鹤哆嗦了一下,他还以为关义竹是要一把揪住他的领子。

“——我觉得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样对你、对我、对所有人都不是一件坏事。”

关义竹面无表情地在章鹤的对面坐下了,后者好像是很口渴的样子,不停地在咽口水。

“是的。不过我现在脑子真的很乱,刚刚还在想怎么莫名其妙我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好多事情我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章鹤用力吸了两下鼻子,似乎是鼻子里面不通畅。

“乱不要紧,我问你答,很简单的事情。”

关义竹很无所谓地双手一摊,然后翘起了腿。

“行,我知道我肯定都告诉你,反正之后等你的同事来了我还是要被审问的。”

“同事?……哦对,就是这么回事,您的思路很清楚。”

要不是章鹤提醒,关义竹差点就忘了自己还是伪装成警察的身份在办案。

“所以能早回家我就想能早点回家,一把年纪了……”

章鹤的眼神中透露出了忧伤,“岁月不饶人”这五个字就牢牢地挂在他的嘴边。

“那我不废话了,首先你的姓名?”

“章鹤,立早章、仙鹤的鹤。”

“所以你不是‘从不隐身的小叮当’、也根本不是‘戴拿奥特曼同好会’中的一员对吧?”

“没错,我根本就不是!”章鹤带着厌恶的口气甩了下头说,“我他妈就是个冒名顶替的,这帮人我认都不认识,怎么可能会杀人嘛!”

“可是你之前为什么不坦白呢?还有就是你到这来的目的是什么?”

关义竹继续问,而这次他的双眼直视住了章鹤的瞳孔;看似是随意之举,但实际上是有特别意义所在。

(——当你要读某人的心思时,请看对方的眼睛说话。)

作为古畑迷的关义竹,那位刑警绅士的至理名言反复回荡在他的脑中。

“是这样的,有人发短信过来叫我用这个什么‘小叮当’的名字来参加这个什么奥特曼的聚会,啊呀我年纪大了嘛也搞不懂这些东西,但是人家千求我万求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绝。结果第二天一到这个地方我就后悔了,全是不认识的人不说,他们还一个劲地问我一大堆听都听不懂的问题,我坐着都浑身难受!想着就忍忍吧,反正就一个晚上的事情,谁知道又死人了,本来就是我想说我是假的都不能说了啊,这一说帽子不肯定扣我头上了吗?虽然他们还是扣我头上就是了,真他妈的触霉头!”

——呯!

章鹤越说越激动,最后还极度不满地拍了下身前的桌子。

关义竹礼貌地笑笑,但双眼的重心从未偏移。

“你刚刚说了‘第二天’对吧?也就是说你是9月30日收到的讯息?”

“对啊,还特别叮嘱我一定要说自己是本人。”

“所以说,让你来代他,又或是说代替‘小叮当’的人到底是谁?”

终于是问到重点了,关义竹放下腿,整个人稍稍向前倾。

“啊?这个也要说吗……”

章鹤的脸色突然变得茫然了起来,关义竹不确定他到底是装傻还是真的犯糊涂。

“当然,你是被他骗来的吧?他没叫你来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所以这其中的关系很大啊!”

“可你肯定不认识他,他不在你们这些人当中。”

(章鹤是‘打山桥杀人案’中被害人魏憧培的忘年交,同时也是重点嫌疑人之一。如果我推理得没错的话,‘从不隐身的小叮当’就是遇害的魏憧培!而把章鹤骗来冒名顶替的这个人不能确定他是否和这里的两起命案有直接关系,但他肯定是有问题的。)

“是这样的章鹤先生,我是警察,例行公事,我肯定要把事情都问清楚的,不然的话……待会他们过来了还是要问你的”

“呃,是这样啊……”听到最后一句话,章鹤慌了,“嗯……他是我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不过他和我不一样,现在还是个高三学生。”

“那他的名字是……?”

关义竹依旧像是个服务生般好声好气地问。

“他叫魏憧培。”

……

……

??!!

“你说什么!”

愣了几秒后,关义竹伸长脖子有点惊讶地喊了出来。

一时间他以为是自己想错人了,但“魏憧培”这个名字在他的脑中不管怎么回忆……都只能匹配“打山桥杀人案”中那名死者的名字啊!

(魏憧培?9月30日?发信息给章鹤?怎么可能嘛!)

关义竹怎么也无法相信,因为这个人在9月27日就被确定是遇害了!

“怎么回事警察先生,你不会是认识他吧?”

章鹤也被关义竹吓了一跳,拍拍胸脯后试探着问后者。

“你确定你没叫错名字,魏、憧、培?委鬼魏、憧憬的憧、培养的培?”

关义竹的呆毛弯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啊,就是这三个字。”章鹤点点头。

“赏门高中三年级?”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章鹤目不转睛地看着关义竹,觉得不可思议。

“……”

关义竹的脑袋连着呆毛又愣住了,不过他的大脑却没有停滞,相反,运转地非常快速。

(人死不会复生,也就是说——要么章鹤在撒谎,要么就是发信息的人在撒谎,目的就是要把章鹤骗过来!所以说后者在这个地下空间中所要担任的角色是……)

“章鹤先生,魏憧培9月30日给你发的信息你还有吗?”

过了会,关义竹捋了下呆毛又问章鹤。

“有有有!”章鹤手忙脚乱地掏出了手机,“全在手机里,没删掉、一条都没删掉!”

“这样就太好了。”

关义竹接过了手机。

“对了章鹤先生,我还有两个问题要问你,”他继续问道,“你认识方春阳这个人吗?”

“方春阳……啊,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是魏憧培的一个好哥们,不过好像最近两人闹掰了。”

“还有李香呢?就是‘羽次郎’!你说你不认识这里的所有人,但你刚刚见面的时候好像是认识对方的样子吧?”

说着,关义竹又盯住了章鹤的瞳孔。

“是这样的……”这次章鹤并没有慌张,不紧不慢地回答关义竹,“这人我肯定不认识,但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脸,我的脑子里总能出现一片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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