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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巡警,快冲!

  

【标题neta:《DJ,快跑》(古畑任三郎系列)】

有薄雾缠绵的夜幕总是显得特别阴沉,遥遥望去,半暗的天色下一片灰蒙蒙但又不至于看不清路,就连远处的玻璃大厦和红色水泥墙屋顶的轮廓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那些地方的四周都像是被抠了背景般孤零零的一块,如果视力够好,还能看到边缘处若隐若现的棱角。

现在已经是9月底了,空气突然变得冷飕飕了起来,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人们身上的衣物。

乌米市是一座天气情况极其不稳定的城市,前年的这些时候还能最高达到30°的高温,可今年却难得有天25°以上的温度,很多乌米人因此都开始洗晒出了平时过冬的外套。住在A区的人则更是如此,自从震惊全国的“折骨男”连环杀人事件开始,他们除了比别人会穿上更多的衣物外还会戴上防具。如果你在秋天走在A区的街道看到有穿着大衣、戴着护腕或护膝散步的人千万不要感到奇怪,因为这种现象在A区属于很正常。

“呼哧呼哧呼哧……”

下午五点半刚过,巡警丁超就和平时一样的点出现在打山桥公园锻炼身体。他正就职于贵书街道派出所,而打山桥公园正好是他平日里巡逻的区域。这里地广道繁、有树有河,往来曲径通幽,很适合进行各种户外活动。每天早晨的太极拳队伍和晚饭后的广场舞队伍是这里的常客,另外就是一些喜欢健身锻炼的运动人士,这里虽然没有昂贵的健身器械但是却拥有着能随时随地拥抱的大自然,自然是挥洒汗水的好地方。

“呼哧呼哧呼哧……哦嘘,累死我了,坐下休息会,顺便看看今天跑几步了!”

丁超今天的锻炼项目是跑步;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人们开始喜欢用手机上的软件来框定自己每天的运动量,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般地在为显示屏上的那个数字而拼命运动。丁超也不例外,他每次运动完还会把记录截屏并附带上自己的自拍照一起发到社交媒体上,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睡觉,不然总感觉自己心中总有块石头没有落下。

——好,让我们再把视线回到他那:还在奔跑中的丁超巡警慢慢放慢了脚步。眼看体力即将耗完,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双手重重地撑住膝盖并“哈、哈……”地喘着大气在一处花坛前停了下来。

!!

丁超已然忘了今天是第几次看到那片深红的花海了,他也是因为实在跑不动了才正好停在了花的前面;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当他一抬头,满坑满谷的红色就毫无遮挡地直冲进了瞳孔,像是有把浑身沾满血光的匕首迎面飞来,不由地就让他心头一颤。虽然临近傍晚空气中还有雾气伴随,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块地方却依旧非常地刺眼。不但刺眼,丁超还觉得特别地突兀,明明经过这里不下一千次了,自己却从没注意到有这种可以用“渗人”来形容的花卉。

(难道是我跑得太累视觉系统出问题了?)

丁超稍微稳定了一下呼吸的频率后用力揉了揉眼睛再重新睁开往前定睛一瞧,却发现前面的花海又变回了原来平淡无奇的样子,普通的红色、普通的光泽,给人普通的感觉。

(从刚才开始就感觉眼睛胀得厉害,果然是充血了,早知道就应该早点停下来休息的!)

知道是自己眼睛暂时的问题,丁超安心了下来,但回忆起刚才的富有冲击性一幕他的心中居然泛起了一丝后怕。

“好,那就好好休息会吧!”

自言自语后,他迈着拖滞的步伐在不远处的长凳上像是软体动物似地一下子瘫倒了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是从西伯利亚跑一路跑来的呢。不过对于经常锻炼的年轻人来说,只要有个能舒服休息的地方他们就能很快地把体力和元气都恢复过来,丁超只安安静静地坐了大概半分钟,就本来急促不已喘气声就变得越来越轻了。

因为跑得闷热的缘故,他扯开身上的加厚冲锋衣领口的魔术贴①把拉链滑到了胸口的位置但并没有拉的太开。毕竟是秋风习习的日子了,如果因为跑步而感冒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嘿呀,要是这个时候能有罐碳酸饮料就更好了!)

才觉得紊乱的气息逐渐平抚成了从鼻腔连接到下丹田的一条线,丁超就开始打起了饮料的主意——也正好,紧挨着长凳就是一台自动贩卖机。

“嘿哟~”

丁超拿出纸巾粗略地擦去了脖子上一圈的汗水,然后撑着凳子并不是很轻松地站起来,走到了贩卖机前。

“让我看看喝什么呢……”

机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三排八列,一共有24种饮料可供选择,这其中包含了世面上绝大多数畅销的饮品,但价格要比普通的便利店里贵上1到2块,而且是明码标价,少一角钱也别想让这台机子吐出东西。

“就喝它吧!”

看来看去挑了会,丁超最终伸出食指果断地按在了一款售价4块5的乌龙茶的按钮上。

摸摸口袋,又正好翻出了五枚一元钱的硬币。那丁超也懒得再拿手机支付了。

“一、二、三!”

硬币一枚一枚地被推进投币口里又滑落到更深的底部,连续发出“咵啦”的清脆碰撞声。

“四、五……诶呦喂!”

正当要送入最后一块钱的时候,丁超的手却不知为何突然抽搐了一下,硬币顺势掉在地上,在水泥地上划出了一道半圆形的弧线。

“见鬼……”

丁超看着滚落到旁边花坛下的硬币又看了看自己抽搐的那只手,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肌肉无意识抖动”,他在哪个电视节目里听到过这个名词,似乎诱发的原因有很多种也很常见,心里压迫或是神经压迫都会导致问题的产生。

(奇怪了,这也是跑步跑太累的原因吗?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以前也有过。)

没有多想,丁超缓缓走到花坛前弯腰捡起了硬币又重新走回了贩卖机前。

“这下总能喝到水了吧哈哈。”

他这么自言自语道,把揣着最后一枚硬币的手举了起来,对准投币口。

——咣,叮铃铃铃——

只是,他又事与愿违了。那枚像是就是进不去的一元钱硬币再次掉落在地上,然后无轨迹却胜似有轨迹地一路画了个大圈滚到了花坛的边缘被硬撞住翻面倒下,和刚才如出一辙。

!!!

只不过这次,丁超并没有再过去捡,而是站在原地。他的手悬在空中僵硬地举着,双眼则万分惊恐地望向左前方的一片小道深处。

——就在刚才、就在他快要把硬币塞进去的那刻,从那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嘶哑裂肺的喊叫,是个男声,声音惨烈而又激荡,仿佛是预感到了绝望。

虽然只有短短三个字,但丁超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杀人了!!!”

!!!!!!

如巨涛般的求救声“轰隆”一下涌进丁超的耳朵,惊醒了他的鼓膜还有每条神经。

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字眼,“杀人”就意味着“死亡”。身为一名人民警察的本能告诉他,自己必须第一时间赶到事件的现场一探究竟!

顾不上自己刚刚透支过体力的身体,也顾不得还差一块钱就能喝到的乌龙茶。丁超拔腿就往声音传出的小道上跑了过去。这条小道通往打山桥公园最深幽的地方,那里的尽头原本是公园的后门,可前年大修后这里就被封起来了,根据设计图还改建起了一个配电站;至于其它原来摆在那的东西,能用车拉走的都统统被拉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大喷泉和几块杂草从丢在那里无人问津。

人来人往的出口处一下子变成了除了维修人员外再没人再愿意踏足的边边角落。两年过去了,据去过那里的人说那里早已杂草丛生,壮丽的大喷泉也变成了一池死水,不过还好里面没有被污染过,也不至于发脏发臭,相反还能用“干净”来形容。

哒哒哒哒哒……

此时丁超正极速奔跑于两边有橡树并排紧挨伫立的小道上;今天是阴天,现在又是临近于傍晚的时间段,小道上也变得越来越阴暗,而时不时吹过的冷风更是给这增添了一份诡谲的气息。

“哈、哈、哈……”

尽管丁超刚起步就已经是气喘吁吁且精疲力尽了,可他还是硬拖着身体拼命往前跑;他已经跑红眼了,就连牙关都紧紧地咬着,而喉咙口传来的阵阵发凉感更是让他的表情从狰狞直接变成了扭曲。

如果再用“坚持”这个词语来描述丁巡警此刻心中的信念已经算是不太恰当了,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为何而跑,只是发疯地想着要再快一点跑到那块还未知晓的“终点”。

前面也说了,小道的左右两边是都是一排橡树林,这里要重点说下丁超的右手边:橡树林的后面是一条广阔的河浜,对岸则是由许多高耸入云的大楼所组成的高档居民区,不过隔河而望,却像是一块快被摆好的积木。

暗淡到几乎快没有的浅光轻盖在河面上显得幽静而又平和,倒是形成了另一种不错的氛围。只可惜丁超一心向前,无心理会这种难得的好风景。

自然,他也不会察觉到水面上有道不断溅出的水花正斜方向地快速移动到对岸……

“呼哧呼哧呼哧……”

再看这边:眼看就快把整条小道跑完了,可是一路上丁超却并未察觉到异样;也就是说,刚才喊叫的源头极有可能就是来自已经被封起来的原大门那!

——

!!!

明明最后两棵橡树已经被抛到了脑后,可是,丁超却停住了,准确来说是定住了。

还来不及喘气,他就不禁屏住呼吸连人也变得颤抖了起来,双眼则惊恐地盯着荒凉而又凌乱的前方。

“啊……啊……”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只乌鸦盘旋在了附近的上空,发出凄凉的哀叫声。

“报、报、报、要报警!”

艰难地从喉咙里迸出这几个字后,丁超在口袋中一顿手忙脚乱的胡乱摸索,最后手上抖抖歪歪地拿出了手机。

——也不用再去找寻什么了:本应被天色染灰的喷泉池里却泛起了暗黑的红色,而他能清楚地看到有具人类模样的躯体沉没在不流动水底,他的身旁还有一把发着闪光的玩具闪光剑……

注①:又名粘扣带或吱啦扣(一拉吱啦响,有扣子的作用), 是衣服上常用的一种连接辅料,分子母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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