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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平静后的震裂

  

话分两边说。作为众望所归的两位主厨:刘迅和关义竹已经系好围裙,走进了厨房——

“我的妈呀!乖乖!”

尽管心里已经有所准备,知道大户人家的冰箱肯定要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但亲眼见到时,却没想到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眼前是个将近有一个半关义竹高度的双开门冰箱。尽管关义竹很努力地张开了双臂,但还是发现根本抱不住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

他本来还怀疑这是否能装下九个人十天的一日三餐,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这是冰箱吗?这是载物的电梯吧?”

“你少点惊讶吧,去拿个板凳来,等会说不定还要拿上面的东西。”

关义竹很听话地从灶台下面拿出了一个小板凳。

“那个……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此时钱鹂也系好了围裙走进了厨房。

关义竹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说:“那里是个米缸,能麻烦你先去淘米煮饭吗?”

“好的。”

钱鹂二话没说,拿了个大筛子从米缸里勺了一大盆生米,然后放到自来水龙头下冲洗,一边还旋转着手做淘洗的动作。她的手势很娴熟,不像是个料理新手。

“行了你别看人家了,还是想想今晚吃什么吧?”

“吃什么?这还真是个难题啊……”

关义竹看了一眼刚刚用了点小力才拉开的冰箱,眼神盲目地又呆住了。

冰箱的里面被塞得满满当当:鸡鸭鱼肉虾、菜豆笋菇瓜,还有各式各样的水果和调味料,真的是应有尽有,就像是厨艺比赛的食材室一样。

“一共九个人,我们各做两荤两素,一个八个菜如何?”刘迅提议。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些菜……”

“放心,这些都是我放进去的,几天前刚运来,新鲜得很!”

刘迅一下子就看出了关义竹眼中的担忧。而关义竹在听到后也放松了眉头。

“那就好办了,反正这里灶台也多,可以露两手。”

“嗯哼。”刘迅露出他的大门牙拍了拍关义竹的肩膀,“选食材吧!”

“OK!”

关义竹早就瞄上了冰箱左边倒数第三格的那包香莴笋和位于右边中间格子里的塑封牛肉。

洗完后,他先用去皮刀把香莴笋削完后改刀,切成丝状,然后拿出一个很深的搪瓷碗,把切好的香莴笋丝放进去,撒上盐捏捏又翻了翻,打算先腌制一会。

牛肉则因为是切好的,所以化完冰后就可以开火直接焯水了。捞出后放在凉水里,然后另起油锅把肉放了进去,又倒入事先调制好的酱油入味上色,最后焖煮。红烧牛肉的做法并不复杂,但却是一道功夫菜,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去炖。

“小伙子挺有模有样的嘛!”

那边的刘迅颠着手中的锅对关义竹笑着说。他现在在炒鸡肉,而刚才煮下来的汤则倒进了底部铺满娃娃菜、肉皮和鱼丸的大砂锅中。

“你也很厉害哦,刘律师,看不出啊,居家好男人。”

“彼此彼此,那关义竹你就是乌米好男人了。”

“哈哈,这个称号我喜欢。”

玩笑归玩笑,但料理还是要继续的:关义竹又拿出了一包杏鲍菇,洗干净后用小刀雕成了鲍鱼的样子,开热锅下去翻炒一会就出锅了。

眼见香莴笋也腌制地差不多了,简单洗了洗锅子然后放下去放葱爆炒,这样,一盆香莴笋又出炉了。

“哟小伙子左撇子嘛!”

此时的刘迅把刚刚把砧板上的空心菜切好。

“不,我只是习惯用左手掌勺而已。话说……这是什么?”

关义竹还在想最后一道菜做什么,却突然被冰箱的上层有个比较大冰盒子吸引去了注意力。

好奇的他垫了个小板凳,把这个东西拿了下来。

“我去,好大的章鱼啊!”

打开盖子后,才发现是个体色呈黄褐的大章鱼;个头非常巨大,只比关义竹的脑袋小了一圈而已。

“这个也是你买的刘律师?”

“嗯哼。”

“你还真是什么都买呢!”

“我也是按照钱森老先生的要求来的,他说多买点,钱别担心。”

“果然有钱人就是爽气啊……嗯?”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关义竹好像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手臂上好像有什么滑滑冰冰的正在吸住般地慢慢缠绕了上来……

“我去,活的!”

“呀啊啊啊啊啊!”

钱鹂看到后,害怕捂住头小声地叫了起来。

关义竹看着自己手上的章鱼,也目瞪口呆地惊住了。

“刘律师,你这是什么章鱼,生命力这么顽强?”

“不知道,大概是蓝环章鱼①吧。”

“蓝!”关义竹听到后整个人都抽搐了一下,“你别吓我,这可是全球最毒的生物之一。”

“哈哈,瞧把你吓的,我是买来当食材的,又不是买来毒人的。”

刘迅一副“吓死你不偿命”的表情,高傲地展露着他的大门牙。

“那个……关、关先生,如果你真的打算做的话,能开始做了吗?”钱鹂缩在角落里战战兢兢地指着章鱼说。

“行吧。我想想……这么有生命力的章鱼烧了太可惜了,不如就生吃凉拌了吧。嗯,这个注意不错。”

关义竹用另一只手暴力地把章鱼从手臂上摘下扔到了砧板上。

在取胆、清洗、切块、放佐料搅拌以及盛盘后,关义竹的最后一道菜也完成了。

而另一边刘迅的也已经炒完了他的空心菜和洋芋丝。于是他们决定,趁热就开饭了。

“——你的手艺意外地不错呢,小可爱~”

钱娜又对关义竹抛起了媚眼,让后者浑身不自在。

“如果不介意的话,以后来我家当厨师如何~”

说着,她从一个印有某奢侈品商标的包中拿出了一个写着“维生素C片”的大瓶子。令关义竹意外的是,钱娜打开后居然是不带水地吞了半瓶。

“钱娜你还是喜欢饭钱吃那么多维生素C啊!”

宫铁扇在钱娜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是啊嫂子,三十多年的老习惯了,感觉吃了会安心点。”

“可这么多真的没事吗?”

“放心,美国货,维生素C浓度特高,绝对安全,不像现在的国产药,全是化学物质。”

(那维生素C也是化学物质啊!)

关义竹在心里吐槽道。

好在所有人对菜色都非常满意,期间都是其乐融融的,说说笑笑,没有人提起遗产的事,也就没出现什么矛盾了。

然后,到了晚饭后的时间……

“咦~~啊啊~~义竹君你轻点,疼~~”

“Ohsorry,我换个姿势吧。”

“真是的~~快点啦~~”

“别催啦,我是第一次!”

“啊~~那人家是第一次嘞,不知道会不会出血呢~~”

“放心,肯定不会出血!诶诶诶不对,你按个摩为什么会出血?!”

关义竹弯着呆毛把毛巾往床上一扔。

平躺着趴在床上的梦织转过了头。她的姿势很销魂,玲珑有致的身材使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和绸丝的睡裙都无不散发着她极具诱人的魅力。

关义竹看着她翘起的臀部一眼就不禁脸红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地把头别了过去,不敢再看第二眼。

事情是这样的,梦织在晚饭后洗了个澡,出来后就心血来潮地强迫关义竹做苦力要给自己做五星级的按摩,但按摩的时候她又极不“老实”,时不时地就会发出几声娇喘和令人想入非非的语句,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关义竹拿起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刚才的活他干得非常地卖力,像是有钱拿的一般。

“怎么样梦织sema,我的手艺还行吧?”

“嗯,义竹君的技术真不错,把我调教地欲罢不能,我现在整个身体都离不开你了呢~”

“不要说这种会让人误解的话啊!”

“啊啦啊啦,义竹君这样就脸红了吗?那待会我们同床共枕时候你要怎么办哦~”

“同!”关义竹听到后,整个人一颤,脸上变得通红了起来,“同同同同同同同同什么同!”

坐在床上的梦织听到后一脸坏笑,静静地看着关义竹一个人站在手舞足蹈地表演着他的口吃。

“我告诉你,”关义竹极度紧张地喘着大气,摆出了侦探指认犯人时的专用手势,“我关义竹,是讲原则的!”

梦织抚摸着插在床头上像是古代枪头的刺头,笑笑说:

“啊咧咧,我只是觉得这张床大可以一起睡个觉而已,又没说要做其它羞羞的事,你那么大反应干嘛呀~”

“我我我那么纯洁的一个人怎怎怎么会想到那种事,是梦织你自己的思想不干净。”

“是嘛?那义竹君你倒是把脸转过来正视我呀!”

“我我我。”

“啊呀别往外走呀!”

“我晚饭吃得有点饱,在别墅里逛逛散步。”

“是嘛?难道义竹君不是在逃避现实?”

“我我我。”

(我不逃能行吗!再待下去就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了!)

耳根子都红到里面的关义竹抱着自己,小跑着赶紧走(逃)出了房间。

夜风吹在他满是汗珠的脸庞和后背上,刚才的滚烫一下就降到了“冰点”,他感到了一阵凉凉的麻飕飕。

“早知道就应该把我那件侦探服带出来了……嗯,那里是怎么回事?”

远远地从二楼,就能看到厨房里亮着点点的黄色灯光。关义竹想起,厨房的脱排油烟机上面的确有这个功能。

(这么晚了,谁在厨房?)

带着这样的疑问,关义竹轻声走下楼梯,又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的门口死角处,扶墙探出了脑袋……

(啊咳咳……钱娜?)

有印象的侧影和呛人的香水味,关义竹绝对不会认错这个人。

只见位于房间西面的灶台上有个燃着的煤气,而上面放着的是个已经烧开水的高压锅,钱娜正往里面倒一些螺旋卷的条状物。

——看样子,她是在煮意大利面。

(她这是给自己吃吗?那这食量也太大了!刚才见她吃得不少了啊,难道是因为维生素C片吃太多的问题?)

也没多逗留,看清楚是钱娜在煮意大利面后,关义竹便如来时般又不留一丝痕迹地走了。万一被发现又被喊了声“小可爱~”,那这下他估计自己都惊要出荨麻疹了吧。

说实话,这对他来说已经是留下后遗症了。

(话说现在去干嘛?要不找刘迅去玩玩?)

脑中突然蹦出一个新奇的想法,而他也很快付出了行动。

穿过客厅,就是一楼的三间卧室。左手边是刘迅的一间,右边分别是郭明香和钱鹂的。

三扇房门看似都关着,不过刘迅的那间却能从门缝里看到丝许的灯光,看来只是虚掩着而已。

“——求你了刘律师,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就在关义竹慢慢走近刘迅房间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很轻很轻的沙哑声。

“很遗憾钱先生,我不能这么做,我有我的职业道德。”

这个到特定时间才会变得严肃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刘迅的。

关义竹又偷偷摸摸地蹿到了房间前,做了个以他动漫里所看到的间谍窃听姿势,别说,样子还是挺有那种感觉的,只不过如果被人就这么撞见到的话,肯定会以为是个中二病,虽然他可能本来也就是(?)。

从细小的缝隙中,他能看到两个男人面对面地坐在镜子前的椅子上:露正脸的那个翘着腿双手环抱在胸前,不过可惜的是他没有把嘴唇完全封闭,从门牙处露出的闪闪亮光,就可以推断出这个人是谁了。

而另外一个人,从背影来看并不是很年轻,他留着扎鞭的长发,穿着大衣和贝雷帽的,非常有艺术家的气息。

(钱雄,他来找刘迅干嘛?)

心生好奇的关义竹不禁把耳朵又贴近了一点。

里面的谈话还在继续——

“求您了,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而已,以后肯定还上,如果没有这笔钱,我儿子就完了呀!”

“不行!我的委托人是你父亲,我必须按照他的要求来办!”

尽管钱雄用近乎哀求的口气,但并不能改变刘迅的态度。后者斩钉截铁,像是铁面无私的包公般。

(儿子?是那个叫钱福的大孙子对吧?他遇到了麻烦?不会吧,难道是思海集团出了问题……)

“钱雄先生,你也别为难我,我这是秉公办事。我会完完全全地按照你父亲的意思分配遗产,绝不会多你一分,也绝不会少你一分。”

“那、那颗甜心之钻呢?爸爸把它留给谁了?”

钱雄说到“钻石处”,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我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见到过遗嘱,一切都录在了磁带中,按照规定,我不能提前听里面的内容,我只是一个遗产分配的协助者,没有参与分配或篡改的权利。”

“所以我只是……”

“好了钱先生,如果没事的话,就请回吧,老老实实地在这住十天,才是你得到该得的那份的最佳方式。”

“可是为了我儿子……”

“行了行了,我马上就要休息了,请回吧!”

钱雄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刘迅不由分说地就强硬地把他往门外赶。

关义竹赶紧躲到了客厅的沙发后面。

“呯!”

只见钱雄被推出来后,门就被重重地关上了。

“呸!”

能看到钱雄干巴巴对着门做了很多不雅的举动,但接下来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戴戴好他的贝雷帽走了。

(甜心之钻?钱雄刚刚提到了它,也就是说他找刘律师是想打这颗钻石的主意。而从他刚才的话语中,能听得出他很急需一笔钱,而且是说为了钱福,这是怎么回事?钱福明明掌管着思海集团呀,照理来说不应该缺钱……难道这事还和钱达有关系?)

眼见钱雄上了楼,厨房里的灯又还没有关掉,赶紧离开了一楼。

(嘛,反正也不管我事,我还是想想该怎么度过这无聊的十天吧啊——阿嚏!话说……今天的风怎么停不下来了?)

注①:海洋中的剧毒生物之一,被这种小章鱼咬上一口能致人死亡。当然,也是我们推理系中非常非常优秀的一位女作家姐姐的笔名哦~

翌日,在梦中打LOL的关义竹刚用泰隆完成了一次极限三杀后,却被一阵剧烈的叫声给吵醒了,瞬间被吓得整个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化作了“极限三傻”。

“怎么回事啊?”

穿着吊带睡衣的梦织揉着忪醒的眼睛也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是睡了一觉,可她的头发却并没有怎么散乱,依旧是那头海蓝色的瀑布。

“不知道呢?听声音,像是钱娜的。”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梦织的脸色变得惊恐了起来。

关义竹重重地打了个哈欠,披上了一件衬衫外套。

“听着又不像,是很着急但却并不是很害怕的叫声。”

拖着还没完全醒的身体,他快速地穿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间。临走时还很贴心地把房门关上让梦织换衣服。

一下楼,就看到钱娜满客厅地翻箱倒柜,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宫铁扇和郭明香也在帮忙地找,不过两人看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

“早上好啊钱鹂。”

忽然看到角落里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关义竹打着招呼向她走了过去。

“早上好关先生。”

相对于昨天的畏手畏脚警惕所有人,今天的钱鹂似乎开朗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

关义竹好奇地指着像是无头苍蝇般的钱娜问。

“这个啊,是因为……”钱鹂解释了起来。

原来,一大早起来钱娜发现原本戴在自己的手上的红宝石戒指不见了,于是就开始了发疯般的寻找。

从客厅到楼梯,从一楼到二楼,又从卧室到别人卧室,钱娜一个个翻了过去,可就是一无所获,这枚价值连城的戒指像是做迷藏般地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不过最终还是找到了。找到的人还是关义竹,过程是他饿了打算烧早饭,但在开靠西墙的煤气的时候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开关上,拿出一看,才发现是个有着鸽血红色的宝石戒指。

“太感谢你了小可爱,有愿望就说出来,尽管开口哦~”

关义竹拿着戒指还给钱娜时,后者的眼中散发出了非常高兴的眼神和某些比较不纯洁的阴气。

“不了不了,应该的应该的哈哈。”

(你不靠近我就算是我对你最大的愿望了!)

就这样,别墅里的遗产的继承者们和保管者们又度过了一个比较平和的上午。

然后又到了中午……

“嗯~~这咖喱汤的味道可真棒啊!”

钱达喝了一口汤,赞不绝口地说。

午饭依旧是关义竹、刘迅和钱鹂三个人合作的,不过这次,是钱鹂在冰箱里找到了一瓶咖喱酱,便提议做咖喱牛肉汤,关义竹和刘迅想想也没什么菜,就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真的是很不错呢,居然是海鲜咖喱牛肉汤。”宫铁扇说。

“啊?”

关义竹听到后则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他记得,汤里的原材料只有牛肉、洋芋、洋葱和香菜,连海水都没放过,哪来的海鲜?

再看看刘迅和钱鹂,他们同样的一脸疑惑。果然这件事是很奇怪。

“我尝尝。”

好奇的关义竹勺了一口汤,轻轻地吹了吹,放进嘴里。

——!

入口的那一下他就惊住了。因为本来应该鲜辣的咖喱汤中,真的能很明显地吃出海鲜的味道。

(奇了怪了,配方和手法都没错呀,怎么会吃出海鲜的味道?)

怎么想都没想通,关义竹脑中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汤里像是被谁施了魔法般,硬生生把一些海鲜料加了进去。但别说味道还真心不错,周围人一勺一勺地吃,一碗一碗地盛,别提有多么美味了。

你看那个叫钱娜的,连饭都没怎么碰,但这咖喱汤是大概已经喝了五大碗。满满的一大盆很快就只剩了一半。

(这人食量是真的大!)

关义竹在心里感叹道。

“小可爱的手艺实在是太棒了,要不干脆以后别当什么厨师了,来我家做、做、做……”

像是噎住般,话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给所有人一种“肯定发生了什么事”的基本反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关义竹刚想抬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坐在钱娜旁边的宫铁扇却已经嘶哑裂肺地惨叫了起来。

(什、什么?!)

只见钱娜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而她的双眼、双耳、鼻孔以及嘴巴全都流出了深红色的鲜血,随着重力一直往下流,落在咖喱汤里,把两者混成了一种颜色。

没错,这就是所谓的“七窍流血”!

“这、这……”

空气中瞬间飘散出了让人惊颤的腥味,刺激着每个人的鼻腔。

一个快被关义竹遗忘的可怕传言再次真实地出现在了他的脑中,让他不禁半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

幽灵之钻的诅咒,还是没能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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