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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御探关义竹 part.8

  

“什么!这帮废物,干什么吃的?!”

坐在椅子上的索额图在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后,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把年纪的他看上去精力还是未减,依旧容光焕发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头上不断地有汗水冒出,而他也顾不得去擦,背着手在空地来回踱步,听着他重重的步伐,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有多么焦躁。

“啪!”

虽然走了好几圈,但索额图是在气不过,又无处发泄,只能顺手把桌上的茶碗给拍在了地上。

“老爷,请息怒啊。”

下人尽管也很焦躁,但他也只能继续跪着,大气不敢出。

“息怒?你让我怎么息怒!这帮家伙还有脸说自己是刺客?平时养着的时候,千保票万保票的,到了要用的时候,怎么都这么废物,真是气死老夫了!

“这……也没想到这个叫关义竹的会和‘铁头娃’的人混在一起。”

“是啊,我派出去一个暗杀他的刺客,他们就抓一个,老夫我不要面子的?”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想的是,怎么把这些被抓住的人灭口,再晚一步,可能他们连您暗杀余国柱、托合齐还有的事都要抖露出去了。”

“你——闭嘴!”

索额图一脚往下人的身上踹去,把下人踹得往后翻了好几个跟头。

“为了太子能早日登基,老夫我已经快花费毕生的心血了,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对!你说的对,我要赶紧想办法堵住那些人的嘴,不然,别说老夫了,就是太子也会受牵连的!”

“可是……该怎么呢——啊!”

下人战战兢兢地请示命令,可换来的却是索额图的又一脚。

“你是猪脑子吗?这还不简单,想办法散出消息,说那些人的家眷都在我这里,他们还有胆子说出去吗?”

“是是是,老爷圣明,老爷圣明。”

“那你还愣在这里干嘛,快去啊!”

索额图急得直跺脚,恨不得可以再一脚把下人踹得飞出去。

“是是是,奴才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下人听到后把自己胡乱的辫子甩到脑后,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起来后然后又是慌慌张张地转身背对索额图,想要出门。

只是,一切都晚了——

“你要去哪里?!”

就在快要踏出门槛的那一刻,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下人就被推了回来,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谁啊,这么放肆,不知道这里是我索府吗?”

索额图对着门外大喊道。要论生分尊贵,索额图自认为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祖上三代就为爱新觉罗家族效力了,他的父亲索尼更是辅佐少年康熙的第一大功臣,而自己,又是康熙的丈人,太子的外公,难道对方连自己的名号都这么无视?

“哼哈哈哈哈哈,我当然知道,这是大名鼎鼎的索府,可我要来的,也就是索府。”

对方并没有被“索额图”的名号给吓到,反而倒是表现得非常从容,还说找的就是索额图,这让索额图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而且听声音……怎么感觉这么耳熟呢?

“哈哈,索相,别来无恙啊。”

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抱拳走了进来,索额图定睛一看,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廷玉!

“张、张廷玉,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私闯中堂家该当何罪吗?”

索额图指着张廷玉骂道,但他的底气明显不足,手也是举着举着就开始抖了起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我当然知道了,可我现在闯的不是中堂府啊?”

“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哼!”

说着,张廷玉从袖子中抽出了一封黄色的卷轴,而这种颜色的卷轴,只有可能是皇帝的诏书。

“索额图接旨!”

(完了!)

不甘愿地拍了拍袖子,索额图只能跪了下来。

张廷玉拉开了诏书,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索额图,朕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养了你这么只白眼狼,这么多年朕就是看在死去的赫舍里①份上,这才对你所在朝廷里的嚣张跋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居然派人刺杀了三名朝廷的顶梁之臣来巩固你和废太子的地位,想要以此来为你们篡位提前登基做铺垫,真是太该死了,就是再脏的话,朕也想在此刻当着你的面骂给你听!

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朕只会气伤了自己的身子。索额图,从即日起削去你在朝廷里所有的职位,押入死牢,等秋后问斩!

钦——此——”

张廷玉收起了诏书,看着眼前双眼瞪得老大、紧张地都快要流出口水的索额图,冷笑了起来。

“请吧索相,看在我们曾共事与皇上的份上,晚生会让您走的体面舒坦的。”

“废……”

“啊,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廷玉,你刚刚说什么!废太子?胤礽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索尔图跪着爬到张廷玉的跟前,像是疯子般地拉住了后者的袖子,语无伦次地问他。

“索相。”张廷玉强行拨开了索尔图的手,“您放心,二阿哥并无生命危险,只是被废拘系于咸安宫。”

“这么说、这么说,他是真的被废了?”

张廷玉点了点头。

索额图听到后,手脚又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看看自己的脚下,又看了看张廷玉身后的一帮侍卫。

他像是发条一般地转过头,看到了自己桌上的那盆竹子,突然猛地一下转了回来。

“关、关义竹他、他、他罪不可赦,是他,是他因为与朝中其他阿哥有结党,所以想以此机会来铲除我和太子,关义竹绝对没有说出实情,请张大人转达皇上,请皇上明示啊!!!”

索额图像是难民般地抱住张廷玉的大腿,求他,想以此来博得最后一线生机;可后者把头扭了过去,看都没看他,只是不停地叹着气。

过了会,张廷玉实在是被烦死了,派人拽开了索额图。

“索相,不劳烦您费心了,四爷特地派我去监视关义竹,可在我看来,他不但没有结党,反而是一心一意地在孝力朝廷,为皇上分忧,索相你和他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啊。带走!”

“嗻!”

张廷玉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侍卫立刻行动了起来,冲上前把爬都爬不起来的索尔图硬是扶了起来,想要抬出去。

可索额图呢?他是一万个不配合啊,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的,可又能怎么样呢?他以为他还是皇上的丈人太子的外公?一把老骨头了,只有三尺黄土,才是他现在能往身上盖的东西。

再看看之前因为要扶大阿哥上位被压入死牢的明珠,他们俩斗了一辈子,可最终,才他们才是真正的同病相怜,才是黄泉路上真正的伴啊!

“老夫冤枉,太子冤枉啊!”

这就样,“前明亡魂案”和“官员惨死案”,终于是落下了帷幕。

注①:即孝诚仁皇后,康熙帝原配妻子,索尼孙女,领侍卫内大臣噶布喇之女,也有一种说法她是索额图的女儿

十三爷府的后院屋子里,文女爱和夏辉军正在手忙脚乱地帮关义竹打扮。两个男人马上就要被康熙接见,说要当面奖赏他和感谢他们,那关义竹可不能就像前几次那么“不正经”了。

洗脸、梳头、穿鞋子,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关义竹只手不动,像是个贵人一般,这倒让他有点不习惯了,虽然平时文女爱也经常不让他动手。

“爷,该换上这个了。”

说着,文女爱拿出了一件黄色的马褂,这是康熙亲自派张廷玉赐给他的。这玩意可是大清朝最为官员身份最尊贵的象征,一般性都是皇帝赏给对自己或是大清朝有功德的人。

“是呢。”

关义竹张开了手,文女爱则给他套了进去,并小心翼翼地把纽子一粒一粒地纽好,纽好后还不忘把衣服的边边角角都抚平,这才满意地把手离开了衣服。

“义竹,好福气啊,娶了这么个老婆,你真的是积了八辈子的德!”

夏辉军看着关义竹和文女爱,眼神里透露出别提有多么羡慕了。

“那可不!”

关义竹听到后,得意洋洋了起来,光看他前后摇摆的肩膀,就知道他的心里乐开了花,比吃了蜜还要甜。

“我关义竹是谁?小爱的丈夫!文女爱又是谁?我关义竹的老婆,这两人在一起,鸳鸯都要嫉妒死呢!”

“……爷可真是的,又在说笑了,什么鸳鸯的啊,人家听着怪不好意思的……”

文女爱的脸变得通红了起来,因为她把头低得很低,所以她嘴角的上扬并没有被别人看到。

“诶弟妹,我想问你个问题。”夏辉军不怀好意地说道,“假如有天关义竹死了,你还愿意改嫁不?”

“噗——”

没忍住,关义竹和夏辉军都笑了起来。

“老夏你过分了哦,这么盼望我死呢?”

“我这不就做个假设嘛,反正我觉得弟妹此生,哦不,是永生永世都会和你在一起的,我说的对吧,弟妹?”

“真是的,没一个正经的!”

文女爱生气地把脸盆一拿,看上去很生气地走开了。

“义竹,没事吧?”

夏辉军见此情景,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大了,战战兢兢地问关义竹。

“没事没事,小爱的脾气很好的,她刚才只是为了逃避尴尬而已。”

关义竹却非常自信地坐下翘起了腿,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妻子了。

夏辉军挨着关义竹,也坐了下来。

“话说义竹,你还真是厉害啊,光是看了个现场和尸体,你就知道杀人的手法是‘百步飞剑’了。”

“其实我看到尸体的死状,我就猜到是这个了,把人的脑袋直接非常精密地从脖子上切下来,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一项致命杀手锏。只是你也知道,这种手法很难完成,一般需要凶手和死者在一个固定的地点才有可能实现,”

“其实我也猜到了,只是就像你说的,需要需要凶手和死者在一个固定的地点才有可能实现啊!”夏辉军不解地问道。

关义竹笑了笑,举起了一根手指:

“没有路就走出一条路来,你没发现吗?尸体脖子上的切痕是向后倾斜的,那就说明这把剑是从高处发出的,由高往低,把人的脖子切了下来,而现场离围墙处差不多正好的百步,所以凶手的固定位置有了。”

“可死者呢?”

“用了点小推助而已:从死者在死前惨叫过两次、当时命案的房间里温度很低以及死者腹部上又被类似于锥子的利器刺过这三点结合来看,我可以断定出,凶手在放‘百步飞剑’前,还射过一个冰锥给正好站在开着的窗前的死者!

试想,死者被刺到后,肯定会往后倒或是往后退吧?当他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后,也就到了‘百步飞剑’飞来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啊!”

夏辉军恍然大悟道。

关义竹躺下一个翻身,舒舒服服地趴在了炕上。

“可怜的康熙爷哦,想当年除鳌拜、平三藩、收台湾,多么地英明神武了,结果生了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上次大阿哥的时候就已经够气的了,这次估计他要吐血了吧。”夏辉军感慨万千地说。

“这真的很悲哀呢,讲道理,很容易就查到真相的两件案子,因为官官相护,上下欺瞒,导致皇上的御驾亲征一拖再拖,由此可见,朝廷里的结党和腐败已经到了不得不收拾的地步啊!”

关义竹翻了个身,然后又翻了回去,拍了拍头继续说:

“哎,祸起萧墙,最是无情帝王家,储君这个位置,可以把人逼疯呢。你知道吗,三名被害人之一的托合齐是太子党的人,可索额图为了混交是非,居然把他给杀了,不留一点仁心啊!啊~~哈~~本来还打算要去查的呢,可谁知我们的索相这么着急地要我命,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我是真的双手欢迎啊!”

“行了吧你!”

夏辉军趁关义竹不注意,用尽全力往他的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差点把关义竹拍得整个人弹起来。

“我说你当时要是没有我在,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说得也是,不过我刚才也快断气了,呜哇哇~~你小子是铁砂掌啊,痛死我了。”

“只是义竹你的危机感似乎很差诶,你是不是对杀气这种气息很麻木啊?”

“这我倒是不反驳,之前我似乎也有人想要害我的命,可能是明珠的人吧……反正我当时只在意案子的事,身后怎么样全没注意,还是一位高僧提醒并解救我的,现在想想这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啊……”

关义竹收起了笑容,望着有些破裂但却十分干净的墙壁,陷入了沉思。

“高僧,你还碰到过和尚了?”夏辉军好奇地问道。

“是啊,说来还很巧呢,之前在第一次被皇上召见之前碰到过一次,办案的时候又碰到过一次。”

“那他……会不会是故意让你碰到的呢?”

——?

夏辉军无心的一句话,却不禁让关义竹瞪大了眼睛。

是啊,每次在自己最迷茫和最需要的时间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难道这真的只是缘分?

如果不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帮自己呢?

“——师爷,有人找你!”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下人在屋外大喊道,关义竹闻讯起身走出了屋,夏辉军则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谁找我啊,是官员吗?”

“不,不是,是个和尚。”

“和——!”

关义竹和夏辉军听到后,惊讶地看着对方。

“这说曹操,曹操就……”

“赶快请他进来!”关义竹催促道。

“诶!”

下人点着头跑出了后院。

不一会,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迈着轻快的步伐悠悠地走了进来,宛如神仙一般。

他的表情依旧是处变不惊、心如止水的样子,这让第一次见到他的夏辉军都怀疑他是不是凡人了。

“阿弥陀佛,老衲听闻关侦探一下子就破获了京城的两起大案,还被赏赐了黄马褂,你我相识一场,特来贺喜。”

“你果然知道我是谁啊……”

“我知不知道你是不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尽心尽力为我大清,为我康熙皇上分忧,你就等于是帮了老衲大忙啊!”

“嗯嗯……啊?”

关义竹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但等他反应过来后,他的眼神中又是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明明是和尚帮了自己那么多忙,什么反过来变成是自己帮了他大忙呢?

“哼哼……”

和尚微笑着看着关义竹,从容不迫地念起了经。

看样子,他并没有口误。

“施主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你在帮助别人的时候也许你也在帮自己;而当你收到别人的帮助时,也许你在无意中,也帮了那个人,这个世上本来所有的东西就都是可以连接起来的。”

“嗯、嗯……”

关义竹和夏辉军细细品味着和尚的话,都不约而同地点起了头。

“所以,您现在可以告诉我您是谁了吧,我觉得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阿弥陀佛~~”

和尚双手合十弯下腰来,只不过这次,他没再推脱,大方地说出了他的身份——

“老衲法号‘行痴’,原本修行的地方是在山西五台山,只不过最近听闻京城里有风云突变;我虽心系佛门,但还是想尽我所能,拯救苍生。如今心愿已断,所以该回去了。”

(行痴?山西五台山?怎么感觉这些字眼这么有代入感呢……嗯?等一下!)

“行痴师傅,你之前是不是说过——你离出家是不是49年了?”

“是啊,施主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和尚没有任何举动,但关义竹却没法再平抚已经的心情了。一个当年震惊整个天下的传说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脑中。

“怎么了义竹,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啊?”夏辉军好奇地问道。

关义竹低下了头,喃喃地自语道:“今年是康熙四十九年,行痴师傅,难道您是顺治皇——”

“嘘~~~”

行痴和尚打断了关义竹,示意他别再往下说。

“顺、顺治?开、开玩笑吧,顺治爷不是早就驾鹤西去了吗,怎、怎么会?”

夏辉军听到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眼镜掉下来了也没意识去扶。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看着眼前这位慈祥的老和尚,再怎么联想,都无法联想到这是当年大清朝入关后的第一位皇帝啊!

“施主,天机不可泄露,现在我的,就是一心只想诵经靠近佛祖的行痴。而关侦探,我们就当是天各一方的过客,有缘的话还能再见,无缘的话,就此别过吧。”

行痴看着关义竹身上的黄马褂,眯起了眼睛。

“不知施主答应过的香火钱,是否现在就能兑现呢?”

“那是自然,我马上就带你去账房取。”

“那如果账房不给呢?”

关义竹笑了笑,说:“我是预支我这个月的幕府银子,怎么可能不给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看来关侦探并非是会恃功自傲、目中无人、骄纵蛮狠之辈啊。那老衲在临走前再赠送一言,希望关侦探和你的搭档能铭记。

——切勿忘了初心、迷失了自己,朝廷是个大染缸,也是个刑房,可能下一时辰,你就是断头台上的刽子手,也有可能再一时辰,你就是断头台上要被斩首的那个人了,阿弥陀佛~~”

行痴说完后,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行了个礼。

风,吹在他金丝红底的袈裟上,会有种时间流逝缓慢了下来的错觉。

关义竹和夏辉军相视了一眼,然后关义竹面对行痴,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这点不劳烦师傅担心了,我已经决定辞官了,和小爱还有耕历我们三个人离开京城。这几年十三爷赏我的也够多的了,再加上这次皇上又赏了我很多,所以我们打算去江南做个小富豪吧,过过滋润的小日子,有案子嘛就破破,没案子嘛就休息休息,享享清福。”

“你……真的不打算继续为官了?”行痴有些惊讶地问关义竹。

“是啊,我发现我并不适合做官,还是当个侦探好啊,不去约束别人也不被别人约束,这才是我关义竹啊。”

“真是可惜了,朝廷少了个能臣,忠臣啊……不过如果我是皇上的话,我会尽我所能来留住你。”

“比我有能力的官员多了去了,我也觉得康熙爷应该会理解我的吧。”

歪起头的关义竹调皮地看着夏辉军,但后者只是耸了耸肩。

“那老衲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有空来五台山坐坐,我很愿意和关侦探聊聊。”

“我也非常愿意。行痴师傅,请——跟我来账房吧!”

关义竹一摊手,客客气气地把行痴请出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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