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她有时候陷入瓶颈就会这么大吼大叫的，习惯啦。”

“......真好啊，这么亲密，即使生气了也可以很快和好。”

“或许是。”

维奥拉歪着头，陷入了沉思，“如果，我和前辈的关系也有那么密切就好了。”

“不是已经很好了吗？他经常帮你还不够？”羽鸢奇怪地问。

“嗯，并不是这样的，”维奥拉摇了摇头，从怀里取出了那蓝银色的方块，放在掌心上，注视着那方块，“他有时候沉默着，谁叫都回不过神。前辈，瞒着我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诗嘉古尔总是鼓励我多和他沟通，但是现在看来那也只是形式上的。”

蓝银色方块也发出了女性柔和的声音：“维奥拉，别想太多了。”

“可是，这时候怎么可能不想。一想起前辈，我的心就绞着痛。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明明我没有受伤，心却在痛。诗嘉古尔，是不是我的心脏也出问题了？”

羽鸢轻轻拍了拍维奥拉颤抖的肩膀，“不，这种感觉是‘思念’，也就是他们说的‘相思病’，并不是你的心脏出问题。”

“羽鸢说的对，”诗嘉古尔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原本以为，你不想接触感情这种东西，所以我什么都不打算告诉你来着。”

“嗯？”

维奥拉诧异地问手上的核心：“什么意思？？”

蓝色方块上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女武神，不需要感情的——这是该被舍弃的，作为缺陷的存在。但是因为你母亲的坚持，以及为了完善你的思考机能，她，给你加上了完整的感情模块。也就是说，你是唯一一个最接近人类构造的女武神。”

“真的，吗？”

诗嘉古尔这才慢慢解释，一开始她们确实是打算把维奥拉做成完美的女武神的，不需要情感，仅仅作为无限作战的机器生存下去。但作为母亲的希格德莉法，头一回产生了奇怪的念头，就是想让维奥拉——这个小小的女武神雏体，成为完整的人。因此最后，她给维奥拉也加上了完整的感情模块，这样，维奥拉看上去就跟普通的人类无异。

会思考，会感受情绪，会哭，但是作战起来却是无比强大、能持久作战的女武神。这就是维奥拉的本质，继承了“希格德莉法”之名的最强的女武神。

“原来妈妈是这样看待我的吗？”

诗嘉古尔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点失落：“嗯，她们确实是希望你成为‘人类’，也成为‘女武神’，她们羡慕人类的情感，她们觉得这是非常美好的东西。即使是我也明白她们的想法。所以，你其实比我们还要强，没有什么好自卑的，维奥拉。”

一直以来，诗嘉古尔都没有告诉她这些，她很惊讶，沉默良久，最后双手紧紧握住那核心，贴近自己的脸轻轻摩挲着。

“您也是跟我妈妈一样的存在，谢谢你一直以来都这么耐心教导我，好让我怎么生存下去，诗嘉古尔大人。”“你在说什么呢——”

“是真的，要是没有诗嘉古尔大人，从我苏醒开始支持我，教我怎么使用您，怎么战斗，怎么使用父神大人的神雷，我......我哪能活到现在。您已经跟我的母亲无异了，您并不是钢铁化的怪物。”

“你这孩子真是......”诗嘉古尔念叨了一会，忽然“噗哧”一声笑出来，“不过至少你的心智还是跟正常人类无异，这就足够了。”

正因为知道人心那强大的力量，所以女武神才会考虑给维奥拉加上去。保持正直，不再迷茫，那么心就会发挥出超强的力量。只是不知道这冒失的性格是谁留下的，维奥拉在应该发挥自己力量的场合，确实发挥出远超其他女武神要强得多的力量。诗嘉古尔自己想的事情，并没有尽数告诉维奥拉。

她只要知道，让自己的心不再迷茫，有战斗的目标就够了。

“钢铁妈妈一样的存在啊。”羽鸢念叨着，突然诗嘉古尔打破了沉默，冷不丁地问他：“羽鸢，你是人类对吧，你觉得维奥拉正常吗？”

“啊？”

这算什么问题，羽鸢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正常，怎么不正常了？她就跟个普通的女孩子没多大差别啊。”

“我以为我的评估出现问题......那就好。维奥拉已经变得活泼多了，多亏你们的帮助。”

“？难道她以前就......”

诗嘉古尔忍着笑回忆道：“刚苏醒的那会，她什么都不会，因为长期休眠加上时间穿梭传送，意识回到了婴儿期的水平，真的很狼狈。要不是我及时激活了语言模块，刺激她说话和维持生体机能的本能，她就只会吞沙子和呜呜叫了。”

“啊啊啊！别说了！”

意识到诗嘉古尔回忆自己的黑历史，维奥拉慌乱地打断了她的回忆，“我们还是别说这个了！去帮小露的忙！去，去吧！”

她急急把核心塞进自己的怀里，然后站起来，扯着羽鸢的手臂，羽鸢不太情愿地被她拽着，没想到维奥拉还有这种黑历史的时候，明明还想多听一会的。

白枫露无力地垂下手臂，嘴里念叨着什么“太慢了”“搞不定啊”“明明已经用上那么多机能了还是不够，不够，真是太奇怪了”之类的话，完全没有留意到两个同伴靠过来的情况。

羽鸢和维奥拉对视了一眼，维奥拉悄悄问了怀里几句，取出了那蓝银色的方块提议道：“要不，我也把诗嘉古尔借给你用一用？”

“诗嘉古尔啊？即使作为钢铁女武神主体核心，运算几率也远远不够。要是能有东西代替运算高速运行就——啊，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白枫露忽然恍然大悟地一拍掌，转过头问刚才的锦盒放哪里。

羽鸢帮她把刚才的锦盒取过来，她兴奋地接过来，“明明这东西就是最好的速度提升协助啊！幸好使用权还在这里！”

蓝色骷髅头盯了一会，发现她手上拿的东西，皱起眉头，说：“吾感觉到有大量的魔力波动，你手上拿的莫非是——”

“嗯，拉杰尔的万术书页，这玩意本来就可以完成高速的吟唱，拿来协助运算，不是很好啊？”

“那可是术式道具啊！”

她得意地摇了摇手指，“蓝海王，你忘了我的书库里面，有多少双重属性的术式？兼具魔力的数据术式，我这里多得是！”

羽鸢问：“用这个东西真的能顺利解决吗？”

“当然没问题！我已经想到了！蓝海王！把架构端口打开，我开始桥接了！”

维奥拉也不解地问白枫露：“神使级的魔法道具也能用在这种事情上？你不怕电脑炸了？”

白枫露一边用力打开书页的搭扣，一边回答：“按照一般的思维，当然不可能，但是我的话，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严格的魔法师，虽然身上带有魔力，现在还有个夜之泉，但我擅长的却是电子世界的载体——也就是游戏啦。所以，我为了方便使用，复写了自己的书库。”

她曾经花费大量空闲时间去把深海书库里，可以改写的魔法，统统变成自己方便使用的术式，启动起来很快，也能发挥原来的作用，还能不被其他魔法师发现从而破解，这些优点，是其他魔法师想都不敢想的。蓝海王也没有做得那么彻底，但白枫露却是很清楚的。

魔法和程序共同点其实很多很多。不过魔法师一般都抗拒电子世界的那些程序，没人愿意在电脑上实践自己的魔法，也没人愿意把魔法改写成程序。

然而白枫露却做到了，虽然还有很大一部分封锁起来的魔法没有改写完全，但是她已经能像其他魔法师一样，在极短时间，或者仅仅使用一点点的代价就能启动相当规模的魔法。

所以现在，她捧着天使的书页，就是为了帮助蓝海王提高速度。利用万术书页的高速吟唱的特性，应该可以提升两三倍速度了。这样的话，估算下来，半天就能完成这个信息处理中枢的基础核心了。

保证这个小东西，至少能做一些简单的环境数据测算以及权限获取，后续的小功能就慢慢加上去好了。白枫露就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她忽略了一点，就是万术书页发挥的效果因人而异。普通人使用的话，万术书页就会提高他的魔法水平，或者速度。而本来强的魔法师打开这万术书页的话，就很有可能因为力量过大失控。

所以她一捧起书页，那些原本泛着光芒的书页，顿时发出了强光。这耀眼的金色强光，照得白枫露下意识闭上双眼。而书页上那些金色字符游动的速度更快了，书本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魔力相冲了！”

白枫露死死捏住即将要跳出去的书本，维奥拉见状也跑过来，帮她压住书页边缘。羽鸢也帮忙握住白枫露的手。

但是即使是力气相当大的女武神，也感觉到自己压住的并不是什么魔法书本，而是一头蠢蠢欲动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