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有看到月亮吗？”

锡蒙利忽然问我话，我也回过神来，但一个刹车不及，撞在了锡蒙利的身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呆呆地看着天空，可是天空上只有璀璨的星辰和无垠的夜空，山鸟早已归巢，落日更不可能复升，就算有飞机飞过，飞机的指示灯和星光根本没办法区分清楚。

“有吧，没看清楚，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月亮……”我刚才的确是瞥到了月亮，但认真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沙利叶应该就潜伏在这附近，他是一个人来的。要是他的恶魔同伴出现，我就能察觉到，不知道他到这里来有什么企图，我们得小心点。”锡蒙利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沙利叶的踪迹。

“刚刚月亮一闪而过，你们看到吗？”距离我们没多远的清城霜雪，看到了我们站在原地商量什么，她也凑了过来，疑惑地问道。她的疑惑，同时也验证了我刚才并不是眼花看错，月亮的确是出现过，像是有只眼睛在天空睁开了一下，一眨眼的功夫就闭起来了。

“锡蒙利说我们可能会有危险，一位名为沙利叶的天使正潜伏在附近，不知道有什么企图。”我和清城霜雪简单解释了一下月亮的事情，并问锡蒙利说：“他会不会还想抢走杉惠姐和梨月的灵魂？不管怎么说，纱和伯父和她们的确是见过面了，那纱和伯父不应该履行他和沙利叶的约定吗？”

“沙利叶是谁？”清城霜雪十分疑惑的问道：“很厉害吗？”

“沙利叶是掌管月亮的天使，保护人类的灵魂不受原罪的玷污，他跟一些恶魔合作，先让恶魔诱惑这个人，他再以正义的身份阻止恶魔，并说服这个人，让这个人灵魂归于他的保护。至于约定或是交易，都不重要，只不过是他想让更多的人的灵魂，在他的保护之下而已。”

听完锡蒙利的话，我又开始乱了，头先又说沙利叶在大肆搜刮人类的灵魂，现在又说搜刮来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们。可是沙利叶和恶魔合作，蒙骗人类，又把纱和一家害得那么惨，那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不好吗，有天使守护灵魂？为什么一御又说我们可能有危险。”清城霜雪听了锡蒙利的话，很自然地就觉得沙利叶是好人了，竟然怀疑我跟她说的话了。

我还是担心沙利叶躲在暗处，觊觎杉惠姐和梨月的灵魂，祭司施法不知道要弄多久，纱和毅重已经像棵树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很久了。酋长倒是很认真的品尝着那罐红豆沙，哀酱在她身侧盖着一张粗布被子睡着。

而篝火那边围着的族人也已经散去了，借着火光，那两位准备食物的少女，正借着火光缝补衣裳，她们也是用酋长的缝补方法，从地上抓一把草捻成绳子，做出草球的绳结，再放到衣服上面就可以自动修补了。

“问题不在他身上，他可不敢随便抢夺人类的灵魂，我担心的是他手下的恶魔，很可能也蛰伏在别的地方，他过来说不定就是探探情况，要动手也是他手下的恶魔动手，先说好，要是真打起来，我可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我一个人也是独木难支。”

锡蒙利忽然继续往前走，在距离纱和毅重比较近，但又不会打扰到纱和毅重的位置，锡蒙利盘腿坐下，身上的盔甲发出细微的声响，比压在草地上的声音还要轻。

“带你们到这里，刚好给沙利叶一个，把我们一网打尽的机会。但要是不带你们到这里，她俩肯定就活不成。灵魂对于恶魔的意义，就像是金钱对于你们人类。恶魔通过自身力量来证明自己，吞噬灵魂就是最好的提升手段。”

锡蒙利有些懊恼地说，在场听他说话的人，就只有我和清城霜雪，不知道他突然发出一些恶魔的感慨是想表达什么，听起来他也想获得杉惠姐和梨月的灵魂一样，还是说他就是沙利叶手下的恶魔。

“金钱很重要，但有很多的东西，金钱无法证明。”清城霜雪也盘腿坐下，并把胧月夜平放在自己跟前。她还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外层的轻纱早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被她用长布带死死勒紧的内里，把她矫健的身子完全展现了出来。

“地狱不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吗？可人类的世界并不是金钱至上的，还有很多比金钱重要的东西。”我也觉得锡蒙利的话有所偏颇，虽然钱是很重要，可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我也觉得，除了灵魂，恶魔还很重视自己的信誉，这一点是多少灵魂都换不回来的。”锡蒙利接过了我的话，闭着眼，像是在养神。

我看他们这么认真地坐着，自己一个人站着也不好，我也坐到了清城霜雪的身侧，三个人一同面对着祭司的帐篷。帐篷里，有个人的身影在跳动，一时往左边，一时往右边，宛若某种时钟的摆锤。

“那么，沙利叶厉害吗？”清城霜雪再次强调了她先前问过的问题。

“他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他只是碍于规则，不敢乱来而已，等她们复原过来，我们要怎么从这里全身而退也是个问题，早知道应该留一个人，好让他到教会那里带人来，驱虎吞狼，但现在也只能先看看情况再说了。”

锡蒙利说完这话以后，我们都一同保持了沉默。左侧是山风呼啸而过的声响，右侧是篝火哔啵的声响，前方是祭司的动作鼓动帐篷的声响。

“请问我也可以坐在这里吗？”

身后，是一个女孩子说话的声响。

“可以啊，没关系的。”我下意识回了一句，估计是部落里的人想跟我们一起，看祭司怎么起死回生吧。

而坐在我左边的清城霜雪还有锡蒙利，两个人同时起身，锡蒙利不知道从哪拔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和他的黑色盔甲浑然一体，清城霜雪更是把手握在了胧月夜的剑柄上，随时就要把剑拔起来。

“怎么了你们？”我疑惑地回过了头，想看看我身后坐下来了个什么人，竟然值得他们两个大惊小怪的。

“谢谢你。”

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少女，笑嘻嘻地坐在了我的身后。她抱着膝盖，小心地整理底下的裙子，尽量不让它们散开，她双手双脚，，还有脖子上都箍着血红色的玉环，约莫一根手指粗细，里面仿佛有光芒在流转。

少女的肤色惨白得就像是没见过太阳，就跟哀酱的肤色差不多，长长的头发倾泻到地上，犹如黑色的流水，延伸到好几步远的地方。她头上还顶着一个满是尖刺的荆棘头环，看着就疼。

我只被她头顶上的白色光环吸引，跟在律川圣子头顶上的那个一模一样，我过了一会才问：“请问你是？”

“初次见面，我叫沙利叶，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