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疼！”他疼的眼泪都飞出来了，奇怪的是，他的声音也没有之前那么刺耳，倒不说变成了少年悦耳的磁性嗓音。

赫尔手肘被瑟宾娜的铁头撞碎，如果任由她继续向上对，没准自己的胸骨也得被顶穿。

这可不好。

“‘枯萎……’不，‘白纱之盟’‘寒水鸦’！”

话音刚落，数十只冰雪组成的乌鸦拍着翅膀从赫尔身前飞出，一往无前的撞向瑟宾娜，她猝不及防，感觉身体好像忽然掉进了冰窖似的，瞬间就被乌鸦裹成一团，不到几秒中，就被冻在了冰坨里。

“呼……”赫尔总算松了口气，用左手扶住被撞碎的右手，“虽然世道无常，但是正义总算是战胜了邪恶，尽管你只是个人渣，但是……你还是死不足惜。”

他双手合十对瑟宾娜的“冰雕”拜了三拜，还没等他直起腰来，只感觉地面剧烈震动，他疑惑的抬起眼皮，只见眼前那尊冰雕像要喷发的火山一样左右摇晃，而且顶端的冰层已经开始碎裂。

“哎，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好人不长命，祸害……祸害……祸害啥来的？”

正在思考的过程中，一道红光从冰雕中迸发而出，直接把冰层炸得粉碎，无数冰渣向四周喷射，那场景好不壮观！

瑟宾娜从冰中冲突，她现在已经是怒不可遏，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被师父、师兄宠上天，身为沃尔夫兰特之宝的她，今天竟然被这个该死的“活尸”如此羞辱，她感到平生所未见的挫折感，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你这个讨厌鬼！”

她全身斗气具现成红色的气焰在她的周身迸发，尾巴上的毛足足乍起有一人高，离远看就好像她头上戴了个大帽子。

“嚯？斗鸡？”赫尔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同时他也暗暗用魔法修好了自己粉碎的手肘，“枯萎王庭”用来修复骨头可以说绰绰有余。

瑟宾娜全身爆焰一跃跳到比树还高，然后像颗燃烧的陨石向赫尔冲过来。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虽然你是个小人渣，但是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枯萎王庭’！”赫尔眼看着瑟宾娜就要砸下来，他再次运起法术，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开始剧烈震动，骨头从皮肉中挣脱出来，一具具挂着血肉的骸骨向着他蹒跚而来，“‘尸风禁卫军’！”

骸骨全部站起身来，迈着整齐的步伐像一堵骨墙护卫在赫尔身前，它们的骨头在瑟宾娜的斗气面前颤抖个不停，眼看她从天空落下，赫尔一抬手，命令道：

“保护我。”

话音刚落，瑟宾娜已经到了跟前，他只感到眼前忽然变成一片红色，耳中传来稀里哗啦骨头被打烂的声音，显然，那些家伙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

“啊，啊，真是没用啊，‘死牢’！”他眼睛也不睁开，只用“丧剑”原地一划，四周骸骨当真竖起四道围墙，把他保护其中，不过这也只是减缓了零点五秒，瑟宾娜还是冲了进来，骨墙被炸裂开来，她两眼冒火，双拳向着赫尔的胸口捶了过去。

“‘丧铠’。”他紧接着又在身上附着骨头铠甲，不过这次铠甲还没成型，就被瑟宾娜打了个稀巴烂，致命的拳头直击赫尔的胸口，他只感觉前胸后背瞬间贴到了一起，同时内脏差点被轰出来，一口鲜血向前喷去，正好糊在瑟宾娜的眼睛上。

“‘丧妆’。”

但赫尔却在面露痛苦的同时，嘴角挂上诡异的微笑，只见瑟宾娜脸上的血液忽然变得粘稠无比，一瞬间箍住她的口鼻，让她不能呼吸，她拼命用手拉扯，但那些血就好像和她的皮肤粘在一起似的，怎么都弄不下来。

她站在原地，不停痛苦的挣扎，而赫尔早就退了好几步，站的远远的看热闹，而且还说着风凉话：“虽然你现在可能很痛苦，但是你要知道，对这个世界来说，少了一个人渣，总算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当然，我个人的看法，就以你的身份，在人渣里大概也是微不足道的，当然，你再微不足道，也是个人渣，人渣越少，像我这样的好人才能更好的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哦，这话不对，像我这样的好人在世界是恐怕找不出来第二个，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啊啊啊，到底死多少个人渣，这个世界才会再次变得美丽啊……”

赫尔不停的碎碎念，而此时瑟宾娜感觉越来越窒息，头脑渐渐变得混沌，恐怕再过一会儿，就要一命呜呼了。

咱、咱家要死在这里？师兄!师兄！

“嗯？你在说什么？”瑟宾娜明明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赫尔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似的，他举起一只手，她脸上的血液忽然褪去了一些，露出她的嘴巴，趁此机会，她贪婪的大口呼吸，因为用力过猛，肺里忽然涌进大量空气，让她剧烈咳嗽起来，连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你、你……”瑟宾娜双手拄地，抬起的眼睛中带着惊恐的神色，全身的斗气都已经散去。

“你没有要说的？是这样，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好人，像我这样的好人就算是对待人渣也往往会网开一面，等他们说完了遗言，再慢慢弄死他们的，所以你有什么话现在说就好，当然其实不说也行，反正丧礼法术也能让你的死尸开口。”

赫尔说着话，举起左手，掌心向上摊开，虽然瑟宾娜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直觉这家伙绝对不是想干什么好事。

“哦，没有话？那先死一死好了。”赫尔猛地握紧拳头，数个比刚刚被杀的骑兵们古老的多的干尸从地底钻出来，一齐扑向瑟宾娜，她吓得面无血色，但双腿动弹不得。

赫尔抱着拳头站在一边，一脸的怪笑，好像很享受等待瑟宾娜被撕碎样子，不过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却没人知道。

“那家伙应该要来了吧？教育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可不是我的工作，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却不把她弄死，她会不会以为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不好不好，我可是个好人。”

心里正思忖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丧尸已经把瑟宾娜团团包围，虽然它们凶神恶煞，吓得腿软的瑟宾娜也以为自己要被吃掉了，其实赫尔很清楚，只要他不下达命令，那些家伙就像小狗一样温顺。

不，“小狗”可不温顺。

“其实把这个满身人渣味的小丫头弄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他向身后忘了一眼，只看见空空荡荡的荒野和……躲在另一棵树后面的两匹马？那匹母马看起来有点眼熟，而且它是不是正在对自己笑？那匹公马虽然攻击性很强的样子，但是却硬被母马压住了后背，嗯，那匹母马不把他当敌人？

“不过为什么我从你们身上闻到了不道德味道？”赫尔皱起眉头，瞪着那匹母马，而后者似乎心虚似的刻意把头错过去，用公马的后背挡住自己的脸。

“‘活尸’！”

正在此时，头顶忽然响起雷霆般的暴喝声，赫尔不用抬头，也猜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终于来了啊，‘白纱之盟’·‘冰剐’！”他笑着抬头，随手一挥，无数冰刃飞射而出，只见从迪迪背上跳下来的艾维尔把堕星剑横在身前，防守住要害部位，直接撞向赫尔。

“又来这招！”赫尔早有防备，他的尾巴一直扎在地里，艾维尔冲过来的瞬间，尾巴就开始施力，一下就把他的身体撑起来，甩到另一边。

艾维尔落地，拔剑，上前。

“‘丧剑’。”赫尔再次折断尾巴，在手中化为骨剑。

“‘幻想剑·天风’！”

艾维尔一手堕星剑一手“天风”，双剑合璧猛砍赫尔，赫尔用骨剑招架，而艾维尔趁机飞起一腿踢向裆下，不过赫尔早就防备，他忽然用双腿夹住艾维尔的小腿，然后整个身体像蛇一样扭动，艾维尔感觉剑上的支点瞬间消失，显然赫尔利用巧力同时化解了他两个方向的袭击。

赫尔绕到艾维尔身后，松开双腿，正要偷袭，艾维尔却头也不回，用握着天风的胳膊向后肘击，一下打在赫尔的胸口，刚才才被瑟宾娜重创，这下立刻让他更加吃不消，赫尔哎呦一声向后倒去。

不过他有一把是虚张声势，早就长好了的尾巴此时藏在大腿后面，只待艾维尔大意，就会像蝎子一样突然出击，狠狠地蛰他一下。

但是艾维尔早就知道赫尔这家伙狡猾的不得了，他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夜之袍衣’！”

赫尔还等着他主动打过来，却不想艾维尔忽然隐去身形。

“糟了啊！”他暗叫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只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后背窜出，紧跟着赫尔就被一脚踢到了天上。

他不停向上飞，甚至还超过了刚才瑟宾娜跳跃的高度，而此时，耳边却传来艾维尔的声音：“我知道你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但真没想到，竟然有捉弄小女孩的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