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为什么来踢馆？不认得其他家的路呗，谁叫只有你们大摇大摆地搞了个小圣贤庄……
“……哈？踢馆？还成功了？”
当悠悠然晃荡回齐国都临淄的荀况（现年方二⑩八）接到儒家弟子传过来的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其实是不信的。
我大儒家，当世显学，文武双全，名号说出去就是一国之君也得敬重三分不敢怠慢。小圣贤庄作为根据地更是高手云集弟子万千，在这儿给踢了馆？就凭这个这个……风见家？
“这群人是什么来头？颜师兄有去处理吗？”
“不知道，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苦笑着摇了摇头，戴着斗笠一身黑袍的青年有些心虚地四下看了看，随后才贴近荀况的耳边低声说道。
“而且，掌门，颜牧师叔也已经败了。”
“……”
皱了皱眉头，一袭藏青长衫的俊美年轻掌门收起了面上的几分不在意，严肃了起来。
要是奇人异士趁着两位掌门不在的时候去欺负了儒家的弟子，就算她怎么说是正面挑战以少胜多，世人也只会说是前辈欺负后辈，对儒家本身的形象不会造成什么损失，对方也得不了什么正面的名声。但若是二当家这种级别的人物被击败的话……一是证明那些人起码在武功上的确很有本事，二是让儒家再无回旋的余地，必须去击败她才能挽回名声。
武学毕竟还是儒家传承的其中一部分。虽然更多以仁德治世的理论来闻名，但在武道方面如果真的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击败，对儒家的名声也毫无疑问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确定不是什么其他大派里的人掩饰身份来做的吗。”
“二当家说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听说过有类似的人物。恐怕……”
“是吗……”
可能不是其他大门派的阴谋……老实说荀况也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烦恼，只能苦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风见冥华……对了，她有说过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儒家吗？”
“呃……”
话问出来，报信的儒家弟子尴尬地顿了一下。
“她说……因为她不认得去找其他家的路，只知道我们的小圣贤庄……啊，好像临走的时候，她还从二师公那里问到了道家天人二宗的门派地址……”
“……她这是又要去打道家？”
荀况嘴角一扯。
他十五游学，到现在已有十三载年岁，也是见识过不少人事物了。但像这位风见家掌门一样，这么莽撞，嚣张，直接……偏偏又好像真的有这么做实力的女子，的的确确还是头一回听闻。
“……啧，算了，让他们头疼去吧。走，回小圣贤庄。”
“是——啊，对了，还有一件事。”
“嗯？”
“好像……在那个女人走的时候，还留下来了不少卷竹简，说合起来是一个文集和一部功法，叫……”
抓了抓脑袋回忆了一会，报信弟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记不清事情的不自信。
“叫什么……《论先古儒家学说的起源、优势与局限暨人类社会制度与意识形态的发展规律》跟《归去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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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起源于远古的隐士传统。创始人老子于函谷闭关著旷世之作《道德经》，主张以自身修炼达到万物融合的至高境界。只是在三百五十余年前，因为对“道”的理解不同，道家分裂成了天宗和人宗。一方标榜为顺应天道，无欲无求，出世。一方则主张顺应人道，追求人性，入世。
嗯……先不谈这帮人有没有做到他们号称了的那些东西。比起秦时明月世界里剑走偏锋大多数时候很鬼里鬼气的阴阳家，道家算得上是光明正大了不少。他们的宗门所在对于普通老百姓们来说是个迷，但对儒家二当家这种级别的人来说倒不算什么秘密，冥华很简单就问出了这个情报，紧接着自己找了过去。
嗯，两个女孩自己回梦幻馆了。
真没义气。
带着这么一点小不开心，大妖怪又分出一个化身，各自升了个级，同时往天人二宗而去。老规矩，先兵后礼。
噼里啪啦把两方高层打了一边，大妖怪在老君送的玉简之中挑了两种节选后的基础修真法诀，各自给起了《太衍录》、《玄灵诀》的名字后分别灌输进了两家掌门的脑海里。做完这些，大妖怪觉得普通世间灵气稀薄修真法诀可能明珠暗投，于是又在两家宗门周围画了一圈聚灵法阵，随后直接取消了化身，在一群道家长老弟子的面前化为光点飘散——在打听到了阴阳家的所在地之后。
于是在华冥子的大名渐渐传开的时候，绿发的踢馆人又来到了阴阳家。
嗯？这个黑袍子装神弄鬼的东皇太一现在就有了吗？
也不清楚袍子下面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大妖怪稍微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在阴阳家的密室之中一穿八撂倒了首领、左右护法与五大长老后留下一篇《阴阳归元诀》，再次飘然离去。
下一个，农家六堂。正面击破地泽二十四阵法，击败众长老，留下了自制的高产小麦、水稻与一篇《神农决》后离去。
“嗯……最后剩下了法家、墨家和纵横家了吗。”
清点好各家那里讨要来的典籍物品，看着系统任务页面上涨到30就只在蹦小数点的评分，大妖怪摇了摇头，转而又将目光投向窗外。
不过，这几家就不怎么好找了。纵横家就一个鬼谷子孤家寡人，最多再带一纵一横俩徒弟，哪一家都不知道他们人在何地。法家更像是一种志同道合的士人集团，没有什么算的上门派根据地的地方。墨家虽然有个庞大的机关城，但藏得很深，几帮人都不清楚具体的位置，也只能作罢。
嗯……反正给的功法虽然比起他们原来的有优越性，但在灵气稀薄的大环境下也强的有限，纵横墨客就算没有也没什么吧。
何况修仙也是要灵根的，那些功法大约也只有各派掌门长老级别的人才能修行，那影响就更小了。反正纵横墨家以后还是会跳出来的，不急于一时。
这样想着，大妖怪也就消停了下来。
距离嬴政出生还有近三十年，冥华也不急着到邯郸那里去。考虑到对小幽香的教育影响，大妖怪改变了自己和小月、向日葵的发色，随后将梦幻馆别墅搬迁到了桑海城中。
作为一个死宅，大妖怪是不惮于常年待在家里的类型。不过相比来说小月和向日葵都要更加活泼一点，时不时会希望外出走走。小幽香会选择和冥华待在一起，但身处成长期的她活力很充沛，也是个喜欢往外奔的主儿。因为她们，大妖怪没能在别墅里窝上二十多年，而是常常来一次说走就走说回就回的旅行。
也是因为在这片大地上的行走，战国的乱世之景才算真正映入她的眼中。
历史上的战国，上承春秋乱世，中续百家争鸣，后启大秦帝国。是中国的思想、学术、科技、军事以及政治发展的黄金时期。图强求存的各诸侯国展开了许多举世闻名的变法和改革，涌现出了大量为后世传诵的成语和典故，成就了人类文明史上一座伟大的不朽丰碑……只是，在这光辉历史记录的字句之中，究竟浸染了多少人血与泪呢。
周赧王三十一年（公元前284年），燕国联合秦、韩、赵、魏等国共同伐齐，在济西（今山东聊城南）大败齐军。燕将乐毅率燕、赵、秦、魏、楚五国之兵一直攻破齐都临淄，夺其大部分疆土。
正如之前所说，这时的军队是没有什么人道主义观念的。战争一起，便是主将也制止不住自己的军队烧杀抢掠乃至屠村屠城的行动。大军过处，摧枯拉朽，将村子与城市中那些没能逃离的人们统统拉入地狱。
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大妖怪还在桑海城。但随着兵锋渐进，靠近海边远离战线的桑海也动荡了起来。战争对这个国家的伤害影响到了人们的生活，它的残酷也让小圣贤庄的儒家弟子们行动了起来，游说任职军中各自有之。
直到此时才明白了战争发生的大妖怪难得本体去往了前线，亲自直面战争。
她的第一反应是制止它。如何行动也很简单，只要在两方军队打起来之前在阵前劈一道峡谷就行了。但是思来想去……每当真正要动手的时候，她又总会因为忌惮于对历史的破坏与自身外来者的定位而犹豫停滞。
就像当年考虑要不要拆掉阻碍了城市发展的乌鲁克城墙时一样……她不可能永远在这个世界里做调停人。就算强行消弭战争，之后也只会愈发反弹起来打得更狠罢了。
想到这些，大妖怪轻轻叹了口气，转而将目光投向了那些在大军路途之上的城市乡村。或许是提前协调他们撤离，又或许让催眠那些想让民众做肉盾的将领带着人民撤离……在此期间倒是有一些意外的相遇，比如她之前未能找到的墨家弟子。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大妖怪也没了踢他们馆的心思，只是托某位首领给墨家巨子带去了一套功法和部分机械相关技术。
嗯……说起来以墨家的学说，其实在这种地方看到他们也并不能算什么很意外的事情。真正没想到的，其实还是儒家的掌门也会出现在前线附近，做着和她差不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