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比武招……仇恨？
“失礼了。不知，阁下是……”
“我是？嗯……”
稍稍顿了顿，大妖怪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
“……我是，嗯——冥教？……明教？冥界？唔，算了，风见家掌门风见冥华。久闻儒家当世显学之名，特来小圣贤庄拜见，顺便进行一点门派之间的交流。嗯，先武力再智力，你就去说踢馆的来了就好。”
“……啊？”
很显然被大妖怪先前言不搭后语再突然宣战布告的一番话打懵了，门童小厮盯着她呆了好一会，这才面色古怪地磕磕巴巴回应了一句。
“那……您……稍等，我去通报一下……”
说罢，小厮轻轻从门缝钻了回去，背靠着门愣了一会后迈着迷茫地脚步向庄内走去。
“……你到底是想干啥？”
全程吊着死鱼眼站在冥华身后的小月听到门番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略带无语地伸手戳了戳大妖怪的后背。
“嗯哼。打响名声，顺便看看儒家人知不知道法家墨家纵横家阴阳家这一群人的根据地在哪里。”
摊了摊手，大妖怪带着莫名的笑容转头看了一眼山下的桑海城。
主线任务二诸子百家，收集儒家、法家、墨家、农家、纵横家、阴阳家的相关典籍与重要物品——这个所谓的重要物品先不谈，想来大概无非就是幻音宝盒之类的玩意儿——大妖怪有试着兑换了精装版带注释的《论语》、《墨子》来交任务，不过很理所当然的没有通过。这样看来，这个任务很可能要的是在秦时明月当地出品的竹简书。只是不知道是普通抄写的竹简就可以，还是非要那种祖师亲手书写的古董原件才行……或者说是由这个所谓的评价系统来评分，抄写本评分低原件评分高？无论如何，那些对任务完成更有效的东西对各门派来说应该也就更珍贵。虽然是决定了要搭秦国的战车，不过稍微回忆一下也能知道，一直作为帝国权贵或者未能除去隐患的几大学派里算得上珍贵的玩意儿，就是嬴政下什么圣旨他们也不可能自己老老实实交出来，最后大概还是得自己去取。既然这样，不如趁着剧情开始之前就去完成掉，还能顺带打出一点名头，好让以后能光明正大地去做帝师……
“可是我总觉得儒家的人根本懒得理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吧，虽然你说要踢馆。”
“那就打进去咯。以武会友，不打不相识嘛。”
“……”
小月扯了扯眼角，表情诡异地上下打量了冥华一会。
“原来如此，你的肌肉其实都长在脑子里了吗？”
“拜托，这是简便方法啊。再说了，我提议了要踢馆，是他们不过来限定场地的，那拿这个小圣贤庄做擂台也没办法咯。”
耸耸肩，大妖怪摸了摸身旁侧躺在沙发上看着电影的幽香软软的秀发，微微一笑。
“嗯，这一次我的分身级别很低呢。主力输出可能还是要靠你们俩哦，小月，向日葵，注意别出手太重就好。”
“随便啦，我已经后悔跑过来了。”
“放心吧，作为真正护卫的唯一机会就在这里，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比起小月的百无聊赖，向日葵小姐倒是莫名其妙地燃起来了的样子。
轻笑着点了点头，大妖怪将视线重新转回，看向小圣贤庄的大门。
儒家的弟子，在她的印象里似乎除了张良那个等级与少羽以外都不怎么靠谱，有种浮躁的傲气。依冥华想来，自己这种没什么名声的人“来访”不可能惊动那些掌门级的大儒，而上报到管事弟子之后那挑衅似的招呼则有很大可能激怒他们。或许会被人无视，只让门童再带来一句赶人的话语，又或许直接找过来，准备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难养女子们一个教训。无论那种反应大妖怪都可以带着身旁的女孩儿们打进去嘛，反正只要展现出老前辈级别的战斗力再吹一点门派的源远流长什么的，注重辈分的儒家就会觉得是自己怠慢了贵客惹得人不快反而来赔罪不是？
自己的年纪从现在往上算两百年，辈分应该和孔夫子也差不了多少吧。
思绪发散开去，大妖怪走了一会儿神。过了有一会，等到向日葵小姐已经有些跃跃欲试地拿起王之财宝出品的长剑比划着怎么砍这扇大门的时候，庄内终于传出了一些动静。
“吱——”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木材摩擦声，小圣贤庄的大门……旁边的那个小门被推开了来。
“诸位，请进吧。”
不是之前的那个门番，而是另一个穿着华丽了不少的少年人。头顶戴着高高的发冠，衣袖下摆长得碍事，腰间挂着被雕刻成了不知道什么图腾形状的玉佩，看上去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
哦，看来这地方是靠收学生的学费来维持的。
脑中先是闪过了这个念头，大妖怪微微一笑，迈步走近了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礼貌的高傲便呆愣在原地的少年人。
“劳烦你带路了，孩子。”
“啊……啊，啊，嗯。”
盯着大妖怪的脸看了好一会，少年人回过神来，脸庞微红地迅速让开道路。
报之以微笑，冥华领着感觉好像打不起来之后就无聊地开始联机玩手游的两只宅女，从偏门走进了小圣贤庄。
外墙不再，原本被遮挡住的景色霎时间向大妖怪一行揭开了面纱。
不动用神识去看，大妖怪也很难说这一座庄园占据了多少地方。放眼望去，白云悠悠，湖水青碧，绿树环绕，栈桥蜿蜒。微观景点千百，宏观浑然一园。灿烂缤纷、优雅叠翠，大榕遮天、小榕蔽日，银杏穿空、垂柳临湖。虽不若江南小院精致静美，却有别有一种浩浩汤汤的恢弘大气，直教人叹鬼斧神工……
……简直像是皇家园林……不，说是皇宫我都信。
我要是嬴政我也得打压打压儒家。狗大户实在有点嚣张。
扯了扯嘴角，大妖怪内心疯狂吐槽这区区一个战国时代的学派居然有如此大手笔，表面上却是一派淡泊平静的宗师风范，微微笑着听身旁引路的少年人带着羞涩与自豪地介绍着这小圣贤庄。
“正所谓无室曰榭。又：观四方而高曰台，有木曰……啊，失礼失礼，在下竟然还没有问，几位姑娘如何称呼？”
“……”
向日葵抬起头瞥了对着她们作揖的少年一眼，投出一个莫名怜悯的眼神后又低头玩手机去了。小月干脆就直接无视掉了他，只剩下大妖怪一个人，眨了眨眼睛后温和笑着轻声说道：
“我的名字是风见冥华，风见家的掌门。她们两位是我的弟子，分别是红美月与向日葵。还不知，少年你的名字是？”
“啊，在下子许，是小圣贤庄的入门弟子。嗯……”
大概直到现在才真正回过神来，少年人收敛起了脸上的红润，挂起了标准礼貌的温润微笑。
“说起来，我听闻，风见姑娘此次前来小圣贤庄，是想要和我儒家弟子进行一场门派间的交流答辩？”
不，我是来踢馆顺带抢点东西的。
微微眯了一下眼眸，冥华轻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久闻儒家当世显学，圣人辈出。我等此行横跨遥远，便是来此交流心得，也是为了给自家不、成、器（拍头）的弟子们长长见识。”
“先生一行，为学问不辞远行而来，真是晚辈求学之人的楷模啊。”
跟着客套了几句，少年人略带佩服地侧目看了看那两个即使在走路的时候都谨记捧一卷竹简阅读着的少女。
“只不过，现在儒家大当家荀师叔在外游学，二当家去了临淄劝说游说齐王，小圣贤庄内暂时交由了大师兄子轩代管。风见先生，不好意思，但还是得先请您与我们一群弟子们交流学问了。”
“嗯，没什么问题。”
轻笑着点了点头，大妖怪平静地应承了下来。
“儒家讲究礼、乐、射、御、书、数六艺，门下弟子皆是文武双修的大才。嗯，我想，这第一次交流，便从武学开始吧。”
“……啊？”
微微一愣，少年人有些奇怪地看向大妖怪。
“这……不合规矩吧……”
“是吗？那也好，我也不欺负你们。十名弟子对我一人，以弥补辈分的差距，这般如何？”
“……”
看着大妖怪微微眯起的血红色眼眸，少年人张嘴想要驳斥些什么，却什么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
那人现在身上释放出的气势他太熟悉了……像是他在齐国久居高位的祖父，也像是执掌儒家的大当家荀况……不过又稍有些不同。威严丝毫不减，但在其中又多出来一些尊贵，还有某种难言的危险……
直到这个时候，少年人才隐隐有些相信了。这位看上去年龄绝不过双十的唯美女子，可能……真的是一派执掌也说不定。
……哎？难道真的和那小厮说的一样是来踢馆的？
带着满心的疑惑，少年引着大妖怪一行去往了迎非贵客的偏殿。片刻之后，又有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往了演武堂。
再片刻之后……小圣贤庄，因为没有人能站起来教书也没有人能好好坐着听课，临时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