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难舍又难分已无可追寻，烟消云散的往昔（四）

不知道附近，有没有猫妖窝啊……嗯？说起来前些日子还有计划过要出去转转旅游来着，这几天有事都忘掉了。唔……还是那时候再考虑这事算了，反正不急。

本来就不算多么情愿的旅游计划，在胧月巫女的不死化事件和地脉、八云紫事件之后很自然地被大妖怪拖延了下来。虽然这两者都是可以用分身短时间内做完的小事，但她有意耽搁的话其他女孩们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嘛，不过到现在也已经是极限了吧，小月会忽然提出想要养宠物这种事情，未必也不是想要我动起来——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好动啊，还要拖着我这个养老的家伙……

抿了口最高等手艺与仙草级原料以及大量方糖牛奶造就的咖啡，大妖怪用脚尖点地，撑着可以旋转的小圆椅在柜台前转着圈。

到现在旅游路径也还没有具体规划，逛完神州大陆之后再到哪里去也还没定下来，阴阳寮那边还要勾搭勾搭紫妹……最近事情还真是挺多的。

眼眸轻动，看向了楼阁前的广场里正在忙碌穿行的阴阳寮成员们。因为附近某座城市的突发状况，大妖怪暂时接管了的这座阴阳寮也要派精锐紧急前往支援。大蛇似乎已经将那座城市的阴阳师们击垮了大半，剩下的部分正在配合‘一位不知名的强大退治巫女’与显露出了蛇类原型的妖魔纠缠，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但是……在那边的阴阳寮传来的求援报告上，似乎没有提及所谓的‘八头八尾’。

大妖怪相信见过八岐大蛇的人并不会吝啬几个字来简单描述一下这条蛇的体态，哪怕忽视什么背上植物腹部糜烂也不会省略那异常的身躯大体结构。那也就是说，出现的蛇妖只有一颗脑袋一条尾巴？不是八岐大蛇吗？

这疑问引起了她的兴趣。作为寮长的她并没有行动，但是本尊的另一具身外化身却已经飞抵了受袭击的城市上空，自上而下俯视着城里混乱的光景。

那个是胧月？所谓的退治巫女原来是她啊。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庞大蛇躯上奔走的红白色巫女。樱刃的妖刀划开蛇鳞与骨肉毫无难度，但是蛇妖强大的再生能力和对刀芒的抗性却让她难以造成致命的伤害。腐蚀性极强的酸血飞散在战场各处，除了寥寥几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高级阴阳师还在用符咒结界抵挡边缘骚扰以外，其他人类战力都已经撤出了那片战场。

周边的房屋在蛇躯的扭动之下早已化成了废墟，城市里的普通居民们也已经逃离了自己的家园，在贵族大名和士兵们的约束下聚集到城外的原野上，瑟瑟发抖地等待着战斗的结果。在他们看来，那数百米长的庞大妖魔，这地动般的恐怖震动都是平生仅见，仿若世界末日的征兆一般吧。

但是。

“……”

大妖怪挑了挑眉头。

下面这个闹得地动山摇的蛇妖……好像，只是一层褪下来的蛇皮啊。

巫女和其他阴阳师们并看不到，但冥华的神识看得很清楚。大蛇以盘起的身躯掩护着埋进地下的某个破口——那是八岐之蛇另外相邻其他脑袋部位的皮被削去后留下的空洞。从其中伸出一长根肉芽构成的组织，深入地底，源源不断地从城市地下的灵脉中汲取着能源。一部分供给这张填充了不知名妖魔血肉的蛇皮继续活动，一部分被肉芽化作的一条条水晶样的小蛇从地脉里带向了远方。

它褪下的皮还有这种作用吗。

看着血肉被渐渐消耗而慢慢萎靡下去的‘蛇妖’，大妖怪有些感兴趣地摸了摸下巴。刚想下去解决一下残局，却在行动起来之前又顿在了空中。

啊……她们来了。

“蹭——”

下一刻，仍在‘垂死挣扎’的大蛇猛然崩坏成碎肉。而站立于前的黑发武神背对着那绽放的血肉之花，收刀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