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难舍又难分已无可追寻，烟消云散的往昔（五）

巫女和其他阴阳师们并看不到，但冥华的神识看得很清楚。大蛇以盘起的身躯掩护着埋进地下的某个破口——那是八岐之蛇另外相邻其他脑袋部位的皮被削去后留下的空洞。从其中伸出一长根肉芽构成的组织，深入地底，源源不断地从城市地下的灵脉中汲取着能源。一部分供给这张填充了不知名妖魔血肉的蛇皮继续活动，一部分被肉芽化作的一条条水晶样的小蛇从地脉里带向了远方。

它褪下的皮还有这种作用吗。

看着血肉被渐渐消耗而慢慢萎靡下去的‘蛇妖’，大妖怪有些感兴趣地摸了摸下巴。刚想下去解决一下残局，却在行动起来之前又顿在了空中。

啊……她们来了。

“噌——”

下一刻，仍然在‘垂死挣扎’的大蛇猛地崩然成碎肉。而黑发的女武神不知何时已经站立于大地，背对着那绽放的血肉之花，收刀入鞘。

与此同时，蛇皮深入地下的组织也即刻失去了活性。血肉化作晶体，而后又迅速转变成泥土石质。不过几秒，这片城市的地下除了灵脉稍有些亏损以外已经再找不到被异物入侵过的踪迹了。

在躲这两位吗。

看着下方短暂骚乱之后的交流说明，大妖怪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之前被发现的地脉之中的大蛇巢穴。

啊，两张蛇皮不见，一些能量纯度比较高的结晶柱也被打包带走了。不过没有躲回去住下养伤，还是觉得这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吧。

由己度人，大妖怪觉得大概的确不会有人在屋子墙壁被破开一了个大洞同时还有仇家追杀的情况下还能心大地待在家里，尤其在自己身上还有伤而就算状态完好也打不过人家的时候。

但让她稍有些不解的是，这样子一边搞事一边吸取能量有什么必要吗？刚刚战斗耗费的能量大概有从地脉里吸取到的总数都三分之一，而且都只是在和胧月巫女缠斗，花费的毫无意义。有这个闲工夫，自己偷偷摸摸用这种分身四下挖矿不是更好吗？

对于自己用‘冥灵大莲华’、‘七星七冠三圣花’等等‘院子里好看的花’拿不锈钢锅炒出来的那份药剂，大妖怪是真的没有什么感觉。除了给胧月巫女吃掉的那次实际使用之外，她做过的唯一一次实验就是给一只普通的小白鼠喂了一份——这也不是说她多么不负责任，而是在这次实验之后它的药效的确便已经在妖神之眼下洞悉无余。大概就是黑光病毒这种程度的东西吧？在这个高武仙幻世界完全算不上什么东西才是。

改变一个生命的基因、体质，赋予其超越癌细胞的几近无限的再生效能。而作为风见药业的第一位顾客，大妖怪还贴心地同时提供了一部分再生需要的能量储存在体内的芥子隙间里，让宿主起码在被打成粉尘几百次次内不用每次受伤之后都要疯一样的找食物填补修复身体后细胞的能量空缺。不管怎么说，对于没有支付什么报酬而且萍水相逢的妖刀樱雨和胧月巫女来说，大妖怪都做得足够完美完善了。

她只是忽略了一点……经过改造之后，除了获得再生和抗衰老的能力之外，受体是否还有其他的改变？

答案是有的，而且是一个冥华发现了它又被当做良性改变忽略过去了的东西。即如果受体诞生了后代，这再生的性质仍然会遗传下去。

假使有什么巨兽将胧月巫女嚼碎了吞咽下去，她的再生能力也会将灵魂所在的那一部分残躯复原成完整的人体。嗯，衣服大概是没了，身边还有胃酸来腐蚀血肉，但身处怪物柔软的体内，一名拥有强大物理和法术力量的巫女真的有太多办法可以让这只怪兽死于非命。简单来说，一般意义上的吞食对不死的巫女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但是……如果不是消化而榨取能量，而是融合呢？将那躯体融进自己的体内，用更强的灵魂磨灭灵魂，然后等待它们融为一体。这样的话，不死性是否能够得到像母子一样的传承呢？

八岐大蛇觉得很值得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