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师？”

“哟。”

一抬手，算是打了招呼。冥华向老人微微点头，随后迈步向女孩儿们的方向走去。

“怎么会想来这里呢，小玉？”

说着，冥华走到两人身前，伸手掸了掸女孩们肩上头顶积下的雪。

“唔……就是觉得很好听啦。琴啊，瑟啊，笛子啦，萧啦，编钟啦……”

小狐狸莫名地有些兴奋，但很快又突然失落了下去。

“但是最近小新超级忙的说，我总觉得这种时候因为这种事情去打扰他不太好……所以就打算趁着出来的时候买的。”

说着，她从腰间摸出一袋锦囊，伸手进去翻了一翻，抓出一把碎……玉？

“嚯啦，咱把平时攒下来的零钱都带过来了。”

“……”

仔细一看，那与其说是碎玉，不如说是零散的宝石吧。虽说不算大，可成色都相当好，晶莹剔透，并无杂色。就算对宝石鉴定一窍不通冥华也大概能猜到，这一把零碎玩意的价值恐怕要比自己丢在背包里的几箱纹银还要高。

哇……这丫头还是个土豪哎。

冥华弯了弯嘴角。

因为战争的原因，世道现在乱得很，惩恶扬善顺带收些报酬什么的也比以往简单了不少。托这个的福，冥华大手大脚地过了五年，背包里的银子倒是不减反增。现在她对钱已经渐渐没什么概念了。

没钱了？没事，不是还有不良（山贼）嘛!

就是这种心态。

“对了对了，冥冥!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的啊？真是的，小月跟我说这里有好多家店，结果除了两个倔得要死的老头子以外连半个人也没有嘛!”

说话的时候，女孩还特意把“老头子”三个字咬得特别清楚，分明是要刺激一下旁边店门前坐着看书的老人。

然后理所当然地被无视了。

“嚯啦!关我什么事啊，是这帮人忽然关门了好不好……”

“好啦好啦。”

拍了拍红美月的头顶，冥华低头看向小狐狸。

“以前的确是没有留意过卖乐器的店呢……所以抱歉啦，我也不清楚朝歌有没有其他地方会卖这些东西呢。”

“哦……”

听到冥华这么说，小狐狸亮闪闪的眼睛里涌上了失望。

比起狐狸更像是狗狗呢……唔，好像是以前就做过的评价来着……

“——不过，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件哦。”

见故意停顿的时间差不多了，冥华微微笑着补充道。

“……哎？”

稍稍愣了两秒，小狐狸才回过神来。

“真的!？”

“当然。怎么样，想不想要？”

“想!”

不假思索地，小狐狸高举起手，抢答了这个问题。

“喂，冥华……”

抱胸在旁默默看了会戏的小月扯着嘴角，走上前轻轻拉了下冥华的衣袖。

“咱家有吹拉弹唱这种玩意吗……你又不会。”

“你老师我什么时候吹过牛？”

伸手弹了小月一个脑瓜崩，冥华望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狐狸，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搞事的笑。

“不过，小玉啊，你想要什么样的乐器呢？编钟？琴？瑟？还是说……”

“还是说……？”

被冥华带着勾引意味的语气迷惑住，小狐狸呆呆地眨巴了几下眼睛，下意识低声重复了一下。

“来一件你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听过的乐器呢？”

弯着嘴角，冥华装模作样地把手放到背后。

然后，在小月惊讶地注视之下，一件造型奇异的器具在闪光之中兀然出现在冥华手中。

那是一件有着优美弧线的奇特物件。从那上面亮银的四根金属弦来看，这似乎是一件琴瑟类的乐器。但在嵩阳书塾学习了五年，在艺术适格的学生那里见过了各种各样乐器的小月却对这种造型毫无印象。

这……这要怎么弹啊……那个是把手？哎？老师手上怎么还有一把……弓？

？？？

没有注意到已经陷入混乱的小月，冥华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小提琴，随后也不吊人胃口，直接把它递到了小狐狸的面前。

“它是你的了。”

“哇——”

和小月不同，狐狸小姐可不会去想什么造型不符合常理之类的事情。稍有自知之明的她对出现了自己未曾见过的事物其实完全不感到惊讶。她只是单纯地被小提琴优雅的外观所吸引住，不禁发出了惊叹而已。

“这是……”

小心翼翼地从冥华手里接过琴身琴弓，小狐狸轻轻抚摸着光滑的云杉木面板，向冥华轻声问道。

“这是小提琴哦。”

打着搞坏后世考古人员的心思，冥华笑眯眯地回答道。

“而且现在在你手里的这件，可就是天下独一份的小提琴了哦。”

看着捧着琴，有些呆愣的小狐狸，冥华微微笑了笑。

她很久前是有学过小提琴的……只是终于没有坚持下来。到如今，技巧是已经完全忘光了，只有这琴身的弧线，还让她有些怀念。

记得……

……

笑容渐渐收敛，冥华沉默了片刻，侧身抬头，从小巷两侧的建筑中望向天空。

没有蓝天，也没有太阳，甚至看不出云层。只有灰蒙蒙的某种东西，覆压着天地，纷纷扰扰地撒下雪花。

……唉。

“唔……冥冥？”

“……嗯？”

呼唤传入耳中，冥华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收拾好表情低头看向小狐狸。

“你刚刚说……这是天下唯一的一把小踢琴了？”

“是啊。”

冥华点点头。

“那……谁能教我怎么弹它呢？”

“不是弹的啦，小提琴是要拉……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