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是谁了。”

听完我的描述，玲青姐意外的没有怀疑，甚至还咧嘴苦笑，像是想起了什么头疼的往事。

“当初筹备计划的时候，确实有个孩子对我们的行动追查不休，跟踪、暗访、窃听甚至是入室搜查，令人惊叹的行动力，我记得是叫——”

我提醒道：“——凌少婕，玲青姐认识的吗？”

“嗯，算是单方面认识吧？虽然没有和她直截了当的接触过，但我也关注过她一段时间……真是个很有毅力、有头脑、连BOSS都感到扎手的鬼丫头啊。”

居然连毕方师姐都感到棘手，从玲青姐口中说出来，那就是一句极高的评价，凌少婕这个疯婆子，真是比想象中还有能耐。

毕竟师姐在我的印象中是完美的，这世上似乎没什么事能让她感到惊讶，更别说是感到为难了。

玲青姐让开身子，放下胳膊，没再把我堵在卫生间，她继续说道：“当时通过学校方面给她施压才消停下来的，没想到过了一年多还没放弃……至于你说的那个组织，应该是蓝闪蝶？那个没有实体，连头领身份都不知道的互联网情报组织，我多少也有些了解。”

托了凌少婕的福，玲青姐相信了我的说辞。

——“她吃不准你是否发现了研究所，就只能这么说，如果表现的太过戒备，反倒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一旁的巴禾妹惊讶地问道：“小灵梦还认识BOSS？”

我一屁股坐到巴禾妹的床上，点头表示肯定。

“认识……对了玲青姐，我对你口中的计划也很好奇。”

“巴禾，你没把计划内容告诉她吧？”

巴禾妹忙道：“没、没有哦！”

“那你在紧张什么？”

我替她解释道：“如果是说师姐的‘魔法复兴计划’和失踪案的真相的话，巴禾小姐在不透露真实信息的情况下告诉我了。”

“唉，你这丫头怎么口风这么松？”

玲青姐伸手扣在巴禾妹的的头上，却没忍心责备，只是象征性的摁了两下。

“魔、魔法复兴……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你师傅也早就知道了，告诉你也无妨。”

玲青姐似乎并不介意我知道这事儿。

——“利用现代技术来复兴魔法是个幌子，鲁毕方肯定有更深远的计划……和浅夏有关的，必须进研究所详细调查才有可能知道。”——

“师姐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巴禾妹却道：“咦？师姐？是指BOSS吗？”

“所以，你没告诉这孩子自己的身份？”

玲青姐指的是我作为美少女之神括弧学徒的身份。

我摊手道：“当然没有，毕竟我只是来调查失踪案的，没必要把自己的身份拿去到处显摆吧？”

巴禾妹追问：“恩？小灵梦是什么身份？”

“她叫BOSS师姐，你觉得她是什么身份？”

“诶？等等，小灵梦也是魔女吗！”

玲青姐没绷住脸，“噗呼”一声笑了出来，但她也没打算揭穿我的身份。

“到底是怎样啦！你所谓的不相信神，没有信仰是骗人的吗？”

我无奈道：“那就当我是魔女吧……说到底，魔女会相信神才奇怪吧？”

“那你果然是在骗我嘛！我就奇怪你为什么看到魔力一点不惊讶！合着我只是在班门弄斧啊！”

巴禾妹竭嘶底里地倾泻着对我的不满，但她却不知道，我是真不懂这些，论神力的储备或许是我更胜一筹，但我却没办法把神力具现在指尖。

樱酱也适时地发出感慨。

——“魔力也好，法力也罢，不过是称呼上的差别，说到底就是古代人类通过特殊手段，在身体内精炼出的一种类神力，这些精炼神力的人类，配合着独特的术式，也能产生类似于神术的效果，然而这些都是天道所不允许的……这么看来，她们自称魔女倒也挺应景的。”——

经樱酱提醒，我才问道：“凡人使用法术…额…使用魔法会遭天罚，有些古文明就是因为这个才会遭到抹消的，这件事情你们了解过吗？”

巴禾妹却道：

“知道啊，那我们就在上天的容忍范围之内使用不久好了吗？”

“可一旦出什么事就晚了。”

玲青姐却不以为然，还轻飘飘道：“是嘛？我看你这天罚，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嘛？”

什么叫没什么大问题？

让一个猛男天天穿女装，还有比这更残忍的天罚吗？

巴禾妹惊道：“咦？小灵梦受到过天罚了？是什么天罚？”

“这事你还不用知道。”

似乎觉得把我的身份告诉她会引起麻烦，玲青姐转移了话题：“咱先不谈那方面的事了，就说说那起失踪案……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叫凌少婕的丫头的？”

对我之前的说辞，玲青姐并没有怀疑，可见凌少婕确实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答道：“她是我的学姐，我是通过她介绍加入蓝闪蝶的，为了提高在组织内的权限等级，我只能跟着她混积分，而她交给我的任务，就是协助她调查这起失踪案，当然并不是白打工，作为交换，她也要帮我调查一些事。”

真假各半的谎言，似乎没什么漏洞。

“那你为什么会查到这边来？以你们的线索，怎么也不会想到巴禾就是当时失踪的人吧？难道那个鬼丫头已经知道变身者的秘密了嘛？”

“姐，她发现不了，但不代表我发现不了啊！但每个受害者的线索都指向毕方师姐，我再怎么迟钝也该察觉到了啊！”

玲青姐也坐到我身侧，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帮她调查这个事，最终会把自己的秘密给抖出来？”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毕方师姐的最终目的，相比之下，被凌少婕发现秘密并不是特别大的麻烦……虽然还是挺麻烦的。

感觉有些痒，我摸了摸头上的OK绷。

“确实有些麻烦，但师姐肯定会有对策的吧？”

玲青姐瞪眼道：“你已经想着让Boss给你擦屁股了吗！”

“事实上，她还希望见师姐一面，玲青姐可以安排一下吗？周末挑一天就行~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让她去Boss那边集合~”

“我说……你能别整天给我们找麻烦吗？”

玲青姐面色很臭，但还是说道：“那我会转告Boss，没什么事你就走吧。”

嗯？

这就放我走了？

——“意外顺利的敷衍过去了？”——

或许吧，也有可能是玲青小姐假装没发现，毕竟这间地下研究所，对她们来说是相当重要的据点，我的出现肯定会引起玲青姐的警戒，说不定我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带人把研究资料和石刻、古籍转移……

——“你就别想这么多了。”——

樱酱的念话有些大声，我下意识的偏了偏脑袋。

——“我们这边也没闲着，烛北海会安排人手在公寓附近24小时盯梢，至少在正式行动之前，这里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都能收到消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安全撤出，既然玲青小姐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你还是快点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说的也是。

虽然没能搞清楚师姐的真正目的，但发现这间地下研究所也已经达成了预期目的，差不多也该见好就收了……

“叩叩。”

敲门声。

“小禾，小灵梦，在吗？”

维修工走的时候没带上门，此时径直推开房门进来的是柯蔓小姐，她手里还端着她的锅。

“榴莲饭剩下不少，你们……啊？玲青也在，哦，是来修通信基站的吗？”

“柯蔓~你又在做什么黑暗料理了？”

玲青姐打了声熟络的招呼，又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说道：“有人报修说没信号了，带人来查看基站的时候，顺便逮了个坏东西，喏，就是这小子…哦不。”

伸手戳了戳我的脸，又发现这个称呼有些不妥，玲青姐这才改口道：

“就是这丫头，她是来当间谍的，你没发现吗？”

“嗯？小灵梦是间谍？”

作为一名前医生，就算变成了十七岁少女，柯蔓小姐也是缺少青春气息的，一本正经的老实人，她不太会怀疑别人，所以对我的身份，她的警惕性还没有巴禾妹来得高。

“不要说这么难听啦。”

巴禾妹也说道：“她和BOSS是师姐妹关系哦！是比我们更早成为魔女的前辈！”

柯蔓小姐就这样端着锅陷入了疑惑。

“额，是这样嘛？”

“啊哈哈…就当是这样吧…”

完全不会使用“魔法”的前辈，但愿别向我请教什么问题。

——“喂，该溜了。”——

被樱酱催促着，我站起来说道：“时间挺晚了，那我就先……”

“啊，再等等。”

话还没说话，却又被柯蔓小姐所挽留。

“我还有一件事想确认。”

但愿别是什么法术研究方面的难点话题。

“201室的两位，莫非是灵梦小姐经手的变身者吗？”

“咦？”

连玲青姐都楞了一下。

把锅搁到矮桌上，柯蔓小姐整了整自己的手链。

这才说道：“既然你和BOSS是同门师姐妹的关系，那这种变身法术，您没有不会的道理吧？所以之前那位男房客也不是退租了，只是单纯的被你变成了女生，我说的对吗？”

“啊哈哈，您是怎么发现的？”

柯蔓小姐难得有些羞涩，她轻挠面颊，小声道：“因为那个叫AJ的女生，也太过缺乏常识和自觉了……很容易想到我们这些人刚变成女性的时候。”

AJ……确实。

只穿内裤在屋里晃悠，欧派大还不喜欢穿内衣，坐在椅子上还没个坐相，捞个火锅还差点把头发浸锅里……作为一名颜值超水准的美少女，她实在是太失败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就算知道了，也别打扰她们哦？”

“当然，毕竟我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那个叫龙韬的孩子，性格还挺不错的。”

给了柯蔓小姐一个答案，我重新站起来准备开溜。

“那我就先走了。”

玲青姐问道：“需要我送你吗？我车停的稍远。”

“不用了，我坐公交回去。”

巴禾妹却追了出来，她似乎有什么话想和我单独说。

“等下，我来送你到楼下……啊！”

然而冒冒失失站起来的她，脚却绊到了皱起来的地毯边沿。

同样没有反应过来的我，后腰受到了头槌重击。

“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