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
冬日的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还蜷缩在被窝中的吴雪儿就被吵醒了。
“谁啊……”
“当然是你最、最、最喜欢的哥哥啊！”
“我哪有什么哥哥……不要烦我……”
“唔……没想到你低血糖啊……喂，雪儿啊，你有没有穿着衣服？”
“嗯？穿着啊……”
“那就——这样！”
被子忽然被掀开，冬日的冷气让吴雪儿猛地坐起了身，清醒了数倍。
抬起头，看到的是满脸讪笑的姜念雄。
“烟婶在做早餐了，我来叫你起床啦！”
“什……什么啊——！”
……
“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有这么恶趣味的一面。”
“叫哥哥！我一直都很幽默的啊。”姜念雄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道，“你低血糖的事可得注意着点，可别犯起迷糊来乱说漏了馅儿。”
“才没有犯迷糊吧！话说什么是低血糖啊？”
“额……营养不良？糖尿病引起的并发症？和你解释起来很麻烦……你就当做是你营养不良引起的，会导致平时没有精神与力气，尤其是起床的时候非常迷糊的一种病吧。”
“啊？你不是在骗我吧！这个病严重吗？”
“非常严重呢，据说会导致偶尔出现神志不清、大小便失禁等等情况。”已经吃完了早餐的姜念雄，收拾起碗筷道。
“噗！”正在喝水的吴雪儿一口水喷在了坐在他对面的蟒叔脸上，吴雪儿连忙尴尬的笑了笑，连连道歉，然后低下头悄悄看向了姜念雄：“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吴雪儿愕然，明白姜念雄不过是在调侃她，恼羞成怒，伸脚就去踩姜念雄。
“嘶！雪儿你怎么开不起玩笑呢？”姜念雄吃痛，连忙离开了座位。
“谁让你害我出糗。”吴雪儿别过头，不满道。
“臭小子你故意的吧！”擦完脸回来的蟒叔说着就撸起了袖子。
“哇！蟒叔！说话要讲证据，喷了你一脸的可是你女儿不是我啊。”姜念雄马上撇清，端起碗筷飞快的溜走。
“哈哈，小念——小星真有做哥哥的样子啊，和妹妹相处处的挺热活嘛。”烟婶笑着接过姜念雄送去的碗筷，快速的清洗。
“什么嘛！娘，不要胡说，这家伙可讨人厌了！之前刚刚认识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
“那都是装的啦！装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嘛！”姜念雄哈哈笑道。
“那现在呢？”
“现在是真的哟。”姜念雄对吴雪儿挤了挤眼睛道。
“谁会信你啊，谎话连篇的家伙。”
“哈哈……快吃吧！吃完我们出发！”
……
“这是什么？”
“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吴雪儿有些生气的指了指眼前的牛车，质问道。
“我们此行的交通工具啊，蟒叔家的牛，就在后院拴着，你不知道吗？这可不行啊，你这样会导致身份泄露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为什么坐牛车！”
“哦……咱家穷啊！难不成租马车过去？那是不可能的！对于我们现在的身份来说，牛车一点毛病也没有啊。”
“……这牛拉着四个人，走那么远的路？那我们自己也走到了吧！而且马车也没那么贵吧！我们是租借又不是买！”
“话是这么说，坐牛车肯定又轻松又省钱啊。”姜念雄这么说着，又悄悄凑到了吴雪儿的耳边。
“事实上，如果是马车的话，跟踪我们的人就得用马了吧？那样太容易被发现了，跟踪者极有可能为了不惹麻烦，不在路上而是等我们到了万人城在动手，可如果我们到了万人城，他们就不会有动手的机会了吧，因为那个时候教廷的人就会接走我们，然后我们的身份就会暴露。”
“原来如此，那样的话，这次‘钓鱼’就功亏一篑了吧。”
“没错，能成功吸引幕后黑手袭击我们的机会，本就并不是很多啊……”
“那我们为什么不干脆走着去？”
“这个……走着去的话，还是会比牛车慢一点，而且……反正不真是自己家的牛，你心疼什么啊。”姜念雄悄悄道。
“……你果然是个坏胚，爹说的一点都没错。”
……
众人带好行李上了牛车，路上寒风凛冽，牛车又不像马车一样有遮风避雨的车盖，在这样的冬天里，还是让几人老老实实的盖上了毛毯。
蟒叔烟婶以前是做护卫的，本身就适应了极长时间不说话，吴雪儿又不主动找话说，姜念雄实在有些无奈。
所以说这些人的演技还有待提高啊！
寻常人家有这么长的路要走，会全程悄然无息一言不发吗？
这是要让可能有的追踪者觉得自己这一车人不寻常吗？
烟婶与蟒叔已经按自己的建议封住了自己的修为，所以他们也发现不了是否有人跟踪。
但姜念雄一直在强调，演戏演全套，任何时候不能忘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
“呐呐！雪儿，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次要去的万人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哥你知道？”
“嘿嘿……你哥我神通广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有什么事不知道？”
“吹，继续吹。”
“咳咳……其实吧，你有没有听说，教廷这次要在万人城宣布圣子与圣女的身份？”
“听说了。”吴雪儿愣了愣——不是说好的不提教廷之类的事情吗？
她却忘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万人城，如果对万人城即将发生的这件大事避而不谈，反而会有欲盖弥彰的味道。
“久闻圣子姜念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惜没能见过一面啊。”
“……”吴雪儿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是顺着他的话夸吗？可是顺着他的意思说，总感觉非常不愉快。
“说不定圣子大人虽然声名在外，实际上很不堪呢。”
“呃……不会吧……不过我觉得，那名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圣女……”
“你才是从犄角旮旯钻出来的吧。”吴雪儿反驳。
“总之是突然冒出来的圣女，一定是美若天仙，举手投足有如天使下凡，一颦一笑好似花开霞漫，言谈举止更是静若止水，如果这次去能见上一面，该有多好啊。”
“是……是吗？”吴雪儿被姜念雄这几句话捧的有些不知所措，“你忽然夸这位没见过的圣女是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能与圣女大人见上一面，我哪怕没有你这个任性的妹妹也好啊。圣女大人一定是温柔体贴，哪像你，动不动就踩我。”
“你信不信再说下去我马上踩你。”
“得，我知道，你这叫嫉妒！”
“……”
吴雪儿无言，真不明白姜念雄是有意调侃，还是真的在夸自己。
到底什么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这个人，就和成兴哥哥一样，完全看不透。
不过，既然姜念雄主动提起了教廷，就说明只是从旁观者的角度聊一聊教廷的事是被允许的吧。而他会找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也是因为希望自己等人能主动说一些话？
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吴雪儿就是觉得姜念雄有这个意图。
也许就如同成兴哥哥所说过的。
“和不同的人相处久了，就一定会染上与那个人相同的颜色。”
自己，一定是染上了成兴哥哥的颜色吧。
“察言观色”的颜色。
“哥哥你说到圣女，我倒是想起来一些事呢，就是你说的教廷要宣布圣子圣女身份的事，不是说要举办什么祭典吗？”
“是啊。”
“具体是什么样的祭典呢？”
“唔……应该是向光明神祈福，献上祭品然后祈求神明降临之类的吧？”姜念雄以一种相当外行的理解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啦，不过我听说……”
“听说？”
“我听说祭典时真的能看到神降哦？毕竟圣子圣女选出来，也就意味着光明神在人界有了代言人吧？光明神于情于理都会来看一看……类似这样的理由？”
“可是，神明真的能出现在人间界吗？”
“所以才有了神降的仪式啊？神明可以将自己的影像投影到人间界，如果有足够的条件，据说神明还可以附体在人类的身上呢！”
“附体？什么样的条件。”
“我怎么会知道啊！”姜念雄没好气的道，然后姜念雄又试着把烟婶和蟒叔拉进谈话。
“烟婶、蟒叔，你们知不知道。”
“不知道！”赶车的蟒叔没好气的道，“你与其闲着没事话这么多，不如从毯子下面出来帮老子赶车！老子快冻死了！”
“哎？我才不要嘞！”
“靠！你个坏胚！”
“我怎么又躺枪了！”
姜念雄的抱怨蟒叔也没有再理会，蟒叔只是对着烟婶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姜念雄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眼神，轻轻皱了皱眉。
烟婶没有说话，只是皱起了眉头，望着牛车后方，若有所思。
姜念雄心头一凛。
烟婶与蟒叔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
可是他们并没有说，估计是怕打草惊蛇吧。
是有人跟上了吗？
还是有别的什么？
不管怎么说，这出独角戏，自己还得唱一会儿。
按照“吴星”的人设，现在还不是能让他感到嘴巴累了的时候。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的雪儿妹妹哟。你哥哥我知道的事可还多着呢！”
“呃……那就和我再说说你知道的教廷的事。”
“这个嘛……那我就和你说一说，教廷的一则轶事吧。”
“嗯。”
“你有没有见过天使？”
“哎？怎么会啊，人界没有天使吧。”
“可是万人城有传闻哟，曾有人听到过天使的心跳。”
“这不可能吧？天使都没有，怎么会听得到天使的心跳？而且，为什么是听到了心跳而不是见到了天使啊？”
“传闻就是这么说的，并没有真的见到天使，但就是听到了天使的心跳。”
“怎么解释？”
“据说这个传言是一个大夫放出来的，这个大夫在给一名孕妇诊脉时，觉得脉象异常提出了听诊，听诊后说这个孕妇怀中的孩子是一名天使而不是人类。”
“胡说吧，那名孕妇不是天使吧。”
“不是，而且孩子的父亲也是普通人。”
“那这个孩子怎么会是天使啊？而且这个大夫凭什么说自己听到的是天使的心跳啊，天使的心跳和人类不同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你得去问那个大夫哟。”姜念雄笑着道，“但是，分明都是人类而胎儿是一名天使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哟。”
“为什么？”
“你忘了？刚刚和你说到的神降？连真身降临这种事情都可以做到，让灵魂投胎在一个婴儿身上并保有天使的本体——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吧？”
吴雪儿有些惊讶于姜念雄的话，但转而又疑惑道：“可为什么你说这个轶事是教廷的轶事？”
“哈哈，这是因为，那个大夫被抓了啊。”
“被抓了？为什么？”
“因为造谣啊，教廷认为，这个大夫随便说一个孕妇肚子里的胎儿是天使，这侮辱了天使——因为天使绝不应该是凡人所能生下来的。所以他就被抓喽。”
“呃，这个大夫好可怜。”
“如果他真是骗子，你这么想反而不合适吧。”
“也对……”
姜念雄听到后笑了笑，吴雪儿却又道，“可是，骗子撒谎总要有目的吧？这个大夫如果是撒谎，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句话确实让姜念雄当场愣住。
“你怎么了？”
“‘天使的心跳’……目的……不，没什么……”
“……”
（明天是六一，青云天隼在想要不要装个嫩，也去过个儿童节？
可是，想想连儿童节都是一个人过，顿时就没了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