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战斗直觉啊……这么说起来，他是一位天生的武者啊。”
“那当然。”
“嗯嗯，乐儿也很喜欢强者呢，正好他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我就先下手……”
凯乐儿开着车子，还没等她说完，就感觉到脖子上横着一柄锋锐的冰刀。
“他是我的。”
“啊呀呀，冕下，我是开玩笑的啊，不要这么激动，乐儿已经名花有主了。”
“……你都被星喋血带坏了，离她远点。”
黑暗教皇冷着脸坐回座位，手上的冰刀消失不见。
……
燕人杰望着万里晴空期盼着早日和江连地团聚。
她又何尝不是呢？
燕雨蝶也将目光投向天空，此时的她才敢将眼中的担忧表露出来。
江连地刚刚到四阶不久，论修为刚刚成为一位合格的杀手，但作为一位杀圣他真的不够格。
别看她师傅修为也不过如此，她师傅作为杀手的天赋太过优秀，凭借着一手“黑暗死寂”，萧雪以及成为了任何人都要畏惧三分的暗杀者。对沈纬龙的刺杀失败，只是相性太差罢了。
但江连地不同，即便教给他再多的知识，教会他再多的技巧，他也不足以担任一名杀圣。
因为他嫩。
只要江连地不开启冰冷感知，燕雨蝶可以想出无数种方法捉弄他。开启冰冷感知的江连地的确够资格做一名杀圣，但那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现在的江连地再开启冰冷感知，没有六阶强者根本没法逼他关闭。因为六阶以下根本奈何不了他。
好在，江连地现在在迷幻森林，有精灵族许多的六阶强者看着。
燕雨蝶略微松了口气，她呼吸的变动却没能逃过燕人杰的眼睛。
“在担心什么事吗？”
“……赈灾的事情太多了，忙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我看不是，你这明显是在担心心上人。”燕人杰微微一笑，拍了拍燕雨蝶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能够发现一个喜欢的人并不容易，或许一生也只有这样一次机会了。不论这个机会出现在什么时候，一定要把它抓住。”
“……”
“因为如果你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燕雨蝶愣了愣，忽然回想起在迷幻森林时总围着姜念雄转的令狐娇和没事就来找姜念雄“改造”的月池，若有所思。
“我绝不会放过的。”
“这才是我未来的儿媳妇。”
“……您在说什么啊！！！！”
看起来，信的事情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可惜，即便恨不得飞过去确认江连地的安危，也不能是现在。太多的难民需要她的出现，即便她做不到什么实际的帮助，也可以稳定大家惶恐不安的心。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黑色铠甲的骑士匆匆赶来，半跪在了她的身后。
“圣女殿下。”
“骑士长阁下，有什么事吗？居然亲自来找我。”
“在准备新教皇加冕仪式的时候，在墨玉冕下的遗物中，找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
“是一份信，内容不清楚，上面写了只有当代教皇才能启封。或许是历任教皇才能知道的信息。”
“……那就等我当上教皇再看吧。”
燕雨蝶想了想颍离的提议，摇了摇头。
骑士点了点头，将信交给了燕雨蝶，同时拿出了另一封信：“还有这个，放在刚才那封信下面，是墨玉冕下交给您的。”
“……”
遗言？
原来如此，游小绝从澜云大陆杀过来之前，墨玉阁下知道自己必死，所以将想对自己交代的话留在了信里，放在黑暗神殿。
可是……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在他的遗物中发现？
也就是说，直到自己打算继任教皇之前，这封信都不会交到自己手中？
燕雨蝶皱起眉，看向身旁的黑骑士长。
“阁下没有看过吧？”
“没有。”
“您能保证吗？”
“以骑士的荣耀向您保证。”
自己还没说一定会是自己继任这个教皇，骑士长却总是一副她已经是教皇的语气。
燕雨蝶对此也很无奈。
“我明白了，阁下您去忙吧。”
“是。”
望着黑骑士渐渐远去，燕人杰去凑过来看了两眼。
“里面的东西似乎不少啊，信封不薄的样子。”
“嗯。”
燕雨蝶拈了拈信封的厚度道：“里面有五六张纸外加一个小一点的信封。”
不用拆开她也能掂量出里面有多少东西，虽然有很多纸张，但没有元素波动，也没有异常的气味，不会是什么陷阱——自己在想什么？墨玉怎么会给她设置一个陷阱？
不知为何，燕雨蝶忽然想起了已经死去的红云。
两位立场迥异的教皇，一个是英雄，一个是罪人。
但……
“红云那家伙……如果不是立场不同，我还很钦佩他的。”
记得，墨玉冕下似乎这么说过。
“……”
燕雨蝶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燕人杰。
“阿姨，我想起还有一点事情，必须要离开了。”
“如果有连地或者念雄的消息，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会的。”
……
告别了燕人杰，燕雨蝶第一时间回到了自己的家。
不知为什么，燕靖居然不在家，一般这种时候他都在练剑的。
小心谨慎的检查了家中没有人入侵过的痕迹后，燕雨蝶在自己的闺房打开了墨玉给她的信。
六张纸，以及一个小信封。
最上面一张纸就是墨玉的信，但是下面的东西有所不同。
第二张纸最上面的标题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明显不是信，而是什么特别的文书。
“堕天使计划！？”
燕雨蝶的瞳孔渐渐放缩，这短短的五个字，让她想起了四年前震惊了澜云的那件大事。
天使计划。
而这个堕天使计划，又和那个计划有什么关联？为什么这样一份文件会在墨玉冕下的遗物中？
难道说，墨玉冕下也参与了那个天使计划？和红云一样？又或者和教廷相同，墨玉冕下也在暗中策划了相似的事情？
可是，没听说魔痕有什么频繁的人口失踪，也没有什么种族忽然消失啊？
这时，燕雨蝶忽然注意到文书最下方有着教皇才能持有的印章。
但是和平时她所见到墨玉用的那个有所不同，是一模一样的形式，却印着不同的字。
“废除。”
大大的两个红字令燕雨蝶长出一口气，至少墨玉没有通过这个文书，不用像红云一样，死后还被信徒唾骂。
印章的上面，还有着教皇的签名。
燕雨蝶大致的看了一遍文书，文书不出所料和四年前“天使计划”没什么大的差异，只是大量抓捕光属性体质改为了大量抓捕暗属性体质。
因为魔痕最不缺的就是暗属性体质的人。
“废除理由……堕天使的容器母体死亡……？”
容器母体……
放在光明教廷的“天使计划”中，就是游小绝的母亲吧。
也就是说，墨玉冕下最开始的确考虑过这个计划，只是因为母体的死亡才将计划终止？
燕雨蝶连忙翻看下面的纸张，果不其然，是“堕天使计划”的相关内容。
“母体选择要求极高，必须身负暗属性体质，且腹中怀有暗属性纯净度至少九成九的胎儿……”
“七月十七日，冕下多方调查在一处偏远的山区找到了目标，是一名名为向小小的普通妇女。”
“七月二十二日，已命黄泉路将向小小抓捕，其夫无利用价值，已除去，其女为暗属性体质，可作为祭品。冕下亲自将人押回黑暗神殿。”
“七月二十三日，红云现身截杀，冕下不敌，被红云重伤。待援军到达时，冕下已经奄奄一息，母体被红云杀害，向小小之女失踪，红云逃离。”
“九月二十日，找到了新的母体，是一名王公贵族的小妾。”
“九月二十三日，经协商该贵族已同意参加计划，条件为将其参与记录抹除，故不记录该贵族姓名，由冕下亲自去接人。”
“九月二十四日夜晚，红云再次现身，虽然此次冕下成功击败红云将其重伤，但红云依然将母体杀害后脱身离去。”
“十月十一日，找到新的母体……”
“十月十三日，母体被红云杀害……”
燕雨蝶一边阅读着这些记录，一边越来越感到背后发凉。
曾经听说光明教皇红云曾经来魔痕大陆游历过一段时间，黑暗教廷中普遍认为红云是来刺探情报的。
可是根据这份记录，红云来到魔痕的真正目的，恐怕是破坏“堕天使计划”，如果没有母体，“堕天使计划”根本无法开始，这才是魔痕大陆没有发生同样的人口失踪事件的真正原因。
可是……红云是怎么知道这个堕天使计划的？每一次都能精准的出手杀掉母体，而这些母体身份、来历各自不同，红云不可能在魔痕还有那么大的势力。
只会有一个可能，黑暗教廷有他的眼线。
然而，这并不是燕雨蝶最关心的问题。
墨玉冕下……居然也和红云做过一样的打算吗？
难怪他在游小绝出现后那么的坦然。
难怪他毫不惊讶大天使的问世。
他早就知道这种可能性，甚至他也曾想要实施过。
自己如此尊敬的墨玉冕下……居然和红云是一丘之貉？
不，这不可能……
燕雨蝶想起了那封写给自己的信，忽然眼前一亮。
如果墨玉冕下真的和红云一样，他没有必要给自己留下这样的一封遗书。
这封信当时并没有交给自己，是因为他没法第一时间见到自己，又不能让别人看到这封信，才将这封信放在不起眼的角落，直到今天被人发现。
自己的如今的身份在教廷何等重要，这封信一旦被发现，没有任何人敢偷偷打开。
冕下一定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要说。
她连忙翻回第一页，一个字也不敢再落下。
……
小蝶。
不要做教皇，我绝对不想你做这个教皇。
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说明我已经死了，教廷一定会想要选择新的教皇，我不希望那是你。
我一直催着你找一个圣子，我告诉你那是为了竖起一个新的标识，实际上我希望让他来做这个教皇。你和我一样，不适合。颍离那小子让你去澜云大陆，也有我的意思，那里是最危险的地方，但对你这个暗属性体质纯度极高的圣女来说，却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里有太多的人会保护你，只要你的身份不暴露，就没有人会来伤害你。
我……
……
小蝶，一定要尽快找一个黑暗圣子，争夺教皇的位置和他意思意思就可以，不要太过明显的让给他。
我不希望你也经历必须割舍什么的痛苦，我明白的，你和我一样，都是软弱的人。你是我选中的，因此我太了解你，我们和红云不一样，我们的心肠太软，不适合坐这个位置。
希望你找到的那个黑暗圣子，不会是某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必须经历这些。
那太残忍。
……
（你们该不会以为燕雨蝶这边的线真的就只是为了写姜天夫妇的恋爱史吧？
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