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31.
气氛都很尴尬。
我知道夕是不想输给鸢……她总是在奇怪的方面较真，送什么礼物又没有轻重贵贱之分，代表的是一份心意，我都很喜欢的。
但夕不这么觉得。
难道很贵的车就比扭蛋里的挂饰珍贵吗？要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必须要用礼物衡量，折算成多少多少钱才能体现出亲密程度……那我们的关系也快到分崩离析的程度了。
“我错了，我不该冲动的，游，对不起啊。”夕搓着小手，很怂的字面，却是很不怂的语气。
得意看着鸢，夕一副胜利者的模样，越过桌子逮着我猛啃一顿，而鸢则是夹在中间呆呆望着。
世界名画，懂的都懂。
“你这是，严重的犯规！”鸢抗议。
“哪儿来的规则，你当是跑步啊？恋爱可是无差别进攻，谁能先拿下山头就算胜利的游戏，可别玩什么含蓄了。”夕说着她的歪理……我也觉得有道理的歪理。
“行了行了，别给我整什么修罗场了，两个人闹闹差不多就行了，我可不是能随便易主的物品——也就是说你们两个，都给我老实点！要是不乖，你，回芝加哥，你，回理科重点班，听明白了没？”
和以前不一样了，慢慢打太极的法子行不通了，会被这两个人活活耗死，我得镇住她们，至少气势要足。
“是/懂了。”两个人对视，矛盾转移，得一致对外，也就是我才行。
“那么夕，你原本准备的礼物是什么？”我随口一问。
实话实说，被强吻也不让人感到讨厌，毕竟对象是夕嘛，凑近点就能闻到淡淡香香的夕。
神奇的是夕并不用什么香水，衣服被刘姨洗得也几乎闻不到洗衣液味道，更不是市面上那些工业生产而失去灵魂的沐浴乳。
那么香味是哪儿来的呢？夕自诩是“体香”，而我则无情纠正她，“女性的体香，也就是雌性荷尔蒙，主要存在于尿液中”。
结果被打了……
那次去夕的家我才明白这是哪儿来的香味，夕的房间，床边的小台灯上挂着一个小布袋，淡淡的香味，心旷神怡心情舒畅。
“这是谁做的香袋？”
“老家那边送来的，每年我生日的时候都能收到，每次也正好是一年的量。”
不愧是大户人家，连香袋都那么讲究，我有点羡慕。
每天浸润在这种香气之中，也难怪夕身上会有一股旁人无法模仿的淡雅气息。
“送你好了，我还有大半盒。”夕取下香袋递给我。
“那我不客气啦，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结果带回家时被幽看到，幽超级喜欢，我就又送给她了，第二天香袋被幽带着一起返回天雨市，我错失了和奇妙香味相伴的机会。
不过也挺好，幽有这小玩意陪着睡觉，多多少少也能减少一些想念姐姐而产生的失眠因子。
……回忆结束，我必须打断回忆了，因为接下来就是夕柔软的唇和肆意的舌，一些会被NG的内容，同时也是一些会让我脸红心跳的内容。
“我准备的礼物……不值一提啦，谁知道大家都这么用心，我的不是会显得很傻乎乎吗……”夕喃喃。
“别磨蹭啦，拿出来看看，我很好奇。”
“那，那先说好，游不准笑。”
“我笑什么，你啥时候这么纯情了，还害怕我笑？”
“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肯定不会害羞，但现在不一样……”
“搞快点吧，再等午休时间都要过了，咱们还一口饭没吃呢。”
夕看看大家，逃不掉了，只能慢吞吞从包里拿出纸袋子。
“不是吧，夕，你居然——”
“说好了不准笑的！”
“好好好，我看看，”拆开纸袋，我拿出单独包装的一小包，“我的天，还真是……”
桂花栗子酥，和我上次做的同款，用锡纸裹着，黄澄澄的。
“尝尝看？”夕偷看我的表情，期待被老师表扬的小学生模样。
“尝是没问题，不过我要先问一下，这是你自己做的？”
“当，当然了，只有桂花从网上买的，糖桂花都是我自己腌的，失败了N多次，废了一个烤箱呢。”
厨房破坏者，只会简单菜式的夕来做甜点……可怜的烤箱，为你默哀一秒。
“那我得小心点，吃了不会爆炸吧？”
“游！”
“好好好，我尝一个，不过你也别气馁，新手挑战就算不是那么完美也是值得鼓励的——”
见鬼，我说不下去了，因为我的味蕾屈服了。
一模一样的味道……
“好吃吗？”夕期待的眼神。
“……一般般吧，不过很不错了，对夕来说。”
“真的？”
“真的。”
看着夕欢呼雀跃，我苦笑。
承认一个新手摸索出的成品和我几年经验积攒制作的成品是一个味道，有点丢人，所以我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夕，你还真的是个天才……
“喜欢吗？这份礼物。”
“感动，感动得不行。”
第一份从女孩子那里得到的甜品，我能不感动吗？
你说春？春也算是女孩子吗？而且她家就是开甜品店的，不算。
乐呵呵，中午和下午就这么在栗子酥的香甜中慢悠悠晃过了。
……
“森姐姐说她们今晚就在Tina姐姐那里吃饭，我们不用等她们了。”鸢打了个电话确认情况，对我们说。
计划到Yuna那里去看看柚，放学后我们几个在校门口集合。
令我欣慰，要去的人只有我和夕还有鸢三个，这下花销肯定比中午要小不少……算上Yuna、学姐和柚，六个人，整整比中午少一个人呢。
“那咱们出发吧，早去早回，争取在女仆长小姐回来之前把你送到家。”我拉开车门，“两位美丽动人的女士，请吧。”
“游，车子就停在小区地下车库，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鸢转着车钥匙，中午那把车钥匙。
姐姐我们能别提车子吗？砸锅卖铁也凑不齐这车的钱，你觉得我真的有胆接受吗？我连这车子剐蹭的钱都出不起。
“那我就替游保管啦，等游拿到驾照那一天，带着我去兜风，这下总行了吧？”
“突然后悔之前放你回去，还不如扣扣索索，有钱的鸢没有以前可爱。”
“游不喜欢女孩子强势一点吗？乖乖接受被包养的结局不好吗？”鸢反问。
“包养，我可没有金主喜欢的漂亮脸蛋，再说吃青春饭，不长久。”
“没事的，我又不是喜欢游的脸蛋，游你放心。”
夕在副驾驶上给Yuna打电话，告诉我们要来的消息云云，我和鸢就在后排闲聊。
“好像被夸了，但又好像被骂了，怎么回事？”我摸出一枚栗子酥，扔给鸢。
“不帅也没什么不好啊，要是女孩子喜欢你，那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一般来说这种喜欢都很稳固哦。”
鸢一口吞下栗子酥，吃的方面她倒是不和夕站对立面了，原形毕露。
“不是……我自认为我长相还好吧，达不到站在街上被人要微信的程度，但也是能无障碍和漂亮女孩沟通而不引起对方反感的底子——至少你，还有夕，不都是这样吗？”
“好吧，游那么希望被夸的话，就满足你好了，游超级帅哟，让我想想，什么地方帅气呢？”
指着天空，大喊着星星就在头顶的时候很帅气；
推开男生，背起我说笨蛋回家啦的时候很帅气；
说到做到，跟着我一起跳下悬崖的时候很帅气；
冲上飞机，无情掀开我那层面具的时候很帅气；
“我等你，在这儿等你，答应我，好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游最帅了。
鸢记得还蛮清楚，合体版本的鸢，对发生过的大小点滴如数家珍，我点头，挺好，没有人不喜欢被夸，有点羞耻也不要紧，鸢脆脆的声音夸得我那是浑身上下舒畅。
怪不得从古至今溜须拍马的人大多混得不差，这感觉，飘飘欲仙呐。
“别飘飘欲仙了，今晚那边搞集训，柚没法出来，我们在外面买点东西带进去吃吧，办个小型Party”夕挂断电话，打断了我的简单快乐。
“那我们买什么？她们一群唱歌的，太多东西吃不了。”
“我想想……有没有什么清淡点，又热闹，适合很多人一起吃的东西？”
我举手，“清水锅子，潮汕牛肉火锅，关东煮，总之类似的食物应该都行吧？”
鸢听着我和夕的对话，她没有见过Yuna，也不知道柚和夕之后要参加什么，她还以为是什么普通的培训基地，一脸呆萌。
“可以，通过，市中心的购物中心，先去一趟那边好了。”夕打了个响指，帅气。
“听说柚因为这个请了一个月的假，到底是什么呀？”鸢问。
“鸢喜欢什么歌手吗？随便说几个。”
“我？我不怎么听歌的，喜欢的歌手……Snow吧，她太有名了，人也好看，我蛮有好感的。”
我微笑，男生的帅气，永远不是因为他有多好看的皮囊，而是他的自信，他对自己所说所做的绝对专业专注，那一刻，全世界也不过如此。
“待会你就明白了。”
……
“Yuna姐今天有客人，在这个房间，要我帮你们说一下吗？”
买好了所有食材，我们来到之前造访过的Weathering天雪市分部，五楼，接待员小姐姐已经认识了我们，直接把我们领到了房间门口。
“不用，我们等会吧，和Yuna姐说过的，不要紧。”
“没关系的，Yuna姐今天的客人不是工作上的，你们一起也没关系——”
门打开了，是Yuna
“怎么那么吵？”
“我们来了。”
“哦，小游啊，你直接进来不就好了，我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妹妹大老远跑来看我，这是我妹妹——”
“哥哥/哥哥！”
两声哥哥，发声的分别是柚，这个在我意料之中，还有一位。
“Tina？”
抬头，Tina和女仆长坐在一边，中间的桌子煮着锅子，热气腾腾。
“大小姐！”
“森姐姐！”这下轮到鸢惊讶了。
夕扯我的衣袖，“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呢，Tina不是去找她在天雪市工作的姐姐吗？
……华人，二十七八岁，几年前来到这里工作，有一位在国外的妹妹，鸢和我说过的，Tina姐姐的特征，一一对应上了。
未免，太巧了些吧？
Yuna和Tina，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