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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不净的纯白(下)

最后的誓言 雨中曲终人未散 13063 2020-01-22 09:33

  

前往神社的最深处,白羽最后来到了白忆工作的殿堂之中,她在门口看到里面的白忆还在工作的时候,正想默默离开等待时,却不料突然被谁抱住。

“猜猜是谁?”

“母亲!”

“啊啦,这么快就猜出来了啊,真没意思。”

“母亲你的气息白羽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好不好……”

“也是哦。”

给了白羽一个惊吓的人正是羽雪,白羽没想到羽雪居然早就发现她了,不过白羽现在也才刚刚发现,她之前没看到羽雪来着。

“怎么了,白羽,这个时间了,你应该跟你的主人在一起才对啊?”

羽雪回头看了一下外面已经有些昏黄的天空,不太明白为什么白羽会来这里。

“其实就是来找父亲的啦,有点想捉弄他一下。”

听完白羽的回答,羽雪看了一眼白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只是轻轻地微笑。

“怎么,母亲已经不讨白羽喜欢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只不过抱歉呢,这次是真的来找父亲的。”

“嗯,母亲明白,不过白羽啊,要是想找母亲的话,无论何时何地,母亲都会欢迎的。”

小小地慌了一下,白羽也是发现羽雪其实知道她有心事了,不过羽雪却没过问,白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最后什么也没多说。而发现白羽沉默,羽雪也不再占着白羽的时间。

“母亲去帮你叫一下,在这等一下。”

“诶?父亲在忙啊,还是……”

“他特意嘱咐过我如果你和羽寂两人谁来的时候就要叫他的,所以放心吧。”

“这样啊,好吧。”

白羽想起了跟羽寂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白忆这么做估计也是早就想好的了。白羽很了解自己的父亲,如果这个时候不叫他的话,等到他忙完,然后才发现她在,怕不是得抱怨死自己。想到这样,白羽干脆放弃了。

进去叫了白忆一声之后,很快白忆就出来了,看到在门口边等待的白羽,刚准备有些开心地打招呼时,白忆却察觉到了白羽的异常,表情变成了跟羽寂一样的担心。

“怎么了,白羽?”

“啊……父亲,诶嘿嘿……”

有些反常的烦恼笑容,这让白忆的担心更加严重。

“有事情就说,不用跟我拐弯抹角,什么事情我都会帮忙的。放心吧。”

白忆蹲下在白羽的面前,伸手摸着白羽的头,白羽低着头看着白忆,烦恼的笑容稍微减弱了些许。

“想单独跟父亲聊聊。”

白忆跟羽雪对视了一眼,羽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白忆也懂得了羽雪的意思,知道这事只有他可以帮忙了。

“那先回屋里吧,你个小丫头这个时间不跟羽寂在一起,怕不是晚饭都还没吃吧。”

“抱歉,麻烦你了呢。”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真是。”

白忆笑了笑,便带着白羽回到了之前休息的地方,白忆让白羽先找个地方坐下,随后就亲自下厨去了。

等待的过程之中,白羽一直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一天的时间,她让黑羽等待她一天的时间,也让那个恶魔在第二天晚上也就是今天晚上解放黑羽的力量。

“早知道就说多等几天了……”

还想多占着羽寂多一会儿呢,时间这么短,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肯定会让主人着急吧,这些事情。

想到这些的白羽,表情变得很是难受,但在察觉到有人来了之后,又将这些藏了起来。

“抱歉,你母亲还有些事情要做,所以只能这样了。”

“父亲你还是老样子呢。果然白羽的厨艺不好是遗传你的吧?”

“啊哈哈哈,没办法没办法……”

在一顿粗茶淡饭之间,这对父女开始了交流,不过白忆只是静静等待着白羽先开口。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白羽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但并没有将黑羽的事情告诉给白忆。

“父亲,白羽一直以来是不是有些任性过头了啊?”

“嗯……怎么说呢,可能是,但白羽你的本性本就跟小孩子一样没什么区别,老实说作为父亲还是希望你可以一直开开心心的活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且,能包容你所有任性的人,不是也如你所愿,跟你在一起了吗?”

白羽有些害羞地笑了笑,但是白忆还是没有看到白羽露出开心的样子,反而,白羽试图去隐藏的难受更加明显了几分,白忆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试探着出声问了一下。

“白羽,怎么了?”

“……”

再度陷入沉默,白忆也终于不再忍着,直接问了。

“白羽,我说过了,有事情想要父亲帮忙就直说,你这样藏着根本没用。”

“被发现了?”

“你一直都是一副皱着眉头的表情,想不发现都难,毕竟……”

白忆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白羽之后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里似乎多了某种晦涩的感情。

“这不像你,你从来都没有在我们面前这样过,在羽寂面前也是,你一直都是开开心的的样子。”

白忆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白羽面前,白羽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她也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眼前会是那种样子,以至于现在她的样子奇怪到根本隐藏不了。

“这样啊……果然是父亲呢,这么了解白羽。”

“我虽然很少陪在你身边,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我也打从心底里无比珍视你,这点异常都发现不了,那我可真是失职了。”

白羽默默地低下头,看着茶杯里的水倒影着自己的面容,的确是一副一直皱着眉头的样子,白羽发现的时候,也知道自己隐藏不了了。

白忆看着白羽做了个深呼吸之后,就没有再出声了,他在等白羽说出来,说出来自己隐藏的事情。但白忆最后还是有点失落,白羽没有明确地说明。

“父亲,有些事情,白羽不知道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总觉得……好迷茫……”

“是吗?不知道该怎么做啊。这种问题,唉……你个笨蛋。果然羽寂说的没错,你就是只小笨狐而已。”

“诶?”

被白忆这么说了一句,白羽愣住了,毕竟她实在没想到,她烦恼的事情居然在白忆看来似乎很简单?

“白羽,有些事情,你的确应该去做,但是,有时候你要思考的并不是应该做什么,而是你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如何去做?又如何做到成功。”

白忆说完,最后看了一眼白羽,默默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外面。

“好比如父亲想做的事情只是想让你幸福,能够拥有安稳的生活,我只想让你开心地活着,这对于父亲来说,这些就已经是最重要的了。可你现在这样子,让父亲很是担心,但是,我觉得呢,我不是最担心的那一个,最担心的人,应该是离你身边最近的人吧?”

白羽看着白忆那侧着脸时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是呆呆地望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是呢,白羽,也请你记住,你要做什么,也绝对不能做危险的事情,否则……”

下一刻,白忆的笑容变得无比凝重,第一次,白羽是第一次被白忆狠狠地盯着,在她的记忆之中,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被白忆这样狠狠地盯着过。第一次,她知道了,原来她的父亲,也会对她生气。

“不论我先,羽寂,也一定会对你大发脾气,这些,父亲都帮不了你,你只能自己承受,被自己最爱的人发脾气,那可是最糟糕的事情了。”

说完时,白忆仍旧盯着白羽,白羽却怯怯地不敢去看白忆,而是转过头去,没有让白忆看到自己刚才露出来的害怕模样。

“好了,这些要吃完哦,不过吃完之后就回去吧,放在这里我收拾就行。抱歉,父亲凶了你一下。”

“嗯……没关系,毕竟,是白羽的错呢。”

“知错就要改,白羽,你是个乖孩子。父亲,也是因为这个,才敢放心让你在他身边啊,要是被嫌弃了,你哭都来不及。”

沉默着,白忆见白羽没反应,只是笑了笑,最后就离开了,白羽一直紧张地听着白忆的脚步声直到消失之后,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一点点。

“乖孩子……吗?”

真的是这样吗?完全没这种感觉呢,真是的……

长叹了一口气,白羽看了看自己,然后又扯了扯自己的脸。刚才白忆那一下子的严肃,真的吓到她了,身体一下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白羽完全没想到,一直以来都任由她捉弄的那个她的父亲,真的认真起来时,会是让她那么的紧张。

“父亲啊,你真的是一直都在纵容白羽呢。”

只是,危险的事情吗?

白羽看向了自己手背上的那无比熟悉的刻印,距离之前只是些许不是很明显的如同细细的伤痕的那个时候,现在已经完全如同两人的铭刻灵印一般,显现在其上面了。

“主人……一定会大发雷霆吧?啊啊……要是主人真的对白羽很生气的话,后果,也很严重吧。”

乖乖地听白忆的话,解决了自己的那份晚饭之后,白羽就离开了神社,但是却没有回到羽寂身边,而是向着神社上方御神木所在的空中岛屿行去。

————

另一边,忙完了所有工作,来到了海边的沙滩等待着白羽回来的羽寂,坐在石台阶上,眺望着这片已被夜色染成深邃的漆黑的海。

羽寂现在脑子中全是担心白羽的想法,白天白羽紧皱着眉头的样子一直在羽寂的心中挥散不去,他有种不安感。

“白羽……”

虽然羽寂不会过多地去问,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去做阻止的事情,他无法接受,不,是根本不想再失去白羽,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再放开了。无论如何都不会。

心中的不安,促使着羽寂,很想动身前往白羽的身边,但是,某种奇怪的感觉,一直压抑着他。

抬起自己的一只手,羽寂看向手背上显现出来的铭刻灵印,他总觉得,现在的灵缘似乎有些不一样。

原本曾经因为白羽的消失而变得黯淡的另一半,现在,反衬着属于他那漆黑的那一半而变得似乎有些明耀了起来。

羽寂下意识地当成了是因为现在有三块灵魂碎片已经找了回来的原因,但是,他又不觉得是这样。

等待的过程之中,羽寂心中已经有些急躁,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羽寂终于忍耐不住,刚站起来之后。

突然间脚下猛地一震,羽寂看着天空那展开的巨大刻印灵阵,那属于他们两人的铭刻灵印的灵阵现在覆盖了整片天空时,那曾被他破坏强行关闭的“门”,居然再次打开在了夜空之中,位于灵阵的中心,而对应的位置,就是千灵族神域的中心,御神木所在的岛屿,而与此同时,几乎一瞬间,羽寂就消失在了原地,不见了踪影。

————

时间回到白羽到达岛屿上的时候。

当白羽到达岛屿上时,感受到这里的庞大灵气时,她手背上的铭刻灵印就完全亮了起来。

“要解封力量,果然这里是最合适的呢。”

虽然曾经羽寂加固了白羽体内力量的封印,但这些天,因为强行变回了大人姿态的缘故,那封印已经松动了不少。再加上与黑羽的接触,跟最后一块碎片的共鸣,她体内的力量已经开始有了涌动的迹象,而且,更别说还有着另外三块碎片,也已经集中在此。

“那么……开始吧。”

————

魔族那边,城堡之中的恶魔也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这座城堡之中所有黑白走廊都开始不断地闪烁起来,黑白不断交互变化,整座城堡开始不断颤动。这座由起源化成的城堡,此刻也开始发生了某种异常。而在发现异常之后,恶魔立刻赶到了黑羽身边,但当他赶到的时候,他不禁愣在了原地。

黑羽双手捧着属于白羽灵魂的最后一块碎片,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何,泪水一直划落,一颗接着一颗的泪珠滴落在了羽毛上,溅射出了点点一瞬的荧光。

“黑羽你……”

恶魔此刻像是理解了过来,刚想做什么的时候,一个他根本无法预想到的人瞬间出现在此处。

“在害怕吗?害怕自己的出现,会破坏那两人的一切。”

来人就是分离的血心,雨寂,那个属于分裂心与情的诅咒的代表。

“别碰她!”

无视了恶魔,雨寂只是蹲下在黑羽的面前,像是擦干泪水一样,轻轻地拂拭着黑羽的脸。

“你很怕痛吧?伤及他人的痛,以及这份痛带给自己的懊悔,又因懊悔而怨恨自己。”

回答雨寂的,只有黑羽的呜咽声,雨寂依旧很是平静地继续说着。

“你为什么会是白羽的恶?因为你是她的虚伪,你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为了触及自己想要的一切,你又必须去伤害别人,所以,你将自己最真实的感情全部隐藏了起来,你将属于自己的那份最真挚,也是最自私的感情,一直埋藏于心底,不让它重见天日。”

雨寂捏着黑羽的下巴,让黑羽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他,雨寂的眼神之中,是与脸上的平静完全相反的冷血,他不在乎黑羽会变成什么样,他只在乎自己的半身到底会怎么样。

“你……虚伪……一样呢……”

“明白就好。”

被一瞬间看穿了目的之后,雨寂也终于不再保持那副平静的样子,露出了如同嗤笑一般的笑容。

“还要藏着自己吗?藏着那真实的自己。为什么不把它放出来?你的私欲,你的邪念……”

不知何时,一把刀架上了黑羽的脖颈上,寒冷的刀锋轻轻地划破了些许黑羽的皮肤,鲜红的血慢慢流下。

而在发现雨寂动手的那一刻,原本想要阻止的恶魔刚动身的时候,却完全不敢动了,因为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羽寂的领域,与寒笙那会儿一样,令人恐惧的赤色影子,彻底封锁了恶魔的行动。赤红的链刃形成了封锁的网,将这里分割成了两半。

“你心中的那无比悲哀的感情,悲哀到,开始扭曲成了代表反叛的恶魔,你的力量,明明可以轻松占据白羽的一切,你明明拥有将他彻底占据的权力,为什么?你不放它出来?”

刀锋更加紧贴着黑羽的脖颈,只要再轻轻地一动,就可以直接割开皮肤让鲜血狂涌出来。但是,雨寂却露出了像是得逞一样的笑容,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而黑羽自身,也开始发生了变化,虚幻漆黑的羽翼如同真正的恶魔一般,展开,本该是墨黑的眼瞳之中却显现出了诡异的花纹,双手之中的漆黑羽毛,像是被染成了鲜血一般的颜色,完全转化成了暗红色。

“不想……失去……”

“再更加抓紧一些吧,释放最真实的自己吧。”

狂妄地嗤笑着虚伪的神明的声音,回响在此,被封锁了行动的恶魔也在漆黑转换成了暗红的那一刻可以动了,但他正想去黑羽身边的时候,却被突然出现的雨寂带到了领域外面。

“你做了什么?!”

“刚才发生的还不够让你清楚吗?你以为黑羽体内封锁的力量是白羽的?”

恶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黑羽体内的力量,居然不是白羽的,而是……

“羽寂……”

“对,你没想错,那份力量,是羽寂的。”

“那家伙到底什么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那家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无比恐怖的杀意,如同实质一样,从雨寂身上透露了出来,这一刻,恶魔才发现,雨寂所做的一切,好像有些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利用了所有人,他创造了无数轮回,毁灭了无数次所有人的生命,但是,他却维持了他们生存的意义与价值。”

雨寂将诅咒的刀刃唤出,眼神一直放在手中赤红的刀刃上。

“可是,他利用的不仅仅是所有人,还有他自己,如果说他对别人的生命是毁灭,那他自己的,就是践踏。”

没有明白雨寂在说什么,从雨寂这里得知的一切都已经不再是跟他在初世时跟那个人所做的交易一模一样。他不愿去相信自己猜测出来的事实,可接下来,他就算是想,也已经不行了。

“那家伙,在践踏自己的生命,一直践踏着自己意义与价值。”

在雨寂说完的下一刻,两人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发生了,当下出现在了外面,两人看着那代表两人誓言的铭刻灵印展开在天空,还有那已被毁坏的“门”也在此刻打开时,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喂!那边现在不是很混乱吗!要是“门”此刻打开的话那里面的东西都会倒进来的!”

“怎么会……”

一样没有想到“门”会打开的雨寂,此刻也露出了惊慌的表情。现在的星灵遗墓里噬灵族跟星灵残魂的厮杀正在不断进行,如果现在打开的话,那么更多的噬灵族,将会进入这个世界。

一瞬间,雨寂眼前闪过了一个画面,他虽然唤醒了真正的黑羽,但是他此刻也意识到了什么,没错,就连雨寂,都被最初的他给算计了进去,而且还加以利用。

当他刚回到黑羽所在的领域时,一瞬之间,一把刀刃几乎差点贯穿了雨寂的头,而在雨寂眼前的人,就是黑羽。

只是此刻的黑羽,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幼稚模样,那眼神之中与雨寂所见证的每一个轮回里最后的毁灭时,站在终焉面前的羽寂那一刻的眼神一模一样。

破碎、毁灭、血与狱,无比残酷的事实,倒映在黑羽眼中。

“那家伙!!!!”

终于理解了的雨寂,明白了初世的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将一部分的意志力量留在了黑羽的体内,而且还将所有轮回终结时的那一刻他的痛苦,让黑羽全部承受。

黑羽根本就不像其他三个拥有灵魂碎片的人一样,都是每一世结束,然后再开始新的一世,她是活在了所有轮回里不曾死过,也不曾活过,经历了每一世的所有过程的见证者。

如果说月羽是拥有每一世轮回的记忆且在某一世结束之后,带着这些记忆再次开始新的一世轮回的话,那黑羽就是不断地见证每一世的开始,然后又孤零零地一个人见证每一世的结束,最后没有在结束的那一世轮回里死去,但也没有在下一世的轮回里活着。因为下一世的轮回失败结束之后,她也不会死去,而是继续存在下去。

被分离出来之后,因为那一部分意志的力量,她可以一直活在所有轮回之中,收集他的痛苦。最后,这份痛苦,成为了她的感情,原本只是单纯的属于白羽坏想法的一面,却因为这些痛苦,日渐拥有感情,产生自我,最后,成为了独立的存在。

因痛苦而诞生了感情,诞生之后又被痛苦玷污了这份感情,而一直不断地收集这些,最后,使这些被玷污的感情成为了现在的黑羽。

“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所以,黑羽不像其他人一样,拥有那么多,别人拥有的记忆就算坏的占多数,可里面也有好的,能让自己开心,让自己幸福,可以让自己安心的。可她没有,她至始至终拥有的都是痛苦的开始,痛苦的等待,然后,痛苦的结束,这些一直不断地循环。

所以,她拥有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痛苦,那些自己开心时的表现,能够笑着的面容,全都是借鉴于另一个自己的记忆,属于黑羽自己真正的记忆,只有痛苦而已。

所以,黑羽是虚伪的,曾经那面镜子所透露出来的不同两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一次……都没有真正地自己开心过吗……”

被凛冽的风劲划伤了脸的雨寂,没有在乎那刺痛的感觉,泪水混杂着血一直划落着。最后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还给我……还给我……”

似乎因眼前的人与自己印象之中的人的容貌十分相似,原本已经黯淡无关的眼神之中有了些许波澜,可是现在她能表达的言语,只有一句话而已。

“还给我……”

察觉到黑羽的感情变化,雨寂很想暂时当一次她印象之中的人,但是,他没办法这样做。

“我不是他……”

痛苦的哀鸣,明明想要竭力地喊出来否定,却硬撑着。看着这样的黑羽,雨寂已经想要放弃,可是他知道,欺骗只会带来更加残忍的痛苦。

“他不在这里,你也只是他爱的人的另一面,只是属于她的另一半自我,属于她的……恶……”

“还给我……”

“你没有任何东西。”

“……”

低着头,手中的刀不断颤抖,剧烈地挣扎着,心中的痛苦没有任何人可以替她承受。她也无法全部将其发泄出来,因为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刚才刺偏的那一刀,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虚伪。”

“不要……”

已经不愿再述说真相的雨寂,知道了自己跟黑羽都是被利用的人时所产生的同感,想要让他说谎,可是,他知道,如果让黑羽继续欺骗自己下去,那么,其后果只会是忍耐到自我崩坏。

“醒醒吧,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被他利用,你是被丢弃之物!”

“……?!”

一瞬之间痛苦地挣扎起来,手中的刀再次挥向了雨寂,可雨寂却徒手抓住了那锋利的刀刃,丝毫不顾那被嵌入血肉的痛。想要让黑羽清醒过来。

“你只不过是他想要达成目的其中一个手段而已!别再偏执下去了!从现在开始为自己而活你还能得到更多东西!你再接触他只会更加痛苦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是……我不是被丢弃的……我不是……不是!”

那与她的记忆不同,最开始她被唤醒的时候,被分离出来的时候,那个人就说了。

“我不是一个人活着……他还在……他说过的……所以……等待……一直……等待……”

“那只是谎言,他为了利用你的谎言……”

“不是的……不是的……”

雨寂无法想象,初世的一句话,到底影响了她多久,明明只是因痛苦得到的感情,为什么会让她那么的珍惜。

当雨寂想要继续让黑羽清醒过来的时候,黑羽手背上的铭刻灵印此刻更加闪耀了起来,黑羽身后一个空间门打开,一只生物从里面走了出来。

“居然是你?!”

“为什么……”

两人都不敢相信,那只星灵之狐居然会现在出现,而且还是以自己真正的实体出现。虽然缩小到了正常的样子,但两人都很清楚,那无疑是最后一个重要的关键,白羽的起源心火。

“那你想要证实吗?”

“你要……帮我?”

“因为,那绝对不是什么谎言,但也请你明白一点,他深爱的人,在这个世界,永远只有一个人。不是你,而是纯属于善的她。而你已不是她,当你诞生了自我时,你就不再是白羽的一部分,所以,他已经没有对你的感情,因为你只是黑羽而已。”

“我……”

感受到黑羽的动摇,雨寂放开了手,他不知道白羽的起源心火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真身一直在遗墓的它居然会为了这种事情而放弃自己的考验。

那本该是四块灵魂碎片全部被羽寂找齐之后,最后的一步,可现在已经完全大乱了。

“血心,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没有察觉到这一切的话,那么所有事情都会照旧进行下去。是你,破坏了事情的顺序。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就算是我,我也已经无法预料。”星灵出声的过程之中,眼神似乎有些动摇,像是隐瞒了什么一样。

平静下来的黑羽,跪坐在地下,很是失落的样子,显然星灵刚才的话打击到了她,可是黑羽也明白,她是没有资格的,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明白了。只是她倔强地不想放弃而已。

雨寂和星灵都看了一眼黑羽,动乱已经平息下来之后,黑羽陷入了异常安分的情况之中,雨寂也暂时放下了心。

“我破坏了顺序?怎么感觉你似乎话里有话?”

“就算是我话里有话,你现在该关心的是这个吗?如果再放由黑羽这样继续下去,你觉得,黑羽会怎么样?”

“自我崩坏……”

“对。原本她不会这样,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擅自干涉,你唤醒了真正的她。所以,你破坏了所有事情的顺序,现在一切都已经混乱了起来。就连“门”也再度开启。这个世界将会陷入无止境的混乱。”

没有办法反驳,雨寂也没有想到,遗墓的“门”会开启,他明明亲眼见证了羽寂的力量真正苏醒的那一刻时,所做的一切。可是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以往的轮回里不同,因为这些完全没有发生过。

“跟我做个交易。”

“凭什么?”

“我有办法让你跟她见面。”

在星灵说完的那一刻,雨寂的样子完全跟以往不同了,震惊、不敢相信、动摇,整个身体都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瘫软倒下一样。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

低着头,表情一片阴影,气息无比混乱,虚幻的刀影在雨寂手中若隐若现。

“我没有开玩笑,我有办法让你跟她见面,但是,你必须跟我做一个交易。”

“先把方法告诉我!”

“遗忘海最初的秘密……”

没有吊着雨寂,星灵很直率地说出了方法,而雨寂手中的刀影完全消失,因为原本所有轮回之中,只有他才知道遗忘海最初的秘密,可是,眼前的星灵,却说出了出来

“你是最清楚的吧?那片海的秘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为什么你会知道?”

杀意浮现在雨寂眼中,雨寂死死地盯着星灵,他不明白,为什么属于白羽的起源心火的它,会知道遗忘海最初的秘密。

“你们两人虽然是来访者,但是别忘了,我是这个星球的星灵,这个星球发生的一切,我就知道。”

“是吗?原来是这样,你的身份……”

“看来被发现了?算了,无所谓,不过……”

星灵顿了一下,一直一副所有事情都无所谓的态度突然变了一个样,一股沉重的压力瞬间压制了雨寂的杀意,雨寂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眼前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我劝你不要多事,如果你敢再多事,可就别怪我了。你迄今为止擅自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离开遗墓,到达这个世界,跟他接触,还有今晚。”

“呵,行,我答应你的交易。”

雨寂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现在是被动的那一方,所以就乖乖接受了,而且,他现在也不是以本体出现在这里的,他真正的身体,直到现在还被封印在那片雪原之中,如果它想要杀了他的话,简直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把黑羽送到那两人身边吧。要让你的诅咒生效,就必须她们两人同时在场吧?”

“这样一来,你的考验也可以顺利地进行,因为我的分裂诅咒,她们两人不能重新合为一体,四块灵魂碎片也是一样,所以你就能继续下去。这可真是好打算。”

星灵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转身打开了空间门,消失在了此地,雨寂等到星灵消失之后,撤销了自己的领域,但是黑羽的力量已经完全解封了,只是现在的黑羽陷入了安静之中,不再有任何反应,但是雨寂知道,黑羽肯定听到了他们的全部对话。

“黑羽!”

“放心吧,没事了。”

“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做,起源心火的本体来过,是它解决的。”

领域撤销之后,在外面的恶魔也进来了,只不过在听到雨寂说的话之后一下子变了脸,然后看向了黑羽,但在看到黑羽平静的样子时,他就知道自己就算现在去叫她,也没有任何用。

“把她带到那两人身边吧。”

“我想不用了我们动手了,既然黑羽的力量解封,那白羽的力量,也应该一样解封了。”

雨寂陷入了沉默,他是知道白羽的情况的,在灵魂缺失的情况下强行解放自己力量的话,只会加快崩溃,而唯一阻止的办法,那就是让四块灵魂碎片重新回到灵魂内,用起源心火将其完全融合修复,可是,现在他跟它做的交易,却完完全全地破坏了修复。

“这两个家伙,可真是让我很不爽啊。”

心中默默地这样想着,没人知道雨寂的心中现在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他看了一眼黑羽之后,就消失在了原地,而雨寂消失的同时,黑羽身下一个传送阵打开,恶魔亲眼看着黑羽消失在此地,他只能无力地闭上眼睛,默默地守在这里,等待着一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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