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沙沙的脚步是谁传来的？

“该死，该死......”

眼罩男脱下身上的夹克，更加急促地喘息起来。

过道周围挂满了尘封的油画，但他丝毫没有在意。

偶尔会因为动作太大踹翻摆在地上的雕塑，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沙沙的脚步声仍然在身后不远处跟着。

“尔等蛮夷！”

印第安人雄厚的声音震动着过道里的空气。

眼罩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天花板怒吼：“求求你.....我的主啊！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了......我把我在苏黎世银行的存款全都拿去救济难民......”

后面的沙沙声仍然死咬着他不放。

“我发誓啊！主啊求您了！我向您忏悔！我的姑姑是我害死的，但是她的遗产我拿着真的很不安！”

前面是一个拐角，但是要减速已经来不及了。眼罩一咬牙直接撞了上去，骨头散架一般地几乎快要散架。

他正欲接着墙壁调整方向往前奔去，然后眼前一黑，被一堵坚硬的东西一把弹了回来，一屁股坐到在地上。

“不，不，不......”

他慢慢站起身，绝望地看着眼前的那堵墙。

死胡同，没有路了，只有过道尽头的一幅油画摆在他面前。

【His judgement cometh and that right soon】

油画上张牙舞爪地写着这段话，嘲弄一般地让眼罩陷入了绝望。

【主的审判迅速降临】

他沿着墙无力地跪下，膝盖重重地敲在地板上。

背后的沙沙声越来越近，他能想象那个家伙举起了巨幅，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很快他就要和前三个同伴一样葬身在这里了。

主的审判迅速降临。

“兹啦——”

臭氧的味道让眼罩回复了些许神志。

他回过头去，大山一般魁梧的印第安人亡魂已经不见了，空气中还残留则臭氧的味道。

“愣着干嘛，赶快走！

眼罩抬头看清那个人后，脸上的惊慌失措还没有消失完以前，深深的鄙夷就涌上表面。他厌恶地打开那一只手：“我还不用你来可怜，罗兰。”

“你还不明白情况吗？刚刚一个孩子救了我们，他引开了那个亡灵。”

眼罩一把将罗兰推开，撑着地板站起来：“那还真是一个蠢货啊，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他代替我去死。只是多活三十分钟而已。”

战斗其实离他不远，就在十米开外的另一条阴冷的过道里。

激射的电流像是网一样连接在墙壁之间，印第安亡魂的巨斧挥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周围的画作和雕塑品都在狂潮被被割裂成碎片。

电流在那些古铜色的皮肤上闪耀了一下就消散，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莫奈灵巧地穿梭在巨斧攻击的空隙中

他借着发射雷光的后作用力跳到了墙壁上。与此同时，燃烧着蓝色火焰的巨斧落在了他刚刚的位置，地上蔓延除了辐射状的裂痕，碎石飞溅。

“GERONIMO！”

莫奈踩住墙壁，突奔到亡魂的身后，跳到空中，两只手的掌心对准了印第安人。

空间被点燃了一般剧烈震动起来，电流仿佛缠绕成了一个万花筒，万花筒的每一个镜像里都有无数的怒雷，一起在爆炸中释放。

下一刻，莫奈被后坐力推到了墙壁上，五脏六腑好像都要被挤出来变成一幅画。

他大口咳嗽着。

“哈——呼......解决了吗？”

浓雾散去，那个魁梧的身影终究没有再出现。

一声惨叫却在过道里回荡起来，“啊”在回声的作用下格外长。

莫奈变了脸色，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向那个死胡同。

胡同里的景象非常不妙，罗兰正蹲下身抱着头瑟瑟发抖。

眼罩男从正中间劈成两半的身子，重叠着倒在地上。脸错位开来，整齐如同手术刀般的切线看着狰狞而恐怖。内脏被血液冲刷出，在地上像软体动物一样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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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

莫奈坐在墙角，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所以说他还是死了？”耳环踹了一脚墙壁，“我们最后还是会死吧！！我就说吧......我就说吧！！你都是废物！！他死了都是你的错！是你没有保护好他啊！！”

“够了！”许笙挡在耳环面前，“你是存心要气他吗？世界上的圣母都是被你这种混账给玩坏了！”

耳环推开许笙，从怀中掏出一把亮闪闪的小刀，比在莫奈的面前。

“反正都要死了，满足一下我吧？”耳环舔了一下嘴唇，“我一直很想享受一下用刀子划开人皮肤的感觉。当我很小的时候趴在妈妈的怀里听着她心跳的时候，我就想......”

他咧嘴笑了起来：“切开她的胸膛，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她的小心脏会噗嗤一下跳出来吗？”

许笙看得胆战心惊——真有一瞬间，他觉得耳环会挥刀刺下去。

哪料到耳环抛开刀子，对着天空哈哈大笑起来。

“我特别喜欢汉尼拔啊嘻嘻......吃人啊......”他抓着自己的络腮胡。

“我小时候拿着我妈妈的丝袜**啊......”耳环摸着墙壁一蹦一跳地跑着，“上帝！如果能再来一次那就太好了，下地狱什么根本无所谓啊嘻嘻！！”

他一蹦一跳，跌跌撞撞，像是电影里万年不变的那条旺财。

之前一个多小时中，耳环的精神一直就处于紧张状态，又一个人的死去，彻底拉断了那根弦。

莫奈的声音有点发梗：“说实话，我真的很害怕……”

“好吧我也说实话，我有一点感动了。”许笙转头拍了拍罗兰的肩膀，“大叔，你们之前的一个多小时都在干什么呢？”

罗兰从背包里掏出一本书：“我们找到了这个，可惜......没有起到什么实际用处。”

《亚美利加探索野史》

这得多愚蠢啊，一群快要死掉的高中生连同盗贼一起研究地摊文学。

但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指不定还真的可以医活。

活人难道还能让尿憋死吗？

许笙在黑暗中深吸一口气。

——拜托了，艾娜，把我链接进你的数据库。

【你不说我也知道。】

......

妈的真痛。

就像是大脑里打开了一个水闸，水裹挟着泥沙在大脑皮层上刀子那样刮过。

莫名的灼热感炙烤着他的脑子。

仔细想想也说得通，cpu一直超频也容易烧掉。

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涌进了脑袋里，但世界也随之变得明晰。

“我来开灯吧。”莫奈左手前伸，打了个响指，擦出蓝色的电光。

大厅上方的照明灯整齐地亮起，将大坑还有回廊照得如同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