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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圆又七 改变】

魔王萝莉茶 拓馬 4347 2020-02-01 09:32

  

拨开肆意生长的低矮灌木,一点积雪被抖下,足印扣在雪地里里发出卟卟的脆响,伞记纪领着我一点点深入林中,我们头顶的光线也一点点变得黯淡。

“为什么要往树林里走?”我问。

“客人还记得弑逆害怕阳光的事吗?”伞记纪反问。

原来如此,因为无法耐受强光而必须在林荫下移动,而即便有意在进入树林时抹消痕迹,在之后为了不影响逃跑的速度果然还是会忽略对总记的隐蔽吧。能预测到目的地的话,在山林里穿行似乎也并不是漫无目的的,特别是对于把猎杀作为爱好的伞记纪来说。这片区域她大概早就摸透了。

伞记纪偶尔会停下来怂怂鼻尖,或是走到树木旁仔细观察树皮,见到她这样的行动我也不好打扰,只好在旁研究不断更新的全息地图。

“能把附近所有能避开阳光的地点标记出来吗?”我在通讯中向梅泠泠询问。

“已依据光照强度对地图着色并附上图例。”在我提出请求后,搭档迅速作出了回应,原本只有蓝色的地图立即被涂上了丰富的色彩,空旷地区是金,道路与树林的交界是红,林中是绿,接近中心的部分颜色更暗。然后,在这样纷杂的色彩之中,可以看到几点深紫,将视角拉平后可以确认这些低温区域大都是天然的半陷于地下的洞穴,可能是火山以前的喷发口。

“这些洞穴里能找到魔兽的信号吗?”我问。

“不行,已确认这片区域不存在阻断信号的设备,目标如果不是逃逸,就可能已经死亡。”

以弑逆的身体状况想借助那么短暂的混乱从这里逃出去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这样的话它说不定真是“死”了。真是讽刺,明明是弑杀凤凰的鸟,自己却有着和凤凰一样不死的能力,先是被上古的武器击中重创而不死,现在又要用死亡来逃避搜索吗…

“弑逆以前被杀死过吗?”我问伞记纪。

“伞记纪以为客人明白‘杀死’的意思?”

颇为针对的话语被作为答复还了回来,不过在之后伞记纪还是附上了相应的说明:

“对四目井而言不可或缺的东西,四目井是不会主动毁掉的,要是不确实砍掉弑逆的脑袋的话,弑逆是杀不死的。”

“完全失去的肢体不能再生”的反面,“肢体只要没有完全失去就能再生”吗…

鞋底一步接一步地陷进积雪,我们已经相当深入了。突然,厚厚的积雪被震开,露出底下铺着松针的地面。

“雪下得真不是时候,气味全都没有了。”在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时候,伞记纪抱着长杆轻轻吐出一口气,“没有压断的树枝、没有拖行的痕迹。无趣。”

这么说完后,伞记纪行进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她不再停下脚步检查周边的环境,而是径直朝着某个目的地奔去。

我跟着她在覆盖着积雪的崎岖林地里跑动,却没有她那样的敏捷,几次都脚下打滑险些失去平衡,注意到我的情况后,她运起灵力把行进路径上的积雪全部都吹飞,就像是要主动暴露自己的行踪一样。

“这样是不是太过莽进了?”我问。

“只是从捉迷藏变成抓人游戏而已。”伞记纪回道。

原本我也没看出什么,但仔细想过伞记纪的表现就会发现一个问题——弑逆于昨晚逃离,而降雪遮蔽了其的行踪,我今天醒来时雪已经停下。从雪层的厚度来看,降雪的时间不会太短,但我昏迷的时间原本也不长,在昨晚服下毒药后国强团的进攻行动应该很快就被单方面地瓦解,就算弑逆凑巧在守备全面调离的时候立即出逃且同时得到了降雪的掩护,也依然没法解释现在的局面。

“伞记纪,你是今早才得到弑逆逃走的消息的吗?”

“是中午。”她指正道。

果然如此。

“以四目井家的实力,昨晚国强团的攻势持续不了多久,离开岗位的守卫应该很快就会返回,就算弑逆赶在这之前逃离且得到降雪的掩护,守卫也没道理发觉不了它出逃的情况。”我说,“结果,过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人汇报消息,一直拖到今天中午。”

伞记纪轻哼一声。

“自作聪明不是好习惯,客人。我们一直都相信弑逆是不可能逃跑的,而且这种事从来都没发生过。例行检查只在中午,如果不是在弑逆不活跃的状态下贸然前去,以守卫的素质说不定会受伤。说不定四目井家的确过于自负,但就目前为止,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说了多余的话吗…

好在剩余的路程并没有让伞记纪对我进行进一步的批判,我们很快就抵达了一处洞窟,洞口处有一些蕨类植物的枝叶垂落,但由于气候的问题并不是特别繁盛。

“需要照明自便。”

收敛掉周身迸发的强大灵力,伞记纪却并没有作出任何与隐蔽行踪有关的指示,率先走进了洞内,我则紧紧盯着实时更新的地图,同时让手环提供最小限度的照明。

积雪在洞口留下一道分明的界限,但融化的冰水却进入到了雪没法够到的深处,在冰凉的石面上汇成的细流一刻不停地往洞穴深处去,上方的蕨类叶片也滴下点点水珠,温度在回升。

“如果我们被发现,说不定还可以免于看到让人作呕的事情。”

在我问出口之前,一排排白布覆盖的人形物体就兀然进入了视野,而我也立即明白过来“令人作呕”所指何事。这里是临时的停尸房,而乌鸦是食腐的。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睁大眼睛检查洞内,却并没有捕捉到任何可疑的身影,尸体上的白布也都没有被拨开弄乱的迹象。

全息地图的反馈和我的观察结果是一致的,除了我和伞记纪以外,洞穴里并没有体型大过拳头的活物。

在冬日想要获取食物大概也只有这里,但弑逆却并没有选择铤而走险。

伞记纪握起拳凑到嘴边,轻轻地咬起指甲。

然后,她的耳朵猛地竖立起来,朝着离我们最近的尸体冲去,用长杆一下把裹尸布掀开。

因为温度很低,尸体暂时没有发臭,但是凄惨的死状依旧令人背后一阵发寒。

这并不算完,伞记纪皱起眉头,再次把长杆探到下一张裹尸布下,这回显露出来的是一具被拦腰截断的死尸,所有尸体的两臂都连同武器一并被移除了,在黑暗的洞穴里呈现出诡异的恐怖。

“伞记纪…”

在我不由得出言制止时,她已经接连挑开了另两张裹尸布,此时正准备对第一排的最后一具尸体下手。

她回过头轻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手上的工作,而我也像中了邪一样,为了弄明白她到底在做什么而始终注视着那一张张被掀开的白布下狰狞的冰冷物体。

“!”

白布之下,是数块石头。头、身、腿,隆起的白布是被刻意挑选的石块填充的。

“吃饱了就想假死藏起来是吗。”双眼眯成两瓣镰刀,伞记纪运起灵力将裹尸布狠狠地卷回尸体上,一直到肢体呈现出些许可怕的变形为止,这股暴戾恐怕从昨晚就在压抑着了。

“我有点担心你现在的状态。”愈发觉得伞记纪的行为异常,我抓住了她的手腕。

昏暗环境下金色的眸子转向我,嘴角勾起的弧度一下消失,那对瞳孔中简直就像要刺出刀子,我紧紧地盯着她的眼,不敢有动作。

“客人,你知道为什么这双眼睛如此锐利吗?”她掰开我的手,“四目井家是白天的猎手,就算猎物躲进地底,这双眼睛也会立即适应,好割断猎物的动脉。”

这种事才没有听说过!

“梅泠泠,能检查伞记纪的精神状态吗?”我向待机中的梅泠泠传达了如此的请求。

“精神紧张,但并非由外界环境引起。”梅泠泠很快就作出了答复。

明明最开始都说追捕弑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结果现在却如此紧张,这也太奇怪了…

大量的信息与线索进入我的脑海,我的思绪飞速运转,居然得出了一个我自己都背后冒汗的猜想。

“伞记纪,如果弑逆的失踪你知道些什么也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伞记纪眼中的戾气短暂地退却,惊慌在其中炸开,但很快又被卷土重来的杀意取代,一把单手镰迅速地横在我的身前,但却被调整过的偏导仪一下弹开。

居然真是如此。

明明有那么多比我更加可靠的家人,伞记纪却偏要选择外人的我进行陪同,才不是因为“我正好闲着”,而是因为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经过昨晚的事伞记纪已经对我积累了一定的信任,锐告知我弑逆的机密本身应该不是很意外的事,但在锐告诉她我已经知道弑逆的事后她却那样吃惊,说明她吃惊的是自己的计划被打乱。

锐说,伞记纪的爱好是狩猎,而昨晚正巧有一只猎物逃脱。

我凑近警觉着的伞记纪的身边,虽然她的眼里没有血丝,但眼下果然有淡淡的卧蚕,实质上的追捕从昨晚就开始了,但为了满足自己的乐趣,伞记纪并没有及时将目击弑逆逃跑的事通报给守卫,甚至还刻意放水增加狩猎难度,但没想到夜里下了一场雪,将计划全部打乱,在午前检查前追寻弑逆失败后便不得不将消息带回给锐,并选取最“迟钝”的我作为搭档。说出“即便没有痕迹也能猜测到弑逆要去的地方”不过是借着跟踪的进度作出的推断而已,在预期于现实状况下一次次落空后,她心中的黑色情绪便爆发了出来。

到头来,不也是个小孩子吗。

不过,四目井家的规矩恐怕并不是轻松两句就能处理的,也正因对真相被发觉并遭受惩罚的恐惧,伞记纪才会这样紧张吧,还好我发觉得够快,如果不赶紧安慰她说不定会一时冲动把我灭口掉。

果然,伞记纪大喝一声,架起镰刀不管不顾地冲我扑过来,大有一股要抹我脖子的势头。

我放低身子向前一步,用偏导仪弹开那两道锋利的刃,在伞记纪正面大开的时候一下把她抱起来。

明明跟晓的重量也差不多,怎么感觉完全是不同的材料做成的呢,真是。

“乖,现在着急没有用,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只要弑逆醒过来我也能马上追踪到的,离天黑还有很久,不怕。”

在伞记纪反应过来之前,我躬下身子把她放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然后朝她伸出手。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若非以我为对象真的可能会致命后,伞记纪将镰刀收起,沉下脑袋,几欲啜泣。

“虽然你大概已经知道我是谁,但果然还是正式地介绍一下,毕竟你也是亲口告诉我名字的。”我将手收回,深深吸了口气,“我叫马昂,是个很擅长保守秘密的大哥哥。如果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好了,这方面我还是比较靠谱的,如果还是不放心,我就想想办法让人帮忙…”

伞记纪用手背匆匆抹了抹眼角,抬起脸跑到我的身边,一把抓住我的手往洞口走去。

“馬さんがいいです(有你就好了)。”

が吗…

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我抬起头,迎向雪地反射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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