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错误的方向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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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没导航飞什么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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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奥体会着风的自由和无拘无束，然后轻而易举地离开了碎叶城。

水银鹰就像是一阵风，包裹起皮奥和蒂娅，然后扶摇而上，直接从上千公尺高的空中离开，这之间，没有对两个少女造成任何不适。如同觅食的水母在海水中飘飘摇摇的畅游一般，皮奥和蒂娅也开心地御风而行。

在最初的惊惶过去之后，这种奇特的体验顿时抓住了两人的心。

这是只有那些拥有成就称号的7阶职业者才能体会的待遇啊。

御风术，虽然是个法术，连个学徒也能用。但是，这种“凭虚而行”的感觉就不是那些依靠法术飞起来的法师能体验的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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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是快乐了，但是……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又在干什么？”

飞了好半天，皮奥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些出名的大法师在弄到准确的坐标之前，宁愿步行，也不愿意使用‘传送’的原因了。】

没有准确的坐标，传送真的就是个随机事件啊。

而没有导航，飞行纯粹是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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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银鹰不知道温泉森林的具体所在地，至于抵押，快乐就够了……

而身处高空的皮奥看不清楚地面的景观和标志物

但就算再怎么看不清楚，雷霆山脉在西南而不是西北，皮奥还是知道的，可这都飞了四五个小时，就算是去埃姆瑞德东南沿海的“风暴岛”，以“水银鹰”的速度也该到了吧。

可是呢？

皮奥除了感觉到越来越冷外，并没有一丝欣喜的情绪。

不久前，蒂娅还在抱怨“地图小精灵”不智能，皮奥还亲自解说是因为“没有天空之城提供导航”的原因。现在，她竟然因为一时的兴奋而忘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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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奥，你觉得我们现在在哪里？”

蒂娅有些无聊地搓着个光球，看着渐渐西沉的落日，漫天的金色晚霞极为漂亮，可这个方向不是去温泉森林的路啊。

“要到金山了吧。”

皮奥感受着苍茫荒凉的气息，讪讪地苦笑道。

“我知道啊……”

这么熟悉的气息，蒂娅怎么可能不知道，毕竟这里是凡妮莎的成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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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怎么让它停下来？”

蒂娅想说的是这个，她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体验一把“南辕北辙”。

“不怕，星球是个球，我们早晚能回来。”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皮奥并没有这么说，环球航行是不可能的，皮奥也没那个心思。

她能感受到水银鹰内心深处的兴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是皮奥得到这个魔兽以来，它第一次表达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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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皮奥顺着自己的感受，这样说了下去，“小白是想找什么。”

“可我怎么感觉它是在追逐光明？”

无聊之下的蒂娅甚至学会了吐槽，望着西天的晚霞，蒂娅的表情囧囧的。

“也罢……”，自暴自弃的蒂娅开始找理由安慰自己，“人生第一次欣赏晚霞，是在这片天空中，又能有皮奥的陪伴，也足够了。”

“快要到了。”

皮奥正在想小白是不是真的觉醒了光明巨鹰的特性时，“水银鹰”突然间速度大增，并发出一连串清丽的鸣音。

远方的山顶上，映着晚霞，出现了一轮轮九色光华，看上去像是云霓一般。

不用皮奥提醒，蒂娅也知道“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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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山顶直入云霄，像是一团巨大的风卷。

蒂娅没见过海上的风暴，但是皮奥在魔界的南半球见过海上的飓风和水柱。

“好大啊……”

蒂娅喃喃自语道。

远处的云层密密麻麻的叠在一起，就像是春天趴在蜂房上的蜜蜂，一根巨大的青色云柱看起来就像是把天空也捅破了一般。

离得近了，两人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云柱，而是一株巨大的树藤，宛如世界树一般的树藤直接没入云层，它的尽头竟然是在另一片空间。

皮奥和蒂娅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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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导航就发现不了宝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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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奥……”

蒂娅的话里带着颤抖和不可思议，“如果我说这条路通向巨人的宫殿，你会信吗？”

“‘Ivy Priscilla——艾维·普莉希拉’生命之树学园……”，皮奥若有所指的道：“我听人说过魔法学园创始人Hedera Helix——赫德·赫利克斯的事迹。”

“传说她是生命之树的化身。”

皮奥看着面前的这株巨大的常春藤说道。

“Ivy就是常春藤，普莉希拉就是孕育‘纯白’的生命之树。”

小铃成了蒂娅的妹妹，她也就知道了“愈音守卫”坎帕蕾拉（Campanella）的故事，以及“自然法师”赫德已经殒身的真相。

不过，蒂娅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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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娅想起了三年前克洛维说的话：“特殊竞技场三年后会自动开放。”

当时，克洛维说这是Pl.ain——普莱恩园长的原话。

自从精灵口中的“精灵古树”出现在魔法学园之后，蒂娅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传送门”。

现在，会不会是有人在某个失落的神殿中找到了Hedera Helix——赫德·赫利克斯的本体，然后在这个地方种下了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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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特南边的森林就有一支精灵，自从“精灵古树”出现在魔法学园，精灵族就和魔法学园签订了协议，派遣留学生前来交流。

“有精灵的帮助，魔法学园做到这一切不算难吧？”

蒂娅难过地想到。

她真的很难过，为什么要打扰一个亡者的安眠呢？

赫德的一生，幸运而又不幸，她善良，但是一生坎坷，孤独终老，默默逝去，蒂娅知道生命之树的神奇，但依然没能接受“生命之树治不好赫德的伤”。

这样一个人，就该不被打扰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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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银鹰高亢的鸣叫声响彻云霄，然后入眼处便是羽毛般排列的云朵，不远处是一团团的水汽，然后，仿佛瀑布冲刷般的感觉侵袭着两个少女的精神。

直冲云霄的感觉莫过于此。

穿过如同“雨幡洞云（hole-punch cloud）”般的空洞后，二人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如此真实、气势磅礴的景象，只不过是一幅“蜃景”。

天空中有一个气球般随风飘荡的椭球形物体，兀自旋转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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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古大陆上没有“舞厅”这种娱乐设施，蒂娅也就没见过“迪斯科球灯”。

不过，皮奥倒是在晚会上见过类似的东西。

当然，能出现这种东西，也就说明那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

刚回到魔界的时候，魔王还是挺苦逼的。由于整个魔界都快被神殿联军和天使军团“犁”了一遍，魔王回归时，魔界那叫一个山河破碎、百废待兴。

可是，就算再怎么惨，魔界也是自己的窝啊……

魔王在魔族残存的根据地上搞建设，为了鼓舞魔界居民的斗志，丰富魔界居民的文化生活，就弄出了类似的东西。

这种行为到后来就是每逢夏季晚上，魔界居民会围着篝火跳舞吃烧烤，抑或是单纯鬼哭狼嚎的来源。

天空中的东西只是像“迪斯科球灯”，尤其是它在旋转的时候，放射出的万道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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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它不发光，那就是‘天空之眼’……”

天空之眼类似“探空气球”，是大陆上目前比较常用的高空监控设备。

如果在地面上放置“真视之眼（类似监控探头）”、“凝视之眼（类似拍交通违章的高速摄影机）”，结合来自众神时期的“留影之碑”，那这就构成了一套完整的“天地一体化”监控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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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蒂娅先做了一个假设。当然，也是为了纾解内心的忧伤，毕竟事实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这让蒂娅好受了许多。

洛德维希曾经在蒂娅获得死神套装“阿卡林的悲剧”时，就认为蒂娅见不得牺牲的性格不合时宜。

三年后现在，蒂娅依然没有改变。

无论“自然法神”赫德是不是还活着，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而蒂娅为古人操心的举动的确显得有些傻。

“可它发光，而且还会投射蜃景……”

“所以，这有可能是个‘幻术’道具。”

蒂娅做了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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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才不是杠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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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看看吗？”

就本心而言，皮奥不想靠近那个橄榄型的“气球”。

一个道具，连它投射出的“蜃景”都能在感知上做到和真实无异，这种东西对生物体精神和灵魂的影响，要远远高过她的承受能力。

但是，水银鹰急赤白脸硬往前凑，她只好征求一下蒂娅的意见。

“当然要去！”

蒂娅回答的很爽快，然后她就犯愁了，“问题是怎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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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球状道具虽然是旋转着，可它并非原地不动，而是以一种不规则的曲线绕行什么东西，但是云层之上的空中，并没有第二件可感知的物体。

而且，这里的动静这么大，难保不会吸引其他强者过来。

皮奥虽然认为水银鹰的速度还可以，但她不相信这只“史莱姆”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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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娅，你能同时踏进两条河流吗？”

皮奥经过观察，大致能理解这个道具的运动原理，但她需要蒂娅的配合。

“能啊，等我有了分身就行。”

蒂娅自信地拍了拍胸脯，肯定地答道。

“……”

好吧，这个答案不是皮奥想要的，她也不想和蒂娅讨论绝对运动和相对静止，她只是需要在一个时间点上完成“既动又静、哉生哉死”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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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换个说法，假如……”

皮奥决定用别的方式解释，她要提出自己的方案，那就要确保这个方案是可以实施的。事实上，冒险者团体一般都是这样，谁的提案最优谁就拥有主动权。

“算了，不假设了，我们就说现在……”

皮奥袖子一挥，并没有劲风猎猎的感觉，毕竟她还在水银鹰的包裹之中。

“……”

蒂娅偏过头来，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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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有两个选择，靠近它……”，皮奥食指遥指，看着那个“不走寻常路”却偏偏有着奇妙运行规律的气球说道：“或者离开。”

“？”

蒂娅没打算草率决定，但她也明白皮奥这是在举例子。

“你能既靠近有远离吗？”

皮奥对这个假设很自信，因为蒂娅绝对做不到。

“如果我错开‘参照系’的话，只要……”

蒂娅当然做不到，但她却经历过，因而，她开始回忆在魔法学园竞技场的那场对决，然后比划对策。

“停停停……”

皮奥明白蒂娅说的那种情况，而且那种取巧的解决方法是切实可行的，只不过，她还不能掌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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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娅……”

皮奥叫的很慎重，因为她觉得自己无论提出任何假设，这个金发少女都会给出一个可能。所以，皮奥开始阐述自己的看法，而不是设计自己的方案了。

“你说生命是在成长？还是在消亡？”

大陆上关于生命历程的看法主要有两种，其一是以“决定论（Determinism）”为基础的，讲究有因有果；第二个以代谢增长、阶梯进化的“变化论（change）”为基础的，讲究有始有终。

简单说来，就是“活一天赚一天”和“活一天少一天”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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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趋于消亡，万物走向终结”，这是坚持“决定论”的那一派，也就是认可命运的那一派，他们觉得人的生命长度是可以根据初生之际的瞬间状态来推算的。理论上，只要把握住那一瞬间的“因果线”，未来的一切都是可推导的。

“物我两忘，唯恒者生”，这是坚持“变化论”的那一派，他们也认可“命运”，但是命运在这里的含义却变得不一样了；这一派认为生命的成长过程就像是从种子长成大树。大树产生种子，种子再长成大树，这一过程的循环和本体的实时更新，决定了生命终将走向更高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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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奥两者都不是，她中立。

魔王曾经对她讲过“生死同德”的话题，那个时候，魔王也给出过自己的解释。魔王认为“永续的实时”更新就是众神时代的路子，而“因果决定论”则是新神时代的路子。这两条路都没走通，所以他选择了月神传人的路子——“生死一体”。

众神之道面临着“忒休斯之船”的问题，新神之道则对应着“熵增寂灭”，这些词汇皮奥听不懂，但是魔王描述的未来她却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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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7-4

13:3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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