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先从你离开東云府说起吧。”

皆月想了一下，决定从这里开始。

“在你离开之后，我本以为你只是赌气，但真羽却有不同的看法。她让我必须追上你，向你解释明白。所以我便追了出去。但是你跑得太快，当我赶到时，你已经不见踪影了。”

“……”

“之后，我便遇到了那个黑衣老头，在和它交锋之时，落于下风。”

“那个黑衣人？！”

八云理世惊呼，她有印象，自己也遇到过他。

“不错，是朱厌爷爷告诉我，那个黑衣老头，本体是出云之主，牛鬼！但是当时我还不知道，贸然发起了进攻。结果险些落败。”

“牛鬼……我……”

“你被他给抓走了。从和牛鬼的对话中得知，在我之前，他和你相遇过。并且击败了你。”

“抱歉……我……”

“我知道，你的记忆很混乱。”皆月示意少女不要着急。“之后，我被母亲的接引仙光强行带回東云府。并被告知不得踏出府邸一步。”

“皆月，我，我好像有印象。那个叫作牛鬼的家伙，强得可怕。还会使用恐怕的毒。”

八云理世尽力的回想着之前的事情。但头疼很快让她停下。

“不错，牛鬼的毒！朱厌爷爷告诉我，牛鬼的毒，世间无药可解。你中了牛鬼的毒，心智完全被摧毁，成为敌我不分的傀儡。被牛鬼当作工具，用来攻击母亲。”

皆月所说的话过于惊悚，让少女惊讶地合不拢嘴。

“母亲之所以不让我外出，便是不想让我们互相残杀。当时，她打算亲自斩杀你……以除后患。”皆月低下头。“抱歉，但我将一切如实告诉你。”

八云理世并没有表现出过于激动的反应，她明白九州怨姬的考量。站在她的立场上，排除敌人理所当然。而她身为侍奉東云家的人，自然也深知这点。

“皆月，你不用道歉。我明白的，而且，落在了敌人手里，还被敌人洗脑。这是我自身的重大失误！”她说道：“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

“这一切都托了天城真羽的福。”

“……那个人类的女孩？”

“嗯。牛鬼的毒无药可解，当大家都觉得再无办法之时，是真羽改变了这一切。”皆月说到这里，表情总算缓和了下来。“真羽自幼修习的天羽流剑法，是被母亲称赞过的绝妙剑法。其中的奥义天羽羽斩，更是有着斩断现实虚幻的奇妙能力！”

“斩断现实虚幻……”八云理世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不一会儿，她开口说道：“皆月，你的话让我想起来，有一段时间，我好像……被关在什么地方一样，能够看到和听到身边的事情，但是……却无法作出反应，仿佛有另一个人在控制我的身体。而我只能束手无策地在一旁看着……”

她回想起了被毒支配时的感觉。

“那种感到……非常无助……明明不想那样做……但是却……”

皆月立马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我懂得，你不要勉强自己。理世，一切都结束了！”

他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后背。

“只要真羽能够施展天羽羽斩，就有可能斩断困住你的『虚幻』。即使牛鬼之毒无药可解，但若将那毒造成的现实和虚幻全都破除，说不定可以救回你来。”

“那个人类的……女孩……”

八云理世小声说着，她转过头看了看躺在一旁的真羽，心中百味阵杂。

“但是天羽羽斩是天羽流最深奥的奥义，以真羽现在的实力，想要施展极为困难。”

“那又是……如何……”

“真羽通过了试练，继承了花弁雪，就连墨鬼也愿意效力。”

皆月说着，八云理世这才注意到真羽身边那柄太刀的异常之处。她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因为她知道这其中的含意。

“继承……花弁雪么……这么说，就连怨姬大人也……”

“理世……”

“我没事，请继续说下去。”她压抑住复杂的心情，让皆月继续讲下去。而少年也点了点头。

“之后我们一路追来，总算拦下了母亲。再就是和你的追逐战，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拦下你。你这家伙，明明都没意识了，还那么能打。我都被你揍得浑身是伤！”

皆月佯装不悦，但语气却异常的温柔。他的样子让八云理世勉强笑了出来。

“抱歉，这都是拜你一直叫我暴力女所赐。”

“最后，在千均一发之际。真羽总算悟出了天羽羽斩的奥秘，勉强施展出来。不过从结果上来看，她的确做到了呢。现在你能恢复意识就是最后的证明。要知道，刚才不管我怎么呼唤你，你都拼了命地打我……”

“抱歉抱歉。”

“为了施展天羽羽斩，这家伙用尽了所有的能量，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不过我想休息过后应该就没事了。”

皆月突然站起来，走到真羽的身边确认了她的情况。

“理世，我知道，你对人类有着恨意，特别是东京的猎魔者。”他回过身，看着白发少女。“我知道，也能理解。毕竟那段回忆是我和你共同经历的。”

“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让你明白。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恶』，在那些生物中，也有善良的存在，我坚持成为调查官也是这个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我的身体里流着人类的血液，更因为，我不想会陪着我度过一生的妻子永远生活在仇恨之中！”

他看着白发少女，语气无比地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