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回忆一下，男人头戴高帽，一身黑袍，帽子上面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字，女人头顶白帽，一袭白衣，帽子上面写着‘一见生财’。”

余生最后的几个字故意的缓慢轻巧，他希望蔡姬会因此联想到一些记忆。

蔡姬仿佛明白了他的诱导，她立刻想起了今天中午在家中见到的两个奇装异服的人，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男人，和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啊，难道是今天中午来我家的人？”

余生没有回答而是点了点头。

“他们真的是神祇吗？”

蔡姬还是有些状况外，依旧沉浸在见到神祇的喜悦之中，实际上更加糟糕的事情她目前还没有想到。

“是啊。”

“人类真的可以看见神祇吗？”

“你可以吧。”

蔡姬刚庆祝式的挥动着小手就突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她手上的动作全部停了下来。

“那，他们来干嘛？”

虽然她心中明白黑白无常的工作是什么，可是她却希望得到的答案同他们的长相一样和书上是不同的，她十分希望穿着不吉利颜色衣服的夫妇二人却是为家庭送来快乐福神。

“大概是来接你的父亲吧。”

一时间，蔡姬手中的手机掉在了地毯上，她的表情也变得木讷呆滞，身体在不自觉的颤抖痉挛。余生明白此时他需要抱一抱这个失去父亲的可怜孩子，虽然在一年前就早已失去，而真正的离开却是在此时此刻。

真正的痛苦是无声的，急促的，在伤痛的那一下，人类的泪腺和声带仿佛像是反应迟缓一般根本来不及表达出心脏的痛苦，就让泪水已经先流淌出来了。余生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脑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虽然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十分的困难，可是人总是要被逼着接受这些，无论是出生还是死亡，人类都无法选择和改变。

不知道多久，蔡姬终于开口了。

“爸爸是个大骗子！”

余生不想同那些依靠理性的大人一样对这孩子痛批一气，并且对她指教一番说什么类似你父亲已经很不容易了，你怎么能这么孩子气之类的话，他有和蔡姬交流的天赋，他明白该怎样与她交谈，他也理解蔡姬的心里活动，他明白蔡父确实是个骗子，只是有自己的苦衷罢了，可孩子们很难理解这个，大人们要交给他们理解的能力。

“他确实不该骗你。”

“可他还是骗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骗我。”

“他确实骗了，可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

这句话让本来已经哭的疲惫难当的蔡姬再一次提起了好奇心，但她明白这一定是个坏消息，可是人就是如此，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都没法接受听话只听一到一半，刨根问底是人类的通病。

“什么意思？！”

他将口袋里的信纸交给了蔡姬。

“抱歉我已经先看过了。”

蔡姬已经没有心思埋怨这种窥探隐私的事情了，她像是小孩子打开心心念念已久的玩具包装，迅速而果断。

“亲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