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完成了喵，可以穿上衣服了喵。”

今天的体检也结束了。

站在镜子前，望着镜子中近乎可以被称为成年人类女性的那个倒影。

三年前，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镜中明明只有一个坐在沙发上只能脚尖勉强碰见地面的幼女而已。

这种常规体检父亲大人根本无暇参加，所以都交给爱露医师来做。检查的时候还好，穿衣服的时候确实是没法帮忙了。

不要误会，我可不是那种连更衣都需要帮忙的大小姐。只是体检时注射的测试药物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除，导致有些四肢无力。雅安偶尔会过来帮忙，然而课程已经全部结束的现在，她似乎正在为我的下一步进行准备，经常不在宅子里。

所以现在大多数时间内，我都是一个人。话虽这么说，在大量课程外的图书和数量众多的爱露陪伴的陪伴下，其实并不怎么无聊。

因为体检需要空腹，又很耗费时间。每个体检日的午饭都让人有着更多的期待，所谓饥饿是最好的调味料。体感是既客观又主观的，同样的温度有些时候会觉得温暖有些时候却会觉得炎热，同样的食物在饥饿的时候就会觉得更加美味。这些体感和冲动是生物最原始又最有效的生存指南，低等生物只要顺从着这些指南，就可以顺利地生存下去。

对人类这类高智能生物来说，情感也和体感一样，是生存指南的一种，遵循完全一样的原则。

是的。例如同样的事物失去了才能知道可贵这一点。

“父亲大人？”仅仅见到他就会使我的内心产生愉悦再次证明了这一点，“您既然要来怎么不通知一声？”

“因为迟迟联系不上雅安啊。”

他的微笑，和他的面容一样，变得过于憔悴。

“父亲大人……您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的。这次我回来是有事情要告诉你。”

“洗耳恭听，父亲大人。”

“不，不是现在。今晚八点，来我房间。”

“您的房间？体检室旁边那个吗？”他的房间真的很多。

“不，顶层的那个。”

“明白了，父亲大人。”

“我会准时在那里等你的。”他站起身，准备离开餐厅。

“父亲大人不留下来共进午餐么……？”

“还稍微有点事。不过放心，我的女儿，八点前肯定会回来的。”

“还请父亲大人一路小心。”

“嗯。”简短的回答，他离开了。

突然感觉，午餐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午睡，然后一下午继续在图书馆度过。

父亲大人究竟要跟我说什么？这个时期，这么繁忙的时间点，应该是有关我之后行程的事吧？不过这种事应该是雅安来给我说的。那么就应该是有关体检和药物的事？嗯，如果他要和我说什么正事，这方面的可能性最高。无论是什么，只有等到八点才能知道。

另外，我的内心还有一些别的小小期望。

图书馆尽职的巨大挂钟今天也如往年中的任何一天一样提醒着我。时间差不多了，回房稍微整理一下就去见父亲大人吧。

体检室离我房间并不远，慢慢走过去也就只需要两三分钟。

咚咚咚，敲门。

“请进。”

“父亲大人。”

“真准时啊。”

“因为是父亲大人吩咐的。”

“很好，跟我来。”这么说着，他却没有向门口这边，而是向着书架走去。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我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

果不其然，书架后面有暗门。

他无言地走进去，我默默地跟上去。

楼梯向下延伸，尽头是一个巨大而空荡荡的房间。中心有一个……用手术台来说更贴切吧？体检室里有这东西，所以我经常会见到。只不过这个要更大，呈圆形，固定四肢用的绳结和……镣铐在外侧，可以自由调整位置。这种设计应该是为了便于将受检查者固定在不同的姿势。

“本来还想要更加舒适的环境的，不过之后有些设备过于庞大，无论是搬运还是存放都不怎么好。”

从宅子的结构上来讲，这个房间应该连接着某间仓库。至于连接仓库的门，似乎也被隐藏起来了。究竟是要在这里干什么？

要在这里，对我做什么？

“父亲大人，这是要……？”

“躺上去吧。”

“……”有点害怕，不过还是照做了。

“把鞋也脱了。无论设备还是房间都被爱露认真打扫过了，不用担心。”

“嗯……”

手腕，脚腕，四肢都被束缚。我被以一个“大”字型固定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之后要做什么？某种实验？手术？因为房间气氛的问题，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浓。

他走到我身边，俯视着我。弯下腰，解开我领口的扣子。也是呢。刚刚我还在想，如果真是要做手术，为何不让我在上来之前先把衣服脱掉，只是为了方便固定脚腕而把鞋子脱掉了。

因为不是很复杂的手术？夏装只有薄薄一层，只要解开领口的扣子就行了？这里毕竟是地下，全脱掉的话也确实够冷的。

扣子全解开以后，他并没有开始工作。而是轻抚我的头发。父亲大人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是自我们相聚以来最奇怪的一次。头发，脸颊，脖颈，温柔又有点痒的触感让我浑身发麻。那只手轻抚着，向下轻抚着。最终——

猛地伸到了我衣服里。

以及衣服下的某件衣服里。

“父……父亲大人……？”

“这是你的新课程。”他的声音在兴奋和疯狂的交织下颤抖。

“父……啊……您这么做究竟是……”

“课程当然是要让你学会一些东西了。”

“什……”心跳开始加速，呼吸开始有点不听我控制了，“学会什么……”

“学会服从。”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服从……？”难道我还不够理解什么叫服从吗？“父亲大人要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了……女儿都会服从的……”

“不，不是你的精神，而是你的身体。”

上衣被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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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了。

废话。

昨晚的事对造成的冲击，至今都还没有消退。明明只是触碰身体的某些部位而已，明明没有感受到多大的痛楚，却会产生如此大的冲击。当然，我很清楚原因。

叠好的一整套新衣服整齐地摆在桌上，而那堆碎布条已经不见了。显然，爱露们是知情的，不过他们不会进行任何干涉，他们只是仆人。

心情无法平复，不想起来，觉得世界末日要来了。

我虽然清楚学术上的原因，但要真问我自己是不是这原因，我不可能会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我现在的心情连我自己都很难解释清楚。

“咕……”

心情无法平复，肚子却在照常工作。

还是……起来吧。

吃完饭，机械性地走向图书馆。对我造成冲击的要素太多了，我需要彻底把一切理清楚。

我看起来很冷静吗？

不，一点都不。书里的内容完全看不进去，脑中的思绪也根本整理不到一起。

他说，今晚还要继续那个“课程”。

雅安曾经说过的话一次又一次回荡在我脑中，“今后这个男人的精神或许会更加失常，甚至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还请大人不要惊慌，这也是试炼的一环。”

还有之后的那句，“一旦教团觉得这个克尔梅特已经无用时，大人立即就可以将其踩在脚下。届时，还请尽情发泄大人的鄙夷之情。”

我现在恨他吗？

不，一点都不。我的内心仍然相信，他只是因为某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才变成这样的。记忆中的那个父亲大人一定还存在于某个地方。

午饭，味如嚼蜡。

试炼……课程……？

真的，就凭我现在这根本无法冷静的样子就可以得出我确实需要这个训练的结论。三年多了，本以为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可以淡然接受，坦然面对。结果只是身体稍微被触碰了而已，就产生了如此大的动摇。

身体……对，身体。

昨晚他也说过，这个“课程”不是对我的精神，而是对我的身体的。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就算再怎么不想回想也必须回想……那身体逐渐失去控制的感觉……不为我自己的意志所支配，身体自己在抗拒着……与被烈焰包围，精神还能维持最低限度的理智不同。随着他越来越……得寸进尺，身体的支配权就越来越离我远去。如果再强烈一些，或者辅以一些药物……

完全丧失理智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绝对不行的，决不允许。

药物辅助先抛开不谈，单纯的这种行为会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我还是可以理解的。那种状态下，大脑本身就处于供血不足和半缺氧状态。再加上多种脑内分泌物和激素的共同作用，以及一些不必要的情感，所有这些都叠加在一起，让精神超载也没什么不正常。

我……需要这个“课程”。

所以今晚，我又再次站在这里了。自己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他面前，任由他处置。

说实话，我觉得老天已经待我不薄了。毕竟是他在执行这一切，这个让我早已毫无保留地奉上了自己的一切，又是在我成长中不可或缺，无可取代，独一无二的男人。如果是过去的他，我或许真的会毫无抗拒地接受。就算是现在的他……我也……

“课程”就拜托您了。

父亲大人。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