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忘记了，我们两个是怎么脱的衣服，是我脱的她，还是她脱的我，都在脑子里忘却了。意识只停留在当下，而当下，是我俩抱在一起。

我们说了很多话，那是一些无关青春无关理想与信仰的东西，只是在说着，说一些生活的东西。

我们除了抱在一起，啥也没干，我也不太明白，我到底想干什么。

时间流逝，慢慢地我们都不再说话，沉默了。

“真倒霉，我的本体怎么是个性无能的人？”

就在沉默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那是恶魔在耳语。

“说你是性无能吧，但明明硬了，说你有能耐吧，又不敢动，大声地告诉我，你他么的到底是不是男人！？”

“哎，此言差矣。”另一股温和的声音跳了出来，那应该是天使，“所谓男人，并非只是欲望简单的结合体，我们身而为男人，克制也是其中一部分。”

“想克制，当乌龟咯~乌龟最能忍，反正有龟壳挡着。”

“人作为高等动物，难道就是欲望的奴隶吗？你要做了，与禽兽无异。”

“不做就是禽兽不如。”

“闭嘴！你这该死的恶魔，再BB劳资就拿大宝剑砍死你！”

“来啊，你这怕事的倒霉玩意儿，我的大宝剑也饥渴难耐啦！！”

大脑里顿时刀光剑影、一片鸡毛鸭血。

我一顿迷糊，而唐彩虹的脑袋探了过来，微红的眼睛看着我。

“怎么了？”

“吻我。”

“······”

我没回应，她却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在等待着。

她很美，就算是近距离地看，她依然很美，我以前从来没发现过这样的美，心中的不安和紧张慢慢被这份美消融了。

慢慢地，我也闭上了眼睛，脑袋缓缓探了过去。

脑海里忽然想起某个人，她对我说，我们无法拯救身边的每一个人，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够了，我那个时候只是觉得有理，现在却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为何我无法拯救身边的每一个人，那是因为我就是需要被拯救的那一个。

如果那个人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会对她说，对不起，我特么的还真是个坏人。

······

“铃铃铃！！”

忽然床头柜里发出响亮的铃声，把我们两个从黑暗中惊醒，而两人的嘴唇，相距不过几毫米，连对方的鼻息，都能轻易感觉到。

“手机？有人打电话！？”我惊慌失措，把头抬了起来，“不是关机了吗？”

“不是······”她一阵失落，双手离开我的脖子，“是我的闹铃，闹铃是无视关机的。”

“闹铃······”我一阵恍然，想起闹铃这个功能，只要手机还有电，还真的可以无视关机而出声。

“不对，大晚上的，为什么会有闹铃？”我又感到疑惑。

她叹了口气，看着手机亮丽的屏幕，缓缓地道：“具体地说，是我的备忘录闹铃，今晚我跟灵儿有约，要去看通宵电影，我怕会忘了，就做了个备忘录闹铃，没想到······”

“跟灵儿去看通宵电影？这······什么啊······”我有些许的高兴，却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想回学校睡？跟同学聊聊天什么的······现在······”

“我忘了，最近一直在忙社团换届的事情，所以才会设置备忘录闹铃。”她轻声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跟同学比起来，灵儿才重要······嗯，她才是最重要的。”

“······”她把闹铃关上，在那里无声地思索，没有再回到我的怀中，穿上酒店拖鞋，暗淡的光线中，只留给我一个倩丽的背影，“帮我个忙，待会儿浴室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进来，我没做傻事。”

她说完话，走进浴室里，一时间，里面传出花花的流水声。

“她在洗澡？”我躺在床上独自凌乱。

花花的流水声连绵不断，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声音，然而两分钟后，痛苦的哭泣声，盖过了房间里所有的一切。

她哭了，哭得歇斯底里，我还以为她今晚不会再哭了的，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我的预想。

我没有进去，虽然我没有答应她我不会进去，我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去想，只是开始聆听她的歇斯底里和苦痛，而期间不停有电话打进她的手机，我没去看是谁，也不想去看是谁打的电话。

不知多久后，哭声渐渐消失，流水声再次充满寂静的房间，几分钟后，连流水声都没了。

她裹着浴巾出来，眼睛一片红肿。

“喂~是灵儿吗？抱歉，今晚······就不去看通宵电影了，但是你能来XX酒店的402号房吗？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你，有什么事，你来了，我就告诉你。”

挂了电话后，她侧身坐在床边上，没有看我。

“你走吧，现在就走，再不走，灵儿就要来了。”

“为······为什么会······”我如坠五里云雾之中，“为什么要让灵儿过来？”

“就当我是百合属性觉醒了吧，不想跟你做，想跟灵儿做。”

“什么！？”我惊得几欲要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是什么故事展开？

“······我突然想明白了，这个世界，除了家人，还有灵儿我不能背叛。”

“什么背叛灵儿？不就是约定通宵看电影的事？这算得上背叛？”我一肚子疑惑，感觉唐彩虹的脑子又要开始不正常了。

“赶快走，我不会再找其他男人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快点吧，再过几分钟，灵儿就要到这里了。”她扭过头，红肿的眼睛满是哀伤，“难道你还想看我们两个百合的场面，还是你想来个‘三人行’？”

“我······”

郁闷、无奈、失落在我心中交叉徘徊，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我的理解，一想到灵儿真的会来这里，我忙开始穿好衣服，把手机带上。

“再见，下次我再找你打球。”

“······”

我没回应她，开门就走。

无言地走出酒店大门，在旁边找个安静阴暗的角落，一直盯着酒店门口看，几分钟后，果然看到灵儿穿着简单的便服，急匆匆地进了酒店。

“唉，幸好不是骗我。”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叹无能为力，又有点悲愤，想骂老天爷，骂他套在我们身上的恶作剧。

今晚的夜，又有多少人无眠？唐彩虹的酒，倒在了杯具里，她一饮而尽，而饮越多的酒，桌上的杯具就越多。

而我呢？

我只是个朝阴暗的夜空竖中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