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六节

“尸骨无存……？”

“在转校的一周，我为了测验你的能力，做了各种各样的实验。

包括魔眼的发动条件，以及具体效果，还有你发动魔眼的其他条件。

具体来说，你的魔眼针对的不是妖，而是这世上一切灵力引起的不能用科学解释的现象。

对于妖的存在本身进行否定，甚至连妖存在过的痕迹在你的眼里也会消失。

我的衣服你应该鉴定过吧，但并没有被穿过的痕迹，其实我是穿过的。”

“你是说，因为我看到了，所以你留下的痕迹也消失了。”

“没错。”尤艾雪肯定道。“不过消除痕迹并不是没有条件，并不是只要是妖留下的痕迹，你都能无差别的消除。具体的发动条件是——刚刚消灭一只妖之后。

你在消除一只妖的同时，你的魔眼会将视野内的所有妖留下的痕迹消除，不只是物理上的痕迹，就连抽象的痕迹——记忆都能够删除。

虽然不是所有关于妖的记忆，但当你的魔眼消除一只妖的同时，你视野里的所有人都会失去有关那个妖的记忆。”

“连记忆都能消除……”

每次我赶到现场，都能看到那些当事人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实际上是因为我消除了他们的记忆才会这样的么？

回想起那天隔壁教室受到袭击，当我看到教室里面，窗户并没有打碎，桌椅也并没有凌乱，其实是因为我将这些物品全部复原了？

毕竟我看向教室后第一眼没有看到的那些后排桌椅，依旧是散乱的。

如果尤艾雪说的“痕迹”也包括精气的话，那么那些学生并没有被筋疲力尽的样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除此之外，我所使用的妖术的痕迹同样会被清理，比如走廊的灯，那是被我冻坏的，直到你进楼前的一分钟都结着不可融化的冰，但你进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冰吧？”

“你是说，因为我看到了，所以冰消失了吗？”

“对你来说恐怕难以接受，不过事实就是这样的。

如果把这些包括妖在内，所有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物称为灵能产物的话，那么你的双眼就是能否定所有灵能产物，让它们从存在本质上被瞬间抹杀的否定之魔眼。

具体来说，不管是隔着镜子还是数百米的距离，只要你的双眼能够从外形上确认到我的肌肤，哪怕只有一点点，我都会立刻消失。”

“这就是我眼睛的力量吗……”

我的腿一软，险些跪倒在了地上。

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19年的我，第一次了解到了我无法看到妖怪的真相。

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妖，也并不是没有非科学的灵力，只是当我看到的时候，这一切都被否定了。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如果按照尤艾雪的说法，一切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地得到五件女装，那些衣服原本都是尤艾雪穿着的，只是在我看到她的瞬间，她本人消失了，只有衣物被瞬间抹除她所有的痕迹留了下来。

“能让我问几个问题吗？”

“请吧。”

“第一个问题，虽然我已经知道了被我看到的妖会消失，但视野外的话，妖还是可以对我做什么的吧？”

“确实，视野外至少不会直接消失，我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给你戴上了眼罩，才能这样和你交流的。”

“那么——”

“不过，并不是意味着只要避开你的视野就可以为所欲为哦。”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尤艾雪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

“为了方便你理解，我就讲个故事吧。”

房间里传来了尤艾雪起身的声音，她似乎拿了纸杯接了杯水，润了润嗓子，然后缓缓讲了起来。

“最开始注意到你的否定魔眼的并不是我和我的组织，而是妖界中主张应该袭击人类掠夺精气的激进派。

至于原因，你应该懂的，毕竟最先因为你的魔眼受到损失的就是他们。”

没错，我能够理解尤艾雪的话。

我曾经为了亲眼看到别人口中的妖魔，多次在新闻发出妖怪袭击的避难消息时赶往现场，结果每次都没能看到。

现在我已经理解了，那些妖怪在被我看到的同时就被抹杀了，而这些会袭击人的妖怪，应该就是尤艾雪所说的激进派。

“对于想要支配人类的激进派来说，一个只要看到就能将他们的存在本身直接抹杀的魔眼持有者是必须排除的对象。

首先，他们也尝试了一些你应该想到的方法，比如在你的视野外对你使用妖术攻击，或者直接利用妖族强大的身体攻击你。

结果在攻击到你的瞬间，无论攻击还是放出攻击的他们，都被瞬间抹杀了，其效果就跟被你的双眼看到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