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明打了个哈欠，他很不喜欢和学院派的人打交道，因为他们总会自信满满的跟你说一堆高大上的专有名词，然后你一个字也听不懂，你就像是整个房间里智商最低的人，只配当他们的舔狗

“好了好了教授同志，你就简单点说这是干什么的”。

“你们带回来的残骸经过复原以后的样子是这样的”，他把一张平面图投放到显示屏上，福明心说早这样不就完事了。

那是一个圆柱形的罐子，外壳由玻璃制成，上下的开口都由金属密封，里面固定着另一个小罐子，除了一个压力表的指针以外，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那么这个套娃有什么别的功效？很有考古价值？”

“其实在这堆金属中我们还发现了一些军用塑胶炸药的残骸，我们猜想这是某个安装在瓶子上的爆炸装置，但是因为它被破坏的太严重，所以没办法复原”。

“呃，你们认为这种“武器”，可以应用在哪些领域？”

“它可以应用到化学武器上”，教授的语气斩钉截铁。

“说下去”。

“我们就拿沙林毒气为例子，如果这个小罐子里装的是沙林，而这个大罐子的内部处于高压状态，那么由于虹吸效应这个小罐子里的沙林就不会泄露出来，而一旦……”，他的手指在大罐子外面划了一圈。

“现在我们有理由相信外围是会被装上一个小型引爆装置，当它彻底破坏这个容器以后，毒气就会以此为中心迅速扩散，爆炸的冲击波也会加大它的扩散范围”。

“它的威力范围”。

“还是以沙林为例子，如果是一个足够空旷且易于传播的地带的话，半径三百米以内的生物会在两分钟之内死去，半径三百至六百米内的大部分生物会在十五分钟内痛苦的死去，在六百至一千二百米范围内的大部分生物有大概率留下终身残疾”。

“而且先不说沙林毒气可以自制，就算是威力更大的VX系毒气仅在东欧就遗失了近百个荚仓，如果是……”，福明做了一个息声的手势，他已经知道这东西的危害了，他也不必知道爆发的惨像，因为他会制止这一切。

“但是我有一些疑问，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这东西的用途的，是以前见过吗”。

“容器可装的只有气体或者是液体，而这个装置巧妙的利用了压力和虹吸效应，所以按照扩散角度来说，气体的可能大于液体，加上这东西是民间流出的，所以很容易就可以联想到毒气，退一步说，液体也没有什么大规模杀伤性的……”，教授突然沉默了，他的脸色也变的铁青。

“坍塌液脏弹”，他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几个千斤之重的字眼，仿佛那个屏幕中的空壳里已经灌满了那种来自地狱的物质，福明也跟着打了个冷战，他都不敢相信如果昨晚这东西装满了坍塌液爆炸了的话整个城市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说这东西牵扯到了遗迹技术恐怖袭击的话，对方做出这么过激的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了。但这样就让福明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说敌人来自外部，那倒还好说。可是他已经断定敌人来自于内部，那他们的想法就变的无法捉摸。

因为摧毁一座城市是恐怖分子的做法，而他的敌人显然不是用恐怖分子的思维行事的。他此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这个战场之中的敌人，似乎不止一两个，这些看似矛盾的事件之下肯定隐藏着他还没掌握的线索。

“我们今天的谈话还有这个东西，不能有其他人知道”，教授摆了摆手，心说少跟我来这一套，哪回到我这里来，最后一句肯定是要求保密。

怀着不安的心情，福明满脸愁容的走出了实验室。这一路不会被自己部门的人看见，所以他可以放松一下自己的表情。坍塌液，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方圆百里以内有这玩意，但凡事就是怕一个万一。如果，如果能仅仅有证据证明这东西落在非法组织的手里的话，这事就不归他管了，16局会接手下面的工作，信号旗会负责把当事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接下来要从哪里入手呢？”

……

敖德萨，群山

某个洞穴

“能找到这里，看来你就是新的联络人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洞穴中盘桓而来，被称为联络人的男人正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下，他点了点头，头上的头罩也随着一起抖动。

有人摘下了他的头罩，虽然火光并不明亮，可他还是恢复了好一会才看清了面前人的轮廓——那个唯一坐着的刀疤脸，还有两边站的极其规整的亲信和中间不符合场景的红毯，要不是身处洞窟，你一定以为自己的面前是一位君王。

“如果您是洛萨先生的话，那我就是您的新联络人”，他其实是在明知故问，来之前自然是对这家伙的相貌性格烂熟于心。

“很好，给他解开”，洛萨挥了挥手，左右两个大汉立刻给他解开了绳子，他揉了揉发青的手腕，缓慢而坚定的站了起来。

“这样的见面方式实在是让人不太愉快”。

“对于新人我们都要存在一些戒心，不多说废话了，为什么换了新人过来，还有你这次来是要干什么”。

联络员颇有威胁的嘿嘿了两声。

“原来那个家伙已经死了，还有你原来的供货商，相隔不过三小时”。

“什么！”洛萨狠狠的拍了自己的宝座，他的五官都因为愤怒而扭曲了。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他愤怒的声音在洞穴中反复回荡，他的亲信也都有些按奈不住，纷纷举起了手里的武器瞄准了站在中间的男人。

“查理那个狗胆包天的角色居然什么都敢卖，连那个东西都敢动”，联络员略带嘲讽的声音中似乎掺杂着一股煞气，瞬间就让洛萨的怒火弱下去三分。

“人呐，有点本事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想要搞个大新闻，殊不知自己的破事在上面的人看来就是小孩子把戏”，联络员的语气更加嚣张，甚至加上了夸张的身体动作。

“结果自己惹上了大麻烦，还得我们来给他擦屁股，我想“那个东西”不是您要买的对吧”。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洛萨矢口否认，他已经听明白了。这次他们特地派人来就是为了警告他不要出格，因为自己还有用，所以脑袋可以暂时呆在脖子上。

“那件事我们不想重提了，一切后事我们都料理好了，只是物资的交接会暂缓一阵子”，来者的语气突然变的正常起来，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家伙是他的另一个人格一样。

“你们掌管的银矿的交接也要暂缓一下，下次交货价位会浮动百分之七”。

“对了，那个被俘的马格努斯你们要怎么处理”，洛萨突然想起这件大事，这关乎他的势力问题。

“哦，那个家伙不是雷欧克派的吗，他会知道什么关于我们的情报吗”。

“他对我们一无所知”

“那就按流程走，我们不会利用他嘴里的任何一条情报，毕竟他知道的你也知道”。

洛萨稍微有些失望，他想借此打击卡里姆的愿望落空了。

“你要知道我们不会主动介入你们的斗争，所以内斗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去作”，他连告别都没有就直接走了出去。

“不用送我了，你们的耗子洞走一遍我就摸清门道了”，他的声音飘的很远，就好像查理给洛萨的承诺一样，天各一方。

他要是想当上一方霸主，那个东西是必要的，有了它，他才能按计划进行夺权，他才能把佩恩的小兔崽子踢下去，自己坐上这光明会的头一把交椅，然后把这些耀武扬威的败类踢得远远的。明明自己辈分最高；明明自己势力最大；明明当年是我救了那个孽畜，还给自己留下了伤疤……

“未来为自己挣来的，所以要不择手段”。

……

“我说，你刚含过袜子直接吃饭合适吗”，格林娜一边擦手一边看着狼吞虎咽的布里安。

“你这个，唔啊……饿死我了”，他一边说一边疯狂的吞咽着食物，口水都快喷了一床单了。

“这里的……饭就……不是人吃的……”

“先咽下去再说啊祖宗”，感觉自己好像大人，正在教育未成年的孩子，她的下一句是不是该说“又没人跟你抢”了。

“话说刚才你和那位干什么呢”，格林娜边说边拙劣的学了一下玛琪亚抛媚眼的动作。

“干你屁事，小孩子不学好”，他抹了抹嘴上的油光，看来克鲁格给他准备的饭菜也不是那么健康。

“我跟你说啊，那个是情报局所属人员，她刚才是在弄针孔摄像头呢，他们利用这种探视时间搞出了不少花样，但他们好像没有权限进隔壁的病房，那才是他们的目标，现在我就掌握这么多的情况，回头告诉克鲁格让他也弄一个针孔摄像头过来，我们也看看对面有什么猫腻”。

“明白了”。

“布里安少尉，该换药了”，一位护士敲门便入，二人马上收声。格林娜定睛一看，还是不认识的护士，这次是黑发的。

“玛琪亚女士，你就这么钟情于我吗”，等到格林娜回头看布里安的时候，他优雅的好似一位绅士在品尝着盘中的松露。

“你谁啊”。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他趁着玛琪亚还没过来赶紧合上了一片狼藉的饭盒，期间一直用一种柔和的好似夕阳麦浪的阳光笑容注视着玛琪亚。

“那么，这次换药能不能轻点”。

玛琪亚摘下口罩，还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能”。

布里安的笑容直接凝固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