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游戏竞技 格林娜的少年兵时代

接近

  

信号旗小队阵亡两人轻伤一人,剩下一人将继续执行任务,这是福明收到的最新情报。单从字面上来看他已经惨败,上面派来的武检小组还没落地便损失四分之三,换作其他部队早已失去斗志,可他听完还是松了口气。任务必然可以继续进行,就是因为信号旗不同于其他部队,这些重视荣誉的家伙即便只剩下一口气也会拼命执行命令的。

有人管这种行为称作死要面子,而福明并不认同。身为军人的半个同类,他明白不管是多么坚强的人也会在一面旗帜或者一个符号之下泪流满面。这种集体认同感伴随着人类的进化一代代融入我们这个种族的血液之中,而远远高于普通军人的能力也让他们乐于与其他同行有些不同。

福明亲自登上停机坪,在他身后是其他医疗人员与担架,他们一齐看向高楼不断跳跃的地平线,它的在远处有一个黑点追逐着逐渐明朗的尾巴越飞越近,直到第一缕曙光照亮了它的轮廓——医疗直升机平安无事的归来,福明的嘴角甚至咧开了一点。

但他的好心情也就持续了几分钟,随着直升机的靠近,机体的倾斜程度也就越发显著,而且还添了个发抖的新毛病,距离停机坪百米以内的时候福明都开始怀疑它会不会坠毁。

好在降落过程有惊无险,迎接的众人低头下蹲躲过螺旋桨刮起的风尘然后过去抬伤员,众人到了机舱却看见里面的几个医疗兵和军医都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或拿或抓的瘫倒在三个裹尸袋旁边。

“我说谁能先把我抬下去”,老信号旗倒成了最有活力的人,因为他只负责躺着。

“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这几个兄弟一路上忙着守护烈士的遗体累着了”。

“这个……”福明反倒是哑口无言起来。

“玩笑到此为止”,老信号旗的突然脸色变的严肃。

“首先,这个小玩意一定要亲手交给你”,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不明干涸液体。

“克鲁格从敌人那里回收的,成分不明,来源不明,使用过这种药品的人类会变的极其暴躁,但是智商会下降到婴幼儿水准”。

“下回他应该找个袋子装证据”。

“他的确用袋子装证据来着”,老信号旗指了指那几个裹尸袋,它们看上去尺寸确实有些奇怪。

福明招招手叫军医带走伤员,然后打开了其中的一个裹尸袋然后又马上拉上拉链,对于法医来说里面是一座宝库。袋子里的内容非常丰富,包括但不限于面目狰狞的尸体;沾满鲜血的刺刀;罐装的呕吐物等等。怪不得直升机飞的七扭八歪,要不是机上的其他人员拼命的维持着这几个重的要命的裹尸袋,恐怕直升机早就失速了。

“克鲁格倒是胆大心细,敢这么运来一堆新鲜的情报,但是他们的身份不像是光明会的人”,福明对于这些东西感觉莫名其妙,他把怀疑的眼光投向担架上的伤员,那家伙把福明召到面前,和他说起了悄悄话。

“克鲁格叫我告诉你这群人八成是什么军火交易的搅局人”。

“要是这么说我就有点明白了”,福明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他大胆的想象已经把之前的几件事情组合了一遍,可就是怎么也拼不出头绪。

“只要有所帮助,这一路的惊吓就不算白受了”,一路上颠簸的飞行让他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不过要麻烦你再派直升机把我的同袍的遗体给接回来”,老信号旗说完自己的要求才放心的躺下。

“一定,一定”,福明满口答应下来。

药品?

又一个没头没尾的关键词,福明暂时放弃白费力气的空想,克鲁格邮寄过来一堆未分类垃圾肯定有他的考虑,那就让他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神仙玩意。

“法医哪去了,叫他过来加个班”。

三小时后

敖德萨群山,盐矿外围

经过七台抽水机外加两台大水泵十几个小时的持续排水,阵地附近的水坑已经汇成了一个微型湖泊,只是这个年轻湖泊的水面上飘着一层厚厚的白色晶体。而盐矿内部的积水也终于适当的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露出了一大截深不见底的甬道。

这也就预示着水位已经下降。

“根据无人机的探测数据来看,露出的甬道大概为盐矿原甬道总里程的百分之八十,因为敌人对下面进行过改造,所以他们多挖出来的地方无法预计”,萨林敲了敲屏幕上的几个红点。

“甬道内部信号屏蔽因素过多,再加上剩余积水的限制,无人机无法继续推进,这里就是无人机探索的最深点,由影像可以判断主甬道基本畅通,没有发现幸存者”。

“然后根据AI估算排干这里的水起码要让设备再进行一天的全马力运作”。

安洁莉娅摇了摇头。

“我现在就要进去勘察”。

“要是现在进去的话……”,萨林侧目看了看克鲁格的脸色,后者的做了个拒绝的手势。

“但最好还是等我们确定了内部稳定程度为好,毕竟这场透水事故不亚于甬道遭了一场洪水,有多少地方即将塌方我们根本说不清”。

“你搞错了,我没有征求在你的意见”。

“蛤?”

安洁莉娅直接打开了身边的密封箱,里面放着潜水装备和水下突击步枪,她随手拿起一套就走。刚迈出两步,克鲁格魁梧的身体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克鲁格长官,我非常感谢您的出手援救,可我们并不是一个系统的人,所以我可以选择不听你的指挥”。

“从公务角度来说,不管你是什么特种部队的成员,只要你还穿着军装那就是武装力量的一员,我就有权利指挥你,从私人角度来说,我也不想看你因为冲动而葬送了自己”。

“首先我强调一点,这不是意气用事”,她暂时放下了手上的装备。

“您知道为什么自别斯兰事件以后就再没有发生过一次遗迹恐怖袭击事件吗”。

“洗耳恭听”。

“因为我们的部队学不会等待”,她直视着克鲁格的眼睛,好似一双出鞘的利剑。

“如果里面真的有坍塌液脏弹的话,经过洪水的冲击随时都会爆炸,我们这些军人死不足惜,可十几公里以外就是城市,是成千上万的平民,你会心安理得的看着他们坐在定时炸弹上而自己等待时机吗?”。

她说这些话时情绪很激动,每一个字都能让她想起别斯兰校园的惨状,很难说当时的悲剧是否完全因为俄军的独断进攻,但作为亲历者而言,如果俄军的进攻再晚一分钟,伤亡数字起码也要上升十倍。

悲剧就是悲剧,是世界上无时不刻在上演的轮回,北兰岛、加州、斯堪的纳维亚,那些有名的和无名的一方水土一方人,一场灾难加上天文数字般的伤亡,好大的河山,就这么没了。

“或许悲剧也要在敖德萨上演,但是这次,我拒绝”。

克鲁格为她让开了一条道,安洁莉娅背着装备踱到了矿井门口,她刚把护目镜带好,就听见身边传来一声摔装备的动静,克鲁格正站在她的身后。

“这次我也来意气用事”。

“您是军事主官,跟着我打前锋可不太合适”。

“你是在怀疑我的身手吗,我可还是矫健的很呢,而且我也害怕你热血上头做出点出格的事”。

安洁莉娅耸了耸肩,要是愿意来的话就跟着来吧,二人穿好装备一前一后的踏入了矿洞漆黑的巨口。里面破败的陈设经过洪水的冲刷以后都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灰白色,地上的那些粗大的抽水管躺在泥泞里有规律的颤抖着。越是往里泥泞也就更深,二人艰难的向下拖行着脚步,时不时的碰到泥泞下面的各类杂物。

隧道里七拐八弯,主甬道尚且完整但是有不少侧洞已经坍塌。而那些粗糙的挖掘手法和加固方法也表明了它们是出自后来者的手笔,现在应该就是他们的坟墓。

安洁莉娅一直拿着一个类似扫雷器的设备在前进的路上扫来扫去,据她自己说这是由什么“90WISH”研究出来的遗迹设备信号诱捕器。本来这个系列产品还有更轻便的型号,但考虑到矿道里得实心墙壁她还是选择了同样厚实的设备来探索。

前进五百米左右,呼吸出现困难,这里面的空气仍旧稀薄,他们改用氧气瓶辅助呼吸。死寂的矿道里已经听不见喘粗气以外的声音,过度的压抑甚至让人以为两边的墙壁在慢慢合拢。

就当两人平常的越过一个洞穴时,面前的视野豁然开朗,一个直上直下的宽阔竖洞展现在他们面前。安洁莉娅照旧走在前面,刚迈一步她就踢到了一堆僵硬的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地上满是尸体,他们无一例外的被染成灰白色,活像一堆倒地的蜡像。

他们每个人狰狞的表情也都融化在脸上无法流逝,就像他们生前的仇怨,跟着灵魂飞升到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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