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怪物通体纯黑，在体表下有一些发亮的白色条纹。显然它们之前的球形态是像西瓜虫一样用外壳卷起自己的身体，现在他们醒了，就打开了外壳，露出里面的样子。与人类相仿的双手双脚，只不过变异成了野兽的爪状，而它的脸仿佛镶嵌在黑石板上的平面画作一般，白色发光的眼睛无感情地盯着掌中的伊吉菈，发出无意义的呜呜叫声。

它张开嘴，露出里面黑白相间的板牙，伊吉菈夸张的瞪大眼睛，她能看到这怪物的咽喉里翻腾着白色的能量。

“你应该看这边！”路易喊着，不过这些怪物并没有听觉，用喊叫来引起它们的注意应该也是白搭。

为了能够从巨大的敌人手中救出伊吉菈，路易跃起，一手抓着平房顶的边沿，翻身上房，一脚踩踏着平顶，借助屋顶的反冲连续蹬踩了两下，终于跳到了怪物手部的高度，用猎天使剑完成了大圆弧的空中跳斩切断了怪物的手臂。

……

被切断手臂之后，一般的魔兽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呢？普通的魔兽会抱着受伤的部位嚎叫，在地上翻滚，一般来说就是它们的死期了，如果是陷入癫狂状态的魔兽，也许会更加狂躁，向攻击者猛冲过去。

无论哪种情况，在有经验的冒险者看来，都是自己胜利决定的时刻。

然而被切断手臂的纯黑怪物，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它只是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手臂，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路易的身上，甚至没有改变无意义的呜呜叫声。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路易说道，“他们根本不知道疼的吗？”

“这也是它们的特点，不要指望它们失去理智，它们本来就没有理智。”伊吉菈一面拿出魔导书，一面让路易继续牵制怪物。

不过无须她的提醒，也无须路易的动作，这只怪物早已被路易吸引，它无视了离它最近的伊吉菈，挪动肥胖的身躯，朝路易走去，没走出两步，它立刻恢复了抱球状，在狭小的民居过道里向路易滚过来。

“这种笨拙的攻击，真是让人怕不起来啊……”路易感慨道，数米高的怪物抱成球滚了过来，速度却和一般人慢跑的速度没有差别，他尴尬地跳到另一间民居的房顶，眼见怪物球撞到原先的民居，将这古建筑撞出一个大缺口。

碎石块向内飞溅，这家民居也遭殃了，也许这就是一路上他们能看到许多损坏民居的原因。

怪物恢复成了球状，笨拙的身躯朝路易这边转来。

“就是这里！”伊吉菈大喊着，她手中的魔导书开始迅速地翻页，每翻过一页都会有一颗大火球飞出，径直砸向怪物石板一样的头部。

路易站在民居屋顶，与面前的怪物大眼瞪小眼，然而下一刻，他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怪物脑袋被左边无缝衔接的大火球轰成碎末。

失去了脑袋的怪物就这样靠在破损的民居遗迹上，白色的液体从那些发光的“血管”里喷出，随后整个怪物仿佛融化一般消失了。

路易从民居房顶下来，这里已经几乎没有刚才这个怪物存在的痕迹了。

然而，从尚未飞散如同流沙般的怪物残渣里，路易吸收到了一小部分的黑暗魔力。

“这些怪物……到底是什么……”

疑问随着残渣的分解一同飘向远方，无论如何，这里复杂诡异、光怪陆离的一切背后的蕴含的逻辑都不是现在的路易能够明白的。

……

“今天这里的怪物有些反常，我想继续收集这些植物，可能会有些危险，我们还是回去一趟，等下次再来吧。”他们没有去其他的民居，而是回到了钟楼上，路易也赞同伊吉菈的想法，不能安全收割的区域确实应该谨慎对待。

“正常来讲它们都会待在原地——只要我不靠近它们，对于安全的距离我也有所掌握，怎么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怪物会堵在民居的门口等我呢？”

他们再度来到钟楼顶，向下俯瞰，“不会吧……”伊吉菈挑起眉毛，一副无法相信的样子。

伊吉菈来过这里许多次，她自认为对这里的情况……至少是古城外围的区域了如指掌，然而今天的异常让她大跌眼镜。他们挑选的民居附近原本是没有怪物的，但是他们回到钟楼以后再看，却发现了一些苏醒的怪物正朝他们刚才去的民居缓缓移动，如果他们晚些离开，也许就要面临被复数怪物包围的状况了。

“还好回来得及时，不然可就难办了，今天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化，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我可不想这个做为据点的钟楼被怪物撞塌了。”

路易点了点头，伊吉菈直接带他传送到沙漠外，之后又二级跳跃到了世界树上实验室的传送阵。

“姑且还是要感谢你，不然我可能就被怪物吃了……今天采来的药草，我会把成品的气泡酒分给你一半的。”伊吉菈虽然很感谢路易，但却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路易也明白，那座古城遗迹应该是伊吉菈获取药草的唯一来源，但是现在那里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以后获取药草的难度会增大，也难怪伊吉菈会愁眉苦脸。

如果是一般的酒，伊吉菈肯定也不会在意，她虽说是一个酒鬼，但总不至于只喝自己制作的酒，那么问题肯定就出在这个药草上，伊吉菈如果不是特别喜欢这种药草，那只有可能是她在某种程度上需要依赖这种药草。

这么一想一切都能解释的通，这种药草与黑暗女神有着紧密的关系，今后路易也少不得要跟着伊吉菈多去几次古城遗迹，于是他决定暂且放弃入手伊吉菈的气泡酒了。

“你说真的？”

“我只是觉得，你肯定比我更需要它，如果你还要采摘药草的话，记得联系我，我会帮你的。”

“谢谢你！”伊吉菈想要上来抱路易，不过身高的差距实在太明显了，于是她就飞了起来扑在路易身上。

“不过这样一来我就要让你打黑工了，这会让我有些难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用这本魔导书当做报酬吗？”

魔导书？

路易看着伊吉菈手中的魔导书，看起来和刚才她使用的差不多，并不是记载着魔道知识的书籍，而是由许多绘制着魔术阵的纸张装订成的实用性魔导书。

实用性的魔导书，每一本都为特定的魔术而设计，通常是为了魔术师想要保存魔力的时刻，或是为了一些研究的准备而制作的。比如说伊吉菈手中的魔导书，就有两种基础的魔术相间排列，聚能术和大火球，使用时将自己微弱的魔力波动注入，激活聚能的魔术阵，释放出其中早已储存的魔力，让大火球的魔术阵吸收，借此释放本来会大量消耗魔力的大火球。

不过伊吉菈的魔导书与路易以前看到的不同。冒险者中稀缺的魔术师也会使用事先准备的魔导书，但是他们的魔导书发动一个魔术平均需要七八秒左右的时间，最简单的魔术也需要两秒以上。达芙妮曾经告诉路易，这些魔导书是昂贵的消耗品，再加上使用需要延迟，在实战中几乎很少会用到，一般只会存着以备不时之需……但是今天伊吉菈的魔导书却是超乎路易想象地实用。

“毕竟这是我做的，你知道三元素论吗？”

“嗯。”路易当然听说过，这是伊吉菈成名的魔道理论，将所有的魔力分解成三种基本的魔素，但这又和大火球的速射有什么关系呢？

“无论你将魔力怎么分解都无所谓，我的理论只不过是一种分解的方式，纯净的魔力内部也蕴含着复杂的逻辑和千变万化的可能，因此也仅有少数人支持我的理论。不过在实用层面上，我的理论却达到了常人无法逾越的高度，我自己复刻的魔术阵都拥有三个基本的大圆，辨识度很高，它们分别对应三种魔素，之后再将它们重组成需要的魔术。”

路易点了点头，如果三元素论是纯净魔力最简明的分解方式的话，那么用这个理论制作的魔术阵生效的时间毫无疑问是最快的。

传统的魔术阵，是在已有的理解上改良。火系魔术的变体从最基本的火系魔术阵上开始构造，越复杂的魔术需要迭代更多重简单的魔术形成更复杂的魔术阵，因此发动时间会指数增长。而伊吉菈导师的魔术阵，只要魔素配比和构造方式就能简单明快地构造魔术，任何复杂度的魔术需要的发动时间都是同一数量级……只不过在在构造过程上没有传统魔术阵方便，可以说是各有利弊，但是在实用性的角度上说绝对是领先的。

“为了寻找不同魔术的魔素配比和构造，我花了绝大多数时间在上面，目前也只完成了十几个简单魔术的构造……”伊吉菈拿出另一本魔导书，上面每一页都详细记载了魔术阵、魔素配比和构造心得。

对于实战派来说只要知道用法就行了，然而学院派的魔术师却在改良和创新上下了大工夫，路易终于能够完全理解达芙妮所说的，实战派相比于学院派来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的意思。

“这本魔导书应该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你只需要注入一丝魔力就能驱动它，书中大火球的射速最高能到达三发每秒，你需要做的只有瞄准目标，以及不要让这本书脱手就行了。”

“确实是个无比珍贵的礼物，我真的有资格得到它吗？”

“没必要客气，相应的，你可能要长期帮我收集药草了，也许……每个周末你来的时候。”

路易点点头，“我也对那座古城很感兴趣，肯定会帮你的，不过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那里的？”

他只是顺着话题说了下去，却没想到伊吉菈突然脸色阴沉，也不回答他。

“不过那都不重要，”路易拿起手中的魔导书，“我会准时来的。”

“抱歉。”伊吉菈目送路易离开，随即背过身去。

……

“还是搞砸了啊……”路易感慨道。

“你说了不该说的话。”戈尔加里安说道，“你能从她的态度上感觉到她是被迫去采摘那些药草，为什么还要问她发现古城遗迹的过程呢，那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吧。”

“我只是……想要帮她而已。”

“要帮助一个人，并没有必要知道全部的真相，你可以寻找其他的方法，直接询问往往会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但是，不确认对方的想法就去做，这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帮助吗？”

“那也是众多困难中的一个，试着想一个更聪明的办法吧，你不必每次都要让别人亲口告诉你真相，在摊牌之前预先调查也是很重要的。”

路易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这座古城的建筑风格与雷芙娜相仿，我想它们二者之间一定存在这某种联系，我想先去找战法师团的人，也许他们知道些什么。”

以往的路易总是被人驱使着去做一件事，这些任务往往都是简单的指令，现在他已经能够独自分析达成使命可能需要的条件了，戈尔加里安竟莫名地有些欣慰。

不过很快他整理了自己的情绪，也许他一直被限制在路易的身体里，跟这个毛头小子产生了一点类似友谊的感情，不过说到底，他的目的还是要寻找一副适合自己的身躯，为此，不论是夺取其他的身体还是占据这具身体，都需要路易能够变得更强一些。

戈尔加里安沉默不语，路易也就没有在纠结。原以为这次任务会花费很长时间，因为古城里的变故，他们反而回来得很早。路易想了想，最后决定找个安静的地方，补上之前落下的课程。

“选哪里比较好呢……”他找到之前和罗德里克碰面的地方，不过他早已不在那里了，而且夜晚来这里看书的人也很多，于是他就离开了。

这里除了坐着的学生，还有一些高年级的学生抱着书低头匆匆走过。即使是在周末也仍然有许多课程，其中有一些是补习，也有一些是讲师给优等生开小灶的。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朝着教学区走去。

……

“今晚的课程就到这里，”讲师将杂乱的讲稿收好之后，又补充说道：“最近希里斯群岛似乎不怎么安全，似乎每天都有斗殴和火灾的消息传到我这儿。你们是优秀的学生，我不希望你们被卷入无意义的冲突里。我知道有很多人喜欢在夜间去学院外的闹市区享乐，这也无可厚非，不过这段时间我希望你们能尽早回到宿舍而不是在外面游荡。”

“瞧瞧我都说了些什么，不该跟你们啰嗦的。”讲师嫌麻烦似的撇了撇嘴，随即走出了教室。

讲师一走，学生们便毫无顾忌地开始聊天，夜晚的课程结束之后，他们反倒很兴奋，说话的声音也比白天大很多。

塞布琳娜将笔记收进单肩布袋里，这时邻座的女生埃斯蒂向她搭话：“塞布琳娜，晚上要不要去喝一杯啊？”

“我还想在这里留一会儿……”

“好吧，那你可别到留太晚了。”埃斯蒂也跟着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你这样多好。”

塞布琳娜疑惑地看着她，对方毫不顾忌地将视线锁定在她胸前，布袋的肩带勒进朴素的长袍，将原本看上去不明显的胸形完全勾勒出来。

“真是大啊……”

“你说什么呢！”她惊恐地捂着胸口。

“别害羞嘛，你迟早要适应这个的。”她按着塞布琳娜的两肩，将她的身子向教室中央转去，她的目光所及之处，立刻有多名男生机敏地移开了视线，更有甚者吹起了口哨，“看见了吧，他们刚才可都是在偷偷地观察着这边的。”

“噫！”她发出悲鸣，捂着胸口朝着门外跑去。

“喂，等等我啊！”埃斯蒂赶忙抄起自己的东西，跟着跑了出去。

塞布琳娜感受到了周围的视线，索性闭上了眼冲出了教室，就在这时她撞上了前方的人，随即向后跌去。

本能驱使着她双手抱头，不过在这之前，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把她拉了回来。

“怎么了，塞布琳娜，这么急匆匆的？”

差点跌倒让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时她才发现路易把她拉了回来。

“啊，对不起！咦……路易你怎么在这？”

“我来这里有点事情，办完以后发现正好是你下课的时间，所以就过来看看你还在不在。”

“原来是这样啊……”她的心情似乎变得有些失落。

“喂，你是哪位啊？找塞布琳娜有什么事？”从她身后紧跟而来的埃斯蒂看到塞布琳娜被不认识的男性搭讪，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埃斯蒂，他是一年级的新生路易。路易，这是和我一起上课的朋友埃斯蒂。”

“哦，就是那个学弟啊，你一直在说的那个路易，我……”

塞布琳娜连忙按住了她的嘴，“我哪有一直在说啊！”

“噗哈，真是憋死我了。”埃斯蒂从塞布琳娜怀里挣脱出来，坏笑地看着二人：“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了，我先走了哈。”

随即她向前大步流星，回头向他们摆了摆手。

“真是……一位像风一样的女性呢……”

“她平时就是这样，你不要介意。”

说话间他们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来。

“最近我去了一趟特兰多瓦。”

“就是你说的故乡吗？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变了很多。”

“变了吗……”路易嘀咕着。

塞布琳娜疑惑地窥视着他的脸色，她总是小心翼翼地选择自己的话语，这是她在自己生长的环境下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嗯，虽然最近手头比较紧，但我还是买下了这个。”他拿出了一个布偶。

“哇，好可爱！”她从路易的手里接过布偶，那是一只穿着五彩斑斓衣服的小熊，头上戴着笑脸的时髦小丑面具，在他们所在的时代也算是个精致的造物。

“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

“唔，真的可以吗？”

路易点了点头。

“这个布偶，是在一个和我有些渊源的剧场那里入手的。”

“路易你以前难道做过少年演员？”

“没有，不过我在那个剧场里面做了一件差不多的事情。”

塞布琳娜疑惑地歪着头，路易时常会说出一些她难以理解的话，却让她莫名觉得很厉害。

“还有这个，”他拿出了另一个玩偶，“以前我在罗尔歇的时候跟着一个木雕师父学习，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

他在独自一人的回程列车上，仿照着这个熊布偶，用一截松木雕刻出一个缩小版的小丑熊。跟布偶相比，这个木雕没有华丽的衣服，也没有柔软的质感，细节的处理上也略显粗糙，并不是能够拿出来当做礼物的东西。

“才学了这么短一段时间，做出这样的东西也很正常，我想拜托妹妹把它放在展览柜上，毕竟也算是我到过什么地方的纪念。”

“那用这个布偶不就好了，”塞布琳娜把布偶塞到他的手里，“就当是送给妹妹的礼物吧。”

“但是，我已经把它送给你了。”

塞布琳娜摇了摇头，“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能换到这个木雕吗？”

“啊，这个？”路易有些诧异，“这顶多只能算个半成品，只是看起来像而已，根本还没有润色……”

“但是我更喜欢这个木雕的小丑熊。”

“好吧，你开心的话就好。”

塞布琳娜接过木雕的小丑熊，用手指摩挲着木雕有些粗糙的表面，藏起一丝甜蜜的微笑。

路易则是将布偶放进黑暗女神的空间里，虽然说用这种手段来减轻自己身上的负重是有些对女神不敬，不过在报应降临之前，他还是决定一直这样做。

除了存取的时候都需要微量的黑暗魔力之外，这个储物的空间还是十分便捷的，除了经常要用的钱袋和学院课程材料以外，他基本上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女神保管了。

“路易，你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去看的剧吗？”

“是关于精神系导师伊格希尔和弗兰布里茨的争执吗？”

“不是啊，是关于导师弗兰布里茨的剧啊，你说的话好奇怪啊，一般来说是不会把邪恶魔法师的名字放在前面的吧。”

“哦，瞧我这记性……”路易额头冒汗，他确实犯了一个严重的失误，和塞布琳娜轻松地聊天一不注意就漏出了马脚，雷芙娜学院内现在已经不存在伊格希尔导师了，这里的学生的认知与达芙妮告诉自己的故事相左。主观上他还是愿意相信达芙妮，但是至于真相，那是只有自己亲历才能明白的，现在他缺少的，是接触真相的机会，在这之前如果被人发现自己对伊格希尔抱有同情，传到魔导师评议会的耳朵里，自己也许会被驱逐也说不定。

“真是奇怪，不过重点不在那里。一个月以后，我们班的学生有一个和导师弗兰布里茨座谈的机会。听说导师弗兰布里茨是一个严肃认真的人，而且手下的学生很多，在我们班上有很多学生似乎都想加入他的研究，这次座谈也许是一个机会。”

“塞布琳娜对精神系的魔术感兴趣吗？”

“我只是单纯地很好奇，毕竟研究精神系魔术的一般都是学院里对魔道和灵魂理解最深的魔术师不是吗？我也想看看那到底是怎么样的境界，不过我以后应该不会走研究的道路，所以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原来如此，”路易点点头，对于他来说，如果能够找到和弗兰布里茨面谈的机会，就有机会还原当时的真相，至少能够发现一些新的线索。无论如何，他肯定是要与弗兰布里茨见面的，那么不如就抓住这次机会。于是，他像塞布琳娜请求带他一起去参加。

“嗯，可以啊，座谈的地方比较远，你跟我一起去的话会安全很多。”

“真的可以吗？”

“没事啦，这是个自愿的活动，我想肯定有不来参加的人，只要场内座位没有满，他们应该注意不到，再说了……低年级的学生导师……”

“我明白，很不负责对吧。”

塞布琳娜点了点头，“才入学一年不到，你这么快就感觉到了，他们才不会管你的啦！” ……

学院最近频传的事故也影响到了她，话语之间透露出她似乎对于白天独自出门也有些局促不安。

“话说回来，你最近都是这么晚才回去的吗？”

时间不早了，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周围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那是因为……”塞布琳娜支支吾吾地不肯开口，后来路易才知道了她不想早回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