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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LII·草履虫行动(一)

  

XLII·草履虫行动(一)

10月18日这一天,土耳其军制定的的“光荣计划”正式宣告破产。二十余万土耳其军在高加索遭遇惨败。从“光荣计划”开始的10月7日开始,不少在土耳其陆军服役的士兵们在推特等社交平台上传了自己带定位的自拍照片,把土耳其陆军各支部队的行军轨迹暴露的一清二楚。俄军的参谋部只需要打开推特,一一梳理土耳其士兵们的定位坐标就能得到确切的行军路线。俄军借此机会一举挫败土耳其军攻占高加索地区的计划,于10月10日将土军全部主力部队包围在了第比利斯和埃里温一带。俄军于10月12日集合南线主力向安纳托利亚地区突进,在10月18日撕开了土耳其首都安卡拉的最后一道防线。

罗马联合军事委员会当晚召开紧急会议,经过商讨之后决定无视土耳其代表强烈要求的支援,组织土耳其中央政府撤离至伊斯坦布尔,调集意大利海军封锁博斯普鲁斯海峡阻止俄军把战火烧到希腊等巴尔干半岛诸国。

除了土耳其表示了强烈不满以外,这一方案是毫无缺点的。俄军投入了不少兵力在伊斯坦布尔东部与巴尔干诸国联军对峙,加大了俄军的后勤补给压力,对于欧洲邦联来说几乎毫无代价。

来到11月上旬,俄罗斯气温骤降。在西伯利亚寒流的影响下,俄罗斯迎来了今冬第一场大面积降雪。第二次欧俄战争也进入僵持阶段,除了土耳其本土几乎全部沦陷以外双方的战线从十月中旬以来就再也没有出现大规模变动。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情报部门在莫斯科传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他们找到了胜利结束对俄战争的方法。

法国一名代号“旗鱼”的特工已经策反了俄军部分高层,只要刺杀目前俄罗斯中央军的实际领导人莫罗科夫,俄罗斯就会在外交上倒向欧方,第二次欧俄战争也就达成了最初的目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便是,派谁去刺杀莫罗科夫?莫斯科城防部队和俄罗斯陆军的指挥权都在莫罗科夫和别斯图热夫两位将军手中,“旗鱼”和被他策反的高层人员手中都没有一兵

一卒,他连哪怕一支手枪也没有,无法闯入莫罗科夫所处的受到重重保护的名为“鹰巢”的地下堡垒完成刺杀。

赫拉比松将军主动替他手下的那些能干又能干还能干的姑娘们揽了这个任务。正好他的“大侄女”目前正被法国内务部质疑其是否仍然忠于己方,这是一个很好的证明机会。

11月4日,克莱顿被要求前往诺夫哥罗德与她的部队会合,北部战区联合指挥部也迁往诺夫哥罗德。从高空鸟瞰,地面一片雪白,灰色的机场跑道夹杂其中。

欧洲理事会授权码EU-2058W07,代号为“Paramecium”的A级最高机密向“PF-1911”全部下辖单位发布授权,她又一次听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宣读完了欧洲邦联法案“F01-568-12A”关于叛国罪的相关内容。按照这条法律规定,盗窃或泄露A级机密将被处以终身监禁或枪决,这也是欧洲邦联法案中唯一一个可以被判决死刑的罪名。

飞机降落后克莱顿的第一件事就是搭顺风车去建在诺夫哥罗德新城的联合指挥部。突如其来的调动命令已经让她心烦意乱,车内的广播播放着一个说话像公鸡正在下蛋发出的惨叫一样的男人的讲话:“Even if they attack the hellI will support the devil!”虽然克莱顿没见过会下蛋的公鸡,更没听过公鸡下蛋时发出的惨叫,但她非常确定那个男人的嗓音就是这样的。

在短暂的路途上,那个说话非常难听的男人通过广播大肆宣扬了自己的一套理论,几乎可以用“刺耳”来形容的声音在车里回响。

新修建的诺夫哥罗德机场位于城市最西侧,汽车穿过已有数百年历史的老城区,所过之处一片残垣断壁,当地警察用黄色的警戒线将濒临倒塌的建筑封锁起来,士兵们十二人一队在两侧的人行道上巡逻。一条河流将新城与老城分开,原本河上有一座大桥,已经毁于先前的战火,只能通过临时搭建的浮桥来往两岸。过桥后第一眼就能看到一座设施完善的足球场。

昨夜突降一场大雪,积雪堆压塌了顶棚,驻扎在机场的工兵队派来了几个人清理现场。

整座城市一片混乱,广播节目里那个男人的声音令人不适,克莱顿最近因为各种琐事感到心烦意乱……总之,一个乱字可以形容她的所有感受:“拜托,我最近受够你们两个的折磨了,能让我的耳朵清闲一会吗?”

“当然我亲爱的小姐,不过我要对你的前半句话提出质疑,我们两个已经拿出对待一位优雅的女士应有的态度了。”

克莱顿在出院那一天就遇到了现在坐在汽车前排的两个人,两朵绽放在人世间的奇葩。一个人又瘦又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代号叫“奥斯克”;另一个胖一些,代号叫“克斯奥”。这句话就是克斯奥说的,他关掉了收音机。

“你认为的话……”克莱顿撇了撇嘴,不想跟这两个人接着说下去。

正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的奥斯克说:“胖子虽然长得丑了点,但说的话是是对的,如果你认为我们两个很烦人,等你去了莫斯科见到飞鱼和旗鱼的时候就知道我们两个有多么讨人喜欢了,我单身,考虑一下?”

“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去莫斯科?”克莱顿无视了奥斯克说的最后一段话。

“昨天晚上胖子去你房里偷拿了你的眼镜,看到的IUMC邮件。”奥斯克认为这一切稀松平常,语气毫无波动,接着说:“我跟飞鱼挺熟的,我们两个是大学同学,差点成了我的初恋,可惜。”

很正常,克莱顿已经习惯这两个家伙天天翻她和其他人的通话记录以及收到的所有信息及邮件了。

“可邮件里只说了一个叫旗鱼的人?”

克斯奥从前排扔过来一瓶水,带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奥斯克:“旗鱼和飞鱼是搭档,特工都是两人组,对内的随意搭配,对外渗透的都是夫妻档,飞鱼就是旗鱼的GF,不知道他们两个打不打算结婚。”

“羡慕死了,多好的女孩,怎么就跟他了。”

“说一件正事,我们没有你的识别码,草履虫行动的那封邮件我们看不到具体内容,我猜你们可能是要去刺杀一个大人物,到时候有机会的话记得帮我们找找证据。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杰里德·汉弗莱在他中断阿尔斯通集团供电系统这件事上交代了,他手里有一份密钥,是经手俄联邦对外情报局拿到的,稍微注意一下万一走了狗屎运找到什么证据了呢。”

“你们不如去和圣母玛利亚祈祷,希望她能赐予你们珍贵的情报。”

车停在了联军指挥部的楼下,这是一栋八层高的古典式建筑,先前似乎是一个政府机关,现在被临时改成了指挥部。克莱顿第一时间跳下了车,飞奔上楼,像逃命一样远离那两个万花丛中的奇葩。

法军指挥部在七楼,克莱顿在电梯里撞见了一个美军的参谋官,好像是佛兰德斯的副官,在圣彼得堡的时候经常见到他。埃德曼对克莱顿微笑示意之后在四楼出了电梯,看来美军的指挥部就在这一层。

……

实木的房门被轻轻敲了三下。

“门没有上锁,进。”巴塞勒密上校刚刚品尝了一口用产自巴西的咖啡豆磨粉加上适量印度尼西亚甘蔗中提取出的蔗糖,以六十五度俄罗斯热水冲调再掺入德国牛奶制成的咖啡。

“后勤压力大,再要品尝到这些东西恐怕要等到战争结束了。”巴塞勒密上校自言自语着说了这番话。

这玩意好喝么?克莱顿见到几乎每一个人都会不知疲倦的用繁琐且落后的工艺将那些坚硬并且发苦的豆子磨成粉末,再用开水冲调。可这种名为“咖啡”的饮品的苦涩味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很多人类会选择加入白砂糖、黄糖、牛奶,调制出一杯棕色的苦味液体,然后喝的津津有味。跟它比起来,“VENT”这种有着漂亮的蓝色的透明液体的味道就像人类所追求的最完美的味道——甜味,无比美妙。

“好吧,我承认咖啡有它独特的香味,但我们所有人都不能接受亲爱的造物主先生和女士们所钟爱的这种饮品”

……说起来,第一个发现牛奶能喝的人对奶牛做了什么?

人类真是一种捉摸不透的生物呢。

“看起来人到齐了?”

房里算上巴塞勒密上校本人,一共有十五个人,不大的办公室略显拥挤。克莱顿和西尔维娅对视了一眼,彼此间似乎交换了一些信息,只不过亲爱的上校先生看不懂。

“这一次行动的代号叫草履虫,IUMC将直接指挥本次行动,你们的指挥官是赫拉比松将军,我代他向你们展示行动的详细企划,这次行动的具体细节只有你们、旗鱼还有赫拉比松将军知道,我只知道你们应该怎样进入莫斯科,随后的行动我不清楚。”

巴塞勒密上校将那杯褐色液体一饮而尽,打开了投影地图:“草履虫行动计划将于今天傍晚开始,我要提前将风险告知给你们。按照计划,今天下午会有一架上个星期才从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生产线上组装完毕的A600战术投送机抵达,全世界这种型号的飞机目前只有这一架。你们会在这架飞机上前往莫斯科上空,随后在1.5万米的高空跳伞,在莫斯科城郊落地,旗鱼的搭档飞鱼会开着一辆车门上贴着交通警察开具的罚单的警用车来接你们进入城市,她和旗鱼住在一起,后面的计划将会由旗鱼告知你们。”

“明白了,老大。”众人一起回应道

“虽然我不介意这个称呼,但在公共场合还是需要叫长官。”巴塞勒密上校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他的半包咖啡豆和全套便携型手磨咖啡工具:“我们仿制了俄军特战部队的制服,一会你们下楼去领衣服,说实在的,我觉得俄国人那一套看起来更赏心悦目。”

什么叫“更赏心悦目”?

克莱顿很快就明白了。她们离开巴塞勒密上校的办公室后在一楼一个写着“军需处”的房里拿到了俄军特战部队的制服。

“庆幸俄国人没让我们穿短裙吧……”西尔维娅是这么安慰大家的。

大体上和欧盟的秋冬季制服差不多,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黑色,比欧盟的制服颜色稍淡一些。头盔的左侧安装着和常规运动相机差不多大的摄像头,外套要厚许多,衣领足以遮住下巴。最重要的一点在于,没有不讨喜的长裤!取而代之的是勉强遮住半个大腿的紧身短裤,再加上一个挂手枪的腿包和一套护膝,真不知道这些可怜的孩子是怎么熬过俄国的冬天的……

好看是比长裤好看了不少,腿部的电子元件非常少,对温度不是很敏感,确实不需要过多的保护,在子弹面前一层衣物和直接接触皮肤也没有任何区别,确实可以考虑用短裤换长裤,但……严寒天气会把腿冻得发紫,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有冻疮。

“考虑配一双200D的丝袜?保暖又好看,也不影响灵活性。”军需处的法军士兵笑着说

“不了不了不了这样挺好……”

想都不用想,这一定是莫罗科夫或者其他哪位先生的杰作,为了满足长官和广大群众的眼睛而作出的牺牲。

克莱顿抱着衣服刚出了门便看到亲爱的穆罕默德——不,亲爱的西尔维娅站在门口:“不打算问一下为什么其他几队不在,只有我们两队吗?”

“我猜……行动不需要太多人,两队就够了。”

“真聪明~”西尔维娅伸出手摸了摸克莱顿的头:“要不要姐姐给你糖吃啊?……哎哎哎哎别走啊!你那么凶嫁不出去的!”西尔维娅小跑两步追上了克莱顿,继续跟在她身边

“那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喔,完美符合你的要求,长得高还帅又有钱。”

“留给你自己吧,第二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不是其他人而是我吗?猜对了真的给你糖吃。”

“因为你倒霉,对不对我亲爱的穆罕默德?”

“……如果能换个称呼就更好了。”西尔维娅在衣兜里拿了两颗“Delicieux”巧克力糖,笑眯眯地递给克莱顿:“尝尝?”

“Delicieux”的广告经常能见到,19.99Euro一袋的价格不算高但也不低,要买零食她一般会选择更加亲民一些的“A.E.I.O.U.”,这家奥地利的公司除了果汁以外的所有产品的价格都十分亲民。

剥开银灰色的包装,一颗棕褐色的球状物静静的立在摊开的包装纸上——看起来应该能吃。西尔维娅看向克莱顿的眼神充满期待,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巧克力?”

“差不多,尝尝?”

“我认识一个巧克力能当饭吃的小家伙,我不太能理解这么甜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后悔。

克莱顿十分后悔,她竟然长时间拒绝了这样的人间美味。香甜这个词语仿佛天生就是用来形容这种食物的,刚刚打开包装便有独特的香气扑面而来,它的甜度恰到好处,隐约之间又带着一丝苦味……

“怎么样?”

“你有什么目的?”

“亚马逊有活动,两个人拼单的话一袋只要九块钱,比我一个人买便宜得多,所以想找一个拼单的人。”

……

“【GooglePay】您于11月4日10:11:19在Amazon消费225元”

“【Amazon】亲爱的Amazon会员,感谢您在Amazon购物,您的货物已由[Paris]货仓受理,预计11月4日送达,如有问题请拨打客服电话33-28-6533-2666”

“【NoregsBank】Ainrich·Clayton,您的绑定卡于11月4日10:11:20快捷支付金额225元,余额6274元”

一连串的消息弹了出来,这代表着亲爱的克总没能抵御食物的诱惑,也代表着亲爱的穆罕默德……啊不,亲爱的西尔维娅的计划成功了。

克莱顿跟着西尔维娅去了她们在诺夫哥罗德的临时驻地,在那里换上俄军的制服后前往机场,自Frankfurt am Main(美因河畔法兰克福)起飞的A600“征服者”战术投送机已经抵达诺夫哥罗德机场。

————

博斯普鲁斯海峡:欧亚分界线,分割巴尔干半岛与小亚细亚,北交黑海,南通地中海,土耳其第一大城市伊斯坦布尔便被海峡穿过分为两半,俗称“土耳其海峡”

美因河畔法兰克福:即大众熟知的德国城市法兰克福,全称为美因河畔法兰克福,与德国边境城市奥德河畔法兰克福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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